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香，我不怎么担心她会给苏雯或者对我不利，有苏吉森和张迪夫的前者之鉴，她应该没那么愚蠢，另一位新来的副总王维成也一样。
而且苏雯的爷爷也不会再派一些跟他们家族利益攸关的人过来，万一再闹出上次的网络上那种事情来，到时损失的还是苏家。
等刘香走后，我也回到自己小组所在的办公室，因为是刚上班没多久的缘故，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于是我干脆把他们聚到一起，开了个小晨会。
昨天我是急着看和黄刚的合作资料，而且小组的人对我好像不太热情，所以懒得开会说废话，但是总不能一直都这样，我这个组长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的。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还是对我不冷不淡的样子，不单是因为以前积累下来的偏见，肯定还有我突然晋升的原因，说不定这个组里面有些人本来是可以升职，或者是期望升职的，只是我突然间空降到他们这里，还抢了他们的组长当，他们没有意见才怪。
这个小会议我没有说什么废话，那些勉励客套之类的话都免了，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跟着我混绝对不会比别人差，但前提是要听话，不搞七搞八，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然后我告诉他们，公司正在谈一个样板房的合作项目，一共八百多套房，意味着有八百多个潜在客户，只要谈得下来，那个小区就交给我们组负责。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帮人才显得兴奋起来，因为公司之前一直没有做过样板房合作的小区，全靠他们自己去找客户，以及网络推广带来的数量少得可怜的客户。
有了合作的小区，他们就可以在小区里设置宣传点，带客户参观体验样板房，这样肯定会大大增加销售成功率。哪怕只是公寓式住宅，每个单子的合同金额只有几万到十来万而已，但胜在数量可观，积累下来的销售额也会很可观。
在之后，我又告诉他们，他们之前跑的黄仁东所在那个别墅小区，我已经跟其中一两个客户搞好关系了，这几天会让他们给我们介绍业务，到时候会把客户分配给他们去谈。
他们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很高兴，因为他们之前连一栋别墅都没拿下，还是李明月运气好碰到黄仁东，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最终才签了黄仁东的单子从而打开缺口。
说完这些，这个简短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黄仁东的邻居，昨天邮件给他发方案的那个客户打来的。
客户告诉我，方案基本满意，今天就可以见面签合同，争取尽快做好，他还说上午有空，一会就过我们公司，把合同给签了之后当场交定金。
这个消息让我很高兴，刚说完那片别墅小区的事，现在就搞定一个了，连续几天拿下两个别墅单子，合同金额加起来有一百七十多万，提成就有两万多了。
施工队伍也已经进驻第一个姓覃的大肚腩客户的别墅了，跟黄仁东一样都没有请第三方监理，由我们公司派人负责，但这次用不着我去，只要偶尔过去看看有没有差错和进度问题就行了。
公司每做一个项目都会在内部公示，在我刚刚坐上组长这个位置的时候，这两个别墅单子能堵住不少人的嘴，小组那些卵仔也会听话些。
跟客户结束通话之后，我给黄仁东和大肚腩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如果我有客户的时候，能不能把客户带去他们那里参观，还问黄仁东，如果他这几天还认识其他业主的话，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
不出意外地，他们都答应了，黄仁东自然不用说，跟他已经成了几乎无话不说的朋友，而大肚腩让我有点意外，竟主动说要给我介绍客户，说是欣赏我这个人。
跟他只接触过三次而已，而且接触不深，饭都没吃过一次，黄仁东又不是什么大官或者什么大企业家，他也不至于要讨好黄仁东，或许是真的觉得我这人不错。
我谈业务的方式很简单，保持必要的礼节同时，还习惯像朋友一样跟客户谈，不吹嘘，习惯说点实际的东西，比如这单子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能让客户得到些什么。
或许，大肚腩可能是觉得我这个人，也值得认识一下，或许也可以成为朋友。
人的运气，在突然间很好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顺利得让人猝不及防，今天的我就是这样，上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早上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客户来了，粗略参观了我们公司之后，爽快地跟我签了合同，又当场转了定金到公司账上。
于是我一直忙着客项目各个落实工作，还有黄仁东和大肚腩提供的几个客户信息，分析和整理之后，只留一个客户给自己，其他的都交给小组其他同事去跟。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雯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问我那个做广告的朋友是不是叫高阳，说高阳已经联系她了，而且约好下午过来找她面谈。
高阳的动作很快，我不由想起昨晚方唐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测。
但我很快甩掉那些让我心情低落的揣测，不论高阳出于什么目的，我自认为对得起他，对得起我们曾经的友情就行了。
哪怕他的确是为了道尔的单子，才特意继续跟我称兄道弟，也无所谓了，就当是报答他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
下午，高阳准时来到道尔，先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为了避嫌，就不在公司里跟我见面了，免得其他人知道这广告业务跟我有关，还说今晚一定要去酒吧吃饭，一起喝几杯。
他在苏雯的办公室跟苏雯谈了很久，离去时还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谈得很顺利，苏雯让他回去之后，跟团队试着做一份方案看看，满意的话再深入谈其他细节。
他还说，今晚买菜去酒吧吃饭，喝个不醉不归，为了感谢我给他介绍的单子。
临近下班的时候，苏雯给我发了条微信，说她晚上要跟冯阿姨去拜访一个长辈，就不陪我吃饭了。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我。
下班后，我回到方唐的酒吧，一进门就看到舒可安静地坐在吧台外的高登上，没有练吉他，而是静静地发呆。
我知道舒可在想什么，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问：“方唐呢？”
“洗手间。”舒可说完，看了看刚在旁边坐下的我，说：“程东，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除了脑筋急转弯之外，其他的尽管问。”
“嗯……昨天晚上那个女孩，是方唐等的那个人？”
我一愣：“你没问过方唐？他也没主动告诉你？”
“没有。”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是不是喜欢上方唐了？”
舒可微微一颤，犹豫了很久，最终并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地低下头。
我知道这就是她的答案，默认。
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但我又不能说些难听的话，更不能骂她，毕竟喜欢谁是她自己的自由。
我忍不住拿出一根烟点燃，又仔细想了想之后，说：“昨晚那个女孩，并不是方唐等的人，而是等方唐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方唐大学时期有一个女朋友，临近毕业的时候，那妞跟他分手并去了美国，他开这间破酒吧，就是想等那个妞回来，想证明给那女孩看，他平静却又有味道的生活，也是艺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