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爷子目眦欲裂的继续说道，“既然她从来没有爱过我，既然她只是为了那个男人，为了司家报复我，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呵！”
一声冷笑，厉老爷子表情变得如魔鬼一般可怕，“不是害怕我报复司家人，伤害她的姐妹吗？我就带她去看看我是怎么样让人折磨她的姐妹的！她看不下去了，跪地求我给她们一个痛快，那样高贵的仙子，跪在我面前，低入尘埃，为了别人……我就给她刀，告诉她，想要痛快还不简单，她亲手杀了她们就好！”
缓缓闭上眼睛，脑中画面盘旋，厉老爷子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个凄厉的呼喊声，“厉堇天，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猛然睁开双眼，厉老爷子强迫自己收起回忆，看着厉少骁的目光变得冷漠无比。
“从那以后，她终于学乖了，虽然她骨子里从不肯服输，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敢不听话，我就抓来厉家的人，好好折磨给她看……那时候的她，多么乖巧，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管怎么恨我，都要隐忍压抑，对我曲意承欢……”
厉老爷子说着，脸上露出笑容，然而这笑容没有丝毫甜蜜，相反，透着无尽的诡异。
“就这样吧，我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她还愿意听话，不管真假，不管恨不恨我，都算了，就这样过下去，谁知道，有一天她居然告诉我，她怀孕了……”
终于听到跟自己有关系的事情了，厉少骁惊疑不定看着厉老爷子。
“她就那样，拿着检查结果，告诉我，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属于厉家和司家人共同的后代，恩怨，一笔勾销了吧……哼哼，你真该看看，我告诉她我根本就不能生育时她的表情，呵呵呵……”
厉老爷子发出阵阵冷笑声，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她啊，就是这样，看着明明那么弱小，却总是不肯认输，表面那样听话，结果呢？居然敢背着我去偷人……”
厉少骁表情明显一变，厉老爷子注意到了，一声嗤笑。
“你不信？是吧？呵，我也不信，所以我让人去调查，很快结果出来了，司家人安排她和那个男人见面，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系，见过几次，每次多长时间，全都查出来了，呵呵，如果我不是被判定没有生育能力，如果我不是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他们的计划估计就要成功了……”
厉老爷子表情变得冷酷无比，接下去的讲述也格外冷酷。
“我拿着这份调查结果去找她，你猜怎么着？她承认了，不但全都承认了，她还告诉我，她一直爱的就是那个男人，她知道没有办法逃离我，她不想连累司家，可是她不介意送给我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她笑……不管我怎么折磨她，她只是笑……她说她知道我爱她，有种我就杀了她，她保证能让我后悔一辈子……”
虽然看上去只是毫无感情的讲述，然而厉少骁却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有多么惨烈。
他双拳忍不住抖动，整个人都跟着不住颤动起来。
“所以，你懂了吗？”
厉老爷子这时看向厉少骁，看他抖如筛糠的身体，“嗯，你应该是懂了。”
“厉少骁，你本来不应该出生的，不该存活在这个世间，你之所以活下来，只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不能用司家来威胁她了……她想死，想用死亡报复我，哪怕我说过我会把司家一门全都虐杀，她也想死。”
厉老爷子说着，目光冷冷盯住厉少骁，“所以，我让人小心照顾她，直到她生下你，你是我手里仅存，唯一可以要挟她的筹码，我用你，又留她在我身边待了八年，直到她终于寻到契机，用死亡报复我……”
厉少骁死死盯着厉老爷子，目眦欲裂。
“她死后，我像之前对她威胁过的一样，杀掉司家所有的人，可惜，这些根本就无法泄我心头之恨，因为她早就不止一次对我表示过，她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司家人的结局，反正她死了以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所以……”
厉老爷子再度看向厉少骁，“我把目光转向你，还有你大哥厉相与，他也跟司家有关系，跟你是表兄弟，是你母亲最亲近的姐姐生下的孩子，她求我领养他，我用你们两个一起威胁她。”
“我当时其实很想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厉老爷子转开目光，看向虚空，“不过，再看到你时，我就明白你母亲为什么愿意留在我身边八年了，本来她早就不想活了，也什么都不在乎了，可她一直在等，等我从心里接纳你，呵……我当然不想，可你跟她长得那么像，我不管怎么装，还是被她发现了……”
“还记得你八岁的那个生日吗？”
厉老爷子声音变得有些感慨，“我一定是疯了，对她说你很可怜，想带她见你，一定是我的表现，让她看出端倪，她知道我不会再杀你了，她亲手做了那款糕点，让我送给你，拒绝我想要跟她那样过一辈子的提议，她说，厉家和司家，仇怨无解，总要一个了结……当晚，她就自杀了……她在身上淋满助燃剂，她连尸体都不肯留给我……”
讲述到此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是久久的沉默。
厉老爷子目光茫然，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厉少骁，双拳紧握，如果不是面对的是这样的厉老爷子，期间他大概有好几次会挥拳相向。
“你……”
良久，他咬牙切齿的开口，却也只是说出了一个字而已。
厉老爷子被他的声音吸引，出乎意料，脸上一片平静。
“厉少骁，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她的孩子，我跟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你现在都清楚了，你说会将我跟她葬在一起，我求之不得……只是，我没有办法带着这个真相去死，毕竟，你是她留在世间唯一的念想……真相如此，该怎样选择，你自己决定，反正，我死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