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北堂叶弘死死地盯着北堂玉逸道,“这事情若是和你没有关系,他一个人反了又有什么用?”
“父皇,这件事牵连甚广,还是查清楚些好。”北堂玉宸淡淡开口道。
“查,当然要查!”北堂叶弘冷声道,“千峥,上次上官远的事情你办得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查,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在此之前,镇王禁足镇王府,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父皇……”北堂玉逸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自己今日将殿试的名单交给北堂叶弘,原本是等着嘉奖的,可是为什么突然会被禁足,而且同谋逆联系在一起,明侯又怎会如此反常……
最最令他想不通的是,他明明知道鲁喜红的事情同北堂玉宸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过唯一令北堂玉逸感到安慰的是,幸好这件事情是由右丞千峥来处理,千峥做事向来公允,且之前自己卖了千峥一个面子,只要他能认真查案,一定能发现其中蹊跷,还自己一个清白的。
只是若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各种细节全都是由千峥一手安排的,恐怕会惊惧至极吧?
明侯谋逆,北堂玉逸被禁足一事很快就传到了明贵妃的耳中,明贵妃脸色苍白,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兄长有时候行事些荒唐,但他也是个懂得分寸之人,绝对不会做出谋逆这等蠢事来的,而北堂玉逸的性子自己也是了解的,纵然是想要得到皇位,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到需要铤而走险的时候。
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想都同北堂玉宸有关,只是她自己也被牵连其中,想来北堂叶弘很快也会将自己禁足,她必须在此之前想出营救北堂玉逸的办法来。
因为北堂玉珺已废,现在所有的希望,便都集中在北堂玉逸一个人的身上了。
明贵妃在宫里焦急地来回走着,如果皇恩不再,那么自己真的寻不出什么办法来了。
对了!上官初夏!上官初夏答应过自己会帮助玉逸的,虽然现在就算她想耍赖,自己也不能奈她何,但这毕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北堂玉逸的事情很快就在都城之中传开了,上官初夏自然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没有过多的惊讶,因为北堂玉宸早就警告过她,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北堂玉宸出手那么快、那么狠,给北堂玉逸直接扣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
不过明贵妃带给上官初夏的消息还没有到夏合府,就被济世阁给拦截了,北堂叶紫看着明贵妃的手迹,他冷笑了一声,将纸条直接烧毁:“她的儿子有事,凭什么拉上我的上官初夏,真是可笑。”
不过北堂叶紫也知道上官初夏的性子,为了这件事情,他还是特地去了一次夏合府。
“叶紫,镇王殿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上官初夏见到北堂叶紫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道。”北堂叶紫皱了皱眉道,“你想插手?”
“那倒也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多半是北堂玉宸动的手脚吧……”上官初夏看着北堂叶紫有些警告的眼神,她便知道北堂叶紫并不希望自己掺和其中,“不知道千大人是否能查出什么端倪来。”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也不管千峥是否能查得清楚,这件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北堂叶紫看着上官初夏的眼睛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件事情毫无悬念定然是玉宸下的手,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件不想干的事情而惹了玉宸。”
“我知道了……”上官初夏知道北堂叶紫这是在担心自己,北堂玉宸武功高强且实力不明,他既然在生辰宴上敢给北堂叶紫下蛊就表明了自己不怕十三王爷的立场,所以他想要自己的命也是易如反掌的,就算北堂叶紫将自己保护得再好,也难免会有闪失,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是……
“初夏,我知道因为玉逸对你有情,所以你一直觉得对他有愧。”北堂叶紫将上官初夏抱在腿上道,“而且他之前帮过你,你不忍看他蒙冤。但是你也知道,我早晚都会毁了天照国,玉宸和玉逸谁坐上帝位都是一样的……”
“我明白……”上官初夏点了点头道,“这是镇王殿下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也不能一直帮他下去……”
如果北堂叶紫要毁了天照国,那么北堂玉逸就会是亡国皇族,到时候自己同他终究是要反目的,就算现在同他之间有那么一丢丢的情谊,只怕到时候也便没有了。
“以后少在外面留情。”北堂叶紫在上官初夏的耳边轻声道,“我舍不得责罚你,但对那群觊觎你的男人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什么叫在外面留情……”上官初夏白了北堂叶紫一眼道,“那么多年也就一个镇王殿下,况且我也已经把话同他说得非常清楚了……倒是你,每次出场都那么惊艳,我都不知道出门会被多少女子给打死。”
“别的女子怎么看我不想知道,我只要你心动就好。”北堂叶紫想到当初上官初夏拦下自己马车时的情景,不禁笑道,“不过放眼整个天照国,敢拦我去路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第一眼见到就移不开目光的人,又怎么甘心只做陌生人?”面对北堂叶紫,她确实害怕过、纠结过、痛苦过,可是这份心动却始终没有变过。
可是一个月后,千峥查出的结果却让整个天照国都为之震惊。
千峥查出了北堂玉逸与逆贼鲁喜红从一开始就有联系的证据,这是北堂玉逸的亲信亲口招供的,而在明贵妃的宫殿之中,也找出了诅咒北堂叶弘的人偶,人偶上插满了针,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千峥还查到明侯藏匿铠甲的地方,那是在城郊的一个山洞之中,翻出的铠甲竟有上万件之多,明侯也已经亲口招供,只是他依然一口咬定这件事情同北堂玉逸以及明贵妃没有关系。
只是那么多的证据摆在面前,北堂叶弘又岂会相信呢?尤其是明侯越是强调这件事情同北堂玉逸及明贵妃无关,北堂叶弘便越是相信,明侯只是想保住他们母子,以便日后东山再起。
失去了北堂叶弘的信任,北堂玉逸的一切便都是错的。
一开始明明是他自己要求北堂玉逸想办法制约氏族大家的,可如今一直被称赞的科举制度在北堂叶弘的心中也成了北堂玉逸卖官谋私,勾结地方官员的利器。
铺天盖地的“证据”之下,北堂玉逸竟是辩无可辩。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北堂叶弘竟然直接下旨赐死北堂玉逸。
曾经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可是一朝与弑君篡位联系在了一起,什么宠爱便都只是过往云烟,北堂叶弘虽然年纪上去了,但是他的狠毒那么多年来却一直没变,自己的亲兄弟杀得,那么自己的儿子又有什么杀不得呢?
“恭喜太子殿下,如今镇王殿下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殿下宰割,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同太子殿下争储了。”
东宫之中,北堂玉宸的脸上挂着冰冷的微笑,戴着斗篷的千峥站在一边恭喜道。
“这本来就是本宫的东西,三弟想要抢,也得看本宫愿不愿意给。”北堂玉宸淡淡地说道,“只是三弟一日不死,这事情终究是有变数的,你一会儿便替本宫安排一下,明日本宫便再送他一程。”
说着,北堂玉宸便在千峥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千峥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人们都说最毒妇人心,可是本公主觉得,太子殿下的心可比我们这些妇人要毒得多了。”千峥走后,一个如同银铃般好听的声音便在东宫之中响起,“镇王殿下可是您的亲弟弟。”
“当年父皇对本宫的皇叔们动手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不比本宫手软。”北堂玉宸瞥了一眼袅袅婷婷走到自己面前的慕容舞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皇兄不是也企图谋权篡位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慕容舞的面上一僵,她的太子皇兄企图谋反一事,自己始终没有机会传到凌云国,她本是想揶揄一下北堂玉宸,可却不想被北堂玉宸打了个正脸。
“这件事情,你居功甚伟。”北堂玉宸一把将慕容舞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北堂玉宸的武功很高,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任由北堂玉宸将他那张阴柔的脸凑近了自己,“你们凌云国的蛊,真是厉害得很,不过更厉害的还是你们凌云国的女人们,这媚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呵呵,就算是再厉害的媚术,本公主媚不到十三王爷,也媚不到你,又有什么可值得称赞的!”慕容舞恨恨地说道。
“本宫知道,你心中有千万次想对本宫下蛊。”北堂玉宸拉住慕容舞胸前的衣服,将慕容舞的脸贴在自己的面前道,“不过幸亏你够聪明,没有做这等蠢事,所以本宫还有那么一点点兴致同你继续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