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榆木脑袋,你都说出“宫”字了。你以为老夫会这么蠢,连这前因后果都想不明白?”
褚邑闻打定了主意和他对峙,紧绷着脸,不承想脑袋之上却多了一记爆栗。
原本在三百余丈开外的红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到得他身侧,毫不留情的在这看上去就像他‘阿公’一般的土皓二祖额头上来了一记。
也不等褚邑闻出声辩解,直接探手出去,将他耳朵捉住。
“快走,带本大爷去找宫小子。这过去的二十余年,老子一直待在那鸟不拉屎的西荒魂谷,下面的那些长老执事,全特么是呆头鹅模样,真是受够了!”
却说直到现在,褚邑闻还不知道这红衣青年,就是宫阳和令天绝一道,从土源道场那仙人洞府之内带出来的仙碑之魂。
当下只得察言观色,眼见这百里痴嬉笑怒骂尽皆自然,并没有对宫阳生出较大敌意。加之此时被人揪住耳朵,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只得借着开口之际,从百里痴手里逃了出来,拱手道:
“这么说来,前辈和我那宫老弟,算是故交?”
“啪!”
又是一记爆栗,百里痴敲得顺手了,得手之后才无比无赖的反问道:“那你以为呢?”
“......”
褚邑闻一脸黑线,偏偏发作不得。当即下意识退出一丈开外,神色难堪的欲言又止。
“怎么,你是想问老夫和那宫小子的关系么?”
这一次,百里痴脸上的促狭之意更浓。却是每每想起自己被宫阳捉住之时的情形,没来由就一阵恨得牙根痒痒。
“这么说吧,本少爷。不,老夫,是他师公。”
百里痴说完,心底腹黑之意更浓。却是眼见宫阳不在,便变着法子占他便宜,却打死也不敢说他自己是宫阳的‘阿公’。
若是让宫阳知晓,只需魂封一动,他少不得又要陷入冥睡状态,接连几年都不敢出来蹦跶了。
“这么说来,前辈是出自天寒一脉了?”
褚邑闻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突破口,心下微安。至少在问题说清楚之前,不用再担心这性情古怪的家伙三不十之便跳过来,给自己一记爆栗。
“什么鸟天寒,难道除了他天寒一脉,便不能有其它强者么?”
百里痴想到过去二十余年,自第一次接了所谓的天寒令之后,整个驭鬼大宗,隔三差五就要接受天寒门人的调遣,当真憋屈得紧。
若不是顾忌宫阳先前的叮嘱,以百里痴的心性,说不得早就跳出来将那传令的元婴修士吓得屁滚尿流,出出心中恶气。
“喔,这么一说,前辈居然不是天寒门人么?”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褚邑闻神色再变。不过此番,却没有太多紧张情绪,更多的,却是一丝藏匿不住的欣喜。
--百里痴这句话,于他而言,信息量太大。
一来,宫阳是天寒门人的讯息已经确认无误,且有那作为天寒宗第一大主殿,镇魂殿副殿主作为师门。
二来,却是宫阳除了天寒门人作为后盾之外,居然又多出这么个神通广大的师公。
藉此两点,凭借着宫阳和明关的关系。日后他土皓大宗,将一举凌驾于西荒所有大宗之上。
可谓是除了主宗之外,大宗之中的一个巨无霸宗门。
“怎么,知晓老夫身份,你也变呆头鹅了,还不带路?”
眼见褚邑闻依旧愣在原地,百里痴说着,又要送上一击爆栗。
不承想这次的土皓二祖反应尚可,几乎在他近身之前,便作势一拱手,退了开去。
“啪!”
谁能想到,百里痴居然再次不依不饶,再次合身上前,又在褚邑闻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敲了一记。
敲完更是不满的嘟哝道:“无知小辈,老夫既然已经坦承是那宫小子的师公辈;你这榆木脑袋,就不能开口问问老夫姓甚名谁?”
“......那晚辈,斗胆询问一句,不知前辈的名讳是?”
褚邑闻情绪极端暴躁,在濒临爆发的决口处,终究深吸一口气,强行容忍了下来。
“额,这个名讳,其实本少爷有些不自信呢?”
百里痴作势揉了揉鼻间,似是不太好意思开口。干咳了好一阵之后,这才清了清嗓道:“老夫,名为百里痴;痴,是痴迷修道的“痴”。”
“咳,不过真名嘛,更俗一些。名为百里帅,“帅”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帅。”
话音落下,就见红衣青年自己先羞臊得别开脸去。至于褚邑闻,则是惊诧得合不拢嘴。
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冷沉严谨如宫阳,当真有这么个神经不正常的师公存在?
要是他能亲耳听到宫阳的说辞,就会明白这皮比城墙厚的红衣青年,其目的不过是想掩盖是非。
因为那‘痴’字,并非什么痴迷修道的意思,而是痴*汉的“痴”。
恋物癖,恋*尸癖;这些“痴”,当真一言难尽......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数百里地早已走过。
更多的,却是百里痴在说,褚邑闻皱着眉头在听。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这两人距离明关盘膝之处,已经不足三百里之遥。
此时的明关身旁,宫阳早已飞掠回来。认真思索了一番,便将那破阵之晶取出,随即再不多想,将拇指根部的五行奇毒,缓缓引导到破阵之晶内部。
这一次,他尝试着将这几乎可以完美藏匿的五行奇毒,同导入其中的诅咒力量进行合并。一旦那人出现,此物,将会在很大程度上,被用作一支奇兵。
即便最终和明关二人双双折损在此地,也定然能让天寒门内的卫道南,追踪到对方的踪影。
小半日过去,宫阳已经将拇指处的半数五行奇毒,逼入头顶上空悬浮的破阵之晶内部,与诅咒规则融为一体。
除非那能知晓宫阳身上有五行奇毒的万古残魂,即便像其师尊卫道南之流的老怪,也很难察觉出半点端倪。
又一日傍晚来临,褚邑闻当先出现在明关与宫阳身侧数千丈距离之外。
宫阳依旧心无旁骛的加持着整个破阵之晶,明关则将体内血气之力理顺。虽说还不至于尽数炼化,但已经逐渐将其引领,融入到自身血脉之内。
在睁开眼的瞬间,一股属于化神中期巅峰的威压,自明关如火的棕色眸子中流转出来。
“褚老,我们去一旁说吧。”
明关扫了一眼宫阳,见他正将自身命魂传承之力,缓缓融入到头顶的破阵之晶内部。于是挥手将化神领域布置在宫阳身旁,起身朝着远处掠去。
“你是说,此次闹出这仙遗外府动静的,居然是小师弟入得天寒之前的师公?”
一路走一路询问,到得半盏茶之后,褚邑闻已经将这仙遗外府之处的遭遇,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明关当即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