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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盛妍的声音, 透着一丝焦急:“薛霁, 今天网上的热门你看到了没?”
薛霁木然道:“看到了。”
“你昨天不是跟我说,没戏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全是假的。”
“可是那张合照, 还有那些分析……”
薛霁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网上还说我劈腿插足潜规则呢, 你信吗?”
盛妍:“……”
“照片是瞎拍的, 就是昨晚出车祸那会儿, 有人认出了我,害我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 刚好秦亦沉站在旁边,我见他人高马大的,就往他那边躲了躲, 谁知道……刚好被人拍下……”
“我还以为你们……”听完解释,盛妍有些失望, “其实,我倒希望这事是真的……”
“你怎么跟我经纪人的反应一模一样?”薛霁有气无力道, “别做梦了, 我觉得, 秦亦沉现在估计只想掐死我……”
“他不会报复我, 把我彻底封杀吧?”薛霁突然有点后怕。
四年的雪藏期虽然很可怕, 但彻底封杀更让人绝望啊!
“应该……不至于吧?”被她这么一提醒,盛妍也有点不安。
“啊啊啊——”薛霁简直濒临崩溃了, “到底是哪个蛇精病偷拍的照片, 老娘连戏都没得拍了, 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
“你先别急, 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薛霁发泄完,冷静了下来,想起一事,说:“对了,刚刚经纪人来找我,她说,让我干脆趁着这波热度,炒作翻身。”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盛妍微微蹙眉,“有几分胜算?”
薛霁:“她说会尽量帮我把风险降到最低。”
盛妍略一沉吟,问:“那你怎么想?”
“我不打算这么做。”薛霁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其实,我觉得……秦亦沉这个人挺好的,我不该利用他……”
“我想去找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盛妍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劝她:“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由于没有秦亦沉的联系方式,薛霁只能登门拜访。
她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门,为了不被人认出,还特地戴上了一顶非常具有杀马特风格的彩虹色假发。
约莫五十分钟后,薛霁成功到达秦亦沉的别墅小区外。
跟保安斗智斗勇了半天,她才混入小区内。
看着紧锁的大门,她突然有点忐忑和不确定:今天是周六,秦亦沉应该在家吧?
薛霁按响门铃——
门铃声响了很久,屋内的人才有动静。
秦亦沉从楼上下来,过去开门,随即眼皮一跳——
一个打扮得难以描述的“怪人”站在门外:红绿花色的连帽外套,脑袋几乎全缩在了帽子里,露在外面的假发万紫千红,不知道是哪个地摊上淘来的劣质货,还戴着黑色墨镜和粉色口罩……整体画风简直惨不忍睹。
秦亦沉:“……”
对上秦亦沉古怪的眼神,薛霁反应过来,连忙摘了帽子、假发和口罩。
“是我。”她赔了个笑脸。
秦亦沉的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那个……网上的那些照片和传言……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薛霁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虚,“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想到出现这种事情。我来这里,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澄清这个误会。”
秦亦沉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侧身让她进屋。
秦亦景在半个小时之前离开了,因而屋子里安静得很。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相比上一回,薛霁整个人局促了许多,一双纤细的长腿并拢斜放着,表情也十分不自在。
秦亦沉坐在她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对不起。”薛霁酝酿半天,终于开了口,“我不该居心不良,故意接近你……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遇上车祸,更没想到会闹出后面的事……网上那些传言,我可以发文澄清。不过,我现在被公司雪藏了,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她看了一眼秦亦沉,小心问道:“你这边……有准备采取什么措施吗?”
秦亦沉没想到她真是来开诚布公的,稍稍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那就好……”薛霁松了口气,以秦家的实力,要解决这件事并不难,“需要我配合什么吗?我都可以照办。”
秦亦沉再次沉默不语,静静看着她,像是俯视众生的神祇。
薛霁对上他冷峻的面庞和深邃的眼神,突然有些发怵。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总带着一股迫人的强大气场,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简直生人勿近。
她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跑来招惹他啊!
一瞬间,薛霁后悔得想哭。
自作孽不可活,她只能硬着头皮挤出讨好的笑:“我能冒昧地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理吗?”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会怎么“处理”她。
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半晌,秦亦沉终于开口,却是答非所问:“上一回,你原本有机会提条件,为什么最后没说?”
“?”这话问得突然,薛霁有点莫名。
秦亦沉:“就是第一回,你在我这里呆了一晚上。”
那天晚上,他醉得昏昏沉沉,她只要稍微动点心思,完全可以爬上他的床——哪怕是弄虚作假拍两张照片,也足以威胁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薛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老实回答道:“哦,那时候我还没想打你的主意,跟你碰上纯属巧合……”
秦亦沉看着她,似乎有些不信。
“真的,那天我确实是去找兼职的,刚巧碰上你喝醉,缺个代驾,我脑袋一热就……要不第二天早上我为什么会找你要代驾费呢?我当时的目的就只是挣点钱,昨天晚上才是有预谋的接近……”
虽然最后啥也没干成,还倒霉悲催地遇上了车祸。
薛霁顿了顿,一脸诚挚地补充:“再说了,我这么正直善良,怎么会做那种趁人之危的事?”
正直善良……
秦亦沉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相信她的解释。
他没再继续询问什么,也没回答薛霁之前的提问。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气氛迷之尴尬。
薛霁看着眼前捉摸不透的男人,心知等他开口是不太可能了,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道:“我已经真心实意地道过歉了,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亦沉重新抬眼,唇边弯出一点弧度,似有若无。
“如果我不想就这么算了呢?”
薛霁:“……”
薛霁感觉心底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咆哮,很想大声说“照片不是我发的我也很倒霉我也很绝望”……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会更糟了。
倒霉悲催的事太多,都有些麻木了,人要学会坚强地活下去。
她挤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女神形象,对秦亦沉说:“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秦先生了,再见。”
她刚从沙发上起身,秦亦沉忽然叫住了她。
“等等。”
薛霁软绵绵偎着他,邀功般问道:“我今天表现得好不好?”
此时的她醉态俨然,说起话来透着些许傻气,秦亦沉瞥她一眼,没回答。
“我为了你,都豁出去喝了那么多酒了,你难道还不满意吗?”
秦亦沉无语地觑着她:合着这女人傻乎乎任人灌酒,是为了他?
“你不会是反悔了,不想答应我的条件吧?”薛霁说着,立马紧张起来,“做人要言而有信,你不能这样的……”
见秦亦沉仍未理她,她脸色都变了,一副要哭的模样:“你骗我……”
秦亦沉被她闹得头疼,只得开口道:“没骗你。”
“真的?”
“嗯。”
“秦亦沉。”她忽然抬手捧住他的脸,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纤细白嫩的手指贴着肌肤,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秦亦沉微微眯眼,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真是个好人!”
秦亦沉:“……”
“大好人!”
得到肯定答复的薛霁彻底开心起来,开始趴在秦亦沉身上胡作非为,智商堪比三岁小孩。
她一会儿扯扯他的领带,一会儿又仰起脸看着他,一双眸子潋滟含光。
“我想做一件事……”
她缓缓说着,语调神情带了几分勾人味道。
秦亦沉无端晃了下神。
“我想……”
她突然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她已经想做这件事很久了。
指尖轻轻刮过,这一下仿佛挠在了心上,秦亦沉眸色陡然一深,猛地捉住她的手,连呼吸也重了些。
薛霁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噗嗤笑出了声:“原来你的脸不是石头雕的,也会怕痒啊……”
秦亦沉看着眼前肆无忌惮的笑脸,想出声呵斥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一个醉得糊里糊涂的女人,跟她较什么真?
他握着她作怪的手,慢慢放到她那边,又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往一旁推了推。
谁知,没过一秒,薛霁又重新黏了上来,口中软软糯糯唤道:“亦沉……”似乎还沉浸在戏中,没有走出来。
秦亦沉简直拿她没办法,酒劲上涌,他也有些头昏,索性由她去了。
薛霁趴在他身前,仰头认真瞅着他的脸,眸子里闪着兴奋和好奇的光,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哎,你长得这么帅,不如跟我一起去拍戏吧?”她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我觉得……你很适合演……演霸道总裁!”
“……”
秦亦沉冷漠脸。
“对,就是这样子!”薛霁激动道,“没什么表情,冷冰冰的,就跟别人欠了你几百万一样……不对,几百万对你来说太少了,应该是几个亿……”
“噗嗤——”前座司机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秦亦沉冷冷抬眼,扫过去。
司机感觉后背一凉,立马闭上嘴,专心开车。
“等一下……”薛霁歪着头想了想,“你好像本来就是霸道总裁啊!”
车子拐弯,她一个不稳,差点栽到了座位底下,秦亦沉眼疾手快,无奈地揽住她。
纤细的腰肢绵软如水,温热隔着布料传至掌心。
“不过……你这个霸道总裁,一点也不符合人设……”薛霁撇了撇嘴,十分不满,“那天晚上,我辛辛苦苦送你回家,你居然……居然就给了我三百块……”
“抠门!抠死了!”
她愤怒地控诉着,秦亦沉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你想要多少?”
薛霁道:“至少……至少得给两千小费吧?”
她在身上动来动去,莹白的锁骨映入眼帘,欺霜赛雪,秦亦沉皱了皱眉,按住她的肩,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耐下性子,低声哄她:“你现在乖乖坐好,我明天就补你两千小费。”
“不需要了!”薛霁高傲地扬起头,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是个有骨气的人,才不受嗟来之食!”
秦亦沉:“……”
他为什么要试图跟一个醉鬼聊天?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半晌没得到回应,薛霁奇怪地看向他,“按照你的人设,你接下来的台词应该是——”顿了一下,含含糊糊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秦亦沉:“……”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闹腾半天,薛霁终于没了力气,安分地趴在他身前,开始喃喃自语:“跟你对戏真累,演技太差了,一点都不知道配合……”
软玉温香在怀,秦亦沉合上眼,也心累不已。
……
车子终于到达薛霁的住所楼下,秦亦沉让司机稍候,半抱着薛霁下车,往楼内走去。
进了电梯,他问薛霁:“几楼?”
薛霁迷迷糊糊伸手,摸索半天,按了个九楼。
电梯门开,两人踉跄着走过楼道,高跟鞋叩地的声音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薛霁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屋时一个趔趄,往旁边倒去。
秦亦沉伸手去扶她,可他忘了自己也喝了酒,于是只听一阵咣当乱响,两人险些摔作一团。
最终,秦亦沉靠在玄关处的墙上,勉强搂稳了薛霁。
薛霁看着他,忽然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你又演得不对……”
“按照正常的剧本,你现在应该……”她拽着他的手,往她肩膀旁边一撑,恰好形成自己被禁锢的姿势,“应该趁机壁咚我!”
秦亦沉:“……”
今夜月圆,霜白的光透过落地窗泻进来,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