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见萧逸落寞的神情不禁有些难受,他声道:“师父、贯新师伯或许我知道些缘由。”
夏云涛立刻怒斥道:“闭嘴,你能知道些什么!”
韩辰见师父不信,当即便打开空间戒指取出了那块留影水晶,道:“师父,弟子在山上练习步法之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被封住的山洞。这块水晶球上留有当年师祖和李寓涵掌门在洞中谈话的内容。”着韩辰便手拂留影水晶,拨转着画面给三人观看。
待韩辰将画面转至李谢两人进入山洞,张贯新不禁嘴角都轻微颤抖了起来,他一把夺过了留影水晶目不转睛的在那里盯着看了起来。四人就这么默默无语的看着当年李谢两人对话,直到画面消失了很久都没人有任何的动作。
良久张贯新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师父,你原本不知情,才会作出那样的决定,你怎能把自己当成罪人,怎能因此就离我们而去啊!”
萧逸也喃喃道:“原来如此,果然是我们错了。以景峰的性子也难怪他会那般,怪不得我……”
夏云涛却是默然无语,但也是泪湿眼底。
又过了许久,张贯新突然把眼泪一擦,再次恢复坚毅,“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便不再怨恨李寓涵师伯。但对于吴启德,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原谅,只要我张贯新还活着一天,他吴启德就休想人得志!”
萧逸犹豫了半天才摆了摆手,“贯新,不要再执着了。既然知道了缘由,那便明当年启德并没有做错。他会那么做,或许也是为了整个沉香剑派着想啊。不要再争斗了,你真想让沉香走向衰败不成?”
张贯新却是目光坚定,“李寓涵师伯知道真相,那般选择无可厚非。他吴启德可并不知道,作出这样的抉择是为了沉香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而且,单是他那种行径就已不可原谅。”
萧逸摇头叹息一声,突然伸手入怀颤巍巍的取出一个银色的手链来,“贯新,我本不想于你此事的,但你这般执着我不得不让你知道啊。我达大乘之境足有九年了,这个神牵从未跳动啊!这明什么?这明我萧逸已被沉香的先辈们当成了叛徒、当成了罪人啊!他们已不再要我这个不肖弟子啦!无论如何,启德所做有利于沉香,那你却为何还要与他为难,难道你要像我一样,非要被仙界的前辈遗弃才心甘吗?”萧逸完脸上已经老泪纵横。
张贯新微微一愣,却并未再发一言。
看了张贯新的神情,萧逸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该的我都已跟你了,你以后要作何选择我无权也无力阻拦了……原来师门在仙界竟如此艰难,虽然他们已不认我这个弟子了,但我萧逸身在沉香、死为沉香。纵使我孤身一人,我也要到仙界去跟那神裔之人斗上一斗,为师门尽我最后一份心力!”
听了萧逸的话,韩辰不禁有些担心,急忙道:“老头儿,你到了仙界肯定算不得高手了,还是先忍一忍吧。你等我几年,以我的修炼速度我很快便能到仙界与你相聚的,到时候咱们爷俩再出去找那神裔痛痛快快的厮杀一番也不迟啊。”
夏云涛也是心中抑郁,无力再训斥韩辰,只是道:“老八,怎么跟师伯话呢?师伯如何做还用得着你来教吗?”
萧逸却是含泪笑道:“好孩子,我等着你。等你到了仙界咱们爷俩再一起对那神裔展我剑意之威。”
众人也不知又一起等待了多久,突然萧逸所处的地方空间一阵扭曲,只听萧逸低喝一声:“我要走了!”只见萧逸的身形越来越淡的同时,仿佛在一次次的断裂又一次次的复原,身体的许多部位好像突然消失又突然模糊的呈现。
“老头儿,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韩辰喊出这最后一句话后,只看到萧逸露出一个笑容身形便瞬间消失无踪。
韩辰有儿不放心的问道:“这……飞升是这个样子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在他心中,还以为飞升是飞到天上逐渐远去呢。
夏云涛也没见过飞升是何种情景并未回答,一旁的张贯新却是道:“飞升就是如此,不会有问题的。”
韩辰愣愣的看着萧逸刚才坐的地方许久,又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草屋依旧静静的呆在那里,破败而伤感,只是里面已再也不可能有萧逸的身影。韩辰觉得自己好像恍惚间做了一个梦,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一个萧逸。但韩辰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依旧会怀念那个梦中的身影,也依旧会为了对他的承诺而奋斗。
又是良久,张贯新的声音突然响起:“师伯已经飞升了,咱们也回去吧。”完,他当先站起身来向着洞口走去。韩辰和夏云涛也缓缓的起身跟了上来,三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的走着。
突然,张贯新拍了一下韩辰的肩膀:“师侄。”
韩辰忙施了一礼应道:“贯新师伯。”
张贯新叹息一声道:“萧师伯的对,虽然我与吴启德之间依然有化不开的仇恨,但却决不能因此连累了沉香。沉香依然要壮大,希望师侄不要把你所听闻的这些事情出去。也不要因为你所知道的事对沉香的任何人抱有敌意,我自己的事情,我张贯新会自己解决。”
短短的几句话让韩辰对张贯新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同时也很佩服张贯新的所为,他能感觉到,张贯新反的不是吴启德的做法,而是反的吴启德的心。他也相信张贯新不会再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影响到沉香的改革和发展,那么老头儿临行前对张贯新的话就是完全值得的。
想到这些,韩辰当即真挚的应道:“贯新师伯放心,弟子定会牢记嘱托,此生不予违背。”
张贯新微微一笑,没再继续什么,御起飞剑便径直向着志凌峰飞去。
韩辰跟夏云涛走在回碧竹峰的路上,忍了半天韩辰还是出言问道:“师父,景峰师祖是怎么死的?他不已经知道真相了吗?他儿子谢良辰最后怎么了?”
夏云涛看了韩辰一眼,这次倒没再隐瞒,缓缓道:“也怪我们冲动啊!师父和李寓涵师伯回到碧竹峰广场之时,我们两方早已起了冲突,都死了不少弟子。碧竹殿前已是处处尸身、血流成河了,沉香剑派元气大伤啊。虽然他们两人喝止了争斗,但损失却已经无可挽回。现在回想起来,师父肯定把这些都当成了自己的罪过,以师父的个性,他选择当场自杀谢罪也就不可避免了。你也看过那水晶留影了,那个理由如何能对着那么多弟子出,所以师父在自杀前仅仅是是他错了,要碧竹峰的众弟子不可再继续作乱,听从李寓涵师伯的安排,我们也因此才会对李寓涵师伯有所误会。可惜碧竹峰的上辈弟子除了萧逸师伯都没有听从师父的临终遗言,或许他们坚信是李寓涵师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才逼死了师父,最终还是带着良辰师弟离开了沉香,从此杳无音讯啊。”
韩辰又接着问道:“那吴启德究竟做了什么让贯新师伯对他这么仇恨啊?”
“做了什么?”夏云涛突然冷笑了一声,“对于沉香剑派来或许吴启德是有功之臣,但他却是碧竹峰的叛徒。如果不是他偷偷告密,以当时碧竹峰的实力事情决不会是后来的样子。或许师父在得知真相后根本不会再阻止李寓涵师伯,碧竹峰的众位前辈也不会再叛出沉香。所以,即使现在看来,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功过难啊。”
两人继续前行,虽然韩辰没再继续发问,但已勾起回忆的夏云涛却是接着道:“师父死后,我们这些后辈弟子便被李寓涵师伯分散到了其它各脉,碧竹峰便从此再无一人了。虽然叛乱已平息,但我们这些前碧竹峰的弟子却在其它脉受尽他人的歧视、轻辱,如果不是贯新师兄和萧逸师伯百般维护,真不知道那些年我们该如何熬过来。贯新师兄是我们这代弟子中天资最高之人,师父生前对他最是关爱,他对师父的感情也最为深厚,所以他才会对吴启德如此仇恨啊。唉!起来,那些年,贯新师兄和萧逸师伯才是过得最苦的人啊。”夏云涛感叹之后,两人便再无言语,一直走回了各自的住处。
这个夜晚,沉香剑派难以静心之人却并不止韩辰、夏云涛、张贯新三人。雾云峰大殿之上,吴启德正脸色阴沉的跟吴昕对面而坐。
只听吴昕急切的道:“师父,成大事不拘节啊!您就不要再犹豫了!”
吴启德缓缓的摇了摇头,“你这个方法还是过于冒险,万一被人识破,我们反而会陷入被动。”
吴昕却道:“首先,参加会武的弟子大都只有条件观察自己的对手一轮,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即使被发现我们也可以是弟子的个人行为,这对师父你和我们雾云峰的影响很。可少昊帝难得来沉香观礼,这个机会委实难得啊!万一我们拿不出成绩,师父在陛下眼中的地位怕要降低很多啊,这样我们以后的计划实行起来就更加困难重重了。而一旦我们成功了,那将一切都水到渠成,师父你可要三思啊。”
吴启德轻拍着椅子扶手又沉思了片刻,良久才下定了决心,“好,就按你的做!你把东西准备好,再去把路泽楷他们三个叫来。噢,对了,昕儿,为师可要提醒你啊。那个韩辰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已经修炼到出窍期了,所以你那一场也不是十拿九稳啊。”
吴昕嘴角一翘,自信的道:“师父放心,我自有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