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急忙循着方向望过去道:“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现,那里一可疑的动静也没有。”
鲁达不慌不忙地道:“不会叫你失望的,我们就在这里恭候他们的大驾吧。”
杨柳低声道:“你不会搞错了吧?”
鲁达自信道:“当然不会搞错的。不然这几年的江湖是怎么走过来的。”
杨柳习惯地又咬紧唇,惶恐不安地道:“怎么不见有动静?”
鲁达轻声道:“他们正在观察着我们的动静,杨柳姑娘耐下心来,大家熬下去,总会有人先按捺不住,我想他们等不了多久的,天色已不早了。”
杨柳望着萧萧的林子,右手紧紧按在斜挂鞍侧的青锋剑,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起来,鼻翅儿合翕得好急。
鲁达冷静的自四周打量着,山路左边,是起伏不平又杂草短树丛生的荒地。坡下的路面较宽,前后的道路却比较窄了一。他盘算,在这里动手乃是最佳合所在。
这时,杨柳又焦灼道:“鲁大哥,你就会吓唬人,这么半天了鬼影也不见一个,你判断错了吧?”
鲁达温各地道:“杨柳姑娘,我鲁达不是轻易判断错误的人。”
杨柳啼笑皆非地道:“你就这么对自己有信心。”
鲁达道:“一个人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也就早死了。”
杨柳吁了口气道:“可惜我不是你,没有你那样深沉的定力。”
鲁达道:既然你没有那么深的定力,一切听我的就是。”
不安地注视着坡上那片静荡荡又阴沉沉的树林,杨柳又咬了咬嘴唇,一下握紧剑柄,两只眸瞳不住的骨溜溜转动。
鲁达长吁口气。闭上眼宛似老憎入定端坐在马背上。
这一刻,很寂静,静得让人心头上下颤抖不停。
很寂静,这一刻,静得让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
风拂过树梢,响起轻碎的簌簌之声。天色已昏暗下来,已是近黄昏时≡∫≡∫≡∫≡∫,分,空气里散放着一股挥不去的沉闷。
终于,白杨树林子里,响起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这是人体移动时衣抉的振动声,这声音,连杨柳也察觉到。
杨柳目光凝聚林坡,紧张不安道:“来了。他们来了。”
鲁达仍然闭眼端坐在马鞍,巍然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突然间,十几个身影出现在林子的外面,出现得那么诡异而轻俏,以至叫人感到一种怪诞的突兀,就好像他们是林子里精灵,幻成了人形似的。
杨柳屏着气息数了数道:“十五人。鲁大哥。他们来了十五个人!”
鲁达缓缓张开眼睛平静地道:“十五个人还不算多。”
杨柳苦苦涩涩地道:“他们正朝这边张望,显然是来意不善。他们……”
鲁达轻声一笑道:“嘿嘿,杨柳姑娘不用话,我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杨柳又咬紧了下唇,娇羞面庞微微有些苍白。
林坡上的十五个人穿着形形色色,从这这一上,不难看出可。他们并不是一个山寨的,但他们的动作十分老练,沉稳而谨慎缓缓朝这边围了过来。
十五个人当中,那疙瘩脸赫然在前,他失耳的地方贴着一大块膏药。颊颈肩额处,犹还沾着斑斑血迹,甚至连他的面部也像涂上一层灰青!
鲁达注视着对方行动,他的大刀悬挂于马首之侧,人在鞍上,双臂环抱胸前。
十五个人分散开来,将纵八横七将鲁达与杨柳围在中间。
这时,那缺了一耳的疙瘩脸头哈腰向正面对着鲁达的疤面人一边轻声话,一边伸手向鲁达指指。
疤面人体魄强壮结实,黝黑的面孔充满悍野之气,他的额头中间,清楚地浮凸着一个十字形的淡红色疤痕,看上去,越发衬得他那张脸凶狠与冷酷。
疙瘩脸在低声向他话,但这疤面人的目光却并没有注视到鲁达身上,他定定地望着鲁达身边的杨柳,眼神中流露着一种疑惑及思索。
疙瘩脸完了话,极为谨慎地退下几步,于是,疤面人这才将移转到鲁达的脸上,微仰起头来,将束发的布带一抛至肩,冷硬地开口道:“伤人的就是你了?”
鲁达笑了笑道:“那缺了耳朵的家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还罗索什么。”
疤面人厉声道:“少在爷的面前猖狂,马上就有你子好看的。”
鲁达笑道:“你在吓唬人呢。”
疤面人将目光锋利地盯视着鲁灰道:“看来,你是有所倚仗的?”
鲁达头大刺刺道:“不错,我是有所倚仗。”
疤面人暴烈的道:“报你的师门!”
鲁达咧了咧嘴角道:“用不着。我倚仗的不是师门,是我马背上挂的大刀与自己的一双拳头,两只脚。”
疤面人恶毒地道:“你伤了我的手下,还在我面前装**,今天我势必要让你子缺少个鼻子,眼珠子的!”
鲁达笑吟吟地道:“那是你手下人自找的。你想要我身上的东西尽管过来拿好了。”
疤面人冷冷一笑,道:“或许你真有几下子,但今天你狂大了。”
鲁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哈哈,我这个样子象是狂大的样子吗!”
这时站在鲁达马前,一个头大毛稀的黄脸大汉,猛然扬起手中竹节铜鞭,气冲牛斗地大吼:“王八蛋,我这就把你这只知夸口放屁的狗才砸进土里。”
鲁达眼皮子也不撩一下淡淡地道:“就凭你这等卖像,也敢在这里吆五喝六的。赶快有多过错滚多远,免得缺鼻子少耳朵给你姥姥丢人现眼。”
这个大汉咆哮如雷道:“你他娘的就算个阎王,今天我也要豁上这条命掂掂你的轻重。”
鲁达右手食指伸出轻勾几下,以十分藐视的口气道:“好吧,你自己上来试试,看你是怎么掂量我的。”
这个家伙将沉重的竹节鞭凌空抖了个花大叫道:“狗杂种,看我能不能捣你个粉身碎骨!”叫喊着往前冲来。
疤面人一举手臂冷叱道:“吕大脑袋,你给我站住!”
吕大脑袋猛然停住,气吼吼地道:“老大,这王八蛋简直要上天了,让我砸他个四仰八叉再捆起来由你整治,整治!”
疤面人眼角微微抽搐,阴沉的道:“我没有叫你动手,你就不要轻举妄动,凭这子的模样,你估量着自己是人家的对手吗?”
吕大脑袋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却不敢再什么了,嘴巴张了几张,一脸不高兴退了下去。
鲁达哈哈大笑道:“哈哈,这就对了,老大到底有几分眼力,心里也多少有个数。吕大脑袋。你的老大得不错,就凭我这模样,你估量着能是对手么?”
吕大脑袋满口牙挫得咯咯直响,两眼气得通红。
鲁达伸手了四周的敌人道:“别尽在磨你那口狗牙,不想开一?你们总共有十五个人,第一个送命就是你!”
疤面人愤怒的道,“你子既然如此从容镇定,嘻笑怒骂于重围之中,想必也见过阵仗,是个人物,留下你的姓名,好歹我们也能有个念想!”
鲁达平和的道:“强宾不压主,还是你先报个名号吧!”
疤面人冷峻道:“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绰号夺命阎王,姓严名义德!”
鲁达嘿嘿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飘浮不定,流窜黄河两岸专门打家劫舍的严义德呀。听你四处啸聚人马,时而化整为零,忽大忽忽东忽西,搞得想抓你的官府十分头痛,看样子,你好象有那么几把刷子!”
严义德哼了哼冷笑道:“看样子,你子也对我有所耳闻,知道我不少的事情。”
鲁达道:“姓严的,靠,虽然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但也没听你脑门子上有记号的,你脑门子上什么时候被人弄上个大疤痕。”
严义德沉着脸道:“这关你什么屁事!”
鲁达哈哈大笑道:“哈哈,疤痕长在你脑门子上,当然不关我的屁事了。你的尊荣虽不算俊,却也可以凑合,一旦刻上这块十字疤,未免太不协调了。”
严义德粗暴的叫道:“好子,你是在找死。”
鲁达道:“难道我你脑门子的疤痕你就受不了了。心胸太狭窄。”
严义德大喝:“你子,少在我面前胡八道,今天我看你拿什么本事逃出生天。”
鲁达大马金刀的道:“严义德,你这一套吓唬别人可能管用,可吓不住我。没有三把神砂那个敢造反西岐?各位一起上吧,免得我零打碎敲费事,来来来!”
四周包围的人立时往中间聚拢,各式各样的家伙寒闪闪的亮了出来,眼看着,又是一场无可避免的血雨腥风要起了!
这时严义德大喝道:“且慢!”
正在蓄势待扑的凶神们闻声之下,全都迷惑了,不解地望向严义德,搞不清他们这位老大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