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广场位于金沙市中心,是金沙最繁华的地段,也是金沙最大的休闲、娱乐广场,政府、市民平时经常在这里举办一蓄动。听起来这应该是一位非常现代化的综合性广场,可是等几人来到现场一瞧,不禁有些失望。
虽然今天过节,周边地域十分热闹,广场上也是灯火辉煌,但是中心广场看上去却十分的沉旧,好像旧时的体育场,用张鹏飞的话来说简直“惨不忍睹”。他见惯了大城市的休闲文化广场,自然对金沙这旧社会的产物有写不上眼。
张鹏飞暗暗下决心,一定督促金沙的干部先把这个广场建好。中心广场可是金沙对外的形象,总不能永远以贫穷的样貌示人吧?虽然说政府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面子工程上面,但是一个城市的市容市貌关系着整座城市的对外形象,特别是在招商引资过程当中,企业们也更看重城市的发展潜力,如果市容较差,自然就会降分。
除掉沉旧的建筑,作为金沙最繁华的地段,这里还是隐隐有一点都市味的,只不过整体感观不好,只是看上去人很多,让人明白这里是金沙的商业中心。“斋节”对金沙当地百姓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一个带有宗教色彩的节日,也有着悠久的历史。西洪安排在今天让张九天与张鹏飞见面,除了现场人多热闹外,应该还有些别的想法。
林辉把车停在一旁,彭翔先从车上跳了下来。他四处瞧了一眼,发现了一猩疑人物,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同样的。
“到位、安全……”彭翔对着衣领低声说了一句。
“已定位,安全。”耳麦传出了回话。
彭翔拉开车门请领导下来,他和林辉与反恐总队的人通信系统都是一套,双方很方便沟通。
“周边有我们的人,现在是安全的。”彭翔低声在张鹏飞耳边说道。
“不用紧张,”张鹏飞微微一笑,在两人的保护下走进广场。
广场上有很多人,一会儿将在这里举行篝火晚会,正中心的木柴已经搭好了,看上去非常的雄伟。周边还有一些配套的蓄动,群众们在一起载歌载舞,场面隆重。
“现在去哪儿?”林辉说道:“这么多人,不好找啊！”
“聪明,果然是聪明！”张鹏飞微微一笑:“小雅说的这个西洪不简单啊！你们设想一下,他要真想在这里做点什么,我们很难把他抓到！”
彭翔说道:“没错,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姐已经锁定了他的老巢,即使他想逃也没那么容易了！”
“张九天够傻的,这不明显就是炮灰吗?”林辉笑道。
“没那么简单,”张鹏飞摇摇头,“我现在还有疑问,总感觉他们的计划有漏洞。”张鹏飞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领导,您想到了什么?”彭翔的脸色也有些疑惑。
“第一个疑点,”张鹏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四周,就好像是一位普通的游客。他说:“张九天从给我打第一个电话开始就知道我们在查他们,而今天晚上……也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安排了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来……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按照常理推断,他即使有胆子见我,也不可能提前把见面地点告诉我,这不是给了我们安排的时间吗?难道不是吗?”
两人点点头,这确实极为不正常,对方为何如此有底气?林辉想了想,说道:“他是不是觉得手机里的相片就可以完全制约领导?所以才有底气?让您干什么您就得完全听他们的?”
“不会,”张鹏飞摇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的,这些情况对方一定会想到的。”彭翔点点头。
张鹏飞接着说道:“第二个疑点,他们约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很明显,表面上看……西洪设了一个局,我和张九天是互相吸引,如此一来他们的这个局才能成功,我才能出现。但是我们不得不好奇他要求张九天见我的真实用意是什么?而且即使他有什么目的,凭什么相信我一定会听张九天的?”
彭翔点点头没说话,事情好像比他们相象中还要复杂。
林辉说道:“那会不会是他想让张九天直接对您……”
“直接干掉我吗?”张鹏飞微微一笑,摆手道:“那更不是了,如果只是为了干掉我,那就没必要精心设下这个局了！总之……这件事有疑点啊！”
彭翔发现领导的表情不太对,压低了声音说道:“您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张鹏飞摇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也不能确定,总之疑点太多了,我们都小心点！”
三人边说边走,已经来到了广场中央,此时人群正围着中间的木柴架子,看样子篝火准备点燃了。张鹏飞看了眼手表,距张九天约定的时候还有一会儿。彭翔和林辉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左右,他们都知道这一路都有人跟着,自己人的包围圈在渐渐缩小,这些人的目光都盯在一个人的身上,只要领导稍微碰到一点危险,他们就会出手协助。
三人在附近随便地转了转,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人怎么还没有来呢?”林辉焦急地看着手表,“他不会不来了吧?”
“慢慢等等,这也是难得的场面了,看看……”张鹏飞指了指篝火,笑道:“我记得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次……”想起这事,他就不禁想到了李静秋,那时候两人还在一起谈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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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翔和林辉哪有心情欣赏金沙百姓的节日,都是一脸的紧张。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还吸引了不少的游客。正中心被围起来的空地上,正在举行着一种祭天的仪式,有一些穿着传统服装的男人在祭台周围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嘴里还念念有词,完全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祭台上摆着各种供品,牛头、羊头等等。
那些男人跳完舞之后就跪在了祭台面前,而现场的所有金沙百姓也匍匐跪地,模样十分的虔诚,就在这时候,有一位男人走到前面把篝火点燃了。
“蹲下……”张鹏飞拉着身边两人。
彭翔和林辉都依言蹲下了,原本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游客,但是在导游的讲解下也都跪在地上祈祷,当然,也有一些没跪下的人。等祭台前面的男子们起身后,其它群众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篝火,那群人在祭台面前念念有词,大概几分钟之后,他们又围绕着篝火跳起来,而其它金沙的群众也自发地围成大圆圈绕着篝火狂欢。人群中很自然地分成了两伙,一伙是金沙当地人,另外一伙便是游客了。张鹏飞几人走到游客堆里,就像普通人一样欣赏着当地人的狂欢。
“时间过了……”林辉焦急地说道。
“慢慢等。”张鹏飞拍了拍林辉的肩膀。
彭翔指着人群问道:“斋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节日?”
张鹏飞解释道:“算是一种祭天的仪式吧,祈祷明年风调雨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祭天?”彭翔看了眼祭台上面的供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真热闹……”林辉盯着眼前的隆重场面说道。
“是啊,到是不错的场景！”张鹏飞也认真地欣赏着,这时候怀中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张九天打来的,便掏出来接听,结果一看是陈雅的号码。
“老婆……”
“他还没有出现对不对?”
“嗯,也没有联系我。”
“再等等看吧,他一定会出现的。”
“老婆,你在哪儿?”张鹏飞四周看了看,并没有陈雅的身影。
“我就在你的不远处,你看不到我的。”
“你没有去抓西洪吗?”
“飞虎他们在那里,我不放心这边,所以就……”
“我没事的。”
“先这样吧,我再搜索……”陈雅挂上了电话。
张鹏飞收好手机,看向彭翔和林辉说:“我们也四处走走,别在这里傻站着。难得出来一次,这里的活动又这么多,都看看……”
两人都苦着脸,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领导还有心思看这些。可是他们也知道此时想太多也没用,主动权掌握在对方的手里,张九天没有出现他们也不能离开。
张鹏飞围着中心广场绕起来,广场的占地面积很大,只是过于陈旧,脚下的地砖已经开裂了,垃圾遍地都是,打扫得也不是很干净。张鹏飞并不是单纯的散步,一边走着一边考虑着金沙未来的市容建设,渐渐思路就放在了金沙的发展上面。
广场上的群众还在举行着活动,篝火正旺,把这片天地都映红了。张鹏飞绕了一圈,然后站在篝火的面前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表情肃穆。
“快八点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辉轻声嘟囔了一声。
张鹏飞点点头,苦笑道:“张九天在玩什么?”
彭翔注视着篝火和人群,思索道:“他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呢?我想……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张鹏飞最近感觉彭翔越来越会动脑子。
“我觉得他应该已经到了……”
“到了?”张鹏飞和林辉都愣住了。
彭翔笑道:“只是一种猜测,您想……我们在这里绕圈寻找他的时候,他是否也在暗中观察着我们?”
“我们有什么观察的?”林辉一脸的不解。
彭翔说:“确切地说不是观察我们,而是……”
“而是观察我身边的警卫……”张鹏飞飞微微一笑,他已经明白了彭翔的意思,接着说道:“小彭是说对方在观测我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这到是我的失误了,我们在这里来回地绕圈子,老郑的人肯定有不少在跟着我们行动,所以……”
“啊……我明白了！”林辉拍了下脑门:“他们是想看清我们的部署?”
“应该是这样！”彭翔点点头,随后又笑道:“不过他把郑书记想得也太简单了！刚才我注意了一下,那些人都隐藏得很好,虽然有一些能看出来,但是大部分人并没有跟着我们走动！”
“老郑应该也猜出了对方的用意,所以也没联系我们……”张鹏飞点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林辉问道。
“再等等吧……”张鹏飞指了指正中心的篝火,“他肯定会在活动结束前出现的,趁着人多好办事,就在人们要散开之前……那是最好的时机！”
彭翔点头道:“没错,要是我也这么干,那时候即使出了问题也方便逃跑！”
“那边人多,往那边走……”张鹏飞指了指侧方:“我就替他创造个条件！”
彭翔和林辉紧紧跟在身边,随时注意着身边的一切。彭翔发现这次并没有人跟着过来,便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边人群中郑书记的人肯定多一些,这附近还会有狙击手！”
张鹏飞的脸上挂着笑意,他心里清楚,别说郑一波在场,小雅也肯定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自己！前方人群比较乱,有当地的百姓,也有游客,当张鹏飞的身影完全融入其中的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
“来了……”张鹏飞看向手机的号码,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是一位不守时的朋友……”张鹏飞微笑着说道。
“那又如何?你在那边逛得很烦吧?”张九天放声大笑。
“你再不来我可走了……”
“别急嘛,我很快就到了,你现在……不要动,这个位置我很喜欢,另外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身边有人我就怕你。”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是有备而来的,你应该是聪明人,对不对?”
“你放心,他们不会冒然伤害你的。”
“果然是聪明人！”张九天笑着挂上了电话。
张鹏飞握着手机苦笑,现在的他也只能默默地等着张九天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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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的不远处有一排坐椅,那是供游人休息用的,虽然破败不堪,但还是坐满了人。就在把头的一张长椅上面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很厚的风衣,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好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还不去吗?”男人有些等不急了,他的手在女人身上抚摸着:“回去了……我好办你。”
“急什么！”怀中的女人扫了眼人群,“快了,再稍微等一等……”
“等什么?”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女人看向前方:“等人群准备离开的时候……”
“我等不急了！”男人猛地站了起来。
“别动！”女人慌张地又把他拉在怀中,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腰,模样亲密,好像撒娇的小女人一般。
这对男女正是张九天与阿菲,他们打扮成情侣的模样隐藏在游客当中,一时间还没有被人发现。张九天烦躁地说道:“反正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已经到了,还有什么好藏的?”
“方便下一步的行动。”
“还有什么好行动的?直接干掉！”
“天哥,西洪老大可不是这么要求的,你不是答应他了吗?”阿菲拍着张九天的胸口:“你应该明白西洪老大派我跟着你的用意！”
“哼,我明白！”张九天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们……”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他心里还另有主意。
“等一会儿人要散的时候会很乱,那时候也方便我们的暗线行动……”
“我真搞不明白这个西洪,这么简单的事搞这么复杂！”
“你会明白的！”阿菲望着张九天笑,“天哥,这方面你不是行家。”
张九天无奈地摇摇头,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天哥,我们只是这场戏的配角,真正的主角不是我们;句话说我们只是诱饵！”
…………
不远处,彭翔的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小彭,是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姐?”彭翔低声应了一下,没想到陈雅的信号也切入了他们的通信系统。
张鹏飞和林辉的精神都为之一震,很快有恢复了平静。
“你听我说……先不要动,在你的2点方向有一排长椅,看到了吗?”陈雅说道。
彭翔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去,看到了那排长椅,说道:“我看到了,长椅上都坐满了。”
“西面把头第一个……有一对男女……”陈雅说道:“我发现他们有些异常,但是看得不是太清楚,你能看清吗?”
彭翔距离那边还不算太远,他打起精神看过去。此时张九天和阿菲相互缠抱在一起,这种姿势令他们的脸都被对方给挡住了。彭翔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便说道:“小姐,我也看不清他们的脸。等下……”彭翔突然发现那个男人动了一下,似乎是侧头甩了下头发,就这么一瞬间,让他看清了半张脸。
彭翔差点惊呼出声,免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说:“没错,那个男人是张九天！”
“明白了！下面的行动交给我们！”陈雅的声音并没显得兴奋,就在刚才张九天没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凭直觉认定他们有问题。
“可是……还有些问题……”彭翔感觉陈雅的指挥过于草率,必竟对方手里有相片,而且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摸清楚。
“我这边还有一些新情况,事情有点不太对,我们不能再等了,先把人抓住再说。”
彭翔怔怔点头,耳机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怎么回事?”张鹏飞问道。
彭翔把事情一说,张鹏飞皱眉道:“看来小雅也发现了异常情况。”
“领导,你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
张鹏飞摇头道:“我也说不好,脑子里有一些亮光,但都很片面,一时间无法综合到一起去,总之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看那边……”彭翔看向了张九天的方向。
张鹏飞和林辉都看了过去,并没发现异常,张九天再次背过身去与怀中的女人缠绵在一起,看上去是一副非常温情、浪漫的画面。
“篝火要着完了,人群要散了……”林辉说道。
林辉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张九天和那个女人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了他们的方向。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张九天也感觉到了周边空气的异样。
“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呢,如果有意外……就按我的要求做。”阿菲捏住了他的手,面向张鹏飞的方向走去。
张九天的目光一直射在张鹏飞的身上,充满了仇恨。
与此同时,就在那么一瞬间,张九天和阿菲周围突然冲上去四个人,在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前提下就给控制住了。由于行动迅速,那里又是个角落,都没被什么人注意到。人群渐渐散开,广场上一时间显得有些乱。
“这么容易吗?”彭翔的手心都出汗了。
张鹏飞摇摇头,说道:“过去看看。”
彭翔和林辉紧紧跟在领导身后,担心意外的发生。张鹏飞前脚刚到,陈雅和郑一波也从人群中闪现了。郑一波显得有些兴奋,看向陈雅说:“陈将军,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
陈雅看着张九天和阿菲没吱声,认真地打量着他们。张鹏飞也同样打量着他们,并没有说话。
“张鹏飞,你不要得意,你真敢把我抓走吗?”张九天先开了口,放声大笑。
“你真的以为我怕你?”张鹏飞看了眼陈雅,没好意思把相片的事讲出来。
“我们敢来……就有把握离开这里！你今天如果不按我们的要求做,那么别怪我们的头不客气！”阿菲说道。
“西洪吗?”陈雅淡淡地说道:“我想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哼！”阿菲一脸的不屑。
“还我手机！”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在张九天和阿菲的身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家还没等反应过来,她便已经冲了过去,气势凶悍。
“云杉,不要！”张鹏飞吓出一身冷汗,真不知道王云杉是什么时候来的。
然而一切都晚了,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没在王云杉的身上,使得她从容地扑了过去,就在这时候阿菲也不知道如何挣脱了控制,向前一冲便把王云杉控制住了,随后手里的匕首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放了九天,你来换她的命……”阿菲大声喊着,目光锐利地射在张鹏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