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无影看着桌上的双生珠花,那被捻下来的两颗珠子静静地停在残体边,昏暗的光线中尤显晶莹剔透。她将手轻轻抚上去,沉默不语。
原本来天宸的打算是隐藏自己的所有能力,与宸王混熟关系,取得他的信任,然后设法混入钜子山神鬼不知地毁去他的阵法。在实践中才知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而自己最缺一样本事——隐藏。
如今与辰哥的关系混得熟到像这两颗珠子一样剔透了,信任到辰哥反而帮助自己隐藏身份和目的,为了留下自己竟然……而自己要上钜子山更困难重重。
见她安静的样子,巫晋月将双生珠花还原放进她的手里,面上是和悦的笑意,似有一丝欢喜:“想当初,你告诉我你收下此物只有两种处理方式,一者是贴身收藏,一者是废物一样丢弃不理。前者你不愿意,后者我不愿意,于是此物一直留在晋哥手里。此刻它在你手里,是我愿给,你愿收,却意义非常了。”
公仪无影无语,此刻心里更不想收,钜子山是辰哥的心血,自己居然要用伤他的方式去毁坏他的心血……而昨日夜里,辰哥竟会那样。
她注视着掌心的珠花,微微有些发怔,正思虑着,肩上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
“族上更在乎与柳蓝战王的一战,是因为风宁你在他身边一点一滴的暴露让他对公仪无影更充满了猜想,从而蓄满了挑战心。正如晋哥当初希望一个普通的狐狸挂饰成为世间的唯一一样,他希望他在风宁的心中也是唯一,而钜子山很有可能是针对天启阵的利器。他有多在乎钜子山,就有多在乎你。”
公仪无影垂下目,钜子山上,辰哥对自己说——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心中唯一的英雄。
她握着珠花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将珠花缓缓收进怀中,这天启阵之战变得复杂居然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而且很有可能连累晋哥背上罪名。
像这样待下去,说下去,自己一定会更难过,她故作轻松地转变话题:“晋哥将一切都想好了,却不知离开云安前往玉都扯的什么由头?”
雅间里的光线朦脓了些,巫晋月笑道:“影儿都心事重重了,是不在乎再多一重?”
他轻叹一口气,道:“你也知道血手蛊的控制需要下蛊之人的鲜血,两位长老前去只能将毒蛊压制,却无法控制它的复发。”
“她的毒蛊没有鲜血,如何引发的?”
“在钜子山种下的本来就是成熟的蛊毒,只须数月便会自己发作……”
“原来晋哥从一开始就为我再上钜子山,连自己的后路都设计好了。”公仪无影有些疑惑,“上官烟雨的蛊毒瞒得过皇宫里的御医?……那蛊毒岂不连累那月乌族少女身份的宸王妃?而天宸皇帝怎会不怪罪辰……宸王?”
巫晋月眼里流过一丝惊讶,稍瞬即逝,并不直接回答她的话,却带着些讶异插上一句:“影儿与族上可是闹了不愉快?”
“没有。”公仪无影硬邦邦地回答,“谁敢与他不愉快,他想怎样便怎样,本王偏不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