果然,陈佥事一字一字的道:“七皇子一共去过陪都皇宫三次,去年两次今年一次,去年去了全都无事。而今年二月里,去探望了苏太嫔,也探望了舒太妃……可万万没想到,七皇子从舒太妃那边出来没多
久,舒太妃居然就口吐鲜血而亡了!”
在座的全都一震!
温竹青尽管猜到了,也许是某个重要的人物死了,不然陈佥事不会在前面说那么多。但她以为死的是那位苏太嫔,因为一直都围绕着宁国公府的陈年旧事再说。
实在没想到,死的竟然是舒太妃。 方政这时候开口道:“舒太妃并不是没有娘家住,才去住在陪都皇宫的,只是因为她的弟弟镇守边疆,舒太妃不能去边疆居住,皇上特别请她来住在陪都皇宫,管理后宫的。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皇上在舒将军那边都没办法交代。” “所以我奉命来查这个案子。因为牵扯后宫,自然是要秘密的进行。而这个案子最令人发指的一点,就是明显有意栽赃七皇子。甚至于案子发生了之后,陪都皇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们,已经隐隐的再传
,是七皇子命舒太妃饮了鸠酒,舒太妃才死的。而背后指的是皇上赐死了舒太妃,这是连皇上都陷害进去了,这真是通天的叛逆!”
原来如此。
而很明显,不管是皇上还是七皇子,或者是方政、陈佥事,他们所怀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太嫔。
从陈佥事讲述整件事的时候便能听得出来,他不自觉的就将苏太嫔放在了一个比较不利的位置。
语气稍微有些倾斜,都会给人不同的感觉,许多人想要影响别人,就会在描述事情的时候,将语气有一点点的倾斜。那么听者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描述者所需要他站得立场。
不过陈佥事所说的事情和他自己无关。
那么只能说,这种立场是别人的,也许是皇上,也许是七皇子,所以陈佥事自然而然站在了这边,对苏太嫔描述的时候,下意识便将她描述成了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而且在最后也下意识的将舒太妃的死指向了苏太嫔。这应该是整个调查这桩案子的所有人的共识,包括方政。当然,因为没有证据,这些做刑名十几年的人谁也不会说出来。
温竹青也不否认这个苏太嫔是有心计的。不听陈佥事将这桩陈年往事的语气,只说事实。
新的国公爷在小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外室‘欺负’,看到母亲因为外室和父亲吵架,一个年轻的出身高贵的公子记恨在心,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平息的怨恨。
但苏太嫔居然平息了异母哥哥的怒气,在自己的外室母亲去世了之后,居然能让异母哥哥将自己接回府居住,给自己国公府小姐的身份,这已经是非常难做到的。 陈佥事再说这个经过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说,估计他也不知道,瞧他的岁数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出生,所有的事情他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么跟他说的人便已经有了一定的情绪倾向,陈佥事已经受
了这个影响。 另外一点事实,苏太嫔当时已经是国公府小姐了,如果满足于这个身份,那么寻一门好的亲事是不成问题的,去做任何人的正室夫人都够资格。但这位苏太嫔偏偏选中了当时的皇上,主动勾引了皇上
。
为什么说‘主动’?因为她是内宅没出阁的小姐,如果她不出来,皇上是见不到她的,所以,苏太嫔绝对有主动的嫌疑。
皇上当时已经是她的姐夫了,她的异母姐姐已经是宁妃了,苏太嫔到底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去勾引她的姐夫的?
未必没有报复的心机在里面。
也许她还觉着自己的母亲在当外室的时候,被国公夫人寻上门‘欺负’。她没有将异母哥哥原谅包容放在心上,却将上一代的恩怨记在了心里。
她的异母哥哥是新袭爵位的国公爷,异母姐姐是宁妃,在哥哥和姐姐面前,苏太嫔是弱势的,但苏太嫔却并没有退却,没有隐忍,反而主动出击,成功进入了后宫,甚至差一点就要跟宁妃平起平坐。
以上种种,说明苏太嫔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也是所有有头脑的人分析的结果,因此,苏太嫔是反面人物。 现在的皇后娘娘原本好心好意的想要将宁国公府的这桩陈年旧恩怨了结了,这其中能得到最大的好处的,自然是苏太嫔。苏太嫔现在老了,住在陪都没人照看,等百年之后,连个入殓的地方都没有,
宁国公府的祖坟不让她进,皇家的,她因为无子也进不去。
孤零零的死在陪都,葬在异乡,确实有点可怜。
但谁也想不到皇后娘娘插手了这件事,事情竟然出了这样的变化,连奉命来给皇后娘娘当这份差事的七皇子都被搅合了进去。
不过,整个陪都皇宫那么多人,未必都没有点故事,没有点想法?做出来这样事情的人,未必就真的是苏太嫔。
如此直指苏太嫔,有点太草率了。
温竹青奇怪的去看齐瞻,正好齐瞻和齐麓兄弟俩也在对眼神。
因为他们觉着这件事不简单,如此不简单的,牵扯皇家的事情却跟自己这些平头百姓说,更加的不简单。
齐麓已经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的就不希望牵扯这些事。去年被官府纠缠,他现在还记得清楚。虽然自己手里有钱,但那时候官府有意寻自己当挡箭牌,所以给钱都没用。
齐麓厌烦这些事。 “既然如此,就赶紧查吧。”齐瞻道:“是因为正好古薛氏的死跟那个老婕妤的死有相似之处,才寻来的吗?这事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的,既然牵扯天家,我们是普通百姓,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
去的,两位放心。”
听他这样讲,轮到陈佥事和方政面面相觑了。 方政笑了笑道:“五爷先别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就这是这样,一个臬司衙门,加上我大理寺的人,我们难道还查不出来?这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