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圣潇洒地收起了飞剑,指着那根白色的丝带说道:“你方投白认负了,这场比斗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全站广告-—欢迎访问^^”
罗之青惨淡地看了看那根白丝带,他知道谁将这条丝带掷到擂台之上,也知道那人的意思。只不过斗到现在,无论从他自身的荣誉和狼族的尊严上看,都不允许主动败退,陈云生投了白丝带恰恰是为他做了最好的选择。
收剑,转身走下擂台,没有说一句话。倒是冯圣大方地说道:“罗之青,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罗之青转身,看着冯圣认真说道:“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击败你。”
冯圣无奈地耸了耸肩,满是不屑地说道:“对不起,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不可达成的。我就在大屿关,随时欢迎你来拜访。”
罗之青冷哼了一声,跳下擂台,台下三只狼妖早就跳到那边守候少主,为首的狼妖想要上来搀扶罗之青,却被他制止了,看着那只狼妖眼中流露出的担忧,罗之青坚毅的如同恶狼谷的岩石,“不用了,我们恶狼谷的狼妖什么时候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
看着罗之青一脸铁青地回到擂台,陈云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白丝是我投的,你已经做到了。”
罗之青叹了口气,道:“你做了正确的事,我应该感谢你。”
陈云生一脸歉意,道:“这场比斗本不应变成生死相搏,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天道殊途122
这时乐翔恰巧从旁边经过,目睹了这一幕的基情,伸伸舌头说道:“好令人感动的场面啊!掌门要不要给少主来个拥抱?”
罗之青和陈云生同时向他投去犀利的目光,令这个素以口无遮拦著称的乐翔急匆匆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场比斗虽然败了,却没有人感到难过,这一战虽败犹荣。冯圣固然用决绝的法术和极高的道行证明了自己是大屿关除了季平南外的第一人,而罗之青的名字也深深刻在金沙人们心中。这是罗之青生命历程之中第一次和金沙邂逅,却不是最后一次。
中年修士站在擂台之上,脚下传来碎石压迫鞋底板的痛楚,看着头顶那轮硕大的太阳,他无力地宣布了这次比斗的获胜一方。金沙酷夏的阳光没有令人们的欢呼偃旗息鼓,掌声和喝彩给冯圣,同时也赋予罗之青,那个狼族的少主。
柳一生看着身旁脸色发白,嘴唇上被咬出参差牙印的九女儿,伸展了一下身躯,说道:“今日就比到这里吧,三日之后再战。”
金沙之主发话,哪有人敢不从。中年修士如释重负,高声宣布着这个结果,四周看热闹的人们也如释重负,如此惊心动魄的比斗,进行一场就足够了,再来一场,他们真的担心自己的小心肝能否承受。
公孙行呆呆看着如潮水一般你退去的人群,狠狠地对着身旁的两个晚辈说道:“你们两个看好了,人家是怎么拼命的。现在我们终于挽回败局了,你们作为我银沙第一批上场的两人,第五场和第六场绝对不许败,若坠了我银沙的名头,定然不能轻饶。”
左坷点了点头,虽然脸上恭顺,心中却腹诽不绝。
右坷却耿直地说道:“师叔,您这是强人所难。战场本就胜负难料,龙川的强横程度远超我们想象,就算败了也正常,您何必强求呢?况且……”
“放屁!”公孙行骂道,“若你败了,就把你剁碎丢到无边海喂海龟。”
右坷一脸愤懑,心道:“我有我的师承,就算败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这话也就是心里说说,他知道师叔的脾气,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在西看台的角落中站起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此人外相平和安宁,仿佛一个不谙世事,与世无争的老者。他来到公孙行面前,谦逊地说道:“太子爷,什么时候论到老夫上场?”
公孙行本是一脸恼怒,当看到老人的面容时,生生将满脸的怒容压了回去,挤出一个牵强无比的笑容,“原来是夏侯前辈。您老别急,有道是老将压后阵,前面都是些小打小闹,您若上场,恐怕吓破他们的苦胆。”
这个老者正是龙渊千寻万觅的夏侯殇。
但见夏侯殇皱眉说道:“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做,告诉我第几场论到我,到时我在赶来就是。”天道殊途122
公孙行一百个不情愿地说道:“国师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做,不妨给下人说一下,相信比您老亲自去要好多了。”
夏侯殇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了。”
公孙行看到对方一脸紧绷,浑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由得来了气,淡淡说道:“国师有事就去做好了,擂台也不是一两天就结束,等你回来再上台。”
夏侯殇闻听此言,二话不说,转身离开看台。看着他的背影,公孙行气哼哼地说道:“老蛤蟆,装逼遭雷劈。”
右坷急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说道:“师叔小声点,这老爷子耳朵可灵着呢。”
公孙行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凭什么怕他?刚才是给他面子而已。”
右坷脸色一白,不再说话。
……
残阳如血,染红了远山和一望无际的大屿树林。夕阳下,断崖畔,陈云生和罗之青并肩站立,两人个头差不多,身材相仿,从远处看,如同一对兄弟。
“这里应该不再需要我了吧?”罗之青看着山下满目的红叶说道。
“你要走?”陈云生意外道。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恶狼谷。”罗之青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的疼痛提醒他身体的暗伤并没有恢复。
“这些年你过的并不轻松。”陈云生这话仿佛在问,说出的语气却是平铺直述,仿佛已经肯定了这问题的答案。
“彼此彼此吧。你混迹于天涯海角,而我则坚守那一方沟壑。”罗之青淡淡说道,云淡风轻间将这些年的艰辛一笔带过。
陈云生苦笑了一声,说道:“有时候退一步方能看到海阔天空,就如同狻猊一族。”
罗之青声音微微有些激动,“虽然恶狼谷贫瘠,荒凉,风沙很大,可那毕竟是我们的家园。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没有人愿意离开。有时候我在斩下听风谷修士的头颅的时候感到恍惚,为了一块不毛之地,他们为什么花了这么多生命和精力。莫非这些人骨子里就充满了对狼的恨意吗?这也过于牵强了吧!”
听完看似简单却很难回答的问题,陈云生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仍然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先存善意,而后生嫌隙的。往往因为一件小事,两个族群之间便爆发了不死不休的争斗,也许事件的结束只能以一方被消亡告终。”
罗之青悲伤地看着山下被夕阳染红的野草,喃喃说道:“那就让恶狼谷的狼妖们用鲜血染红那片干枯,荒凉的土地吧。”
……
罗之青走了,带着三只忠心耿耿的狼妖。
看着他们远去的遁光,陈云生说出了隐在心中的话。
“被灭的也不一定就是你们,有了天穹派的帮助,我倒要看看谁敢再对恶狼谷随意动手。”
这番王霸之气十足的话让一旁收拾东西的乐翔听到了,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想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掌门,你变了。”
陈云生盯着乐翔,看到那张清癯的面容了多了几道皱纹,便笑道:“这世间谁都在变,就连你不也老去了好几岁吗?不变的东西也许只有这满天的星斗罢了。变未必是坏事,想要存活下去,或者说想要不被倾轧,单凭道义或是良心是远远不够的。”
乐翔笑道:“我也觉得天穹山脉是该多一个说话管用的组织了。这些年就连天禄门这种最不入流的门派也虎视眈眈,更何况其他几个门派。据说郭家和地火教勾搭在一起,在天穹山脉南边圈了很大一片地,不允许外教的修士进入。而听风谷和擎天门也有默契,不知道近期有什么大举动。天穹山脉安宁的时期过去了,这年头人心都浮躁了。”
“怎么?听你的话,有些担心天穹派吗?”陈云生问道。
乐翔摇了摇头,说道:“有诸天之网在,他们不来那是他们的幸运。”
陈云生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说道:“获取必要的力量,以应对无常的天道,当年那个神秘女人就是这么说的。天穹山脉是应该有一个出言掷地有声的门派了。”
……
目睹了接连四场生死一线的搏命之后,就算在懈怠的人,形如乐翔,也开始张罗着修炼一些道法,就算不为胜利,在逃跑的时候也能用上。韩枫就是其中一个。
由于他资质太差,羞于同其他修士一起修炼,也不愿意修炼普通的无相道法,从陈云生哪里死乞白赖地磨来了半部《元磁》。倒不是他师父不肯将整部的元磁给他,只因为陈云生知道韩枫的性格,怕他贪多嚼不烂,反倒耽误了修行,所以只给他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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