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但费德肖恩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像是刻意要躲开对方似的。
琼斯发现对方的体温基本正常,便略略地松了口气,同时她注意到了对方躲避自己的动作,心中又禁不住泛起一阵酸楚。
她相信自己并不是一个令人反感的女人,可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子总是不愿接受自己的亲近?甚至于像这样完全发自于内心的关怀也会让他避之不及?
好在多年来,她对这样的场面也算是习惯了,她早已不想奢求太多,只要能陪在这个男人身边,默默仰望着他的工作和成就,也就能满足。
琼斯发出无声的轻叹,转身想要离去,可忽然间她又停止了动作,怔怔地愣在原地,目光则紧紧地盯在了费德肖恩的脸上。
此时正是日照最为强烈的午后,阳光从窗口处直射进来,给坐在窗前的费德肖恩罩上了一层眩目的光圈,而在费德肖恩的眼角处,分明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阳光中微微地闪烁着。
琼斯的心一阵触动,作为女人,她当然知道那些闪烁的东西会是什么,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费德肖恩的脸上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绪?
多年来,她都以为这个男人心中除了工作的热情之外,再也容不下半点其他的情感,她甚至怀疑对方血肉的身躯中包藏着一颗机器构成的心脏,这使得他无法产生任何的感情和私欲,你就是流遍全身的热血也无法将他融化。
可这样的人居然也在流泪,为什么?琼斯难以控制地,既担心同时又无比期切地思忖着:会是为了我吗?
琼斯惘然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句:“肖恩教授,你怎么了?”她口中的“您”变成了“你”,当她看到费德肖恩眼泪的那时起,构建在他们之间的那层无形的壁垒似乎便已经消散了许多。
“你出去吧……”费德肖恩眼边的泪水还没有散去,嘴角却又泛起了浓浓的苦笑,“……你在这里也帮不了我的。”
可他越是这么说,琼斯心中的某种情感便越是强烈,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显示出无奈而又悲伤的神色,这应该才是他最真实的面目吧?他的心脏并不是机器,那里甚至比正常人还要柔弱,只是有一层坚固的外壳罩住了他的心,让别人无从靠近。
现在那层外壳终于打开,这正是自己亲近对方的最适宜的时机,人在越脆弱的时候便越容易接受别人赐予的情感,不论男女,都是如此。
于是琼斯反而往前更加走近了一步,她用自己柔软的手指抚过对方的眼睛,然后轻声地说道:“也许我确实帮不了你,但我至少可以留下来陪你,我知道你是需要我的——虽然你从来都不说。”
费德肖恩闭上了眼睛,却无法阻挡更多的泪水从琼斯的手指间滚落出来,那些泪水仿佛打在了女人的心头,令得她愈发地动容,她忽然俯下身,用嘴唇深深地吻在对方的眼角,一种又苦又涩的滋味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但她的心中却反而泛起一阵甜蜜。
因为那男人终于没有再拒绝她。
是的,费德肖恩非但没有拒绝,他甚至还仰起脸来迎合着对方,那温润的嘴唇给他带来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他轻嗅着琼斯肌肤处传来的芬芳,一种压抑了多年的欲望又慢慢地萌出了新芽。
那是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但在他心中却被残忍地禁锢了那么多年,他只能靠疯狂的工作来麻醉自己,用寒冰般的壁垒把那欲望和真实的世界隔绝开来。
他也有情感,他也想去爱,但是他不敢,他怕那情感会毁了自己,更会毁了别人。
可是今天,当那层看似坚硬的外壳被剥开之后,他的防御力也随之轰然崩塌,因为他已经不用再考虑后果了。
所有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会再有任何后果。
琼斯敏锐地捕捉到了费德肖恩内心深处的变化,她用更加热烈的吻回应着对方,从眼角到脸颊,从脸颊到嘴唇,冰凉的泪水浸润了他们的肌肤,但却无法浇灭他们蓬勃燃起的炽热情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费德肖恩的泪水止住了,琼斯的泪水却又落了下来,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泪水,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在宣泄着难以抑制的酸楚。
“你喜欢我的,你明明喜欢我的……”她在泪水中含糊不清地倾诉着,“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费德肖恩无法回答,他只是张开双臂,轻轻揽住了女人的身体,而琼斯也顺势跪倒在地上,把整个上半身都倒在费德肖恩的胸怀中,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起来。
费德肖恩埋下头,鼻尖扎在女人的脖颈处,默然无声,那么多年了,他的怀里终于抱住了一个女人,而且那的确是他最钟爱,甚至连梦里也会时常见到的女人。
他只敢在梦里拥抱对方,而现在那梦中的感觉却变成了现实。
女人纤细秀丽的背部随着哭泣而微微的起伏着,而一对ru房则正压在费德肖恩的腿上,虽然隔着紧身毛衣,但后者还是能清晰地捕捉到那种丰满和柔软的感觉。
带着被压抑多年的本能欲望,一股热流慢慢地在费德肖恩的两腿zhi间聚集,而琼斯很快就觉察到对方的变化,她停止了哭泣,抬起摩挲的泪眼看着费德肖恩。
费德肖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忽然揽住了对方的脖颈,冲着那丰润的嘴唇疯狂地吻了下去,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探进了女人的衣口,占领了那一片软绵绵的山岭。
琼斯发出娇美的闷哼声,她积极地回应着对方,用手在对方的两腿zhi间抚摩着,那股热流已越来越旺盛,似乎没有任何障碍能够再阻拦住他,于是琼斯轻轻地解开了费德肖恩的腰带,将那团火一般的激情释放了出来。
费德肖恩感受到女人柔软的掌心正触摸着自己最敏感的部位,他禁不住轻声地呻吟起来,同时他听到琼斯在自己耳边jiao喘着问道:“你喜欢我吗?”
费德肖恩已经腾不出精力去回答,他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琼斯露出醉酒一般的痴迷神色,“那你把我拿走吧,我是你的。”
说话间,她自己褪去了那件紧身的毛衣,然后又把手伸到背后,解开了胸罩上的搭扣,随着内衣的飘落,她那美轮美奂的胴ti便完全展现在了费德肖恩的面前。
费德肖恩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他蓦地愣住了,那片雪白的场景如同电流一般击在了他心头,带来了撕心裂肺般的刺痛感觉,同时也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扇屈辱的闸门。
他已经说不出那是多少年之前,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在上中学,那天下午他因病提前回到了家中,当他打开屋门的时候,眼前便是几乎同样的一片雪白。
雪白的女人的胴ti,被一个黝黑的男人压在身下,那黑白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他留下了永远也无法磨灭的残酷印象。
女人是他的母亲,而男人却不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从来不会这么早回到家中。
他的记忆在那片雪白面前似乎就中断了,他想不起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他最后的印象便是母亲那惊惶失措的叫喊声:“出去,你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