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伤痛人有伤痛事(一)(1/1)

宋刚听得神往,说:“钟大侠真是个忠勇之士!”

高古语重心长地说:“孩子,钟大侠最是忠勇非凡。但你要知道,在战争年代,像钟大侠这样的无名侠士还有许许多多。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就是为了国和家,为了荣誉为了希望。”说完仰望星空,脑子里闪现出许多的人和事。

宋刚觉得高古渐渐高大起来,他心驰神往,宋夫人听出了他话中的沉重,而大目健连则感觉这个世界需要太多的救赎。

过了一会,宋夫人问道:“那个钟四郎钟大侠最后怎样了?”

宋刚也说:“他自己怎么不练《蝴蝶阴文》,练好了在那个山谷中就可以把魔人杀光啊。”

高古说道:“央国将军谌铁龙在礼部得到羊皮本《本照经》,见扉页上撰写有‘书于五伦魔都’六个字,一时奇怪,就想一本写于魔都的书为什么特意要在扉页中注明,又和民间《本照经》对照,经书内容又是一般无二,唯一特别之外就是经书是用纯金丝线穿钉,于是便不再在意,放在一旁。后来一个小偷黑夜中进了他家,偷走了钉书的金线,第二天书页散开,谌铁龙发现了夹层,后来他专门研究了史册,原来鲍丝囊和另外两个得了许多财富,用牛车拉上宝贝和经书的雕板回国,大肆印刷邪经广发。三个人成了富翁。不几年,战事就起,魔人军团有一次打到了天央帝国紫金帝都,又突然退兵,说是秋狸国师魂灭,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是钟四郎从此再没有回来,央帝抵抗不住魔军,怀疑魔军势如破竹,定是钟四郎帮助魔人,一怒之下将他家满门遭到抄斩。”

宋刚腾站起来说道:“高叔叔,这……这还有天理吗?那央帝就是一个混球。”

高古听他叫自己“高叔叔”,想到他连日来对自己心存疑虑,心里一酸,说:“嗯!是啊!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那个央帝,钟四郎毕竟是留在了魔都。不过他不问缘由就把这个罪恶归于钟四郎,让钟四郎蒙受了千古奇冤,的确不是一个明君。”

大目健连说:“这样说来,那昌百山不是练成了当世第一的绝学吗?”

高古说:“没有,昌将军一开始也不知《本照经》末页夹层中的绢布上写的是什么,他抄下其中几句,找到一个懂魔文的人翻译,这几句意思让他欣喜若狂,知道这是一篇从古至今最最深奥博大的武学心法,他把《蝴蝶阴文》日日夜夜放在身上。然后火速派两拔人马分赴中洲国和天朝国通知乌将军和谌将军两位生死兄弟,信上也不敢说明原因,只说有一件奇物,想和两位兄弟共同享用,甚急甚急,盼以最快速度到来。一边把这个翻译的人安置在后院一个极其隐秘的后室,派人严加把守。”

大目健连说道:“昌将军做事可说是谨慎细致啊,这篇心法要是被人知道,那可是要在整个第七重天掀起血雨腥风啊!”

高古道:“大师,血雨腥风最后不能避免,我想这世上自从邪经当道,自是人心不古,你说是不是?有很多事的来龙去脉我至今想不明白,那天半夜乌将军叫我和他一同去天央国昌百山府上,我们路途遥远,谌铁龙在海河和我们全合,在海河上我们又遇到了来天央公干的李拜华,我们搭乘李拜华的公家快船一路来到天央昌家,乌将军嘱咐李拜华说自己此行只是私人访友,不要惊动天央朝庭。几天后我们在一个港口下船,和李拜华分开。来到昌家后,本来我想他们三个由于多年战争都没有见面,一定是老泪纵横,或是纵声狂笑,然后有说不完的沧桑往事。不知为什么,那昌百山表情庄重,没有和两位兄弟过多的寒暄,就把他们叫到房间,把我扔在了大大的昌府,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如此一个月,天天都是这样,连饭都是送进去吃的。那昌百山就算有军务,也是匆匆处理完就匆匆赶回。有一天,那个李拜华前来拜访,带了许多礼品,话说得非常客气,说天央帝国的昌大将军功高盖天,把魔人军团赶到西部黑暗之地,从此天下太平,这次他特意带着天朝国及本人的诚意前来拜访,而且他本人的老朋友乌天仆也在此,更加要来尽尽礼数。说当年他赴考落难幸得乌将军搭救,若非乌兄,他早已是黄泉之下的鬼,并把礼品分送给乌、昌、谌三位。昌百山听说是乌天仆的患难兄弟,尽了礼数后虽然无心理他,还是叫他多玩几日,吩咐管家招待,三人又进入内室。李拜华在昌家没两日就和昌家上下混得烂熟,他长相俊美,嘴巴又甜,得人喜欢,况且又是老爷生死至交的朋友,因此一时间竟能随时出入产昌家。有几日我看他每天都往后院跑,以为他喜欢后院精美别样的景致。忽然有一日昌百山大骂管家看守不严,秘室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却让人随意出入。然后就见姓李的满脸尴尬向昌百山抱一抱拳,灰溜溜而去。不几日中洲就来人报说谌夫人被魔人掳走,向西而去,正在这时,管家又报后室中那个翻译又凭空消失,两个消息让三位见惯大风大浪的将军脸色苍白。谌铁龙立即就回了中洲国。接连两天,我见乌将军都一脸焦急,第三天昌百山军中高手回报:‘那个翻译也是一路向西而去,那人好像会易容变身,而且浑身滑不溜秋,就算面对面也不容易认出他来,好几次对面相逢,等认出他来,想要拿住他,都被他从手中滑脱,并且一旦滑脱就左一晃右一闪的一下就不见踪影。一路跟踪到黑盲山,眼见他过了界去了魔地,再也不敢追缉,因此只得回来禀报,请将军定夺。’昌将军急得直跺脚,直入内室去了。

半天后乌将军郑重地把我叫到一边,把昌百山如何得到《蝴蝶阴文》,他们兄弟如何防人不慎的事跟我说了,说这次他三兄弟不知着了什么人的暗算,那个翻译肯定是一个奸细,单从他那滑不溜秋的身手就可见不是非凡之人,非魔即鬼。可惜当初并没有看出来,还有那个李拜华非常可疑,自从他来了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和昌百山因为这事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不能动用军队,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不要因为这事又要人魔大战,搞得民不聊生。他已经和昌百山商议,既然谌铁龙的夫人被擒往西去,那个翻译也是逃往相同方向,他俩商议后知道谌铁龙应该已经在去魔地的路上,年以他和昌百山决定要履行当年结义时立下的要同生共死的誓言,这就要去和谌铁龙会合,犯险去魔地。他要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天朝,转移乌家老小,免得被小人害了。他要是半年不回来,一定要让他的家人躲藏半年,一年不回来,就躲藏一年,一直要等他回来才好。我知道他们兄弟情深义重,我听得出乌将军口中的小人指的是李拜华,那时李拜华已经回国,我再愚蠢也感觉情况非常严重,立刻日夜不停往回赶。在海河上就感到气氛和来时不一样,海河就是两国边界,边界上不时看到有人在巡逻,我的任务比山还重,因此我只到夜里才赶路,避开兵丁的盘查,一个晚上我在宾馆竟然遭遇了东厢圣阁的武士的袭击,东厢圣阁都出动了,这事非同小可,为了乌将军的家小,我不敢住宾馆,只在晚上行走,白天就找一个没人住的农家小屋躲藏。我一到军中,就发生了朝庭要解散乌家军,严刑逼问将军亲信,我不敢把乌将军在天央的秘密说给将士们听,甚至连我们‘海河四虎’兄弟间也没说,只是让他们和我一块出逃,赶紧到乌家救人。等我们赶到乌家,惨绝人寰的事已经发生。是我……我辜负了乌将军的重托,是我无能。”说到最后哽咽不停,内心伤痛无以复加。

宋夫人说:“你打算还要继续找吗?”

高古说:“高古今生今世,把这事当作我毕生的任务。可是……可是,宋夫人,你说,我是不是再也没了希望了么?”

宋夫人啜泣着说:“我……我不知道,高将军义高齐天,是我这小女子最敬服的。我……我……”再也没说什么。

高古问道:“宋夫人,你怎么哭了?”宋夫人再也没有出声。

大目健连说:“高将军的故事令老衲感怀至深。邪经《本照经》虽然邪恶毒辣,引世人走上歪路,可是那羊皮本夹层中钟四郎的故事却就是一部善经,要是能找来让世人读,又何需怕邪经阴毒?”

高古说:“我高某人最是无济之人,我除了不怕獠人魔人,什么事也做不来,我的故事只能博人一笑罢了。大师,夫人,刚儿,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探明路线,夫人,刚儿,我们一定能走出大山,甩开追兵的。”

山风微微吹来,远处夜鸟在低鸣,高古盖上毯子合上眼,不知睡了多久,听到轻轻一丝响动,立即睡意全无。见宋夫人往一旁走去,他虚惊一下,想到女子的不便之处,怕她尴尬就假寐不动。过了许久却不见她回来,他一时不知怎么办。如果冒昧过去察看,又怕唐突了她,可是不去,又怕她有什么不测。他坐了起来,过了一会,还是不见她回来,不禁心提了起来。要知道这深山之中就算没有坏人,那野兽是不少。他转头看看宋刚熟睡的样子,又是一阵心酸,觉得心里的那个追寻的火种忽明忽暗,忽远忽近。大目健连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禅杖,发出一点声音,他正要说话,大目肆连摇摇手示意别出声。两个人站起来,大目健连轻轻说道:“我去上面看看,你去看看宋夫人。”说完去了。

高古故意把脚步放重,怕她误会。可是传来的却了宋夫人嘤嘤的哭泣声,只听她越哭越伤心,却又生生的压抑着,后来哭得竟有点无法控制了。他坐了下来,心里也是一阵伤痛,眼里噙着着泪,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一个虎虎的男人,竟暗暗跟着一个初次相识的女子不自觉地伤心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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