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
“浅浅……”
“回来——”
安君墨猝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他梦见陆浅浅跟着向子煜走了。他问她,你不要我,也不要孩子吗?
陆浅浅挽着向子煜,没有犹豫的直接告诉他不要。
她与向子煜转身离开,安君墨就抱着孩子在后面追。可怎么也追不上。
他看着陆浅浅跟向子煜结婚,还有了孩子。他的孩子想要上前找妈妈,却被陆浅浅冷着脸推开,说她不是他妈妈。
安君墨差点被逼疯。
如今醒来,他都是惊魂未定的。
有人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安君墨下意识的以为是陆浅浅,转身正要说些什么,看到那人是谁的一瞬间,所有的话又都凝住。
“怎么是你?”他冷声问道。
聂灵淑微微一笑,面露关切:“奶奶守了一晚上,叔叔刚刚送她回去。”
“我问怎么是你?”安君墨挥开她的手,“陆浅浅呢?”
她听说安君墨出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却没想到安君墨整晚都喊着陆浅浅的名字,仿佛入魔了一般。
“她不在。”聂灵淑神色关切,“君墨,我听说是她伤的你?”
“你听谁说的?”安君墨皱眉问。
聂灵淑略一迟疑,掂量着道:“她自己承认的……”
安君墨心里涌起一道不妙的预感:“她现在在哪里?”
“她……”安君墨对陆浅浅的在乎让聂灵淑相当难受,她试图转移话题,“君墨,你才醒,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我做的……”
“我问你陆浅浅在哪里!”安君墨冷声打断她。
聂灵淑听着他语气里的急切,更是难受,氤氲的眼泪道:“君墨……她差点杀了你,你还这么惦记她干什么……”
“不行么?”安君墨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陆浅浅拨打电话,却已经关机。
他又连忙给贺子烨打电话。
贺子烨被电话惊醒的时候,也是忙了一晚上才睡下。
“安总?你醒了?”他大喜。
“陆浅浅呢?”
“她……”贺子烨迟疑着,“因为涉嫌故意伤人,现在在警局……”
安君墨立刻拔掉输液管下床,聂灵淑连忙拦住他:“君墨!你不能去!你的伤口裂开了!”
安君墨全然不顾,一把推开聂灵淑。
陆浅浅那女人又蠢又胆小,在警局一晚上还不得吓哭了!
他得尽快去捞人。
“把她弄出来!”安君墨吩咐贺子烨。
贺子烨昨天一晚上就是在忙这个,为难道:“接不出来……是安董亲自关照的警局……”
安君墨一惊:“我爸知道了?”
“老夫人他们都知道了……”贺子烨叹息,“不过我昨天已经跟警局打过招呼了。陆小姐怀着孩子,他们不会为难她。”
安君墨稍稍松了口气。
聂灵淑怕他去找陆浅浅,早已经通知严郦婉。安君墨刚换好衣服要出去,安老夫人等人也已经赶来。
“君墨,你才醒来,急急忙忙的干什么?也不怕伤口裂开!”安老夫人慌忙上前拉住安君墨,将他重新按回到沙发上。
“奶奶,浅浅被关了!”安君墨要起身,又被安子恒给按下。
“我知道。”安老夫人神色倦怠,“我看着那孩子不错,没想到她竟也会动刀……”
严郦婉轻哼:“那还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我说,那丫头肯定是想杀了君墨。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安家唯一的后代,安家所有的财产还不都是她的了?”
安君墨瞥了眼自己的伤口,想起当时的情景,眉头紧皱:“这是意外。”
“可她随身都带着刀……”聂灵淑轻声提醒。
“那是我的刀。”安君墨冷冷道。
严郦婉不满安君墨对聂灵淑的态度:“君墨,灵淑也是为你好。反正我看陆浅浅就是居心叵测,否则为什么伤你?我要告到她把牢底坐穿!”
“和她没关系!”安君墨沉声。
“君墨,你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安子恒打断他,“她伤你这是事实,无论如何都要付出代价!”
“她伤我是因为我想强暴她!我活该!”
霎时间,吵吵囔囔的病房安静的诡异。
聂灵淑脸色惨白,怎么也不敢相信:“君墨……她怀孕了……你是不是说错了……”
“没说错。我就是这么变态。”安君墨冷冷瞥过安家愣在原地的三人,“别说我现在只是伤了肩膀,就是我死在她手上,也是我自作自受!她没有错。”
沉默许久,安子恒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清楚的很,放人。”安君墨不耐烦的催促。
“难道要放她出来继续伤你?”严郦婉坚持不同意。
安老夫人皱眉思考许久,长长的叹息一声,冲安子恒挥了挥手:“放人吧。”
“妈?”安子恒诧异。
“君墨没醒来前,无论我们怎么问,那孩子就是什么也不说。她如果真的有心害君墨,只要这件事曝出去,对安氏的影响足以报复我们。”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安君墨,“你也是!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浅浅那丫头你不喜欢,放在一边就是,何苦去招惹她?”
放在一边让她和向子煜去白头偕老么?
开什么玩笑!
安君墨神情不快,见到贺子烨在门口,直接拿了外套快步出门。
见他离去,安老夫人幽幽瞥向聂灵淑:“我不管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但你要是还想在苏城呆下去,当年的事最好闭嘴!”
严郦婉一愣:“当年什么事?”
安老夫人剜了她一眼:“你这个妈也当的够尽责!自己儿子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子恒,我们走。”
警局内,律师欢喜的跑到向子煜身边:“向总!警局同意我们保释陆小姐了!”
向子煜大喜:“怎么突然同意了?”他可是在警局磨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把人接出来。
“听说是安家松口了,我这就去办手续。”律师道。
向子煜点头,眼神却是沉了。一手遮天的安家,势力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陆浅浅一天一夜没睡,向子煜去接她的时候,就看到她蜷缩在角落的长条凳上,捂着已经隆起许多的肚子,神情落寞,眼中不带任何希望。
“浅浅……”向子煜的心间忽然涌起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