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方刚掠出三百余里开外,就听得一阵嘎啦啦声响。
却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传承之地入口,便被惶急涌来的魂风撕碎。
诅咒法则再次异变,诸多黑芒汇集,化为道道虚幻篆字。
一缕缕金芒,自漆黑无比的诅咒黑气内部流转而来。待得金芒弥漫过半,那些篆字,已然排列成行。
犹如仙人天书一般,缓缓将整个仙遗外府之地封禁了起来。
“嗡!”
诅咒古域巨震,宫阳三人根本无暇多看,只顾埋头朝前疾驰。
身后,仙音环绕,诸多金色篆字游移成书,无数诅咒法则之力崩灭重组,封印力量更浓......
第二日过去,宫阳三人依旧在卖力疾驰。身后的封禁力量愈浓,似乎一进能够牵动三人体内的气血之力。
好在有神魂传承的存在,让三人神魂间的压力骤减。
第三日凌晨时分,飞掠在三人身前的宫阳,终于看到了那处诅咒法则环绕的仙遗外府出口之处。
当下再不迟疑,领着明关与褚邑闻二人,急速破壁而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方刚现身而出,就察觉出整个仙遗外府之处的诡异情状。
在宫阳的猜测里,这处仙遗外府入口已经打开了近四年的时间;加之明关在传承之地外延喝走的那群西荒修士,这地方怎么说,也该有数百元婴以上修为的修士盘踞才对。
毕竟人心逐利,那些修士见此重利,那肯就这般轻易离开。
“明宗,宫老弟,你俩垫后,老夫先去瞧瞧这仙遗外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褚邑闻察觉出异样,当即示意了一番,随后迅速飞身离去。
周遭山峦之上,宫阳和明关花费了近两年才布置而出的破封大阵,已经被诸多诅咒法则之力,侵蚀得不剩多少。
原本按照宫阳当初的算计,却是想借用此物,作为他二人安然脱身的法子。
但眼下的情形却实在太过怪异,无论宫阳还是明关,都对这等反应颇为谨慎:此番的沉寂,只说明两个问题。
其一,仙遗外府在他二人进入其内之后,发生了新一轮的变故。
其二,此地有远远超过褚邑闻与明关修为的老怪前来,彻底将此地盘踞的西荒散修驱逐一空。
从周遭破封大阵的崩坏程度来看,第一种情形的可能极小。
毕竟除了当初三人破阵而入的决口之外;整个外府大阵入口,尚有一个由血影宗众人,联合一众散修强行破开的决口。
新的决口一出,破坏了整个外府阵法的平衡,势必引起整个外府诅咒法则的剧烈反噬。是故宫阳与明关联手布置的破封大阵会衰败如斯,却没有尽数崩坏,便能排除外府再次生出变故的可能。
所以只剩下第二点,有修为极强的老怪前来。
基于这个疑点,宫阳与明关再不前行,双双在仙遗外府出口五十余里之内停了下来,等待着褚邑闻回讯。
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依旧不见那土皓二祖回来。宫阳便将寒号钟留下,为明关护法。
他自己则腾身而起,朝着仙遗外府方圆五十余里之内巡视起来。
一开始,倒也并未发现任何玄奇之处。
却在半个时辰之后,他忽地蹲下身来,将身侧一块模样平常的山石,缓缓拾掇起来,轻轻一握。
“咯蹦!”
一声细碎的声响传来,几乎在宫阳发力的瞬间,那块坚硬山石,当即崩溃开来。
不同于普通的山石,捏碎之后,会分成几块较为细小的石头存在。这山石,几乎方刚裂开,就碎为一把石屑粉末。
彻彻底底,且质地均匀的粉末!
宫阳心神俱震,却是将自身防御,瞬间拔高到了他目前有可能达到的最强程度。
这情形,他见过,不过是当年还在华夏大地境内之时。当初百鬼夜行,死灵道童出现之时,那布满整个街道的天阴绝域之力,就曾让他的降魔钉尽数沙化。
不料时隔一百余年,再次将这情形,从仙遗外府之处复刻出来。
细思极恐:若这直接将山石沙化的修为,当真是由修士造成;那他的修为,将会到达何等惊世骇俗的地步?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规则,乃至法则的地步。弹指灰飞烟灭,也不外乎如此!
传承之地内部那段记忆,已经被万古残魂抹去了;若是宫阳能够记得,便会第一时间猜到此人。
而今却只能因为这无端变故,变得有些风声鹤唳起来。
继续前行,在八十余里之外的一处山峦之上,就见一个百数丈大小,深处达两丈有余的巨大空洞。
几乎不用看,都能知晓此物,是由外力造成。
从四周崩而不坏,只是山体稍微变形的手段来看;便知此洞,正和先前那山石一样,出于同一个人之手。
......
与宫阳此时的战战兢兢相似,六百余里开外,那先前负责探路的褚邑闻,同样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几乎连他化神后期的修为都无法察觉,身前而是余丈这名红衣青年,究竟何时就跟到了自己身周三百余丈之内。
且在这之前,半点前兆也没有!
若他不是修士,而是民间的普通凡人,定会第一时间放声大叫‘鬼啊’之类的呼喊。奈何即便他再能忍,也只得束手站定,面上挣扎之意翻涌。
“不知前辈,可是有事相询?”
挣扎了良久,褚邑闻终于咬紧牙关,将他这在嘴边周游了数十遍的话语,强行问了出来。
“呵呵,化神后期的小鬼,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那红衣青年微微一笑之间,神魂力量大盛。
即便强如褚邑闻,也在神魂方刚触碰之时,便面色一白,立刻避开那红衣青年的双眼,拱手侍立在一侧。
心里却是怒意翻腾,毕竟他在西荒行走多年,在土皓一脉之内,更是享受老祖待遇。
不承想在化神数百年之后,居然被人称之为小鬼,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罢了,你要的,不过是本少爷一句可以活命的承诺。现在,小爷给你便是。”
红衣男子轻蔑的扫了褚邑闻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身上的诅咒力量,有着我一位故人的气息,说吧,他现在在哪?”
“前辈的故人,可是姓宫...抱歉,此事,即便你杀了晚生,也无可透露。”
褚邑闻险些就要说出‘宫阳’二字,却在最终,生生咬牙强忍了下来。
毕竟明关和宫阳,是他所要去赌的,属于土皓一脉的未来。若是那行事果决的青年,当真招惹了这红衣男子,他此番说出,却是害了宫阳与明关二人。
殊不料他刚说出那个‘宫’字,面前的红衣青年妖孽的脸上,当即便泛出一道诡异难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