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卓坐在高大的大班椅上,原先是侧坐着,见秦光进来身子随着大班椅徐徐转过身来,将手里的手机重重地扔在书桌上抑扬顿挫道:“秦先生,是你说女人要哄的,我按你的话照办了,最后的结果是她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依然与未婚夫卿卿我我,看来你这个顾问当得并不合格。”
秦光的额角冒出了点冷汗,不敢拿纸巾擦,只能卑恭地说:“蓝先生不急,不是还要最后一颗棋子吗?”
蓝卓的眸光倏的发亮,银灰的颜色在昏暗中显得特别夺目。
“你确定这颗棋子能起作用?”他阴戾地问。
秦光笑得整张脸皱皱的,“我确定,蓝先生你好好再等等吧。”
蓝卓慢慢起了身,却没有向他走来,而是双手插在裤袋里,修长的身体靠在桌子旁懒懒地说:“再相信你一次吧,你可以退下了。”
秦光退下后,门光上才从裤袋里抽出纸巾擦试着额角上的汗,他太了解这个蓝先生,虽然说出来的话不冷不热,温温和和,但杀伤力极强。
沈沫吃完饭,正在厨房刷碗的时候,沈拓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表姐,我今天在博物馆看到一个人了。”他进来后靠在厨房的拉门上。
沈沫知道他看到谁,十分不情愿地说:“你看到蓝卓了吧,你们都是来自卢森堡的,看到了是不是觉得很亲切。”
“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卢森堡没有见过蓝先生本人,关于他的一切事情我都是道听途说的。”
“沈拓,你有话就说吧,别拐弯抹脚的。”沈沫洗好碗将碗放进碗柜里。
沈拓皱着眉,看着拖鞋说:“我怀疑那个蓝先生与后山城堡住得怪人是同一个人。”
沈沫早就知道了,只是当年自己偷偷跑到后山的事她不想让表弟知道,收完碗擦了擦手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表姐,你还想瞒着我呢?”沈拓凑到她跟着,神神秘秘地说:“七年前,你是不是偷偷跑到后山上,而且还不只一次。”
沈沫一听,倒也没有显得多震惊,一脸平和地说:“是的,我去过后山,那时不是因为不懂事调皮吗?”
“那七年前你在后山上见过蓝先生吗?”沈拓还想凑上前,沈沫就一溜烟闪出厨房。
她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拿起电视机摇控,无聊地按着电视频道。
沈拓坐到她身边:“表姐,快回答我嘛。”
沈沫不乐意地看了他一眼,“没见过。”
沈拓有点失望地说:“难道真不是他?”
沈沫真不知他胡言乱语什么,瞪着他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拓好似有着难以告人的秘密,耸耸肩头说:“没什么,只是好奇原来在卢森堡不可一世的蓝先生竟然曾经得过怪病,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罢了。”说完立马闪人。
沈沫见他跑得贼快提醒道:“后天一大早就要回卢堡了,该准备准备了。”
沈拓跑到房间门口,对于她的问题摆出一个大拇指后就闪进了房间。
——
又是一个周日,沈沫来到教堂参加弥撒,她还一直担心会不会遇见到蓝卓,幸好没有遇到这个瘟神。只是做完弥撒刚要离开的时候,神父慈祥地问她婚礼准备如何了?
她笑嘻嘻地说都差不多了,神父手指笔划道:“小沫,你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新娘子的。”
沈沫听了此话,胸口酸酸的,一边走出教堂一边想,如果没有蓝卓的出现,她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新娘子。
从教堂里出来她直接去了郭斯洋的家,按了很久的门铃郭斯洋才出来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就看到他的身上裹着床单,他脸上透着不健康的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斯洋,你发烧了。”
“刚刚吃了退烧药,睡一会觉就没事了。”
沈沫进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郭斯洋在床上好好躺着,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她亲自将杯子里的水送到他的口中,温柔地说:“睡吧,出个汗就没事了。”
有媳妇相陪,郭斯洋很快睡着了,且睡得十分舒心。
大热的八月天,屋子里没有开空调,沈沫热得直冒汗,但还是忍住了,一只手靠在床头,另一只手搭着头,没过一会儿也睡着了。
等郭斯洋醒来时,已经一个小时后的事,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媳妇那一头长发。手从被褥里伸出来,如获至宝地抚摸着。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她,她刚刚上大二,而自己出来创业已经三年了,他对她是一见钟情。那一年她的父母刚刚调回来,他的母亲请她父母吃饭,让他到学校将她接来。当时两人并不认识,他的母亲则拿着她的照片,让他认人。
他再清楚不过,这是在变相相亲呢,以前,母亲也曾经拿着姑娘的照片问他印象如何,他才看一眼照片就没有什么兴趣,况且他很排斥相亲。可是当母亲将沈沫的照片摆到他眼前时,他怔了怔,心动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一次母亲也学乖了,只是让他认好了人去接人,还没有见到人呢,只是看了照片,他就喜欢得不得了。后来他就开始了对沈沫的疯狂追求,追求沈沫的人排着长长队伍,他力挽狂澜,硬是将那些人打败,又在父母的撮合下,历经万难才得来了这个媳妇,因此他特别珍惜这一段感情,有时他想如果有一天沈沫离开了自己,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思绪万千中,沈沫放在床头的手机短信铃想了,由于铃声轻而短促,并没有将沈沫吵醒。向来多疑的他,打开了手机短信,看到了这几个字:今晚我们见个面吧,蓝卓。
仅仅是这几个字,就让他感觉危机四伏,自己的预感没有错,那个蓝先生对沈沫图谋不轨。恨恨地咬咬牙,将短信删除,又将手机放回原处。
下一秒,沈沫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她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到了蓝卓发的短信后,郭斯洋浑身不是滋味,试探地问:“最近工作累吗?”
沈沫摇摇头。
“听说那个从卢森堡回来的蓝先生要将国宝文物送还,不知是不是放在南江博物馆?”
沈沫点点头,她不愿多谈起蓝卓这个名字。
“那最近工作你有接触到他吧。”郭斯洋隐隐感觉到蓝卓与她在工作上有联系,胸口更觉得难受。
沈沫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生气地说:“你病好没有好呢,这么多话干嘛?”
郭斯洋潜意识里有一点怕她,便不敢再问下去,可对于蓝卓出现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