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调查的同时,大使拨通了老家的电话,听完这个消息后,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大使实在忍不住,在催促下,老家那边才缓缓说道:“静观其变,要是没有动静就留下等着当局的变化,要是稍微有动静,立马由大使馆所在部队护送所有工作人员撤离。”
大使已经在努力辨认电话里老人的语气了,但这么多年的政坛生涯早已让其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哪怕说话的语气都不会有一丁点的变化。
不过老人在临挂断电话之前对大使说道:“这件事儿你们都没错,是敌人太狡猾了,告诉那些战士千万别自责,祖国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做呢。”
很多时候人们想得到的其实就是一句认可,而这句认可有可能来自父母长辈、有可能来自兄弟姐妹、当然貌似更多的是来自领导。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被批评反倒是被安慰了一二,这让大使的心才平稳了些。
虽然不能锁定范围,但我们算是摸清了对方是如何进来的,当我们将探查的结果告诉给大使的同时,大使也将老家那边的消息讲给了我们。
当时我没有别的感觉,就是觉得脸滚烫滚烫的,觉得辜负了党和国家对自己的信任,要是没之前的事儿可能还好过点,可我这算是国家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这样一来我的内疚感提升了不少。
“首长,我恳求您允许我彻查此事,我一定会将偷东西的贼抓住的。”我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向大使保证道。
我的这个请求来的有些突然,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准备,老齐闻言后连忙走到我身边轻轻拽了拽我的衣服,然后笑着对大使说道:“他这也是一时被气昏了头,才说的胡话,您别当真!”
猛地将胳膊一甩,然后态度端正神色平静地看着大使,这会儿齐大凯用力地拽了我一下,然后将声音压到极低:“老解,你干什么,上面都不追究了,而且说的很明确让我们静观其变。”
他声音压的低,可我却没打算低着说:“静观其变,那文件怎么办,真要是对方有所图该怎么办,难道非得等人家兵临城下了咱们再做反应吗,那就晚了,到那时咱们要想冲出去得付出多大惨痛的代价。”
我的声音足以让整个大堂内的人听的真切,大使的眉毛紧锁,但却一时间没有表态。
他大概是在权衡轻重,毕竟刚才老家的话说的很清楚了,现在要是又按照我说的办,到时候很有可能来个数罪并罚。
我不会读心术,但却能猜出个大概,于是很是果断地对大使说道:“其实首长您完全不用顾虑,出去探查抓贼只有我一个人,和领事馆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出去除了抓贼最最关键的就是探听情报,咱们躲在这领事馆内完全与外界隔绝,消息是闭塞的,这对于战争来讲就是致命的,所以我再次恳求首长准许我出馆。”
大使没有决断,而是看了看一营长和老齐,想来是要征求他们二人的意见,由于诡刺的关系,老齐不好开口回答,于是这个半得罪人的活就落在了一营长的肩上了。
不过这老哥显得很是沉着冷静,他冲我竖了竖拇指,然后才开口说道:“解瑞龙同志的勇气可嘉,他所说的也都是事实,的确我们要是躲在这领事馆内就等同于那井底之蛙,可外界情况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涉及到人命,出于对战友的关心我又不希望你去,不过两者相比较后,我倒觉得解瑞龙同志可以出去一试。”
老齐看了眼一营长然后有些埋怨地说道:“一营长,这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老解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你这让他去不等同于让他去送死一样嘛!”
一营长笑了笑说道:“老齐,不是我灭咱们自己的威风,试问下咱们两个营,有一头算一头,有谁是解瑞龙的对手,你手底下那几个预备役我估摸着在解瑞龙的手上都过不去五个照面,你或许还能凑把手,可这里你走的开吗?”
齐大凯支吾着没有发出声音,大使一直静静听着这两位武官长的对话,见他们彼此都不言语了他这才问道:“解瑞龙同志,我还真不知道在你们这支队伍里有你这号人物,听两位营长的对话,看来你很不简单。”
“首长客气了,这都是两位营长高抬了!”我很是客气地答道。
“有本事就是有本事,这可是藏不住的,不过我也有些担心你一个人人单势孤,一旦落入敌人的包围圈连个策应的人都没有,要不你还是挑个帮手吧,哪怕让他在远处帮你站岗放哨也是可以的。”
“报告,俺不知道俺能不能帮解班长这个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原来是刚刚换完岗回来休息的福根,他正好听到他们营长和老许的对话,大使说的他更是听的真切,也不知是他一时头脑发热还是怎样就站了出来。
说实在的,福根除了在狙击射击上有些天赋,其他完全可以划归到资质平平的行列之中,别说那些预备役特种兵了,就是辽菜小队里的任何一人拽出来,综合素质都比他高。
对于毛遂自荐的人,领导们还是很感兴趣的,更别说这种近乎于送死的任务了,许多人避之不及呢,现在竟然还有人主动请命。
“这位是?”对于福根的身份,大使很是好奇。
一营长见是福根,心里一阵发酸,他发酸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这小子竟然为我这个外营的人去搏命,想来我这个外人比他这个自家营长对福根还要重要上几分。
还没等一营长说话呢,我便直接拒绝道:“福根,这可不是普通任务,这可是要玩命的,搞不好脑袋就搬家了,你家里还要人需要你照顾,所以你不许跟我去。”
福根是个憨人,一旦他认准的事情基本上十头牛都拽不回来,所以他很是执拗地回应道:“俺知道帮不上忙,但俺眼神好,老远的地方都能看的见看的清,我躲在高的地方给班长当眼睛,这样他就能知道哪面的敌人少了。”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一个只是多传授了几次狙击战术的战友,或许我们俩也算不上师徒关系,这样的人肯随着我出生入死,忽然我觉得自己这辈子貌似也没啥可遗憾的了。
一营长和老齐还准备劝说福根,而我则摆了摆手对他们两个说道:“就让福根跟着我吧。”,俩人张着嘴伸着手摆明了要说什么,我赶忙接着往下说道:“我知道二位领导的意思,放心我绝不会让福根陷入到危险之中,这次任务假如失败了,那肯定也会有人活着回来,而那个人就是福根,假如这次的任务侥幸成功,那么回来的将是一个全新的福根。”
我这也算是立了军令状了,虽然可实施性或许不高,但这也算是我一名老兵的保证。
本来依老齐的意思是我们俩一人背一长两短三纸枪的,不过我却直接以狙击枪体积过大不利于行动而拒绝了,反而我比福根多带了一把刀,这是老齐特意让许班长给我准备的后厨的那把厚背的斩骨刀。
我和福根也是傍晚从领事馆走出来的,这次我们俩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就近的反政府军基地,相信只要偷东西的人是反政府军的,那么他第一时间肯定是去那里。
要问我们知道他们的基地在哪吗,那可算是真问对人了,我们还真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但鼻子下面有张嘴啊,问自然不能正常的问,好久没抓舌头了,一时间我还真有些技痒了。
四下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勉强能称之为高层的建筑物,我指着那建筑物的楼顶对福根说道:“兄弟,看见那上面没有,你的目标就是给我守好那上面,其他的地儿你不许去,要是我有需要或者我让你做什么,我会给你信号。”
福根看了看那高层,然后对我说道:“班长,我光占据那上面啊,要是有敌人我能不能开枪啊。”
“但凡要靠近你的敌人,你直接自己解决,要是我身边的敌人除非对我造成生命危险的你可以动手,其他的就当啥都没看见。”
福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笑着看了看他然后对他说道:“最后一点记住,一旦我真出了危险,你立马返回领事馆告诉大使还有两位营长,让他们立刻组织撤离,这个是重中之重,你一定要切记。”
这回我终于看到福根很是正式地冲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好运,我出发了,你自己注意点安全。”
“班长,我这还没登上去呢,你就离开了,一会儿我怎么找你啊!”
一时间我真的产生了错觉,带着福根出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没办法我只好把我们俩能够用到的一些密语又教给了他一遍,在确认无误之后我这才闪身钻进了黑暗之中。
其实我并没有远走,而是躲在黑暗里观察着福根,并非是我怀疑他,而是这么一个新手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这才暗地里加以保护。
语言表达上福根貌似是没有什么天赋,可真等行动起来,他的天赋异禀真的让我不禁感叹,这小子绝对就是一天生的狙击手,所有的动作完全是自己的下意识行为,很多都不是我教的,想来他应该也有套属于自己的法子。
目送他来到那高层下,他的表现又一次让我稳下了心神,他没有选择进入到建筑物内,而是选择的墙壁外的那种消防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在高层附近转了一圈并没发现可疑,我这才开始自己的行动,这个点儿出来活动的人几乎没有,毕竟谁也不想遭了对方的黑手,这没人就有点真的无从下手了。
就在这时那高层楼顶正上空的天上划过一道白光,沿着光柱向下,光源的位置正是高层楼顶,没错了这应该是福根到楼上了。
于是我赶忙从怀里拿出一口径略小的手电来回开关了几次,这是我和福根定的信号,也可以说是用来标记我所在位置的信号。
过了几秒钟楼顶的光柱突然朝西面照了三下,这也是我们定的,它所要表达的意思是西面有三个人,夜晚十分,就算再有夜视仪所能看到的距离也是有限的,所以可以推断他们距离我这里并不是很远。
不过一下子三个人还真的够我忙乎的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吐槽,毕竟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情报。
弯下腰快速地穿梭于巷弄之间,很快我便来到了西面的一处民房后面,刚站稳脚跟我便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了脚步声,通过声音辨别确实是三人没差。
我悄悄将头伸出墙体,入眼看到的是三个身材高大肩上扛着枪的男人,由于天太黑根本看不清脸故而无法辨别是黑人还是白人。
不过从其三人走路的架势上来看他们应该刚刚喝过酒没多大一会儿,而且这喝的还不少,要不是彼此扶着估摸就得倒下了。
这对于我来说那真算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这种时候枪是绝对不能用的,如此漆黑且宁静的夜晚子弹出膛的声音那绝对是平地一声雷的效果,暂时我还没自虐到那种地步,故而我抽出了身上的两把刀。
轻手蹑足一步步朝着那三个家伙移动过去,虽然说我足够小心,但这么大一个活人在眼前除非瞎要不然就算喝醉也能看见,故而这三个家伙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忙将手伸向背后去够枪。
要是够到枪再来一下,那和我用枪把他们几个突突了也没啥区别了,所以我快步上前手起刀落,两颗人头便滚落在了地上,
两具尸体没了支撑也变欲往地上倒去,我连忙上前一搂将两具尸体同中间那个醉鬼挤在了一块儿,而中间那家伙被突入起来的这个情况吓了一跳随即清醒了过来,他的动作很快,但我的动作更快,脚尖一挑他的枪便飞了起来,紧跟着撤回一只手同时将手中的刀往前一递正好抵在那家伙的脖子上。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