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陌染的双眸缓缓睁开,眼中还有一刹残留的朦胧。
眼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风陌染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眉间凝了一丝疑惑。她方才看错了吗?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个人影的,怎么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她一动,身上的披风就滑落下来,她垂眸一看,却是阁主的披风。
她微微笑笑,将披风认认真真地折好放在草丛上,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继续去采十里莲,却是惊讶地发现一旁堆了高高一垛的十里莲,看样子足足有几千棵。
不远处的山峰处,光芒万丈的朝阳正缓缓升起。
明亮的阳光映衬出了躲在不远处的大石后的阁主疲惫不堪已经睡熟的身影。而他的脸上,还完好地戴着银白色的面具。
刚刚风陌染要醒的瞬间,他一惊,面具来不及系上,只能是一个瞬移,飞快地躲到岩石之后。
忙碌了整整一晚,他太累了,渐渐地倚靠着岩石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却是闻到了一股玫瑰的香气,他一睁开双眸,便看到风陌染捧了几个香喷喷的玫瑰糕站在她面前。
看见阁主醒了,风陌染连忙将玫瑰糕递给他,“拿山上的野玫瑰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
阁主拿了一块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风陌染高兴地笑笑,指着不远处高高的十里莲,感激地说道,“这么多的十里。。。”
话还没说完,却是被他拽了手去,盯着她手里上的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双眸不禁一凛,冷声问道,“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
风陌染将手缩回来,毫不在意地笑笑,“山上的野玫瑰刺多,不小心扎到的。不过,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只是一个小丫头,阁主却肯为了救我付出这么多,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是一个小丫头吗?他盯着她看,面具之下的墨眸幽深了不少。半晌,他启唇,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睡着的时候我曾了一个愿,我相信,它会实现的。”
“是什么愿望?”风陌染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他拍拍她的头,“才不告诉你。好了,我们去见圣手前辈吧!”
把将近三千棵的十里莲拿给圣手,又说了许多好话,圣手才答应医治风陌染。
茅屋之中,鬼医圣手为风陌染略略一号脉,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这毒。。。好像是南霖国最厉害的蛊毒啊!这丫头看着年纪轻轻,怎么中了这种毒?”
“那容易医治吗?”
圣手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子,缓缓道,“可以医治,就是比较费功夫。看样子,这丫头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了,一个月过后,老头子我才能帮她把毒清干净。” 他从口袋里倒出一粒丹药来递给她,“你先吃了这个,老头子我一会就为你去配药。”
就这样,风陌染和阁主在鬼医圣手这边住了下来,风陌染每日喝草药解毒,或者陪无聊的圣手前辈聊天,阁主则每日上山去替鬼医寻各式草药。
“丫头,你做的这糕点味道真是不错。”圣手抓了几块新做好的茶糕贪吃地放在嘴里,禁不住夸赞道。
风陌染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那前辈再尝尝这茶水的味道,是最新的雨前龙井,冲茶的水取得是清晨第一滴露水。”
圣手欣喜若狂地喝了一口,好奇地凑近风陌染,小声问道,“丫头,你平日都这么伺候你的主子的?他还真是有福气。”
风陌染笑笑,想了想说道,“他才没您这么好侍候呢,总是嫌这嫌那的,还整天冷冰冰的。还是您好!”
圣手手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嘴真甜,老头子我喜欢!”
阁主背着药篓走进茅屋里去的时候,看着欢声笑语的两人,禁不住好奇地问道,“小染,你和前辈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风陌染连忙收了笑意,神秘兮兮地朝他悠悠一看,“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圣手又拿了几块茶糕放在嘴里,瞥了眼阁主,对一侧的风陌染说道,“丫头,我跟你主子有话说,你先出去逛逛,老头子我今天中午想吃烤河鱼,你去叉一条怎么样?”
风陌染点点头,抬眸瞅了瞅阁主,拿了鱼叉识趣地出去了。
看到风陌染远去的身影,阁主收回眼神来,抿了唇淡淡望向圣手,“前辈想要和我说什么?”
“冷煞阁的阁主亲自来求我老头子,老头子我脸上很有光啊!”圣手关上门,转过身来看向他。
阁主勾唇一笑,脸上平静无波,“前辈好眼力,能识出我的身份。”他本就没打算隐瞒,所以被圣手知道也无所谓。
圣手笑意叵测地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且,老头子我知道阁主的所有身份。”
所有身份?
阁主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既然如此,前辈找我想要说什么呢?”
圣手捋捋白胡子,朝门外看了一眼,“那丫头恐怕不是你的丫鬟这么简单吗?”
“是。我喜欢她。”阁主淡淡一笑,毫不犹豫地承认。
“你对她倒是很好,老头子我看在眼里。那丫头机灵又聪明,就是性子冷一些,怕是倔强的很,老头子我很是喜欢她。不过,若是你对她好另有别的目的。。。”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老头子我知道冷煞阁一直在寻找紫凝丹的下落。而你,也是一直在等待机会逼着老头子我帮你炼制紫凝丹吧。”
阁主抿了唇没说话,面具下墨眸中的紧张却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可惜,传说什么都是假的,老头子我钻研了一辈子紫凝丹的炼制方法,都没炼出什么来。所以,紫凝丹这事,你就当它只是个传说吧。”圣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你也知道,除了紫凝丹,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使人起死回生。。。”他不再说下去,只是看着阁主。
阁主抬眸,冷冷地看向圣手,眼中满是坦然和平静,“前辈想要告诫我什么呢?”
圣手长叹一口气,摆摆手,“只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说罢,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万事自有定数,年轻人总是冲动鲁莽,做自己自认为对的事。可是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也只有时间能判定。
不要后悔?
他呢喃着这几个字,心底平白生出几分迷惘来。
午饭过后,阳光正好,风陌染抱着小兔子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恰好瞥见阁主沉默地走了出来,风陌染连忙拉住他,好奇地问道,“前辈都跟你说什么了?”
阁主顺手抱了小兔子放在怀里,“说你这丫头长得丑,脾气又差,不值得耗费那么大的力气救你一命。”说罢,回过头去忍俊不禁地憋笑。
风陌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嘟哝道,“你胡说,前辈怎么会这么说我?我虽然脾气差点,但是。。。”她瘪瘪嘴,垂下头不再说下去。
“但是什么?”阁主笑着看向她。
她皱皱鼻头,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但是我。。。我很丑吗?”她向来不在乎容貌好坏,自穿越过来后也不怎么精心打扮,但是以她的审美来说,这张脸看着还是不错的吧。难道她的审美有问题?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
阁主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这傻丫头。”
半晌,他转过头来,认真地凝视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你长得很美。”
“你又拿我开玩笑!”风陌染刚站起来准备捶他一拳,不经意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身影,脸上的笑意顿时隐了去,变得冷然如霜起来。
阁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皱眉问道,“怎么了?”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却是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白衣器宇不凡的男人。
“阿风。。。”南宫墨上前几步,略带迟疑地对呆愣在原地的风陌染说道。
风陌染抬眸,冷淡不已地望向他,“皇上来这边做什么?”
“你的毒。。。都解了吧?”南宫墨略带担忧地问道。“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安好。”
“我一切很好,皇上请回吧!家国大事,还需要皇上定夺,皇上无需在我一个小女子身上浪费时间。”风陌染转身就准备离开,却是被南宫墨一把拉住。
“阿风,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民女不敢。”风陌染垂了眸,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所有的情绪。
“阿风,其实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他的话还没说完,风陌染却是一把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他连忙跑过去,挡在了她的面前,“阿风,我知道你在生气。我也知道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好吗?听我解释好吗?”
风陌染顿了脚步,抬眸一脸平静地看向他,“事已至此,解释已经没用了。”说罢,冷冷地推开他,大步朝茅屋里走去。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阁主淡淡地瞥了南宫墨一眼,紧随着风陌染进了茅屋,并关上了门。
南宫墨瞥见阁主的身影,不禁一愣,目光霎时幽深了起来。
阁主随风陌染走了进去,伸出手轻轻地拉住她,出声问道,“怎么不听听他的解释呢?”
风陌染苦笑一下,“又有什么可解释的。我平生最讨厌欺骗和利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无法忘记前世的遭到组织的背叛,她无法原谅丝毫的利用和欺骗,这些都是她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痕和苦痛,是她无论如何都释然不了的。
“是吗?”阁主一震,抿唇看向她,“一旦欺骗就无法原谅吗?无论是谁?”
她垂了眸,眼中满是坚定,“是。”
“到了吃药的时候了,我去找前辈喝药。”
夜深了,茅屋之中点燃起星星烛火来。
风陌染窝在墙角无声地喝着药,毫无生气的眼中有些许的恍惚。
圣手走到窗前望了一望,啧啧说道,“那人还在屋子前站着呢。丫头,你打算让他站多久?”
风陌染并不答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药。
圣手摇摇头,“你这丫头性子还真是倔。算了,老头子我明日去打发他离开。”
阁主走过来,递给风陌染一包粽子糖,淡淡的瞅了一眼窗外,“明天我去让他离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阁主瞥了一眼窗外依旧站立的人影推门准备走出去,却是被风陌染拉住了衣角。
风陌染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你。。。不要太过招惹他。。。”
阁主面具下的墨眸一愣,随即升起点点寒意来,他冷哼一声,问道,“你对他还是有情谊吗?”
有吗?怎么会没有呢?什么感情都不可能断的这么迅速。但是,她现在担忧的并不是他会伤害到南宫墨,而是,南宫墨毕竟是权力倾国的皇上,她担心的是他一旦招惹到南宫墨,最后吃亏的是他。
“我会注意,不伤害到。。。你。。。心尖上的人。。。”他低下头去,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罢,推门决绝地走了出去。
风陌染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毫不隐藏的愤怒,她抬起头去看向他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来。也许,南宫墨曾经是她心尖上的人,现在却不是了。她不会再去在乎他,也一点不想靠近他,她只想离着他远远的。再也不见。
南宫墨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抬眸一看,却是见到昨日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阿风身边?”他冷了声,威严不已地问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但是。。。”阁主顿了一顿,冷笑着看向他,“我一直在等你,皇上。那日在山谷之中我看到了你手下的将士,我就知道你为了小染也一直在寻找鬼医圣手的下落,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这里找到圣手,找到小染。。。”然后,痛快地看到他被小染狠狠拒绝的样子。
南宫墨一惊,睁大了眼睛瞪向他,“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
“想知道我是谁吗?”阁主的唇角勾起一丝魅惑的弧度,宛若一朵盛开的罂粟,致命而妖娆。。。
风陌染忍不住推开一道门缝向外面看的时候,却是惊讶地看到外边阁主和南宫墨打了起来。
南宫墨是皇上,自小受到严苛的训练,武功自是不差。而阁主是冷煞阁的人,武功亦是高超。他们二人的功夫,怕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但是。。。风陌染看得出来,南宫墨每一招皆是狠励果断,招招致命;阁主却是不肯亮出真功夫来,只是一味躲闪忍让,不一会儿,南宫墨就占了上风。
“以为戴着面具就可以隐藏身份?好,那朕就震碎你的面具!”话音未落,一掌下去,阁主原本戴在脸上的完好的银白色的面具瞬间被震碎了,一块一块地开始往下掉。。。开始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来。。。
渐渐地,看清了阁主的真实面容,风陌染霎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用手捂上了嘴巴。。。
(作者飘出~~~这么关键的时刻应该卡一卡的,吊一吊胃口、、、但是谁让我是个善良可爱又童叟无欺的作者呢,所以决定继续写下去。。。嘎嘎嘎。。。我都被我的善良感动了。。。飘走抹泪去。。。)
没了面具,露出来的是一张白希俊俏的脸,沉静的眼,英挺的鼻,那。。。分明是。。。留卿大哥的脸。。。
阁主怎么会?怎么会是留卿大哥?
留卿冷眼瞥了一下那被震得四分五裂的面具,淡淡地抬眸看向南宫墨,“看了我的模样,皇上怕是也不认识我。啧啧,白白毁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面具。”他看向南宫墨,看到他的脸上有迷茫有惊讶还有一丝失落,勾了勾唇,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知道小染的身体是否恢复,那我可以回答你,圣手前辈已经答应医治她,她的身子不久之后就会好;如果,你想求得小染的原谅,那我劝你还是算了,她的性子倔强,这点我想你比我更要清楚。”
说罢,他弯腰将面具的碎片一块块捡起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风陌染从缝隙之中看到南宫墨失落地离开,转过身去,若有所思地坐在墙角里,一言不发。
正在挑拣药草的留卿回过头去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凑过去,探究地问道,“小染,你知道我是阁主,难道不应该惊讶吗?”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呢?本以为这件事会掀起滔天巨浪来,谁知,在她那里,却依旧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失望,真的很失望!
风陌染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并不说话。
“喂,小染。”留卿被她那淡淡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小染,你怎么不惊讶呢?”
“想知道答案?”风陌染站起身来,绕过他,走到圆桌旁倒了一杯水。
留卿连忙点点头。
风陌染笑笑,将手中斟满水的杯子递给他,悠悠地回答道,“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阁主。”
留卿一惊,连忙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阁主。。。不不,我是说,我是阁主,但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因为,我的感觉,感觉你不是阁主。”她毕竟和阁主相处了那么久。阁主的性子冷漠疏离,虽是戴着面具,但是单单他射过来的眼神也足够让人胆寒。她今早提醒他不要太过招惹南宫墨时,他确实表现出了阁主一贯会有的怒气和冷然,但是因为太过于毫不掩饰,所以显得虚假。而且,阁主平日少言寡语,根本不会像刚才那样对南宫墨说那么一大串话。最最重要的是,她平日相处的时候,阁主和留卿大哥明明是并排站在一起的,说留卿大哥是阁主,要她怎么相信?
她方才一直疑惑,明明南宫墨的每一招都凶狠无比,而阁主的招式却是招招避让,并不使出真功夫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后来,她才想明白,因为留卿大哥就是想让南宫墨打碎自己的面具,让南宫墨清清楚楚地看到面具下的那张脸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张脸!
她可以肯定的是,一直到昨晚,阁主都是真正的阁主,到了今早,不知何时,留卿大哥偷偷地溜了进来,替换了他。
“留卿大哥,阁主去哪了?”风陌染问道。
留卿叹了口气,“怪不得阁主今早离开的时候就给我说,我一定骗不了你。没想到哇,还真没骗到你。阁主确认圣手前辈答应医治你也就放心了,冷煞阁中还有事务,他先下山回冷煞阁了。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就带你下山去找他。”
风陌染点点头,“其实你也不必在这里的,圣手前辈对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听阁主说,小染你做糕点的手艺越来越好,我即使是要走的话,也要吃完你做的糕点才能走。”留卿笑着看向她,一脸的吃货本色。
“好,那我天天给你做,让你吃个够!”
留卿在这边住了几天后,也离开了。风陌染每日陪着圣手前辈说话,喝草药,身体恢复地很快。
“丫头,你体内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不久就可以下山了。你下山了,有什么打算?”圣手为风陌染号完脉,貌似无意地问道。
风陌染眨眨眼,想了一下说道,“自然是回去继续过日子呗!”
圣手摇摇头,意味深长道,“日子好过,过好日子却是难。丫头,你之前被人在暗中下了毒,你如今再回去,就不能像往前一样毫无提防了。”
风陌染眉头一皱。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给自己下的毒。如果不是南宫暄,又会是谁呢?
风陌染点点头,“嗯,我以后会多加提防的。”她说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圣手前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声来,“前辈。。。江湖上都在传您会炼制能使人起死回生的紫凝丹,这是真的吗?”这个问题她从一开始就想问了。如果前辈会的话,能不能帮她炼制一颗呢?
圣手摇摇头,手捋着胡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老头子我钻研了一辈子,也没练出个紫凝丹来。后来,老头子我看着那炼紫凝丹的方子算是弄明白了,分明是糊弄人的。方子上的每两位药都是相生相克,两两抵消,不就等于什么效果都没有嘛!老头子我太糊涂了,明白地太晚,把大好岁月都浪费在上面了。”
“是这样?”风陌染的心头一震,一股浓浓的失落涌上心头。原来,紫凝丹不过是个美好的传说罢了。根本没有什么使人起死回生的药,都是她痴心妄想罢了。。。
“说到这事,老头子我倒要提醒你一句。”圣手突然开口说道,“你以后还是离着你那位主子远一点吧。他心思太重,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前辈怎么这么说?”风陌染一愣。阁主心冷她倒是知道,但是对她却也是很好的。
“你记住就好了。”圣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要下山了,我还真是舍不得,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糕点了。”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亮,兴致瞬间提了上来,“老头子我有个侄孙,人长得俊,心地也好,要不然你考虑考虑嫁与他,那老头子我就可以天天迟到你做的糕点了。”
风陌染只当是个笑话,并不放在心里。
谁知,从那往后,每一天圣手都要拉住她说道说道他侄孙的事。
“我那侄孙有不少姑娘喜欢呢,丫头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你这么无动于衷,是没看到我那侄孙的模样,哪天我一定让他来见见你。你见了肯定喜欢他!”
一直到风陌染下山离开,圣手前辈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丫头,我让我侄孙去找你,你可要见见他!”
风陌染下了山,便看到留卿在路口等着她,“阁主在冷煞阁等你呢!”
风陌染却是拒绝了。没了紫凝丹,冷煞阁对她也没了什么意义,阁主的恩情,她改日会报答的。但是,关于是谁给自己下毒的事,她一定要查清楚。所以,她选择回了暄王府。
风陌染一回到暄王府,便看到自己屋里多了两个丫头。看来是南宫暄派来伺候她的。
“我不需要丫头,你们去找王爷换个主子当差吧!”风陌染摆摆手,并不打算把她们留在自己的房里。
“你身子不好,又没个丫鬟伺候,怎么可以?”恰在这时,南宫暄迈进房内,挥挥手让两个有些手足无措的丫鬟退下,担忧地看向风陌染。
“我身体已经好了。而且,我不想要丫鬟伺候着,我心里不舒服,看到她们,总会想起秋月来。”风陌染转过身去坐下,有些黯然神伤。想一想,终归都是她害死秋月的。为了一个虚无缥缈根本不存在的紫凝丹,白白害了她珍贵的性命。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两个丫鬟伺候着,本王才能放心。而且,秋月住的那间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让新来的丫鬟方便住进去。这是一些秋月的东西。你与她最好,你保管着吧。算是个念想。”南宫暄递给她一个包裹。
待南宫暄离开,风陌染缓缓地打开了秋月的包裹。里面的东西很简单,除了一块手帕,一盒胭脂,就只剩几个风陌染曾经赏给她的手镯了。
那胭脂看着很新,还没有用过的样子。风陌染拿过来,缓缓打开,胭脂的颜色正是秋月平日最喜欢的桃红色。
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了胭脂边缘的木块上,虽然很小,但是上面分明刻了几个字,“送与吾妹——赫连宁。”
赫连宁?吾妹?
风陌染记得秋月曾经有个哥哥的,但是。。。赫连宁就是秋月的本名吗?赫连。。。她自穿越到北凰国来,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个姓氏呢。
风陌染看完后,将东西又整整齐齐地放好,刚准备躺下休息,却是瞥见窗外闪过一个身影来。
“是谁?”风陌染警惕地喊了一声。
“是我,小染儿。”一身夜行衣的凤邪一个闪身,便进了屋来。
“凤邪?你不应该在冷煞阁吗?”风陌染看到他吃了一惊。
凤邪伤心地叹了口气,“小染儿,你这是不打算要凤邪了吗?本以为你还会再回去冷煞阁,结果你毒好了还是回来了暄王府。”他眨巴着一双惑人的桃花眼,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风陌染被他的小眼神看得心里一阵毛毛的,禁不住干笑两声,“我回暄王府有事要弄清楚。不过你既然出来了,也便别回去了。忘了告诉你,我找到鬼医圣手了,他告诉我紫凝丹这种药根本不存在,所以我们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了。”
“找到鬼医了?”凤邪的眼中有一瞬的惊讶闪过,又很快隐去,“所以,紫凝丹是假的咯?”他担心地瞥了她一眼,小心问道,“小染儿,找了这么久却是被告知紫凝丹根本不存在,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风陌染笑笑,“那也没办法啊!”
凤邪转过头去,瞥见不远处的包裹,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是秋月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她顿了顿,问他道,“凤邪,你有没有听说过赫连这个姓氏?”
凤邪随意地点点头,“自然听说过,这可是南霖国的皇家姓氏。”
“皇家姓氏?”
“你知道的,有三个国家,北凰南霖和西玦。北凰的皇家姓氏是南宫,南霖的是赫连,西玦的是百里。”
风陌染不禁一惊,迟疑了好一阵,才问道,“所以,姓赫连的应该是南霖国的皇家贵族?”
凤邪点点头。
赫连宁。。。风陌染的心中一遍遍地回荡着这个名字。
难道秋月是南霖国人?而且还是南霖国的皇家贵族?
她曾经说过,她的哥哥要来接她回家,她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难道就是南霖国吗?
风陌染的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唇,“凤邪,你知道吗?南宫暄曾经对我说过,有一段时间,军中出了南霖国的歼细,他还因此受了伤。秋月如果是南霖国的人,她。。。会不会。。。会不会就是歼细?”
凤邪略略一思考,“有可能。秋月也许就是从小被派来潜伏在南宫暄身边的歼细。”
“这样的话。。。”风陌染顿住,不再说话,贝齿却是有些烦乱地咬住了下唇。这样的话,她中的南霖国的蛊毒也是秋月下的吗?
“秋月,你我平等,不要把自己当丫鬟来看待。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妹妹。”从前的她们,难道关系不好吗?她却是背地里给自己下了毒?
“原来,一切都是秋月那丫头干的。怪不得后来要为你去做卧底,怕是于心不忍,想要补偿你。”凤邪叹了口气,说道。
风陌染垂了眸,半晌,她走到窗边,仰头看了看窗外无比明净的蓝天,呢喃道,“你为了下了毒,却也因我而死,我们。。。也算两清了。”
“可是。。。”凤邪突然拉住她,出声说道,“秋月真的是因你而死吗?为什么冷煞阁非要杀了她呢?一点活口也不留。如果把她留着,引你出来不是更好?”
“你的意思是,冷煞阁因为秋月是歼细,所以要杀掉她?可是,冷煞阁从来不与朝廷打交道。阁主。。。似乎也并不认识朝中的人。”风陌染怎么也想不通,冷煞阁为什么要替朝廷除掉秋月。
“也许是怕她再危害我军吧。毕竟,国家受害,百姓亦遭殃。冷煞阁只不过是偷偷为国家除害罢了。”凤邪猜测道。
“也许吧!”风陌染点点头。
“小染儿,我还是住从前那个旅店,有事便去找我。”见天色不早了,凤邪闪身离开,独独留在风陌染对着那一盒胭脂发愣。
***
连续刮了几日的北风,难得明媚了一回,风陌染望着天上暖融融的太阳,心情大好地抱着“暄暄”出去晒了晒太阳。
在鬼医圣手那里,四季如春,草肥花香的,小兔子天天吃得好,胖了不少,嘴也叼了不少。
风陌染好不容易才从厨房里巴拉出几根看着水嫩新鲜的胡萝卜,弓着腰笑嘻嘻地对窝在草丛中的小兔子引诱道,“暄暄,看这里,看看这是什么?”她笑着摇晃着手中的胡萝卜。
谁知,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没想到,私下里,王妃竟然是这么亲昵地称呼本王的。”
一身白色蟒纹长衫的南宫暄含笑走过来,一脸受宠若惊地看向风陌染。
风陌染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嘟哝道,“谁叫你了?我是在叫这只可爱的小白兔。”她弯下腰去,将兔子怜惜地抱在怀里。
南宫暄瞅了一眼她怀中缩成一个球的白兔,脸色不禁一黑,嘴角僵了僵,冷声问道,“你称呼这只兔子暄暄?这是本王的称号好不好?”竟然给一只兔子起他的名字,她也真是胆大包天。
风陌染吐了吐舌头,狡辩道,“王爷的称号是南宫暄,它是叫暄暄,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她甚至还抬眼淡淡地扫了南宫暄一眼,悠悠地说了一句,“还请王爷不要自作多情。”
南宫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半晌,他轻咳一声,“如果你想要这只兔子活到明天的话,就马上给它改个名字。”
风陌染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看向他,“凭什么?不改!”暄这个字又不是他独属的,她想叫什么是她的自由吧!
南宫暄愤愤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勾唇笑了起来,他抿起薄唇,悄悄凑到她的耳边,魅惑道,“没想到王妃这么喜欢本王的名字,怎么都不肯丢弃。。。”说罢,还不忘暧昧地朝她颈窝处吹了口气。
他满意地看到风陌染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你又乱想!”风陌染咬了银牙,生气地瞪向他。
南宫暄无辜地眨眨眼睛,“本王哪有乱想,本王只是受宠若惊。”
“惊吧惊吧惊死你最好!”风陌染冷哼一声,刚准备抱着小白兔扬长而去,却是被南宫暄一把拉住。
他的声音不复方才的戏谑,恢复了往日的冷寒,“你别闹,本王有正经事给你说。”
她哪有闹了?风陌染嘟嘟嘴,一脸不情愿地瞪着他,“你说吧。”
“灵月明日出嫁,你同我一起前去送别。”
风陌染一愣,出声问道,“灵月不应该是一个月前就嫁到南霖去了吗?怎么现在才出嫁?”
“月前南霖国突降暴雪,毁了不少庄稼,也堵了前去的道路,所以延迟了一个月。这场暴雪也真是下的是时候。”
敏锐地捕捉到南宫暄说道南霖国时眼中流露出来的浓浓的恨意,风陌染忍不住问道,“北凰和南霖的这场战争打了很久了吗?”
“已经有五年多了。”南宫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
“南宫暄。。。”风陌染犹豫了一下,轻声唤道。
“嗯?”他抬眸看向她。
“没。。。没事了。”风陌染的眼中露出一丝窘迫来,她连忙摇了摇头。“明日,我会随你一同前去的。”说罢,她抱着小兔子快步走开了。
***
第二日,是灵月公主出嫁的日子。
风陌染穿了一身粉色长衫,中间系了一条大红色的丝带,整个人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喜庆的妖娆。
南宫暄也一改往日的着装,换了一身颜色较为明丽的紫色衣衫。两个人站在一起,远远望去,很是登对。
“你看你看,暄王和暄王妃看着多相配啊!”
“是啊是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远处两个婢女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看到身后的南宫墨却是连忙禁了声。“嘘,皇上和公主来了。”
一身龙袍的南宫墨走在前面,后面则是华贵喜服打扮的灵月公主。
南宫墨的脸色微冷,远远地瞥了眼不远处并排站立的两人,不由得抿了唇。
看着南宫墨走进,南宫暄不动声色地抓住了风陌染的手,牵着她走向南宫墨,恭敬地行礼,“皇兄。”
南宫墨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却是飘向了风陌染,她垂着眸,脸色平静无波。
他的心里狠狠一痛,逸出一声叹息来。
“王嫂。”灵月眼尖地看到风陌染,笑嘻嘻地跑了过来,亲昵地拉住她。“之前王嫂的脸色看着很差,灵月还为你担心了一阵子,现在看着王嫂的面色红润,灵月也就放心了。”
风陌染拉着她的手,扬起嘴角来,“我现在身子都好了。倒是你,南霖离着这里那么远,怕是去了之后难以适应。”
灵月嘟嘟嘴巴,“那也没办法。王嫂,你以后若是想灵月了,就去南霖国看我,好不好?”
风陌染笑着点点头,“当然去看你。”她低头,拿出一块上好的白玉来递给她,“听说灵月最喜欢月亮,这块玉就像月光一样皎洁无暇,送给灵月。”
“真好看!”灵月高兴地将那白玉收了起来。
“该启程了。”礼官提醒道。
灵月泪眼朦胧地挥别了众人,踏上了前往南霖国的路。
众人在大殿前望了许久,直到一行人走远,才缓缓散去。
“走吧。”南宫暄对身侧的风陌染轻声说道。
风陌染收回遥望的眼神,朝南宫暄点点头。灵月,还望你在南霖能幸福。
南宫墨转过头去,看见转身向远处走去的两人,龙袍下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灵月这丫头虽然平日里很淘气,叽叽喳喳地总也说不停。可是,她这么一远嫁,本王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出宫的路上,沉默了一路的南宫暄叹了声气,有些失落地说道。
风陌染笑笑,随口说了一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各自分散东西,心里必是舍不得的。”
“是,都分开了。。。再也无法聚在一起了。”南宫暄的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瞬浓烈的悲伤来,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反而平生出几分坚定来。
“王爷王妃请留步!”二人继续恢复了沉默,走着路,身后却是传来侍卫的声音。“皇上今晚在宫中设了一个小宴会,还请王爷王妃能回去参加。”
南宫暄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瞥了眼风陌染,她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打在姣好的面颊上留下点点阴影,看着很是沉静。“染儿,去吗?”他柔了声音,征求她的意见。
“去吧。”风陌染毫不在意地朝他笑笑,轻声回应道。很多事情越逃避越显得心里放不下,越面对越是坦然。
说是小宴会,无非就是皇上再加上他们二人,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关如月。
“暄哥哥!”才刚刚进去大殿,一身蓝色宫装的关如月便飞奔过来,拉住了南宫暄的胳膊往里边拖。
南宫暄被人拉走,风陌染就只剩了独自一人,她倒也不恼,依旧是不急不缓地走着。
关如月和南宫暄早已紧挨着入了座,风陌染便在对面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不久之后,南宫墨也入了座,他刻意不去看风陌染,只是笑着瞥了一眼身侧挨着南宫暄聊的正欢的关如月,说道,“你这丫头,一看见皇弟心里眼里便再也没了别人,总是腻着他。”
关如月自然地抱着南宫暄的胳膊,一脸幸福地笑着,“若不是墨哥哥叫如月来,如月还不知何时能看到暄哥哥呢!前些日子去府中找他,他总是不在。”
“哦?”南宫墨淡淡挑眉,问向南宫暄,“你前些日子都去哪里了?”
南宫暄勾唇笑笑,恭敬回答,“不过是出去散散心。”
关如月小嘴一嘟,立马抱住了南宫暄的胳膊,撒娇道,“咦,暄哥哥出去散心怎么不带上我?以后,如月也要跟着去!”
南宫墨朗声大笑起来,指着关如月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倒有几分你姐姐的风采。不过,如雪却是比你安静多了。”
“姐姐不在,便由我来陪伴着暄哥哥。暄哥哥年轻有为,倒是不能便宜了外人!”说罢,转过脸去冷冷地瞥了对面的风陌染一眼。
南宫墨不说话,却也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见风陌染嘴角凝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安安静静地垂眸,似乎并没有被关如月的话所影响。
不久,菜都布齐,四人开始喝起酒来。
“举杯!”
风陌染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味道寡淡,没有一点酒味,却倒是像白水。
她抬起眼来看了南宫墨一眼,南宫墨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相互对视的眼神在空中一相撞,冰冷对上火热,总是少了几分默契,多了几许疏离。
她漠然地垂下眸去,伸出手将面前的酒杯一推,索性不再喝。
恰在此时,坐在对面的南宫暄看到她面前的酒杯,便随手拿了过来,有些关切地絮絮道,“你酒量不好,喝多了总是耍酒疯,这杯酒我替你喝了。”
风陌染还没来得及阻止,一杯酒已是下了肚。
味道平淡,宛若白水。
南宫暄微微扯唇,眸子中却沉了幽深几许。“真是好酒。”启唇,一句话说得自然,复杂的眼神却是定格在风陌染的脸上。
风陌染自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既是好酒,暄哥哥就多喝几杯,如月敬你!”正尴尬时,关如月又凑了过来,亲昵地缠着南宫暄总是不肯放开。
“如月敬的酒,怎能不喝?”半晌,南宫暄将定格在风陌染身上的眼神挪开,冷冽地勾起唇角,将杯中酒水干净利落地一饮而尽。
眼神也多了几分酒醉的迷离恍惚不已地看着关如月,直把她看得脸红扑扑的,娇羞不已。
南宫墨听着身侧不断传来的欢声笑语,原本阴霾的心情被吹走了不少,却是在忍不住去偷瞄风陌染的时候,再度郁闷起来。
风陌染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举着筷子一样一样菜肴得吃得正欢。仿若周围全是空气。
呵呵,他于她而言是他特么的空气!
一个时辰后,“精心安排”的宴会散场。
风陌染率先走了出来,却是被紧随其后的南宫墨一下子拽住了手。
她狠狠地蹙眉,冷声道,“皇上请放手。”
南宫墨抓着她的力道却是又紧了几分,他的眼睛紧紧锁着她写满淡漠的小脸,沉声问道,“方才的场景,你都没有看到吗?”没有看到南宫暄眼里并没有她这个王妃,而是和别的女子亲密不已?
他为她刻意设了这个局,不就是希望她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南宫墨是伤害了她,利用了她,但是南宫暄当初娶她,也并非真心实意,南宫暄的眼中也并未有她风陌染的身影。那又何谓去假扮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的夫妻,去深深刺痛他的心呢?
风陌染淡淡勾唇,诚实回答,“看到了。”
“那你?”南宫墨皱眉看向她。
她冷嗤一声,抬眸嘲讽地看他,“那皇上想看到什么呢?是我去争风吃醋还是痛哭流涕?”他刻意地设了这场宴会,刻意地找了关如月来,不就是想看到这些吗?可是他错了。
她高傲地扬起头来,冷冷道,“对于无关的人,我从来不屑于理会。”说罢,就甩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被她甩开,他却是不甘心地再度抓住,心痛地问道,“包括朕吗?”
她顿了脚步,抬起平淡无波的小脸认真地看向他,“还请皇上不要再纠缠,以免,失了天子的风度。”
“朕。。。”他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他的心里不甘心。。。哪怕他是天子,他也有一颗会受伤会痛的心哇!
话还没说完,却是见着关如月费劲地扶着已经喝得烂醉的南宫暄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嘟囔着,“墨哥哥,我去把暄哥哥送回府。”
谁知,醉得一塌糊涂的南宫暄此刻却是睁开了醉眼,指着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风陌染大嚷着,“不要,让风陌染来扶着本王。风陌染,你来扶本王回去!”
风陌染皱了一下眉头,默默地走过去。关如月愤恨不已,恋恋不舍地将南宫暄交给她。
她便用瘦弱的身子支撑着南宫暄沉重得像是一堵墙一样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宫外走去。
她方才没注意,现在一看,南宫暄喝得真是不少。整个人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风陌染苦着小脸,一点点地挪动着脚下的步子,好不容易把他扶到了宫门处。风陌染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没了一点力气。
宫门处很是宽敞,风吹得强劲不已。
被冷飕飕的北风一吹,南宫暄却是睁开了有些迷离的醉眼。
“怎么是你?风陌染。。。”南宫暄低头看着正扶着他的风陌染一愣。
风陌染冷哼一声,“我也想问你呢。关如月要扶你回去,你干嘛不答应,还非要让我扶着你?”
“你不愿意吗?”她没有听出他有些沙哑的嗓音中隐藏的一丝忧伤。
“自然不愿意,你这么沉。”风陌染想也没想得就回答道。
他勾唇,淡淡地笑了起来,“若是本王不这么沉,你便愿意扶着我咯?”
“那我也要考虑一下再说。”风陌染顿了一顿,想起一事来,抿了抿唇,小声地说道,“南宫暄,我有一事想和你说。。。”
“嗯?”他的声音重新变得虚乎飘渺起来,似乎酒劲又上来了。
“我知道毒不是你下的,是我当初冤枉了你。对不起。”她咬唇,小声说道。
“这就是你上次想说却没说出来的话?哦,本王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南宫暄沉沉地问道,心里含了几分期待。
还有什么话?好像没有了吧?
“呃,还有,我向你道歉,我可以补偿。。。”话还没说完,南宫暄的身子却是一转,抱住风陌染,沾满了淡淡酒气的薄唇霎时欺了上来。
风陌染一愣,连忙伸出手去推他,冷了声,“南宫暄,你这是做什么?”
他略带醉意地沉迷地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声音霸道而温柔,“这是本王要的补偿!”
PS:下一章爆出谁是真正的阁主,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