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迷之大小王(上)(1/1)

越向年底,张灯结彩的年味越浓。只是大街小巷的热闹穿不过竖店高耸的各式围墙,清宫布景下的剧组内外始终被一股强大的工作压力所包围。

年底冷清,连同探班的粉丝都快绝迹,梁向晚穿着轻薄的衣服在台上舞出盛世繁华的时候,其实满目皆是萧索凄凉的景色。

朱月的骚扰在那一晚后偃旗息鼓,大概并非本意,而是慕斯已经感到危机,一双手如网似的撒开,开始全方位深层次地接管朱月的生活。梁向晚已经不止一次听人说,他看见慕斯走进了朱月的房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连同休息时的座位排布也都用尽心思,既不能让人看出心机,又要排除一切可能引起麻烦的女人,尤其是梁向晚。大多数时候,她被隔离在慕斯朱月组成的小团体之外,身边只有补妆的化妆师和tik。

网络上亦是铺天盖地的公关软文,正用一千种方法来赞扬慕斯精致的美貌,最多的用词是“艳压”,今天不是艳压巅峰时期的小百合,便是艳压正当好年华的梁向晚,凡是大家口中交口称赞的大美人,慕斯总有一千处地方可以秒杀。

而慕斯和朱月的恋情也以微博营销和论坛爆料的方式越来越多的进入大众视野,水军密布下,当初被朱月粉丝大骂配不上的慕斯,开始以高不可攀的女神形象碾压这群交不起网费的抠脚大汉,舆论硬生生被扯正过来。

咏诗的进一步宣传也开始奏响,媒体评价新一批要爆红的潜力小花时,总要带上这个在雷剧里打滚刷存在感的小丫头。

而无数爆料帖里,提及最多的不再是梁向晚混乱的情史,而变成了咏诗榜上的究竟是守恒国际的大王还是小王。

继而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对分分钟可以改变娱乐圈格局的神秘兄弟,但大家除了知道这家公司是祝氏地产旗下,逆推出他们应该是祝家嫡子之外,唯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们俩一直以来扑朔迷离的性向了。

唯一让梁向晚欣慰的只有祝怀南,不过连同祝怀南也和自己疏远起来。他开始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跟在金导后头忙拍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只是梁向晚露面的场次他每每出现,起初金导还掌控全局,最后直接放心大胆地交给了祝怀南。他冲梁向晚做出个ok的手势,裹着羽绒服窝在导演的专座里。

于是梁向晚每每看到无数镜头对准自己,便想到监视器后祝怀南的那双精亮的眼睛,然后就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只许自己演到最好,不然是要被他笑话的,他会指着她的额头说:“劳资这么英俊非凡聪明绝顶的男人,怎么会和你这个战五渣结婚!”

可越往后,连这样匆匆的祝怀南都开始见不到,梁向晚矜持着不给他电话和简讯,他也不解释自己的处境和去向,两个人一下由每日共处一室的朝夕相处到分隔两地的聚少离多,梁向晚的生活便更加无聊了。

第一场真正的文戏开始前,梁向晚想了又想还是准备去和同她有对手戏的咏诗那边对一对戏。虽说梁向晚一直对她的作风欣赏不起来,又和唐壁闹得很不愉快,但公私分明,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把戏搞砸。

只是刚刚走去她那一层楼,梁向晚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她的前头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因为厚软的地毯阻隔住声音,他显然没有听到身后来自他人的脚步声。

tik两只眼睛瞪成铜铃,指着这人的背影和梁向晚说:“是南——”

下一秒,被梁向晚捂住了口鼻,她笑着冲他挤眉弄眼,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闭嘴,咱们吓一吓他!”

梁向晚是抱着玩笑的心思偷偷跟在祝怀南身后,直到祝怀南敲开咏诗的房门,两个人面对面,表情轻松交谈的时候,梁向晚的脸可不仅仅只能用一个“黑”字来形容了。

祝怀南不住这一楼层,之前也没听说他和咏诗有过交集,但自咏诗开门的速度,和两人交谈的亲密程度来看,完全不像是一对新朋友。

两个人一直没有进屋,就站在屋子外头,一前一后地交谈。咏诗比祝怀南至少低了一个头,于是很闲散地靠在墙壁上,抬头凝望着他,脸上的笑容舒心又满足。

中途祝怀南拍了拍咏诗的肩膀,嘴唇动着像是嘱托什么,咏诗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点了点头,又很自然地把手摆在祝怀南的胳膊上——

梁向晚一动不动地在后头看着,期间有无数次想涌起勇气跑到他们面前,质问这样的见面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有一丝尴尬和犹豫,她都会毫不客气地挥手痛打这两人。

可她像是被钉在地上,膝盖中灌了厚重的铅。她忽然想到祝怀南某天和她说过的那句话——“你那个小师妹挺聪明伶俐的,以后别和她走太近了”。

以前总以为这是他的一句讽刺,现在想来倒像是一句警告。

梁向晚见惯了各类包子因为懦弱受过的苦,可当事情毫无征兆地砸在她的头上,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变得无力和脆弱。她拉着tik走进电梯,抱头苦恼地想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tik说:“梁公子,也许南哥就是找咏诗有公事要谈。”

tik用也许,证明tik自己都不相信,梁向晚硬着嘴说:“他找谁说话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突然不想对戏了,突然想回去休息了。”

梁向晚不肯承认自己慌了神,也不肯承认自己很在意,她始终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我又没有喜欢那个混蛋,自大自负自私又自恋,一无是处还爱处处挑人毛病。

她把tik锁在自己的小标间之外,坐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刚刚的一幕。如果说只是一场普通的交谈,那咏诗眼里流露出的那种钦佩又欣赏的爱慕神色要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缓缓流动的那种默契的亲昵又要如何解释。

那股不容外人涉足的致密气场,几乎要让梁向晚眩晕,她就像是一个外人无意误闯入一片秘密花园,她根本和那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梁向晚在晚一些的时候给祝怀南发短信,怀着一丝期待地问他刚刚去了哪里。如果他坦诚相待,梁向晚便相信他的坦坦荡荡。

可祝怀南回复得很慢,梁向晚最终接到他过于寥寥的几字解释:在忙。

梁向晚:“和谁在忙?”

祝怀南:“你不认识。”

梁向晚倒在床上傻眼看着天花板,两行清泪就从眼角一直流到了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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