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接连接触到不同的犯罪人物,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的鼻子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更加敏锐,比以前强多了,能嗅到的距离更远,能识别的味道也更丰富和精确。
森林里像是刚下过一场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没敢开手电筒,天上无星无月,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我在林子里走的非常缓慢膈应,一不小心就得摔一跤,沾了一身泥水,像只泥猴子。
在这种目不能视的环境里,我只能靠鼻子来辨别方向,就这样走了一公里地,那股浓烈的味道越发强烈,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血腥味,味道很刚烈。我进一步缩小距离,那味道越来越浓,根据我以往的经验,那人应该就在距我十多米远的位置。
我不敢再冒然朝前走,匍匐在一棵树脚下,周围静悄悄的,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刷刷的乱响。我清楚记得周显扬和当地警察给我的警告,X堡比我能想到过的任何恐怖组织要更可怕,这么多年来,各国警察都对X堡进行过围剿, 一度还有军方参与,全都败下阵来,还伤亡惨重。
这片树林可能是常年人迹罕至,间隙特别密集,在这样有风的夜晚,人藏在里面,根本很难被发现。我想正因为这样的天时地利因素,我才能在这片森林里潜藏这么久没被发现,我缓缓爬行,突然听到在我附近,有人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很粗重,像是个壮汉,否则我也不至于能察觉到。
我主观判断,他应该在距我一米左右,我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装备,连把匕首都没有,这是周显扬一再强调的。我就地捡起一支枯枝,突然朝前扑去,触及到那人的瞬间,我手里的树枝朝他狠狠超乎过去。
那人闷哼一声,被我扑倒在地,我翻身掐住他脖子,刚要用力,意外的发现他居然蛇一般溜了出去。我意识到,这人身材比我矮小了很多,听说X堡多童子军,他要么是个孩子,要么是侏儒。
那人翻滚开,立刻朝我扑过来,我一接近他,立时腥臭扑鼻,看来我一路找来没错,味道就是这家伙发出来的。
想不到他这么矮小的身体,居然会制造这么多凶案,我跟他扑斗在一起,他小小的身体非常灵活,而且出手狠毒,招招都是致命杀招。我仗着自己敏锐的应变能力,跟他斗了十来分钟,周围的草木被我们践踏的稀烂。
小矮个在这十来分钟里,把身上十几样武器全招呼在我身上,匕首、暗器、钉子、毒药、毒气等等一堆东西,若非我有异于常人的反应能力,死十次都够了。小矮个显然有些意外,他招数用完,愣了一下神,我抓住这个机会,夺过他的匕首,横在他脖子上,低声道:“你是谁?”
回应我的,是个还略有些稚嫩的声音,说:“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才对,你什么什么人,胆敢擅闯X堡。”
我心里已经有谱,这小子肯定就是X堡的童子军,他一身血腥气,证明他过去杀过不少人。
像他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杀人对他来说,绝对是像割韭菜一样简单,从他对我耍的手段就能看出来,在杀人这个问题上,他是把好手。
小孩儿背着一只军用背包,我从里面翻出一捆绳子,将他捆了个结实,确定周围没有别的人,我开了微型手电筒,看清了这孩子的长相。
他穿着一身与身材很不匹配的军装,头上歪歪斜斜戴着帽子,看他年纪,应该在十四五岁的样子,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他的个头比城里孩子要略微矮一些,身材也要瘦很多。
如果你看过他的眼神,一定不会因为他还是个孩子而轻视他,他眼里杀气毕露,那种气场,根本不像是个孩子该有的。
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我,显然他对我能控制住他感到意外,我问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陈勇伊。”
“今年多大?”
“16岁。”
我有些惊异,这个童子军杀手,对我的问题,一字不漏的回答,他配合的态度,让我很有些不习惯。
他可是杀手、童子军和X堡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外人言听计从?
为了测试他,我继续说:“带我进去,否则,你就等你的人来替你收尸吧。”
陈用伊面无表情的转身,说:“跟我走吧。”
我更加吃惊,立刻警惕起来,这儿可是X堡,我手里这孩子,是满手血腥的童子军,他们死都未必怕,我还没来得及威胁恐吓他呢,他竟然要带我进X堡,这绝对是个陷阱。
我们深入两公里后,渐渐能看清X堡的防御体系,陈勇伊似乎真的在帮我,看到有巡逻队,他主动带着我藏起来。同时,还小心提醒我可能遇到的机关陷阱,成功的进入X堡内部,逐层向内渗透。
再往里走,为不得不解开陈勇伊,以防被人发现,没想到获得自由的陈勇伊还是一如既往的配合我。
我心里纳闷,这小子不会是傻了吧,还是想把我弄进去,再好好报仇雪恨?
有了陈勇伊的掩护,我一路上有惊无险,同时,我也见识到X堡的恐怖,真比外面传言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森林里到处都是孩子组成的巡逻队,他们驾驶着装甲车虎啸山林,火箭筒、AK47等武器到处都是,赌博、吸毒的孩子也随处可见,有些孩子浑身脓疮的躺在探照灯下奄奄一息。陈勇伊告诉我,这些都是感染艾滋病的孩子,X堡里吸毒、滥交横行,艾滋病非常常见,确定感染的孩子会被扔出来,在森林里等死。
X堡的防御体系,比我想象中要更为宽广,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看到长长的栅栏围墙,围墙上布满电网,周围有荷枪实弹的童子军守卫。
陈勇伊帮我找了一辆手推车,车上装满了垃圾桶,他交代我说,遇到盘查的,就说是处理垃圾的人。
一路有他的照应,我顺利经过童子军盘查,进了内城,我意识到陈勇伊的身份很不简单,从沿途童子军队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我们走到一处隐蔽位置,我沉声问他说:“为什么你要帮我?”
陈勇伊浮现出与他年龄很不符合的笑容,说:“你是我遇到过的唯一对手,我不想你这么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