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垚不由往后退了一个台阶。
心里有些后悔，对付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帮了他，自己是不是太不小心了一些？
但也知道后悔无用，再说，当时他确实没什么别的选择。
道完谢，眼前的何姑娘一脸的似笑非笑，打量着他。
按理说她至少是几百岁的人了，本应该喜怒不形于色才对。但此时的眼神和表情，却让刘垚有些寒毛直竖。
稳了稳心神，道：“不用这么客气，只要你还记得约定就好！”
何姑娘摇头：“谢字，还是要说的。当年那姓刘的说我不通礼仪，虽是真神之身，实则蛮夷。这么些念我已经改啦，所以该客气，还是要客气！”
刘垚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总之此时气氛有些古怪。道：“何姑娘，我现在可以上去看看了吧！”
何姑娘点头：“可以！”
一时间，何姑娘似乎没有马上变卦的打算，刘垚心中狐疑。不过还是不放心，道：“还烦请何姑娘带路！”
何姑娘往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用！”
刘垚也随着他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只是此地离最上面还颇远，根本看不出什么。心里怀疑是险境，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过去。
忙回过头，道：“毕竟您是主人家，我自己一个人过去不太好。万一犯了什么忌讳……”
何姑娘再次似笑非笑。
“忌讳？要说有，上面全是忌讳。还有，我并不是此件的主人，只是被姓刘的骗来看门。看门懂不懂？就是只要看着门就好了，但不能进屋！”
刘垚发现，她提及“姓刘的”时，语气虽然满含怨怼，但是更多的，怕还是忌惮。
但他还是不理解：“你说的姓刘的，不管是谁，现在都已经死了吧？”
何姑娘冷笑：“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那家伙能死？我不信！”
刘垚不可思议：“没死？怎么可能？”
何姑娘嗤笑：“看来你们姓刘的现在确实是不行了，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当你的祖宗们搅风搅雨的本事，就不会这么说了！”
简单一句话，不知包含多少风云诡谲，让刘垚心头发寒。
“怎么搅风搅雨？”他问。
“你们自己的事，问我？”何姑娘没好气道，“行了，上面那地方，你爱去不去。你那点水可不够喝，我要去找水了！”
说完，她便抬脚往下方走去。
说走就走，让刘垚猝不及防。一时有些迷惑，不知她对自己的态度，究竟如何。
怕她杀个回马枪，刘垚也一时没动，目送着她离开。
那一身白衣，却是渐行渐远。
大概是很久没动了，那个身影的活动，有些僵硬，但还是如之前刘垚看到的那样，每一步，便好像搬山那般，看起来其重，便好像便是一头牛，都能一脚踩死。
而且，当她在抬脚时，裙角摆起，刘垚似乎看见，她好像根本没有双脚一般，裙子里，是空的。
这种种迹象，让刘垚再次对她生起了浓浓的忌惮。
何姑娘终于走远，在黑暗中再也不见。
刘垚转身，向石阶上方行去。
他并没有发现，当他完全看不到何姑娘时，何姑娘停了下来，向他看去。
“这个姓刘的小家伙，看起来很不好对付啊！”她喃喃说着。
随即，她活动了下手脚，往刘垚来的方向而去。
与之前不同，她的身体还是僵硬，好像活动不开，但渐渐的，动作越来越顺畅，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快成一道黑暗中的白色闪电。
没多久，她便到了那片水域边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水域，她陶醉的深吸了口气，便往水里跳去。
噗通一声，她落入水中，然后消失不见。
当涟漪散尽，这片湖的水位，诡异的开始慢慢下降。
与此同时，湖面上，一只泛着白光的龙头虚影，出现在湖面上空，扫视着湖面，一双龙眼，显露出无穷愤怒。
忽然间，龙头嘴巴张开，冲着湖面一吼。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湖面上，却掀起阵阵巨浪。
“又来了？看来北新桥还是没被水淹到，你还是在给人家当狗？”何姑娘道。
龙头虚影更是愤怒，大吼不止。湖面之上，泛起惊涛骇浪。
但水位却是一直在往下降着，而且，越来越快。
忽然，湖面中心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随着漩涡出现，水位的下降更是迅速。
几分钟后，漩涡慢慢消失；因为这片湖的很多地方，竟然都已见底。
在出现漩涡的地方，还有一个水坑，也在慢慢变浅着，最终，露出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形，正是何姑娘。
那巨大的龙头，便往何姑娘冲去。
何姑娘缓缓睁开眼睛，忽然脚下一踩，身形像炮弹那般往龙头而去。
但在瞬间，龙头上，瞬间长出巨大的身体，龙尾一摆，拍向何姑娘。一声巨响，何姑娘被弹回，落到地上。
她脸色微微发白，天空中那头巨龙虚影，也是震了震。
“哈哈，看来还是不行，不过，我会回来的！”说完，身形化作一道闪电，向来路而去。
巨龙虚影冲着她张嘴大吼，依然没发出声音。它也不追，直到何姑娘消失在远方，整个巨龙虚影，才缓缓消失。
……
……
却说十分钟之前。刘垚见何姑娘消失，反身爬上石阶。此时，石阶上一片空荡，没了让他忌惮的东西，所以，不过三分钟后，他便来到了石阶上方。
眼前是一栋楼通体乌黑，有四层，每一层的面积看起来有二百多平米，造型方正简约，很有明代风格。而且不知这楼捡了几百年了，但看起来，不管是门窗还是砖墙，看起来都没有破败的迹象。
而且还没有灰尘。似乎，是一直有人在这里居住，时常打理一样。
但刘垚不认为有正常人会住在这里。
刘垚在外面观察了会，却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觉得，既然造了这么个石阶，如果只是为了这么个简单的楼，似乎也太说不过去了。
然而既然是在这种地方，估计也只有不正常东西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