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连家族象征的纹章都能丢给孩子玩，我就彻底无语了。小羽摆弄着手里的摆件，灵儿抱着香香软软的公仔偏着头看小羽。
小羽把沉甸甸的摆件递到灵儿面前：“给。”
小丫头皱着眉摇摇头：“灵宝宝不喜欢这只黑色的小鸟……”
“小羽为什么喜欢这个？”凌墨眸光融融地望着小羽。
“嗯……因为它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小羽嘟着小嘴问凌墨，“这是什么鸟？”
“是鹰，可以飞得很高。”凌墨认真地回答。
“比小鸽子飞的还高吗？”灵儿抬起头看着凌墨。
“鹰比鸽子飞得高很多。”凌墨笑着说，“是最高的。”
“哦……那是很厉害哦……”小羽似乎对手里的‘玩具’更满意了。
经过长途飞行宝宝的精神都不太好，而且靳君迟妈妈的画展明天是在奥塞美术馆开幕，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回巴黎市区的公寓住。
靳君迟打开公寓的门，两个小家伙已经跑进公寓玩闹起来，我却站在门口，抬头仰望着钉在门头上的门牌——那是一块纯黑的大理石，上面用黄铜打造的葡萄藤花纹勾勒出精致的花纹，串在藤叶间的葡萄都是用细碎的紫水晶镶嵌而成的，而门牌号的数字却融入了中国风的‘云纹’。这个门牌是我亲手做的，那时我还是云桑，在美院的模型课要交作业，教授打好分之后我就带回来让靳君迟亲手钉在门上的。
靳君迟过来拉我，看到我盯着门牌看，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不进来？”
“门牌很漂亮。”我任靳君迟牵着走进公寓，忽然想起从前我们住在这里时经常一起煮饭，“我想吃海鲜烩饭，晚餐我们在家里做吧。”
“好。”靳君迟怔忪了一下，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不太全，我……”
“一会儿去超市吧。”我帮着保姆一起给两个小家伙脱了外套，然后又换上柔软的小拖鞋。
“麻麻，灵宝宝也想一起去超市……”小丫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宝宝最喜欢去超市了！”
平时我很少逛超市，带宝宝们去的更少。大概是觉得新奇，灵儿特别喜欢坐在购物车里玩。
“先乖乖地睡一觉，睡醒了妈妈带你们去超市。”我把宝宝们抱到床上，两个小家伙精力旺盛得很，在床上蹦蹦跳跳跳了好一会儿才肯躺下来。
我冲靳君迟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要我做什么？”靳君迟笑着走过来。
“躺那儿……”我指了指床的另一边。这张床虽然足够大却没有护栏，小孩子睡觉不老实，我怕宝宝给掉下去了。
靳君迟显然明白我的想法，侧身躺下笑意融融地望着我和宝宝，嘴角翘起：“你也睡一会儿，我看着你们睡。”
“嗯。”在飞机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我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了。
我醒来的时候，金红色的夕阳铺满了整个房间，靳君迟和宝宝都不在卧室里。我从床上爬起来，先洗了把脸，走进客厅时，靳君迟正坐在地毯上陪着两个小家伙玩积木。
“有热奶茶，家里没什么点心，只有宝宝的手指饼干。”靳君迟往茶几那里示意了一下，“想吃什么等一下出去买。”
“我喝奶茶就好。”我不觉得饿倒是真的渴了，热热的奶茶喝下去，胃很快熨帖起来。我发现带宝宝的保姆不在家，“阿姨到哪儿去了？”
“临时住在这里，宝宝们的衣服不全，我让司机带着她去买一些回来。”
“哦。”我点点头，“那我们也出发吧。”
“去超市了，哦耶。”小丫头兴奋得跑过来，“麻麻……”
“我们先把外套穿上。”我一边给宝宝们穿衣服一边跟靳君迟说，“我们去小剧院旁边那家吧，那里东西比较全。”
“那我们开车过去。”靳君迟从鞋柜上拿了车钥匙。
到超市后，靳君迟拉了两个购物车过来，把两个小家伙放进去。灵儿拍着小手，咯咯咯地笑：“爸爸，去那边……那边……”
靳君迟按照小丫头的指示去了零食货架，我以前超级热爱各种口味的薯片和果冻布丁，但这些都不适合宝宝们吃，已经被我拉进了黑名单。我看着选了两罐混装果仁，然后又拿了一盒饼干。
“妈妈的糖。”小羽站起来，从货架上拿了一罐果汁软糖，还真是我平时喜欢吃的口味。
“乖乖坐下，别摔着。”我让小羽坐好。
“哦。”小羽乖巧地点点头。
“爸爸，灵宝宝要这个。”小丫头指着漂亮的贝壳巧克力。
“好，爸爸给拿。”
我看了看购物车里数量可观的零食，推着小羽往生鲜蔬菜区走：“该去买菜了。”
“爸爸，小火车！”小羽的目光被玩具货架上的火车模型吸引了。
我默默扶额，两个小家伙知道爸爸是‘买买买’的模式，所以，已经抛弃了平日的矜持。靳君迟把小羽要的火车模型放进购物车，又拿起旁边的‘挖掘机’问：“这个喜欢吗？”
“嗯嗯。”小家伙连忙点头。
“灵宝宝想要什么？”靳君迟拿了一个粉红顽皮豹玩偶，“这个喜欢吗？”
“灵宝宝要洋娃娃。”小丫头指着放在货架最上层比她都高的公仔，“还要熊娃娃。”
靳君迟把宝宝们指定的玩具丢进购物车，看到零食和玩具就要把购物车装满了，而晚餐的食材还都没买。我揉揉额头，推着购物车往生鲜区走：“再不去买菜了，晚上都没饭吃了。”
“嗯嗯。”小羽看着满满的‘战利品’相当满意。
看着宝宝们的笑脸和靳君迟温柔的眼眸，我觉得这样平实浅近的时光其实很美好。
由于买的东西太多，结好账之后靳君迟先把一部分东西搬到车上，我带着宝宝们看着剩下的东西。
“麻麻，灵宝宝要吃一个糖。”小丫头仰起小脸儿望着我。
我从购物袋里找出一盒棒棒糖，拆开包装递到灵儿面前：“想要哪个。”
小丫头抱起盒子拿给小羽：“哥哥先挑。”
“嗯……要这个……”小羽拿了一个葡萄味的。
灵儿拿了个草莓味的糖，想把装糖的盒子给我，小手没抓稳，盒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糖散了一地：“呜……麻麻……”
“捡起来就好了，不哭。”小丫头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了，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羽撅着小PP忙活，看起来特别萌。
我安抚好灵儿，地上掉的棒棒糖也差不多都被小羽捡起来了。一个穿着墨绿色风衣的女人把几个掉得稍稍远一点棒棒糖捡起来，递给小羽。
小羽接过糖果，礼貌地说：“谢谢。”
“不用谢。”剪裁精良的风衣将修长匀称的身形勾勒的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她戴了一顶宽檐小礼帽，脸被稍稍遮起来一些。我认真打量着她，尽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五官却很精致清秀，带着些许经历过世事无常之后的沉寂。
我怔怔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剧烈得似乎要蹦出胸腔，喉咙里哽着两个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我，过分警觉地扫视了一下，将帽檐压得更低一些匆匆离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跟掉了魂儿似的……”靳君迟折回来就看到我怔怔蹲在地上，怀里圈着眼角挂着泪花的小丫头。
“我好像看到……妈妈了……”其实我也不能肯定，毕竟我只在照片里见过妈妈的样子，并且都很多年前的照片。但那种感觉，却让我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妈妈？”靳君迟迷惑地望着我。
“嗯。”我机械地点点头，“我的……妈妈……”
靳君迟下意识揽住我的肩膀，四周张望了一下柔声询问：“她……在哪儿？”
我艰涩地开口：“已经离开了。”
“你确定……”靳君迟迟疑地开口。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妈妈分开了，她应该……不大认得我……”我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们回家吧。”
靳君迟的眉毛蹙起来，指腹抚过我的脸颊，“我让人去查，应该不难找到。”
“不用。”我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把索吞一网打尽很难，但至少要做到知己知彼。这么多年妈妈能有效地躲过追捕，就是因为‘没有牵绊’。如果我们贸然闯入妈妈的生活，可能会给她带来无法控制的麻烦。
靳君迟也没再说什么，拎起购物袋：“走吧，先回家。”
“嗯。”我一手一个牵住两个小家伙，跟靳君迟一起往车那边走。超市边上有家卖冰激凌和爆米花的小店面，浓浓的奶油香气弥散在空气里很诱人。
靳君迟把购物袋放进车子，我把宝宝们抱上车，偏过头对靳君迟说：“等一下，我去买爆米花。”
“上车等着，我去买。”靳君迟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上了车，灵儿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爸爸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