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世宗拿出了个主意,在旁边绞尽脑汁的蔡晋也灵机一动。“殿下您能做的,可还不止这些。”
“噢?不知蔡卿有何良策。”李玄把目光投向了蔡晋,满脸期待地问道。
“殿下,陛下在行宫重病昏迷不醒,您身为儿子的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天子的兄弟知道,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蔡晋这货阴险一笑小声地说道。
啪!李玄又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只不过这一次兴奋之下拍得有些用力,倒把这货给疼得直咧嘴,可是仍旧掩盖不了李玄的兴奋之意。“对对对,我怎么把叔父给忘记了,叔父何等样人,他老人家肯定能够想到法子,一探究竟……”
“殿下,既然您要给大师送信,何不也往北边送一送信?殿下您可别忘记了,北边的左羽林卫大将军昭阳公主殿下,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孙女,她若想谁天子,天下何人能拦得住她?”徐世宗也从蔡晋的这条思路去考虑了一番之后,灵机一动道。
“不错,我那大侄女最是得父皇宠爱,若她要见父皇,天底下还真没谁能拦得住她。对了,还有少君兄不也在北边吗?正好,少君兄的鬼主意最多,正好也让他听一听这个消息,想想办法才是……二位卿家以为如何?”
李玄欢喜地直搓手,站起了身来在树荫下快步疾走起来。
“殿下英明,此事,就该这么办。”徐世宗与蔡晋异口同声地将一记马屁狠狠地拍了过去。
李玄沾沾自喜了一番之后,满意地冲这两位心思灵巧的下属点了点头道。“那好,传递消息之事,就由蔡卿你去办。至于遣人前往行宫报平安之事,就有劳徐卿你了。”
两人领命之后,辞了李玄这位晋王殿下,便快步离去。独留下李玄在原地发呆。李玄呆呆地看着东南方向,过了良久,这才眼眶发红地小声呢喃道。“父皇,您可千万不要吓儿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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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甫府邸之中,此刻,赵林甫府中戒备森林,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数量可是比天子所允许的侍卫多出了数倍。
而一路随着一名侍卫朝着赵林甫书房行去的文守正却视若无睹,反倒是脸庞上多了几许的兴奋与期许之色。
“文侍郎请进去吧,老爷就在里边。”侍卫停步在了书房门外,自有人进去禀报之后,出来冲文侍郎恭敬一礼说道。
文侍郎深吸了一口气,撩起了前襟大步入了书房,看到了赵林甫泰然安坐于书案之后,看到了自己进入书房,笑眯眯地冲自己招了招手。“守正贤弟来得正好,老夫正好有事要寻你。”
“下官见过恩相,不知恩相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文侍郎却不敢有丝毫失礼,恭敬地见礼之后,这才移步到了赵林甫跟前坐下问道。
“这两日,兵部和南、北衙有什么动静没有?”赵林甫抿了一口茶水,从侍者的手中接过了一条冒着腾腾热气的毛巾,狠狠地抹了把脸,直至把脸庞擦得发红发烫,这才觉得精神了点。
“兵部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而南衙这边照常巡守京师,并无异常,至于北衙,仍旧三日一操,也无甚异样。”文守正说到了这,又朝着赵林甫关心地道。“恩相,如今可正是紧要之时,您可更要保重身体才是……”
“老夫无事,不过是这两日杂务太多,睡眠不足,待熬过了这些日子,老夫自然是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赵林甫哈哈一笑,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倒让文守正长出了一口气。
“恩相,北边的人可有什么动静?”文守正想了想之后,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赵林甫随意地把毛巾丢给了侍者,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怎么,守正你心里边担忧北边的情形不成?”
“曹将军、柯将军皆是桀骜不驯之辈,拥兵时久,若是有个意外……”文守正的确有些担心,如今,眼看大事已近,若是这两只大军出什么问题,那么,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你且宽心就是,曹胡儿与那柯尔契就算是重疾缠身,也只会死在赶往游仙宫的路途上,想拥兵自守?呵呵,可能吗?”赵林甫轻抚着长须冷笑道。
谋弑公主的罪名,诛九族都不过分,他们这些丘八,有兵有权,难道不愿意更进一步,反而想要畏罪自杀不成?
文守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恩相所言及是,不过,京师这里,眼下显得太过平静了,实在是让下官心中不安。”
“不错,看样子,是该找一些事,让留守的诸卫将士们有些事做做才好。”赵林甫抚着长须,眯起的双眼里凶光毕露。“来人,传老夫的口信,请右千牛卫左将军何椿、右骁骑卫中郎将许平、右金吾卫中郎将赵询……过府一述。”
赵林甫每说出一个名字,文守正的眉角就跳动一下,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揣揣不安,渐渐地变成了欣喜若狂。
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恩相已经把手,伸入军中,并且伸得那么的长,居然有十六卫之中,居然有五卫皆有郎将以上的将军是赵林甫的人。
“恩相,您实在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若是早知道恩相您居然有这么多的后手,下官哪里还会有半分的担忧。”文守正颇有些夸张地抹了一把额角的虚汗笑道。
想想就觉得兴奋,若是突然发难之下,不说这五卫全部掌握,只要能够掌握三卫兵马,再拿下天子以及皇后及幼皇子,那么京师必落入恩相之手,到了那时候,大唐最精锐的南北衙禁卫也将不得不服从于恩相,有了兵权,到那时候,胁天子以令诸侯也好,又或者是……总之,大事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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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个时候,一直提心吊胆谋弑公主之事为天子所查的自己自然不需要再有半点的担心。
赵林甫傲然一笑。“若是手中连半点兵马也无,老夫焉敢窥那权柄?只可惜段老匹夫把大唐十六卫都当成他自家的地盘,老夫经营这么多年,才只能把手伸入五卫之中。至于那天子亲领的北衙禁军,老夫更是半点手也伸不过去……”
文守正摇了摇头。“无妨,北衙禁军乃是大唐精锐之精华所在,自那位辞官之后,北衙禁军,再不归属任何人统率,直属天子掌握。不过,其数量太少,总共也不过三万余,如今,已然抽调了近半随天子前往游仙宫,还能有多大作为?”
“陛下已经走了五日,照理,今日应该就能到达游仙宫了。”文守正坐在下首,扳着手指头数了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嗯,往年本官伴驾前往游仙宫时,也差不多要花这么久的时间。”赵林甫抚着长须,淡淡地说道。
“敢问恩相,在行宫那边,可有安排?”看到赵林甫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文守正忍不住开口相询道。
赵林甫看了一眼这名心腹手下,抚着长须,平日里再诡计多端,老谋深算的赵林甫此刻也不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老夫若要天子性命,当可易如反掌。”
听得此言,文守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愣愣地看着赵林甫,半天作声不得。
赵林甫没有理会文守正一脸惊惧之色,自顾自地说道:“天子,自然是留不得,不过,不能在什么事都还没准备妥当之前,就暴死于行宫。”
“那恩相的意思是……”文守正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