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锋目光清冷站在原地,于自家王爷毫无顾忌将王妃抱在怀里的场景早已惯见不鲜,只是同样的戏码换了个地方貌似有什么不对……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王妃搭在王爷背后的手好像很“自然”地垂了垂。
他正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恍惚了,便见易宇大步走到王爷的身后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主上平安,易宇全听王爷吩咐。”
陈庆锋嘴角抽了抽,前一会还纠结得要死,王爷才走两步,这就想通了?原来这假传军令的死是重于泰山的……
某人在魔医谷里得到某种指示后,一本正经翻嘴调舌的场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陈庆锋眉心皱了皱,目光不由又瞥了一眼王妃垂在王爷背后的手。
如今的王妃可不是当年深藏实力的风宁……
一个不着痕迹的手势可是暗藏着不可限量的深意。
这般一想,陈庆锋赶到易宇的身边,很有技巧地“低声”道:“在这个地盘上,王妃竟一下子就中招了,而假传战王口谕,论罪当诛,易兄弟能将此事看得轻如鸿毛,这么快便有如此觉悟实在不简单。”
易宇瞪陈庆锋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管我?该干嘛干嘛去。”心里暗暗警惕,难道他看到主上的手势了?
上官玉辰身形蓦地一顿,看了看怀中之人,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向营帐。
……
……
营帐内。
上官玉辰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侧躺着的公仪无影脸上。
自知道无争和巫晋月误入深峡,小女人虽然面上没表现,但心里一直怀着个石头,睡觉总是辗转不安,自己不得不在她的昏睡穴上动手脚。
这一次也看不出哪里有不对。
他原本还有些犹疑,这会却神色平静下来,渐渐地眸子深邃,然后抬起右手,指间微微运功……
然指尖尚未触及,竟被一股力道轻轻弹开,而手腕在下一瞬被捏住。
“辰哥。”公仪无影身子一转,睁开眼来。
“你,你……诈睡的。”上官玉辰下意识开口。
“我能有什么方法让你不横加阻拦?是不是真的让人拿下你?”
两个人的视线相对在一起,一个不再淡定,一个却冷静异常。
“那地方用不着你去。”尽管自己心里并无把握,可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神越来越冷,上官玉辰吐出的话语气小心却故作轻松:“我知道你担心无争,但凡事从两方面想,所遇越是奇诡惊险,越让人怀疑。遇到危险,要死了丢个信号出来应该没问题的,无争五感敏锐,而月乌族以毒出名,巫晋月更是使毒的祖宗,从昨夜到今晨也没见异常,刚刚回来就出现……别让本王知道这两个人故意搞鬼。”
“你拿着本王的手谕大张旗鼓进入深峡,可见辰哥你亦担心,而无争与晋王进入深峡,本王责无旁贷……诈晕也不过是想要给辰哥你个台阶,在你离开之后,本王再带人进去,怎想到你居然还想着补刀。”
“你……”
“你什么?”公仪无影站起身来,“辰哥以为屡试不爽便每次都能百发百中?等易宇回话准备就绪,本王许你一起进入深峡……假传本王手谕在先,威逼易宇口谕在后,这是柳蓝军营,辰哥你最好别再想着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别怪我真的跟你算账。”
上官玉辰一只手摸上腰间,半晌无语。
手谕明明是你的,谁能证明是我假传?既然你是睁着眼睛的,这口谕就更不是问题了……还越说越来劲。
管你准备就不就绪,说不让你去就不许你去,本王就出幺蛾子了,你的地盘你做主,那你让人拿下本王啊。
他指间微微用力,腰间一颗玉扣被捏在指间,旋即轻轻一弹,那玉扣便向着公仪无影破空而出。
当然,对准的还是她的昏睡穴。
公仪无影身子一动,蓦地闪避,速度极快,披散的黑发如雾张开。
瞬息之间,一根银针精准地将玉扣钉在了案几上。
“你能不能慢点?”上官玉辰猛地掠过去,拦住她的身形,“先说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
“哪里都不舒服。”
公仪无影冷笑一声,足尖一移,流水般后退三步,一掌劈开案几,吸过一根断木,以之为器,指向上官玉辰。
上官玉辰闷了一会,很有眼色地后退几步,硬着头皮道:“影儿你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