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公司’毕竟是外企,工商局在查不出什么问题时只好原封不动地奉还了文件资料。
而陆勋辰创办的公司却成了林中出头鸟,危机四起。
“敦煌酒店”,云烟姗姗来迟。
陆勋辰起身,微笑,“云烟好久不见!”
云烟点点头,那天窃听得知陆沧溟强迫陆勋辰出国,云烟觉得之前对他的苛求有些过分,毕竟能力这东西,不能强求的。
“好久不见!”云烟同样微笑,“坐吧。”
“好。”
陆勋辰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云烟明白,陆勋辰有些大男子主义,他一直觉得他应该保护她,没想到会有今天,她云烟将要保护他陆勋辰。
“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的。”
云烟轻声细语,意思陆勋辰没必要这么放不开。
陆勋辰笑了笑,有些苦涩,“这话换旁人说,我就觉得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心里不好受。”
“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发誓我这辈子都要保护这个女孩子。结果,发生了那么多事,没有一件事是我能保护的了的。”
陆勋辰歉意满满,有些失落。
陆勋辰的话,再一次掀起云烟尘封心底的事,当初,在强大的陆沧溟面前,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勋辰,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云烟一句带过过往,很快进入主题:“这次工商针对的是哪一块?”
“建筑涂料不达标。”
云烟问:“来路哪里?”
陆勋辰公司的困顿她已经知晓,今天过来无非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
陆勋辰想了想,“进口的。”
云烟想了想,“好办。不过还需要某人添把火!”
“什么意思?”
陆勋辰刚问出口,包间门被推开,来的不是服务生,而是陆沧溟。
云烟了然地勾起唇角,就知道他按耐不住。
陆勋辰看见陆沧溟进来,顿时绷直了身体。
云烟眼神示意他别冲动。
陆沧溟闲庭信步而来,自然而然落座在云烟身边,微笑:“陆太太,请二弟吃饭,怎么不叫陆先生?”
云烟笑,冷飕飕的,“陆先生日理万机,陆太太不敢打扰。”
陆沧溟薄唇一珉,看向陆勋辰,甚是关切地问:“二弟,最近怎么没回陆宅,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云烟暗叫陆沧溟虚伪,整个海城也就这么大,陆勋辰公司出了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况且陆沧溟亲口告诉欧阳戒,他要打压陆勋辰的!
陆勋辰面对陆沧溟的笑脸,冷冰冰地回:“爷爷喜欢清净,我很识趣不去打扰他老人家!”
陆勋辰高傲的只字不提公司的危机。
陆勋辰不提,不代表云烟不说,她要做的事必然要陆沧溟搅和进来。
云烟拿起茶壶,给陆沧溟倒了杯茶水,甜甜地勾着嘴角,眼神却很冷,“陆先生太不上心二弟的事了,一家人哪能这么做呢?”
陆沧溟很自然地端过杯子,狭长的眸子闪着清亮的光,宠溺地望着云烟说:“陆太太这是在怪陆先生不关心家人?”
“这得看陆先生怎么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大义灭亲这个词语的!”
陆沧溟不出手相助,也算大义灭亲,但是人言可畏,舆论两边倒,有人觉得陆勋辰的公司罪有应得,有的人则认为陆沧溟见死不救,兄弟不团结。
陆沧溟放下茶杯,很自然地牵过云烟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陆太太准备大义灭亲?”
云烟眉心一抽,就知道陆沧溟很会打马虎眼。
“我会不会大义灭亲得有一个前提,我得有这份亲!”
云烟毫不留情地提醒陆沧溟,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晕染在眉梢的笑顿时敛去,陆沧溟神色一冷。
云烟见了,反而上扬了唇角的弧度,她就要无时无刻刺激陆沧溟。
陆勋辰适时递过云烟的茶水,温声:“喝点温水,不是你说的,过去的事过去了吗?”
云烟冷着脸,头晕目眩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过去的一幕幕再次袭上她的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知道,如果不是陆沧溟握住她的手,她一定会从椅子上倒下去。
陆沧溟紧紧地握着云烟的手,感觉她的指尖冰凉一片,抬眼看向她,肉眼可见的苍白脸蛋让他心头一疼。
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云烟想推辞拒绝他的靠近的,可是身体的虚弱由不得她造次,这一年经历了非人的训练,她虽然学了一身本领,却也拖垮了身体,尤其在孩子……
云烟靠在陆沧溟怀里缓了半天,恢复了些许才坐直身体。
“身体不舒服?”
陆沧溟见云烟脸色红润了,才开口问她。
云烟摆摆手,“只是血糖有些低,不碍事。”
陆勋辰与陆沧溟几乎同一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
云烟笑了笑,推辞了,“我早就不爱吃甜食了。”
陆沧溟深邃的眼晦涩莫测,再看向陆勋辰时风起云涌枪林弹雨。
陆勋辰微微一笑,承让般地勾起唇角,一闪而过的冷意从眼角划过。
“吃菜吧。”陆勋辰招呼着。
云烟答:“好!”
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她还有牵挂的人,可不能自己先挂了。云烟默默地想。
陆沧溟盯着云烟,半天沉声道:“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云烟拒绝了。
如果陆沧溟领她去了,必然会发现她的秘密。
陆沧溟不再言语,带她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的想法更加笃定。
吃饭期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倒是陆沧溟一直往云烟碗里添菜。
吃饱的云烟放下筷子,问陆勋辰:“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她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不然白瞎了这顿饭。
“没办法,他们死咬着不放。”陆勋辰说着,视线放在陆沧溟身上。
他口中的“他们”包括陆沧溟在内。
云烟深思着,不急着开口。忽然,扭头问陆沧溟:“你二弟的事,你不管?”
陆沧溟宠溺地望着她,不疾不徐地问:“你想要我怎么管?”
“当然是保住他的公司了,他一个人凭一双手创办了公司,这么辛苦你忍心就这么被查封了?”
“陆太太希望我出手?”
“他是你弟,为什么问我?”
陆沧溟不答,依旧执着地问:“陆太太希望我出手?”
陆沧溟咄咄逼人,云烟无处可退,忽而扬眉笑:“如果我说我想你出手,你是不是就一定答应?”
“是!”陆沧溟一丝也没犹豫。
云烟笑容微僵,她是要陆沧溟钻进套里,可他这么肯定的答案,她又有些恍惚。
不能这样的!
云烟心下一沉,再次弯起唇角:“我希望你可以出手助他度过危机!”
“好,我立即安排下去,不过……”
陆沧溟话锋一凌,又及时掐在了高潮处。
云烟干笑,“不过什么?”
“陆沧溟,你别欺人太甚!要不是你背后捣鬼,我的公司会有问题?”
云烟话音还没落地,陆勋辰气哧哧地站起来,与陆沧溟针锋相对。
陆沧溟不恼,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地微笑。
这层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陆勋辰一下子挑破了鼓包,露出脓液,赤果果的恶心。
陆勋辰愤恨地看着陆沧溟,“你别想趁机胁迫云烟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告诉你,我宁愿我的公司倒闭,也不会看着她往你的套里钻!”
云烟面色平静,由着陆沧溟与陆勋辰对峙。
陆沧溟闲适地拨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他和云烟的婚戒,可是这次回来的云烟不曾戴过。
他也重新定制了一对,估摸着这两天应该能寄回国内了。
想着可以再次戴上同款婚戒,陆沧溟心情大好。
薄唇掀开:“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胁迫我的太太呢?”
“况且我这么做,不正合你意吗?”
心知肚明的俩人,以眼还眼,陆沧溟云淡风轻,陆勋辰目眦欲裂。
“陆沧溟,你别血口喷人!你胁迫云烟的事还少?告诉你,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别说人了,这一次,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你敢伤害云烟,我不会放过你!大不了我去把牢底坐穿!”
陆勋辰放出狠话,有与陆沧溟鱼死网破的架势。
陆沧溟食指摩挲着戒指,上面刻意“YY”的字母,她名字的拼音缩写,他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的,不曾分开过。
“好啊,记住你说的话,我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陆沧溟幽幽地说,也间接地说明他会胁迫云烟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云烟面无表情地坐着,在陆沧溟这句话说出口时,她的心底还是推开一层层涟漪,有些眩晕。
云烟猛地偏过头,看着陆沧溟说:“不过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
陆沧溟收回阴鸷的目光,宠溺地看着云烟,勾着薄唇:“陆太太放心,陆先生不会多为难自己的太太,只要你答应去医院做检查,我立马撤销对他的围剿。”
陆沧溟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陷害陆勋辰的人。
云烟细长的眸子如柳拂过湖面,掀起细微的波光,很快归于沉寂,她满口答应:“好,我同意去医院做检查!”
“成交!”陆沧溟冲陆勋辰说的,挑衅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