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的大余氏见过姚老夫人之后,就带着魏灵秀去了栖霞院见余氏。“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早知如此,我便是留在府里,也不出去了。蕾姐儿可好,我也是未见到灵思,不曾知了详情,方才灵秀说了一通,可把我吓得。”
在问过白雪和夏欢之后,以为知道了事实,不过是表姐妹二人争抢落水,再心痛不满可也是个意外。如今又听了大余氏如此讲,竟是没有去见了同样落水的灵思,不管究竟真假,可到底是让余氏的心舒坦了一些。
“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同样是说吓到了。也是被妹妹我养娇了,明明一同落水,就偏她胆小。”余氏不好意思地问起魏灵思:“她可是如何了,公府里也没个人,灵秀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就跟了过来了呢。”
魏灵秀红着眼,只喃喃说着:“都是我的不是。”
余氏忙道:“不怪你。”
三人携手去见了已经安睡的姚蕾。
魏灵秀观察其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遂道:“看表妹好,我才放心。回去,我就拔光了那池塘里的水草。”后面一句话说得恨恨地。
大余氏见状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地示意出去说话。
姚蕾也是才睡下没多久。
方氏心疼女儿,点头就又出去。
春喜带着丫鬟看了茶。
大余氏端着茶盏啜了一口,才放下,问:“蕾姐儿的事情,可是同妹夫说了。我竟是要和妹夫赔罪才好。”
“哪里需要如此,不是没事吗。”闻言,余氏有些讪讪地。“侯爷在外头有事要忙,横竖蕾姐儿也没什么事,就不去打扰他了。”
大余氏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在堂屋里扫了一圈,记忆中模糊的印象却是再也不能看到一二了。
也是。
自己这妹妹的脾性,必然是要来个翻天的变化才愿意住进来。
哪里还有当年许氏在的时候一丝痕迹。
果然是人死如灯灭,什么都留不下了。
从姐妹两人各自出嫁后,大余氏几乎很少踏足靖宁侯府,偶有来往,也是余氏去魏国公府更多一些。
回去的马车上,又多了一辆,是姚老夫人和余氏送给魏灵思的药材。
魏灵秀才放下帘子,就听到:“愚蠢。”
“娘。”
大余氏冷哼一声:“我竟是不知连自己的亲妹妹,你都下得了手,也幸亏灵思没事,若是有个三……”
“娘,我哪里会害灵思。”魏灵秀目光微闪:“婆子不是第一个就把妹妹给抱上来了吗,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嘛。”
“灵秀。”大余氏的声音微沉。
魏灵秀喉咙一紧,有些心慌。
大余氏冷冷瞥了一眼:“真是没用,做了并是做了。如今倒是知道慌张了,若是日后也被发现了呢。就你现在这模样,想要瞒得了谁?”话虽如此,却也不得不承认,拖了灵思下水,别人才不会怀疑到灵秀上。
在栖霞院对余氏说的话,大余氏当然没有说了实话。回到魏国公府,知道事情发生后,立刻审问了当时在场的婆子。
大余氏积威已深,没几下就查明真相。
又见魏灵思果真只是落水无事,这才匆匆来到靖宁侯府来赔罪。
“是,女儿知错了。”魏灵秀坦然道歉,却是话音一转:“娘不是说了,女儿也是该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些小把戏,我也只是想试试。换了别人,难免要追求起来。姨妈因着……无论如何,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说什么的。”更何况不是瞒了过去了嘛。
魏灵秀微微笑了。
若是被姚岚知道一场落水,不,从请了姚家姐妹到公府做客开始,就是魏灵秀策划的一场戏,而这场戏只是为了给她自己练手。
不知道又要如何想象。
次日,阳光微暖。
姚岚去了碧音堂请安后,同姚偲等人一起去了栖霞院看望还在病中的姚蕾。
“唬我呢,这么苦的药,我才不喝。”
未至屋里,在门口就听到里面姚蕾中气十足的声音。
姚岚忍不住想笑。
秋乐垂眸,等到里面安静了下来,才领着姐妹几人进了屋子里去。
“你们来做什么?”姚蕾一看到姚岚她们,没好气地轻哼一声:“别是来看我的笑话,你们也别太得意。”
姚岚蹙了下眉头。
“四妹又说笑了,我们一家子姐妹,谁会笑话。”姚偲含笑嗔道:“看你有精神,我也放心了。竟是我不好,也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
“你们来干吗?”姚蕾听得不耐烦。
姚偲面色微红,似乎有些尴尬。
毕竟姚蕾的行为,就是故意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姚莹见了就道:“是这样的,祖母说去宝盖寺上香。
姚蕾眼睛一亮。
“宝盖寺?”看了姚莹一眼,视线在姚偲和姚岚之间来回,最后对上姚岚。
姚岚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道:“是宝盖寺。”
请安的时候,方氏也在。
姚老夫人说起姚蕾受惊的事情,方氏就提起去宝盖寺,那里阳气重,又是佛门之地,可以压惊。
当时话音一落,姚岚明显地感受到姚莹脸上一喜。
如今看到姚蕾的反应,便是更奇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谁说了什么,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姚老夫人,突然吩咐侯府下人准备去包盖寺上香的事情。
姚经业知道后,就笑道:“儿子到时候也跟着娘一起去,鞍前马后,尾随您左右。到时候,娘你指东,绝不往西去。”
姚老夫人被哄得眉开眼笑:“那都是女眷去的,你一个男子去做什么。快别说话了,免得累了妻儿也被人嘲笑。”
“这有什么,儿子这是彩衣娱亲。”姚经业说得振振有词,黑得也能说成白得,一个人还不够,还问起一言不发的姚经新:“大哥,你说是吧。我们兄弟一起过去,侯爷开道,我这个弟弟殿后,到时候娘可就威……。”
姚经新脸色一板,呵斥:“胡闹,像什么话。”
姚老夫人笑容微窒,随即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淡淡地说道:“听你哥的,再说了这是为了你侄女去上香,太劳师动众了,反而折了福气。”
姚经业嘿嘿一笑,抓了抓脑袋,就说起看住在碧音堂的姚偲去。留下姚经新同姚老夫人母子一起。
李妈妈明显地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随着三老爷的离开,变得有些不愉快。
姚经新坐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告辞。
“为了蕾姐儿的事情,累及母亲,真真是儿子的不是。”
姚老夫人挥手:“罢了,哪个不都是我的孙女。我知道你们有人觉得我偏心,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能偏到哪里去。”
姚经新站在那里,缄默不语。
姚老夫人顿时觉得气闷,摆摆手。
等姚经新一走,姚老夫人恨声说道:“一张嘴就没个好听的话,还不如锯嘴的葫芦呢。”说完脸上露了笑容又道:“去看看三老爷走了没,没走就来陪我说说话。”
李妈妈应声去请姚经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