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解释(1/1)

有云,掺杂着淡淡的黑,但在黑夜里是依然突兀,残留着白天里不肯死去的念想,一如既往的白着。像是眼前的,旧繁华里的,一如往昔的奢侈繁华一样。

而新建的高层上只是零星的亮了几盏灯,在深灰色里若隐若现,像是入了雾里,朦胧着,叫人瞧着虚假的很。

如同是不习惯了低调,不习惯了沉着一样,所有的一切都迫不及待起来。所以干脆就不去信沉着的,一味地去疯狂。就此,蒋蒋想到自己,觉得自己也难逃这被适应时代的顽疾,要迫不及待的有所成就,要迫不及待的衣锦还乡。

蓦地,他仿佛瞧着眼前的那栋暗黑色的建筑就是自己,要迫不及待地去挂上灯光,要发誓去用最奢华的灯去照亮整个上海。

“如此说来,是自己太自以为是。每个*催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总会在命运堆里虚张声势。关于往日的爱情也好、羌楷也好,今日的明星梦也好,都是自己把自己放大了,搞膨胀了。”想到如此,蒋蒋便苦笑起来。

夜要深沉下去的时候,灯光就格外的凄冷。

路边有灯坏了,蒋蒋盯着发呆,想,“守着身旁的光晕,大概也会自卑吧。”

到了夜里,秋就肆无忌惮起来,凉风打着卷,如凉水般浸得人通透地冷。

台阶上也传出湿气,那是从地底下来的,冰凉,从臀部一直蔓延到胸口。

衣衫单薄的蒋蒋不得不回了,他缩着身子,疾行着。

地铁口的风从四面八方的涌来,汇集,然后嚣张肆虐着。

冷到骨髓里去,“天怎么突然就凉了,毫无预兆。”蒋蒋想,觉得讽刺,想想自己也是一直都是处在突如其来中,突如其来的告别了周冬奕,突如其来的识别了羌楷,突如其来的去了xing星演艺公司,突如其来的被抛进着凄冷的温度里。

“生活随便起来倒也蛮有规律可循的,只要适应了这来无影去无踪的突如其来,也就掌控了生活。那么就此没有期待好了。”蒋蒋思忖着,一路随着地铁摇摇晃晃。

回到小区时已过了凌晨,现下困意和疲倦也就都上来了,又加上天气冷着,他便更迫切地要钻进被窝里,美美地睡过去。

直到上了楼梯时,蒋蒋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

他怔在原地辨认了会儿,想,大概是羌楷。

只瞧见那人蜷缩着,席地坐在地上,不过并没有倚着门。看那一动不动的姿势,必定是睡着了。

“羌楷?”蒋蒋疑惑地喊到,朝门前走去。

“怎么,刚回来……”羌楷睡眼惺忪的讲,声音依旧是厚重有力,却有几分沙哑。

“你怎么会在这?”

“不然会在哪?酒店?有家为什么要住酒店。”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可是困了为什么不回家?”

“喏,这不就在家门口么。如果你让我进去的话。”羌楷打个哈欠讲到,语气依旧是蛮横生硬着,却连听的人心酸起来。

蒋蒋觉得好笑,没好气地讲到“少在我这装可怜。你走吧,拖拖拉拉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我不晓得,现如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利用?”

“是呢,趁我还能好好说话,赶紧离开。哦对,ada的床可比这冰冷的地板舒服多了。”

“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道别。”

“我看是在求挨打吧。”羌楷呵斥道,语气冷冽着,眼神里的寒光像是要把四周的空气聚集成利箭,正尖锐着,卯足了劲头蓄势待发。

“难道你就没有犯过错?想想你的过去吧,想想周冬奕,你做了那么久的小三,我都没有嫌弃过你!因为我觉得,犯了错,改了就好了。”

说话的功夫羌楷便已经把蒋蒋逼到了墙上,胳膊从蒋蒋的肩膀上过,死死按着墙壁,借此把愤怒全都发泄到了手上,狠意十足,颇有要把墙凿穿的架势。

蒋蒋跟他对视一会,便低下了头。

“没见过任何一个人像你一样,犯了错却还理直气壮。”蒋蒋委屈的讲到。

“如果爱一个人也有错的话,那我的罪行还真是罄竹难书。”

“你想怎么样?”蒋蒋试图推开羌楷,尝试了两次无济于事。

羌楷望着他,“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么?”

“休想!”蒋蒋扭头,避开羌楷压过来的脑袋,羌楷顿在那里,嘴巴贴着蒋蒋的耳朵。

“听我解释,让我进去,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蒋蒋沉默一会才回应道“好。”语气沉闷,明显是被羌楷镇住了。

屋子里的灯开得那一刻,羌楷便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蒋蒋,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便疯狂的亲吻起他的耳根处。

“你干什么!”蒋蒋呵斥着挣扎道。

羌楷不顾他的撒泼,依然我行我素。

茶几、沙发、桌子、以及窗台上的那两盆多肉植物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明亮跟色yu给震惊到了,全都怔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蒋蒋喘着粗气,挣扎着叫他停下来。

瞧着蒋蒋挣扎得紧,羌楷便更放肆了,推推搡搡的将他按到沙发上,正欲对着他的嘴巴吻下去时,蒋蒋抡起胳膊,狠狠地甩了羌楷一个耳光。

四下便更寂静了。

羌楷一脸茫然地停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诧异还是失望,总之眼睛里的孤傲跟锐气突然消失不见了,瞬间可怜起来。

那或许是委屈吧,那种不被理解所召唤出来的委屈。

“如果你是来满足自己,或者是由什么更加不耻的想法,那你在这多留一秒钟都是多余的。”说着他便把羌楷推开了。

“你变了。”羌楷坐起来,木木然地说。

“没有,我一直都是这样,当初离开周冬奕,现在是离开你,我从来不会让自己整天悲戚戚地浪费自己的生命,因为我觉得,离开了,那证明就是错的,为了错的去浪费自己的大好时光那不值得。”

“所以,你就不能像先前那般,态度柔和一点吗?”

“先前,我面对的是我爱的人,如今在我脸前的是敌人。”

“你的嘴真狠!可是蒋蒋,你现如今如此迫不及待的凭着自己的直觉,对旁人信口雌黄的一些事大放厥词,就没有想到过等哪天真想揭露的时候,自己的难堪处境么?”

蒋蒋要说什么却被羌楷给打断了,“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蛮理智,蛮富智慧的人,可是为什么要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先去急着判断谁对谁错,然后用自己心目中那些很不公平的信条对那个被冤枉者宣判死刑,然后双手一拍,盖棺论定。你有去剖析过问题么?你有论证过么?你有去问过当事人怎么说么?”

“所以我问你,仅此一条,那个ada,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你是猪吗,如果是的话,我干嘛守在门口,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去找一张更舒服的床。”

“那么那天在公司,你为何会跟着她走掉,然后消失……”

“这不就是嘛,明明有那么多的问题,明明有那么多的疑问,为何要装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佯装着淡定故装坚强。”

“因为你的消失,在你消失之前,我已经听到了别人的答案,况且那很合理。”

“因此,你就信了别人口中的合理。那么关于我呢,仅仅一两天的时间你都不能等么?”

“所以你是在跟我宣布你做的都很对?”

“并没有,我只是要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所要寻找的答案都在我这里。”

“凭什么信你。”

“凭我爱着你。”

原来,那天羌楷、蒋蒋两人在公司大厅里遇见ada的时候,羌楷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手腕上的镯子。那是羌楷的生母从奶奶那里继承的,就连褚非非都没碰过,现如今竟然被ada戴着招摇过市。

心想着必定是父亲在搞什么鬼,就此他便跟了上去。

在询问了ada之后,得知果然是羌元胜操纵的这一切,而羌楷此时也正入了羌元胜的圈套。

羌楷试着挣脱钳制住自己的两名黑衣人,挣扎几下,便放弃了。

“如此声势浩大的回到公司,不曾想也只是一颗诱饵,当真是应了网上的传闻,只是一副空皮囊,凭着诱惑过活。”他对着ada邪魅地笑着,语气毫不客气,满是讽刺的意味。

ada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满脸笑意。

末了,她回到,“你想地太简单了。”然后抛给了羌楷那八颗牙齿的微笑。

“走吧。”羌元胜道。

被强行带回家的羌楷,不得不与羌元胜进行谈判。

起初羌楷对羌元胜的协商嗤之以鼻,可是当羌元胜提及蒋蒋的安危时,羌楷妥协了。他是非常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气的,如果硬来,那么蒋蒋真就是岌岌可危了。

“我要做掉蒋蒋,自然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过出于人道主义,也少让你凭着一时冲动,做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给我们羌家丢人!就此我想好了个两全之策——跟你赌。”

“赌什么?”羌楷问。

“赌他的坚定,赌他信你的心。如果这两天他联系不上你,再你再次出现之后,能像往常一样,那我从此再不过问你们的事。可是如果你输了,那好,你们俩再腻歪在一起,那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被迫签订不公平条约?”

“所以,你也知道你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既然赌局都已经开始了,那我也只能回应你,我不会输!”

“但愿如此。”羌元胜高亢的笑道,颇具讽刺的意味。

可是赌期结束之后,羌楷发现自己几乎是输了。

羌元胜自是会借着蒋蒋辞职的事情,乘胜追击。

只是羌楷坚持,是他让蒋蒋辞的职。就此被跟踪的羌楷每天都得回蒋蒋家,然后缩在墙角过一夜,他想要挽回蒋蒋,拼尽全力,所以他愿意等,等到蒋蒋消气听自己解释的那一天。

所以委屈点没关系,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惰性了,松懈了,那么跟蒋蒋也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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