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1/1)

柳中原见秦笑愚盯着他不说话,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嘿嘿干笑了几声道:“怎么?是不是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刚才从那个洞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没有给我一枪?

说实话,要是我们两个换个位置,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你一枪,然后顺便用旁边的土填死那个洞,人不知鬼不觉……”

“你给我闭嘴……”秦笑愚听得心惊肉跳,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救了一个魔鬼,心里面真的后悔起来。

不过,随即一想,如果柳中原不说出那条暗道的话,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死在警察手里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后悔这一说。

从某种角度来看,自己对柳中原也说不上救命大恩,充其量也就是在危急关头互相利用了一次,这样想着,心里面就平衡多了。继续说道:

“柳中原,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说清楚了,如果你非要跟我斗个你死我活的话,我也不会在对你心慈手软了……说实话,徐萍那笔帐我还没有跟你算呢,别逼着我跟你老账新账一起算……”

柳中原阴测测地笑道:“兄弟,你也太霸道了吧,既然占着韵真,徐萍跟你什么关系?难道我柳中原玩个女人你都要抱打不平?

要说到老账,你欠我的也不少啊,你说说,你杀了我们帮里面多少兄弟?这笔账该怎么算?另外,我干妈说,昨天晚上有人摸进了她的别墅,我那六弟被人绑架了,现在生死不明……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你敢说我六弟不是你绑走的?”

秦笑愚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哼了一声道:“你六弟?那个周文平原来是你六弟,我还以为是公安局的卧底呢,我也不瞒你说,周文平已经让我扔到河里喂鱼了,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我希望你不要步他的后尘……”

柳中原摸出一支烟点上,可能是带动了腿上的枪伤,呲牙咧嘴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没有说要替六弟报仇……所以,你也别提什么老账新账,如果咱们今天能达成一致的话,老账新账都一笔勾销……”

秦笑愚冷笑道:“我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来惹我,我也不会自找烦恼,反正我也不是警察了,你做的孽到时候自然有人找你算账。”

柳中原摇摇头说道:“刚才咱们一直再说女人,既然在这个问题上无法取得一致,那我就大度一点,总有人要做出点牺牲……我还有一个建议……”

秦凯有不清楚柳中原又想属什么花招,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有不再跟自己争韵真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什么建议?”

柳中原眯着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弄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应该在韵真手里,要不然她怎么会看上你这个通缉犯呢……

我的意思是,我今后不再骚扰韵真,你让她把手里的钱拿出一半来,这样怎么所有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怎么样……”

秦笑愚嘴里连连冷笑,逼近柳中原压抑着怒火低声道:“怪不得韵真总是叫你下流胚,果然不错……

老子刚刚救了你的狗命,回过头就开始反咬了……且不说老子是不是有那笔钱,即便有,凭什么要给你这个狗娘的养的呢?难道就因为你的极具威胁话?再说,你他妈不是黑帮的帮主吗?难道手里还缺钱?这个主意多半是刘蔓冬给你出的吧。”

柳中原好像并不生气,双手一摊似无奈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组织虽然很大,可财产并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别看我是老大,可要说到用钱的事情,还必须要跟几个老东西商量……怎么?难道你以为帮里面的钱都是我的私有财产?”

秦笑愚一听,就明白柳中原并没有真正的控制整个黑帮,起码财务上可能还受到台湾方面或者帮中的大佬掣肘,不知道他是不是暗中受到韵冰的自住,怪不得他费尽心机打徐萍的主意,说白了,最终目的还是想搞点钱花花。

“怎么样?我刚才的建议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柳中原低头看看手机传来的一条短信,抬头盯着秦笑愚问道。

秦笑愚忽然觉得柳中原的口气忽然和刚才不一样了,明显带着一副居高临下的命令口气,忍不住心中一动,心想,难道这个王八蛋暗中调动喽啰对付自己?这里可是他的窝点,双拳难敌四手,可别遭了暗算。

“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做梦吧,我就不奉陪了……”秦笑愚说完,转身就想出门。

“等等……”柳中原忽然说道。

秦笑愚嗖地一下转过身来,盯着柳中原喝道:“你想干什么?”

柳中原摆摆手,嬉皮笑脸地说道:“急什么?我知道这么大的钱数字你也做不了主,肯定想跟韵真商量一下,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我们干脆就把话都说明白了吧……

刚好韵真不是来柳家洼了吗?我刚才没经过你的同意,已经派人把她接到这里来了,她马上就到,难道你不愿意再等一等?你要是走了,她非哭不可……”

秦笑愚盯着柳中原,一双眼睛慢慢眯起来,似乎有点不相信他刚才说的话,一只手就不自觉地伸到口袋摸出了手机,因为刚才韵真来过电话,他想拨一下那个号码问问情况。不过,随即心里面一紧,意识到卢飞扬和老豆肯定因为意外情况没能跟上来。

“别打了,接电话的肯定是韵冰,这死丫头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一回家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把她姐姐一个人丢在别墅里……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韵冰别墅的一个女人是我的人,那天晚上你在别墅干韵真的时候,我差点让她去你那间卧室点一把火烧死你们……”

秦笑愚依稀记得上次去韵冰别墅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好像对他特别注意,没想到竟然是他安插在那里的,韵冰是他的亲妹妹,对他言听计从,自然不需要监视,看来,柳中原处心积虑,一切都是为了对付韵真。

“我现在就可以宰了你……”秦笑愚一步跨到柳中原的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

柳中原脸上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别动粗,让韵真看见像什么样子?你放心,我保证韵真会答应我的请求,她是银行的行长,见过的钱多了去了,不会像你这个小气鬼……”

柳中原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狠狠一拳,打得他倒在床上金星乱冒,好半天才爬起来,露出狰狞的面目,低声道:“你再敢动粗,等一忽儿我就当着你的面上她……”

正说着,秦笑愚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知道,如果韵真被柳中原控制,那自己无异于成了一个废人,虽然他口口声声是为了钱,可就算答应他的要求,他照样不会放过韵真,而自己几乎肯定逃不出他的毒手。

秦笑愚连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救下柳中原的恶果就在眼前,意识到对付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即便让韵真受点苦,也不能让他变成肆无忌惮的主宰者,否则,自己和韵真只能听凭他生杀予夺了。

想到这里,秦笑愚一伸手就扯过了床上的一条枕巾,还没有等柳中原反应过来就缠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把他拖到床下,背朝着自己跪在面前。

柳中原原本身上有伤,虽然不重,可也行动不便,哪里是秦笑愚的对手,只能嘴里嘶嘶吸着凉气听凭摆布。

其实,柳中原把秦笑愚带到自己的老窝之后,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偷袭秦笑愚,一来是因为确实忌惮他的身手,没有十分的把握不敢贸然出手,不然,韵真还没有到手,可能已经被他收拾了。

二来从山上到山下,通过接触,他觉得秦笑愚其实是个性格相对温和的人,从他在危急关头不但没有对自己下手反而救自己来看,他应该是个多愁善感、犹豫不定的人,只要把韵真控制在自己手里,凭着他对女人的迷恋,多半是投鼠忌器不敢反抗,说不定还会傻乎乎的劝自己放了韵真呢。

然而,等到被秦笑愚缠住脖子,像只狗一样把他牵在手里之后,才后悔自己过于得意,没有控制好节奏,一听秦笑愚要走,大幕还没有拉开,就迫不及待地把台词念出来了,结果,反倒让他成了主角。

门帘被掀开了,一个马仔走进来,吃惊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只见老大跪在地上,脖子上缠着枕巾,一个男人站在身后,一把手枪顶着他的脑袋,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张张嘴站在那里不敢动。

柳中原目前只能用韵真做筹码了,并且意识到今天多半又是鸡飞蛋打,如果秦笑愚铁了心用自己交换韵真,那也只好暂时向他妥协,韵真虽然漂亮,可也不能用自己的小命去换啊,至于钱的事情就别想了。

不过,他并没有准备马上跟秦笑愚妥协,还想用韵真试一下他的决心,也许一看见韵真,他的心马上就软下来也说不定呢,想到这里,故作毫不畏惧地冲马哥马仔吼道:“愣什么?还不快把那个婆娘带进来?”

秦笑愚已经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紧接着就看见两个马仔一左一右抓着韵真的胳膊走了进来,只见韵真嘴里堵着一块布,衬衫上的扣子被扯掉了两粒,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

显然,在绑架的过程中曾经有过奋力的挣扎,这两个马仔携带着武器,其中一个看见老大受制,顿时吃了一惊,马上就用枪顶住了韵真的脖子。

韵真脸上一副既恐惧又愤怒的神情,不过,等他一进门看见眼前一幕的时候,一双美目睁得圆溜溜的,脸上的恐惧顿时就没有了,嘴里呜呜叫着,眼睛里留下了泪水,只管盯着秦笑愚,就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

“秦笑愚,如果你马上放开我,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我柳中原可不是吃软不吃硬……不然,你马上就要后悔了……”柳中原见韵真被带进来,马上就威胁道。

秦笑愚心里其实异常紧张,因为昨天晚上周文平临死前的表现还历历在目,他和柳中原都是刘蔓冬培养出来的干儿子,内心都有疯狂的一面,谁知道他会不会像周文平一样跟自己来个破釜沉舟,如果那样的话,即便自己干掉了他,韵真可能也会受到伤害。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心软下来,那后果只能会更糟,韵真不但照样受到伤害,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送在他的手上,眼下比的就是谁的意志更顽强。

“柳中原,你别做梦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马上放掉韵真……我能救你,也能随时取你的小命……你把韵真绑来没用,因为你根本就碰不到她……”秦笑愚说这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韵真,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一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疼。

柳中原听秦笑愚的话,感到一阵沮丧,心想,跟他耍嘴皮子没有用,必须让他看见自己破釜沉舟的决心,否则他还以为自己不敢破罐子破摔呢。

“你们还愣什么?”柳中原没有理会秦笑愚,而是冲几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马仔吼道:“既然老子摸不着,先把她的衣服剥光了……让老子先饱饱眼福……”

几个马仔站在那里并没有动,他们倒不是没有明白老大的意思,而是有点想不通,因为眼前的事实让他们心存疑虑,生怕自己的行为会让老大丧命。

柳中原怎么能不明白马仔们的心思,瞪着眼睛吼道:“动手!剥了她的衣服……他要是敢对老子动手,你们就活活弄死这个娘们……他就一个人,你们怕什么?”

几个马仔似乎这才意识到秦笑愚不过是单枪匹马,老大之所以这么疯狂多半是吃定他不敢开枪,要不然也不会下这种命令了。

一个马仔好像为了增强效果,一伸手就拿掉了堵在韵真嘴里的布,嘴里冲秦笑愚嚷道:“赶快放开我们老大,否则就让你马子吃点苦头……”说这话,一只手直接在韵真一直心口狠狠地抓了一把。

韵真一声痛呼,身子拼命挣扎,一边泪流满面地冲秦笑愚喊道:“笑愚,别管我……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秦笑愚双目通红,浑身颤抖,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自从和韵真上过床之后,心里面把女人的从头到脚都爱的发狂,即便是被别的男人摸一下她头发稍也难以忍受,别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袭胸了。

要不是担心伤到韵真,他恨不得马上一枪把那个马仔击毙,同时韵真的那声呼喊让他明白,目前自己唯一的筹码就是手中的柳中原,一旦失去他,韵真马上就会让她成为柳中原的玩物。

这样想着,秦笑愚咬咬牙,尽量不去看韵真,而是开始慢慢绞紧手里的枕巾,他要让柳中原真切地体验到死亡的味道,否则,他可能会疯狂的失去理智。

“快……弄死她……”柳中原忽然感到喘不过气来,感觉到脖子上的枕巾越来越紧,一只手伸到脖子上乱抓,嘴里还疯狂地命令道。

几个马仔显然注意到了老大危险的处境,不过他们好像已经明白他的意图了,一个马仔伸手就扯开了韵真衬衫的衣扣,另一个马仔好像也想趁机沾点便宜,竟然伸手扯开了韵真的腰带。

韵真由于双手被绑,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只能惊呼一声,死死夹住两条腿。

不过,当她看到柳中原一张脸渐渐胀成了猪肝色,就明白秦笑愚正在用力勒紧他的脖子,于是咬着牙,嘴里竟没有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柳中原嘴巴张的大大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韵真的身子,就像是被她的美色惊呆了一样,而实际上,他此刻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仅觉得自己的肺马上就要憋炸了,而且秦笑愚原本顶在他脑袋上的枪口移到了他身体的一侧,在两根肋骨之间用力顶着,痛得他浑身直打哆嗦,哪里还有心思欣赏韵真的姿色。

几个马仔显然也看出了老大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尽管韵真已经衣衫不整,可没有胆量拔掉她最后那块遮羞布,因为,他们也注意到秦笑愚近似疯狂的神情,如果拔掉了女人的最后遮羞布,很可能让老大马上送命。

显然,柳中原扛不住了,双腿开始一阵乱踢,喉头咔咔作响,嘴里不断往外吐着白沫,一双眼睛就像死鱼一般渐渐涣散,好像眼看着就不行了。

“快放开我们老大……”原本一直用枪顶着韵真的马仔意识到秦笑愚有杀老大的嫌疑,嘴里大喝一声,不自觉地松开了韵真,人也跨前一步,枪口慢慢抬了起来。

其实秦笑愚并没有杀柳中原的意思,他手上很有分寸,既然柳中原痛苦的说不出话,又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濒于死亡的边缘,一边吸引几个马仔的注意力,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三个马仔,反倒没怎么注意韵真。

终于,那个用枪指着韵真的马仔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枪一离开韵真,还没有来得及瞄准秦笑愚,那顶在柳中原两根肋骨之间的枪口只是稍稍偏了一下,随即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只见那个马仔的身子朝着后面跌出去,正好撞在了另一个马仔的身上,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秦笑愚的那一枪好像是战场上的一颗信号弹,屋子里的枪声还未平息,那个中枪的马仔还没有完全倒下去,忽然听见屋子外面枪声大作,并且伴随着一阵阵跑动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秦笑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门帘猛地被掀开了,只见一个男人闯了进来,还没有看清屋子里的情形,就大叫道:“警察来了……”随即就吃惊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老大,以及倒在地上的那个马仔,几乎都没有犹豫一下,一甩手就冲秦笑愚开了一枪。

秦笑愚刚刚击中一个威胁最大的马仔,注意力击中在挟持韵真的第二个手持武器的马仔身上,他的目标当然是要除掉他,所以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突然闯进来的马仔,何况,他那一声“警察来了……”让他吃惊的愣了那么一两秒钟,给了那个马仔开枪的机会。

然而,被秦笑愚那一枪震的耳朵嗡嗡作响的韵真虽然又惊又怕,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当她看见有人闯进来,本能地以为是柳中原埋伏在外面的帮手。

顿时就起了和秦笑愚共同作战的雄心,所以,那个马仔刚闯进来站稳脚跟,韵真的身子就已经朝着他撞过去了,她这一撞,那一枪就失去了准头,结果救了秦笑愚一命。

秦笑愚甚至感觉到了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炙热,同时注意到韵真由于双手被傅、用力过猛,已经失去了平衡,而那个原先扒下韵真裤子的马仔已经朝着她扑过去,试图再次把她挟为人质。

秦笑愚这时已经不敢开枪了,生怕不小心伤到韵真,他抬手就给了柳中原一枪托,把他打得昏厥过去。

随后嘴里大喝一声,一个人已经蹿了起来,在半空中一脚揣在了刚刚抓住韵真一条手臂的马仔的面门上,然后一只手迅速抓住了韵真的头发朝自己一拉,另一只手上的枪口已经朝着那个刚刚开过一枪的马仔射出了一颗子弹。

秦笑愚的整个动作几乎一气呵成,不仅韵真,就连剩下的两个马仔都惊呆了,眼看着韵真已经被秦笑愚的一条手臂卷进了怀里,两个马仔再也顾不上昏死过去的老大了,一转身逃出了房间,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两声枪响,随着一声惨叫,其中的一个马仔好像已经被击中了。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朝着房间喊话。

秦笑愚这个时候脑子里才想起了警察,虽然还搞不清楚警察怎么会跟到这里来,并且来的这么快,可知道绝对不会是柳中原泄露了行藏,多半和韵真有关系。

“快解开我的手……”韵真靠在秦笑愚的怀里剧烈地喘息了几口着急地说道。

秦笑愚低头一看,只见韵真下面的裤子缠在脚脖子上,连站都站不稳,于是赶忙给她结着手上的绳子,一边喘息道:“那些警察可能是跟着你来的……不要让他们看出我们认识……就说是被柳中原绑架的……”

“哎呀,我不知道……你怎么办呢……你怎么办呢……”韵真急得失去了判断能力,不过,警察的突然出现,她的脑子里马上就想起了母亲祁红,似乎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母亲对自己来柳家洼一点都没有反对,说不定她把自己和韵冰当成了诱饵,再一次部署了这一次对秦笑愚和柳中原的围捕行动。

秦笑愚瞥了一眼右边的一个窗口,他刚才一直坐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动静,发现这个窗口和另一栋屋子贴的很近,窗外的那条小巷非常狭窄,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

如果自己直接从窗口跳到对面那栋房子的屋顶上,也许还有逃脱的机会。不过,目前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警察,也不知道屋顶上会不会有埋伏,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出口,如果从门往外冲,那只有死路一条。

“我从这里逃出去……对了,柳中原就交给警察……你告诉警察,就说他是杀害李明熙的凶手……”秦笑愚见韵真已经穿好了裤子,只是衬衫只剩下一个扣子,无法遮住露出来的雪白的肌肤,于是一伸手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韵真一把拉着正要转身的秦笑愚,喘息道:“你等等……我出去看看……如果警察真的包围了这里,你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只能送上一条命……也许我又办法,你等着……”

说完,伸手摸秦笑愚的脸以示安慰,然后走到门口冲外面喊道:“我是刘韵真……被柳中原绑架来的……现在已经得救了……我现在就出来……”

韵真的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个男人大声喊道:“刘县长,你没事吧……我是孔强……”

“没事没事……”韵真说着伸手掀开了门帘,只见外面屋子里有五六个警察,每个人都双手握着手枪指着自己,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在几个人,显然都已经被击毙了。

“啊……孔所长,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韵真见几个警察慢慢垂下了枪口,心里一阵高兴。

孔所长虽然已经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可脸上却是一副戒备的神情,显然是担心韵真受人胁迫故意在引诱自己。

可随即一想,县长如果还控制在罪犯的手里,他们压根就没有必要引诱自己,自己的命可没有县长的值钱,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能跟自己说呢。这样想着,孔所长就慢慢走近了屋子,手里的枪却一直没有垂下来。

秦笑愚不明白韵真为什么要把一个警察叫进来,不过,她的意思好像跟这个警察很熟,不排除她想劝说这个警察放自己一条生路。

虽然他认为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但为了不让进来的警察紧张,还是把手枪放进了口袋里,等到孔所长看见他,并用手枪指着他的时候,便自觉地慢慢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反抗。

等孔所长一走进来,身后的门帘刚刚垂下来,韵真就一拉孔所长的手,低声道:“孔所长,来不及多解释了……这位就是秦笑愚,他其实是临海市公安局的卧底,专门调查政府高层的犯罪行为……现在有人想杀他灭口……我问你,外面那些警察是不是县局的刑警?”

孔所长一听,惊讶地打量了秦笑愚几眼,随即扭头对韵真说道:“我们是接到县局的通知,配合两名县局侦查员的行动……没想到我们跟踪竟是你的车……

你刚从别墅出来我们就跟上了,县局的侦查员不让我们采取行动,他已经向局里面求援了,要求援军到了之后再采取行动,不过,听见屋子里传来枪声,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就冲进来了,没想到这些王八蛋持有武器,我的一个手下还受了伤……”

韵真好像嫌孔所长啰嗦,马上打断他说道:“那么这些警察都是你派出所的民警,那两个县局来的人呢?”

“那两个家伙怕死,在外面车里面呢……”孔所长愤愤地说道。

韵真一听,急忙说道:“好……他们并不知道屋子里面的情形,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我要你想办法把笑愚安全带出去……”

说着,转身指着还在昏迷的柳中原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这个混蛋是台湾黑帮的头目,又是杀害李明熙的凶手……就把他当成你们这次行动的战利品吧……”

孔所长惊讶地看看倒在地上的柳中原,似乎没想到自己抓到了一个大人物,赶忙问道:“他还活着……”

秦笑愚开口道:“还活着……被我打昏了……”

孔所长一听,对韵真的话深信不疑,起码可以肯定秦笑愚和黑帮老大不是一伙的,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马上脱下了身上警服,对秦笑愚说道:“你穿上……县局的人不认识所里的民警,等一会儿你跟我们押着柳中原一起出去,然后你找个机会溜掉就行了……不过,我劝你别往临海县的方向跑……”

韵真一听,高兴地说道:“那海上呢……海上应该没有封锁吧……”

孔所长点点头说道:“海上应该没问题,只是今晚风浪太大,现在出海有点危险……”

韵真马上说道:“孔所长,只要你把他从这里带出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对了,我会跟你去一趟派出所,县局的警察由我负责向他们解释……”

孔所长点点头,不再犹豫,伸手掀开门帘冲外面的两个警察招招手,等两个警察走进屋子一脸惊异地看看韵真又看看秦笑愚,不明所以的时候,孔所长低声道:“这是刘县长亲自指挥的一次重大行动,这位是市局的侦查员……我们今天抓住了一条大鱼,现在马上把他押回所里,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允许私下向外界透露……”

两个警察马上就过去把柳中原架起来,正想出门,韵真忽然伸手拦住了他们,朝孔所长使个眼色说道:“搜搜他的身……”

孔所长把柳中原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除了香烟打火机之外,还有一个钱包。里面装着几千块钱,最后孔所长从柳中原的贴身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精光闪闪的小蛇,虽然体积很小,却惟妙惟肖。

秦笑愚伸长脖子一看那条小蛇,嘴里惊叹声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韵真拿过金蛇看了两眼,伸手就递给了秦笑愚,然后说道:“我们赶快走吧……别在节外生枝了……”

“等等……”秦笑愚说着,跑过去在床上的枕头下面摸出了柳中原的手枪交给孔所长说道:“这支枪可能就是杀害李明熙的凶器,你把它保存好……”

外面大雨磅礴,一片漆黑。两个从临海县一路跟踪韵真来到柳家洼的侦查员看见民警们驾着一个人出来,有点难以置信地钻出了汽车跑过来。

“这是临海市台湾黑帮的老大柳中原,有人说就是他上次在柳家洼杀了市局的李明熙……”孔所长说道。

两个侦查员好像很兴奋,冲孔所长问道:“你们有伤亡吗?”

“伤了一个民警,不过不严重……”孔所长说道。

那个侦查员伸出大拇指笑道:“老孔,这下你立功了,把柳中原交给我们,你让手下把这里清理一下……”

说着转身对韵真说道:“刘县长,你来柳家洼之后,我们奉命跟着保护你的安全,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好在你安然无恙……”

韵真哼了一声道:“保护我?你们知不知道,要不是孔所长当机立断,后果不堪设想……其实我在来柳家洼之前就已经和孔所长制定了擒拿柳中原的计划,差点就被你们搅黄了……”

说着,转身对孔所长说道:“先把柳中原带回派出所严密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等一会儿我要和县局的马局长亲自通电话……”

孔所长现在唯韵真的马首是瞻,马上命令两个亲信把柳中原押回派出所,又指派了几个人清理现场,然后就和韵真钻进了一辆警车,丢下两个侦查员自顾走掉了。

不过,就连韵真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秦笑愚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秦笑愚完全没想到这种戏剧性的结果,他原本以为一场激战是免不了了,且不说自己是不是能逃得掉,起码子弹不长眼,激战中彼此的伤亡难于避免,警察杀多了今后可很难说得清楚啊,即便自己的心理也会背上更加沉重的负担。

可谁能想到,一场近在眼前的血腥事件竟然被韵真化解与无形,而且还顺便彻底解决了柳中原,不仅为自己,而且也为韵真彻底解除了后患之忧,这不禁让他对自己的老情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他还不清楚韵真和孔所长的关系,生怕她不能自圆其说,从而影响了她的仕途。

秦笑愚没有了车,只好步行,没一会儿工夫浑身就湿透了,他把孔所长的警服脱下来,扯掉警号和警衔,然后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刚走了一会儿就接到了韵真的短信,这才想起韵真还穿着自己的外套,不用问,她已经在口袋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匆匆看了一眼,短信只有一句话:在别墅等我。于

刚才孔所长已经说了,那两个侦查员已经向临海县公安局求援,大批的警察正赶往柳家洼,如果他们怀疑自己跟柳中原在一起的话,很可能会连夜对这一地区进行搜索。

要想离开柳家洼,要么有车,要么有船,靠两条腿是绝对跑不掉的,而目前也只有韵真能够提供这些条件,所以,虽然韵冰的别墅并不一定安全,可短时间之内应该可以暂时在那里喘口气,总比像无头苍蝇般在外面瞎转悠安全多了。

只是在韵真没有回来之前怎么进入别墅,上次来的时候门口可是有保安把门,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秦笑愚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到达韵冰的别墅,奇怪的是,院子里的灯亮着,一楼的窗户也亮着灯,楼上却一片漆黑,很显然,韵冰并没有回来,可大门口并没有保安,周围也看不到一个行人。

秦笑愚又饥又渴,从早上到现在还只是在柳中原的老窝吃过一碗面,想起上次逃到韵冰别墅的时候,也跟现在一样狼狈,记得那个保姆也给自己做了一碗面,,没想到她竟然是柳中原的耳目,庆幸她没有在面里面做什么手脚,不然可能早就被柳中原暗算了。

尽管柳中原诡计多端,可也有犯迷糊的时候,他可能当时被妒火烧糊涂了,知道自己正在跟韵真睡觉的时候,又是想派那个保姆放火,又是打电话威胁,就是没想到自己还吃过一碗面,他要是知道了,很可能会让那个保姆在自己的那碗面里放一公斤砒霜呢。

既然门口没有保安,运韵冰也没有回来,秦笑愚就不想站在门外淋雨了,他伸手按了一下大门上的门铃,不一会儿,上次见过的那个保姆剧打开了门,只是当她看清楚是秦笑愚的时候,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不过,还是毫无表情的问道:“请问你找谁?”

秦笑愚也不说话,硬是从保姆的身边挤了进去,然后伸手关上大门,这才盯着女人说道:“你装什么糊涂,我就不信你不认识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家主人的朋友吗?”

保姆似乎没有料到秦笑愚会硬闯进来,有点紧张地说道:“主人不在家……你想在这里等她吗?”

秦笑愚盯着保姆不说话,看得她脸上泛起红晕,这才心中一动,从衬衫口袋里摸出那条小蛇,似笑非笑地在她的面前晃悠了几下。

保姆脸色一变,盯着那条小蛇看了好一阵,然后就有点不可思议慢慢解开了衣服的扣子,接着,在秦笑愚惊异的目光中双手伸到后面摘掉了抹胸的挂钩。

秦笑愚最初还以为保姆想迷惑自己呢,可等他看清楚女人心口上两条鲜艳的小蛇的时候,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只见那两条小蛇分别纹在两侧,蛇尾弯曲,蛇嘴里的红信就像是在吞噬着禁果,

秦笑愚虽然见过好几次这种小蛇,可从来没有看得这么仔细,他见女人虽然敞怀露胸,可脸上却没有一点羞涩的神情,反而是一副庄严神圣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一动。

看看手里的小金蛇,这才发现金蛇的样子竟然跟女人的纹身一模一样,于是走上两步,把那条金蛇放在上面比划,只见小金蛇无论大小形状跟纹身竟然丝毫不差,竟然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当让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女人温热身体的时候,毕竟有点不好意思,正想把小蛇拿开,忽然,只见小蛇的眼睛忽然微微有光晕涌动,嘴里鲜艳的蛇信子居然深深缩缩,俨然仿佛拥有了生命。

要不是女人一脸镇定的神情,秦笑愚吃惊的差点把手里的小蛇扔掉,他目瞪口呆地盯着那条不断吐着红信的小金蛇,嘴里仍不住嘟囔道:“真见鬼……”

不过,他似乎马上就猜到了奥秘所在,也许女人身上的纹身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在跟小金蛇接触的时候会激活某个机关,说白了,这个条小金蛇就像验钞机一样的作用一样,专门用来检验纹身的真伪。

毕竟,在身上纹条蛇并没有什么难度,做为一个组织严密的帮派,他们在设定帮里面的身份标识的时候,自然要便于识别和鉴定,只是台湾黑帮的鉴别方式更加诡秘,不但从大小形状上加以识别,甚至其中还隐藏了神秘的机关。如果有人想凭着纹身冒充黑帮成员,肯定经不起这条小金蛇的检验。

“把衣服穿上……”秦笑愚说道,一边小心谨慎地把小金蛇放进口袋里。

他从女人主动敞胸露怀以及无限雌伏地任由自己在她的的身上动手动脚的情况来看,基本上确定,这条小蛇应该是台湾黑帮的圣物,并且肯定掌握在老大的手里,不仅用来鉴别帮众的真伪,而且也是权力的标识。

毫无疑问,这条小金蛇应该是柳中原在谋害了古丛林之后得到的,并且很可能凭着它掌控了临海地区黑帮的控制权,没想到现在居然鬼使神差般地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想起刚才韵真几乎没有犹豫就把小金蛇塞给了自己,也许,凭着她的聪慧,一瞬间就隐约猜到了这条小金蛇的用处。

“主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吩咐……”女人穿好衣服毕恭毕敬地说道。

“去给我弄点吃的……”秦笑愚有点飘飘欲仙地说道。

保姆稍稍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悄无声息地去了厨房。秦笑愚走到一张沙发上坐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边点上一支烟,惬意地抽了几口。

伸手摸口袋里的小金蛇,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觉得做个黑帮的老大也挺有趣的,黑帮也并不是都像柳中原那样都是厚颜无耻、背信弃义。

也有像于涛这种正经的生意人,也有像这个女人一样忠于组织,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保姆的人,更有像在韵真别墅给自己杀掉的、那种置生死于不顾,敢于和对手性命相搏的亡命徒。

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黑帮的概念已经不像电影那样打打杀杀了,而是注重于在经济领域的强取豪夺,以前古丛林当老大的时候,如果不是出于万不得已,就很少打打杀杀的,至于暗中的争斗,也不是黑帮的专利,眼下这个社会,什么地方没有你死我活的斗争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的注意力又转到了柳中原身上,如果他杀李明熙的罪名坐实的话,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将面临极刑,他死后,台湾那边会不会再派一个黑帮老大来呢?

不知道卢凤仙是不是还不能理事?如果因为柳中原的死而让台湾黑帮成为一群乌合之众的话,从某种以上来说,确实有点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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