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无影闭上眼睛,静静整理思绪。
晋哥是江湖中人,而辰哥却费尽千方百计让他受下军令前往墨州将风宁在天宸盗取的罪证交给柳蓝的战王公仪无影,分明是下了一个大套,物证呈上,人证随行。
若要维护风宁,也就必须要向天宸认罪,为风宁之事做个交代。
辰哥自是绝对相信,这种辱国丧权的事,公仪无影是肯定不会干的,从谈判桌上便知。而风宁盗取天宸机密,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在,辩驳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就是否认风宁是我公仪无影派到天宸的,否认风宁的行为与我公仪无影有关。
最后的结果就是,风宁的人生随君处置,公仪无影无权干涉。
所谓的回信,就是否认信,公仪无影放弃风宁,风宁从此属于天宸宸王。
真是完美。
她心里想着,竟连一丝嗔怪也没有,反倒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动和一种奇异的甜美。
此时的自己,只看到荆棘丛外那一抹热情奔放,绚烂迷人的美丽,视线里已经没有这片荆棘的危险。
公仪无影心头闪过一丝雀跃,辰哥没有知道我的身份,应该还可以留在他身边的,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她突然从恍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墨州可要发生与己攸关的大事。如今还得想法断了辰哥的意图才行,否则真的是变成无家可归了。
公仪无影轻轻掀开车窗一角,天气本来是风雨飘摇,此刻雨虽然小了些,可天空依然是昏沉沉的,天色晦暗如同黄昏,应快到中午了,遂扭头问清音:“你们尊上何时去墨州?”
“正午,宸王派了几个得力手下紧紧跟随。”
公仪无影心下一动,紧紧跟随?晋哥是接了军令的,阻止他前往墨州肯定不行,而清音言辞的意思,应该是被辰哥给予了特别的“关怀”,想辰哥做此安排,自是认为晋哥与风宁或公仪无影有某种关联。否则,晋哥也不会专门派人告诉我,要切断与清风楼的联系。
既然辰哥对晋哥手下的动向都严密关注,对晋哥的注意自更是一举一动都非同小可。
她略微思索,朝清音道:“转过身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转过来。”音质沉沉,别有一番威严,完全是不容反对的命令。
清音一顿,但很快回过神,面朝车门。
公仪无影从鞋中抽出匕首,解开外衫斩断白色中衣,裁出约两条手巾大的方形布料,从怀内取出一个小瓷瓶,用匕尖沾上瓶内的液体,在白布的中央写了四个工整的字“母鸡生蛋”,取出银戒旋开戒面,战王印信印在一角。
写完以后,她唇角一歪,轻轻笑了笑。
辰哥想霸占风宁,如今就鸡生蛋吧。
瓷瓶里的液体是宁谷独门提炼配制的,滴落在布料上之初并无颜色,可经过三四天后,液体会呈浅紫色。
公仪无影将用宁谷药物写上字的布料四条边折叠好,又从腰中搜出一个拇指粗的小蛇皮囊,从囊中挤出乳液似的东西在叠好布的周边,轻轻黏合,看上去就像一个被锁了边的完整布,谁也不会想到,印信已被锁在边角。完毕后,她吩咐道:“可以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