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中的是苗疆罕见的忘情蛊。”白神医道。
夏梓晗大惊失色,“忘情蛊?”
所以,阿琪谁都记得,唯独忘记了她,因为,她是阿琪深爱的女人。
忘情蛊,忘情绝爱。
怪不得……
夏梓晗问道,“师傅,这忘情蛊要怎么引出来?”
白神医拧了拧眉,脸色十分凝重,“师傅知道的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
白神医道,“北方有一座雪山,那里常年积雪不化,温度极低,而在雪山山顶上,有一座千年寒池,忘情蛊最喜冷,只要世子爷进入到前年寒池中,再有人施针,把忘情蛊引出来即可。”
这办法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却千难万难。
不说别的,就是雪山山顶上,零下五六十度的温度,就会让人冷的受不了,更何况,还得进入千年寒池中,那岂不是要把人活活冷死?
但,只有这一个办法,她别无选择,就是一万个艰难,夏梓晗也毫不犹豫的会去。
只能去,除非,她不想要他了。
她看向褚景琪,正对上他射过来的深邃的眼眸,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行。”不等褚景琪开口,白神医就道,“你是个女子,进入千年寒池,体内入了千年寒气,很难养回来,以后……将会难以受孕。”
夏梓晗面色一愣,然后,脸色煞白如雪。
这个,她没有去想,也没有想到,她一心着急要救阿琪,想要阿琪记起她,她哪儿会往这边去想。
现在,她该怎么办?
明明知道能救阿琪,她却要因为身体不能去。
孩子,她和阿琪还没有孩子,难道,要因为孩子,她就不救阿琪?
不,不行,她要救阿琪,要让阿琪记得她,不然,就凭阿琪的冷傲的拒人千之外的性子,他要是不记起她,也不会碰她,不会给她孩子。
“师傅,我去。”至于身子骨,以后再调养,凭师傅的医术,一定能养的过来,眼下,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难题才是重要。
“还是让月熙去,他是个男人,内功比你深厚,我在做一些抗寒驱寒的药丸子,让他们带着去,不会有事的。”
最后这句话,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似得,白神医语气沉重,夏梓晗却不想楚月熙为了自己和阿琪去冒险。
要是万一,有个万一,她怎么对得起清慧母子和外祖母。
夏梓晗摇头,“不,师傅,我不能让哥代我去,那里零下六十度,那千年寒池尤其冷,哥的身体再强怕也受不住,我……我要自己去。”
不能害了楚月熙。
他和清慧的孩子还小,外祖母年纪大了,这两年,身子骨总是不好,楚家不能没有他。
楚家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楚月熙,不能因为她和阿琪陷入危险之地,要是有个万一……
她道,“师傅,这事,你别告诉任何人,要瞒着我哥和外祖母,这楚家,不能没有我哥,清慧和孩子,也不能没有我哥,清慧她……她刚才偷偷告诉我,好像她又怀孕了,只是时间短,我给她把脉的时候,脉象还不显,要过几日,才会显出来了,这种时候,我哥不能走,他要留在家里照顾清慧。”
“这是我和阿琪的事,阿琪,我来救她,我是他的妻子,我救他,是天经地义的,但不能连累了我哥,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于心难安。”
“我还有一套不会渗水的泅水衣,我会带去,我会注意自己的身子骨,师傅,我还想多生几个和阿琪的孩子呢。”
那一套泅水衣,是阿琪送她的,进入水中不会渗水,只要她多穿一些棉衣,穿厚一些,外面穿上那套泅水衣,总能抵抗一些寒气。
白神医看她坚持要去,脸色坚决,就知道,他劝不了她。
他看向褚景琪,问他,“你也想让她去?”
褚景琪眉宇拧了拧,深邃如海的眸子,淡淡的看了夏梓晗一眼,就问白神医,“忘情蛊是什么蛊?真是能让人忘情绝爱?白神医,我真的需要去雪山?”
得知自己中了什么忘情蛊,褚景琪的心情就很郁闷,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雪山冒这一次险,只为引出忘情蛊,记起楚玉。
不管以前的他,是不是真的爱楚玉,但现在的他,记忆里没有楚玉,他觉得,自己不该去雪山冒这个险,不想为了一个楚玉,把自己置入险地。
而雪山顶峰,他听说,凡是去过的人,十之八九,都不能活着回来。
雪山顶峰,不单单是冷,还很危险。
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觉得,他跟楚玉就是陌生人,好吧,比陌生人稍微好一些,算是表姐弟吧。
但也仅仅是表姐弟。
现在,他的记忆中,楚玉之于他,除了是个不算熟悉的表姐身份外,什么也不是。
若要他只为了记起她,就去冒这么大的险,他觉得不值当。
记不记得楚玉,有没有她的记忆,真的这么重要?
“你不想去?”夏梓晗看着他,“为什么?”难道,他不想记起她?
这个混小子,难道还想一辈子不记得她?
这个想法,差点让夏梓晗气疯了,瞪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怒火万丈。
褚景琪无视她的眼神,冷冷道,“没必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让自己去冒险。”
“微不足道?”指的是她么?
夏梓晗一脸受伤的表情,“阿琪,你确定,你不去雪山,不后悔?”
“我干嘛要后悔?”
好吧,这冷漠无情的他,实则才是他的本性,只是,她一万个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冷漠无情,是针对她。
夏梓晗万分幽怨的看着他,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还一脸嫌弃,皱眉。
“世子爷。”白神医道,“忘情蛊不但会让你忘情绝爱,还会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一辈子。”
只要下蛊的人,推动他体内的蛊虫,那么,他就会头痛,会发疯,会发狂,会想要摧毁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那种痛苦,他虽然只在书籍上看到过,但想一想也知道,那种痛,会让人生不如死。
对于白神医的话,褚景琪还是相信的。
他沉思了片刻,道,“我想一想,再做决定。”
白神医却道,“你必去不可,我会先做一些你们需要的药丸子,到时候带去吃。”
褚景琪却没给他答案。
吃完饭后,清慧拉着夏梓晗,悄悄去了房间说话,“你和褚景琪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对你那么冷淡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有好几次,她看到夏梓晗想靠近褚景琪,褚景琪都不动神色的避开她。
褚景琪什么时候避开过楚玉?
以前,他哪一回不是跟狗皮膏药一样,粘楚玉粘的紧,就是在他们面前,褚景琪都没避讳过。
可今日的褚景琪,对楚玉的态度,实在是太诡异了,不得不让她有了一些猜想。
“楚玉,我是你嫂子,你有事可不能瞒着我。”清慧满脸严肃道。
夏梓晗眼眶瞬间红了。
这两日,她心中很苦闷,就跟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压的她透不过来气,现在,清慧这么一关心,她再也压抑不住,痛哭了出来。
“呜呜……清慧,我该怎么办?”她抱着清慧,悲痛欲绝。
“呀,真的有事?”清慧被她哭的大惊失色,心神无措,忙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褚景琪那厮,真的有女人了?你倒是说啊,你别一个劲的哭,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去给你做主,那褚景琪敢欺负你,我就敢打上他家的门去。”
“没有,没有女人。”夏梓晗吸了吸鼻子道。
褚景琪虽然对希敏公主温柔如水,态度温和,但她相信,他对希敏公主绝对没有爱,因为,他看向希敏公主的眼神,没有以前他看向她的眼神那样灼|热,那样恨不得把她扑倒,生吞活剥。
他对希敏公主,除了温柔外,也没有占有欲。
而对她,眼中那强烈的占有欲,老远就能感觉道。
昨日,她是一时心急和哀痛伤心,才会忽略了这些,刚才,从白神医那儿出来时,见他冷漠的眼神,她就怀念起他以前看她的眼神,这才想起了以前的褚景琪看她,和现在的褚景琪看希敏公主的眼神,不一样。
“没有女人?”清慧郡主一愣,然后又猜测道,“那你们是吵架了?”
然后,目中怒火,熊熊燃烧,“褚景琪那混蛋,一回来就跟你吵架,你放心,我去跟他说,他再敢给你脸色瞧,看我打不死他。”
嘴里囔囔着,就站起身,想要去找褚景琪算账,夏梓晗急急拉着她,“别去,清慧,不是的,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实话,“你别让哥知道,就我们和师傅知道,外祖母那儿,也先瞒着,我担心她老人家会受不住。”
然后,就把褚景琪中了忘情蛊的事情,告诉了清慧郡主听,至于希敏公主的事,夏梓晗下意识的隐瞒了下来。
清慧就跟听了天方夜谭一样,一双眼睛睁的老大,她不可思议道,“不会吧,还有这种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