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青鲤湖北蛮起内乱中军帐大军已出征(1/1)

红楼之沧海横流 !江源坐在雁门关附近的中军大帐之中,手中拿着月氏人驯养的金雕送来的信件。越往下读,他的心情就变得越好,读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帝陛下司徒晟也坐在帐中的主位上,他也不在意江源的君前失仪,这份金雕送来的信件他自己也是刚刚读完,一样是喜笑颜开,大失君威……这也没办法,实在是因为信中的内容太令人开怀了,根本无法抑制。

北蛮国发生内乱。这难道不是一个值得他们兴奋不已的好消息吗?!

当初江源提议的策略中就有一个和孙利极为相像的主意。在北蛮国那牧哲大会部族聚集前夕,沿着古纳河在河水之中下药!

在一些研究药物的人员精挑细选之后,他选取了一种中原西南地区特有的,只对食草类动物有效,会使其体质逐渐衰弱,容易患病的药物下在沿途的水源之中。又挑选了与患有瘟疫的牲畜同居一栏,极大可能已经感染了瘟疫的牛羊丢弃在河岸两边作为诱饵。

北蛮国的牧民不可能放过这些看起来没有生病的牛羊,自然会将这些散落在河边的无主牲畜收入自己的圈舍之中,并且自以为占了便宜。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些染有瘟疫的牲畜一旦病发,就会让整个圈落之中所有饮用了含有特殊药物成分的古纳河水因而变得体质虚弱的牲畜一起发病。

本来瘟疫绝不可能那么厉害的,哪有一病立刻全病,且一死立刻全死的疫病啊。可是谁让那些牛羊的体质都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变弱了呢?虚弱不堪又因为那牧哲大会需要长途跋涉,体力不足的牲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抵抗力,根本抵挡不了瘟疫的折磨,因此才会出现在短时间内牲畜大量死亡的情况。

江源本来想着,那牧哲大会过后,时间就会进入十月。在北蛮国的十月天气就会骤然转寒,甚至有可能会下雪,牧民便需要依赖牛羊等牲畜过冬。一旦大量牛羊死亡,就会使得北蛮国的粮草不足,令其战力变得衰颓,斗志也会降低。

可是他却算不到,因为古纳河两岸水草丰美,这等上好的草场都被北蛮大汗任性地分发给了北蛮族的部族,其他的民族根本什么都就捞不到,这么一来,会大量损失牲畜的就只有北蛮族而已。

这还不算什么,就连更熟悉北蛮国,对北蛮情况了如指掌的月氏人都没想到,牲畜的大规模死亡居然会引得北蛮族与靖人后裔之间矛盾加剧,竟然引发了一场北蛮国内部的战争。两族之间相互视为仇敌,竟然掐成了一团,让北蛮族的损失进一步增加。

薛进这把火放得好啊。因为所有的北蛮人都习惯在那牧哲大会期间将牛羊牲畜围在中央,牛羊一受惊就立刻将周围的帐篷冲得一塌糊涂,致使大量还陷入睡梦之中,来不及反应的北蛮族人稀里糊涂地死于牲畜的践踏。

就算反应快,逃出了帐篷,不少北蛮族人也没能躲过牲畜们造成的熊熊大火。被烧死的有,被烟熏死的也有,这一部分人还没来得及迎接薛进部下的战刀,就十分倒霉的死于混乱的营地之中……

等到薛进领着靖人后裔们冲入营帐的时候,这些平日里骄横无比,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北蛮之人已经失去了抵抗之力,没有马匹,来不及去拿兵器,甚至已经受了伤……被他杀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更加幸运的是他带领的军队竟然趁乱杀死了数名北蛮族的首领,更让北蛮国大汗也身负重伤,差点没把他杀死于乱军之中。

经此一战,北蛮族伤亡了近十万可战之兵,战损打到了北蛮族战兵的四成。损失的其余族人和奴隶更是不计其数。这还只是北蛮族的伤亡损失,里面还没算上被薛进带走的数万叛变之人呢。这些都算起来的话,原本拥有四十五万军队的北蛮国只剩下了三十万战兵,损失打到了全军数量三分之一!

这些损失的人员几乎没有其他游牧民族的人,绝大多数近乎全部都是北蛮族的族人,如此一来,北蛮族的战力和异族的战力悬殊就没有那么大了,双方近乎持平。

最令江源高兴的是,本来就被古纳河的下药之水弄得病死了无数牲畜,经此一役,北蛮族余下的牲畜更是死亡无数。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北蛮族的族人就算没有失去生命也失去了名下的所有牲畜,立刻就从富裕变得连生存都困难了,这让北蛮族在国内的实力降到了最低谷。

失去了牲畜甚至是帐篷和毛毡,他们要怎么在北蛮国寒冷的冬天生存下来呢?江源很感兴趣……

薛进在偷袭了北蛮族营地之后,见好就收,没有拼死赶尽杀绝,而是为了保留部族的实力,在确定北蛮族失去了追击他们的能力之时立刻率众离开了青鲤湖,躲进了深山之中。

他摆明了想学月氏那样在深山中藏匿起来,再找机会抽冷子袭击北蛮其他的部族。他计划的很周详,提前带走了部族中的牲畜物资,虽然北蛮族人对薛进恨得牙根都痒痒,可是在找薛进报复之前,他们需要先考虑的是怎么过冬才行。

而在千难万险苟延残喘着度过了冬天之后,他们估计早就找不到薛进的影子了。说不定还会被薛进继续偷袭。

北蛮族各部族的首领或者继承人勉强收拢了旗下的族人,那牧哲大会也因为这场叛乱彻底开不下去了,青鲤湖畔再也没有了欢笑,不悲伤痛哭就不错了,这正是大靖最想看到的情景。

“本来以为在古纳河里下药只能让北蛮国的冬天过得更加艰难一些呢,谁知只这一下而已,他们就不只是艰难而已了,而是变得连能不能度过这个冬天都不知道。”江源笑了笑,“北蛮国的势力如今已经受到重创,而最令人欣喜的就是只有北蛮族受创,其他的异族却安然无恙……”

司徒晟点了点头,他明白江源没说出来的话。北蛮国虽然以北蛮族的名字为名,却不是只有北蛮一个民族的。北蛮族人过去所控制的兵马也不过二十五万而已,加上依附他们的其他游牧民族和靖人的叛军等等总共有四十五万左右的兵马。

现在薛进叛逃,北蛮族又失去了十万左右的可战之兵,剩下的也不过只有十四五万人马而已。而其他的游牧民族同样控制着十二三万的人马,虽然异族的人口要比起北蛮少,奴隶也比不上北蛮族控制的多,可是两者之间的战力却相差无几,如此一来北蛮族还能在国内一手遮天吗?这些异族又凭什么再听北蛮族的指挥?

想来也是不愿意了吧。

而且北蛮族此时失去了几乎全部的牲畜、口粮和帐篷、毛毡,而其他的异族却近乎毫发无伤,在这种情况下,北蛮族反而因为物资缺失处于了弱势的位置,他们再想要作威作福,估计就要迎来异族们的反抗了吧。

江源接着说道:“如果不是薛进的这钞火牛阵’,臣还不知道北蛮国内部的矛盾竟然如此之深。如今得到月氏人的信件,这才知晓北蛮大汗之前所做的愚蠢行径。”

“不信任那些叛将的后裔也就算了,他更是自负傲慢,从不将其他的异族放在眼里。那些肥美的水草就只有北蛮族人才能享用,战争所获的好处财宝也只有北蛮族人占大头,甚至有的时候异族牺牲很多人却得不到应有的报酬。此时对北蛮族不满的绝对不只薛进他们这些靖人后裔,臣觉得就连其他的外族恐怕也对他们有意见了。”

江源的潜台词十分明确,学好三年,学坏三天,这些居住在北蛮国的游牧民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北蛮族文化的影响。

他们虽然面上不显,可是内心深处只屈服于强者,不远受制于弱者,十分桀骜不驯。他们之所以愿意臣服于北蛮族,是因为北蛮族的实力强胜,能够带领他们获得更多的利益。可是现在北蛮族变得虚弱无比,他们与北蛮族之间又矛盾重重,还能不能一条心,一同渡过难关可就难说了。江源觉得他们说不定还会对北蛮族来个背后下手!

好吧……不是说不定,是很可能。

江源说道:“陛下,如今北蛮族中已经没有任何资源和口粮了,以他们手中残余的那点物资来看,就算想要出兵劫掠西域诸国的物资过冬也不现实。从地图上来看,青鲤湖距离西域的路途也不是很近,这段路程难道北蛮族都要饿着冻着吗?他们的粮食根本就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行军。”

江源的话语一针见血。北蛮族是没有办法一路忍着冻饿去劫掠西域诸国的,硬撑着出兵只会让他们在到达西域之前就饿死在路上了。但是他们不打西域又不成,否则留在原地一样要饿死。那么本身没有粮食的北蛮族,又要靠什么撑过这一段前往西域的路途呢?

答案很简单,北蛮族物资的来源只能有一个——和他们同样聚集在青鲤湖周围的异族部落!

在他们剩余的粮食吃完之前,只有从异族手中获得粮食物资才能让他们继续支撑下去。至于这些异族肯不肯给……这些绝对不是自大的北蛮族愿意考虑的。估计在他们心里想的是想给也得给,不想给还是要给吧!

哼,想也知道,那些异族是绝对不想给交给北蛮族过冬的物资的,而他们本身又和北蛮族矛盾重重,最终会引发的结果只能是内斗一个。

“他们现在还没有打起来,不过想来也快了。”司徒晟指了指江源手中的信件,“月氏的情报写得很详尽,他们已经查到了确切的信息,北蛮族人的剩余的口粮最多只够支撑一个月的时间了,而现在距离薛进叛乱已经过去半个月,再不发动袭击他们就要活不下去了。”

江源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陛下,到了大靖该出兵的时候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千古至理。既然北蛮族和其他的游牧民族注定要开战,那么靖军没道理不去占个便宜。

他们现在所驻扎的位置距离青鲤湖的距离不过数日而已,如果要面对的是全盛的北蛮国,江源还未必敢轻易出手,不过一个失去不少战力,还闹内讧的北蛮国,他又绝对的信心能够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我们还需要联络月氏人,而且要借助月氏人的力量联络叛乱的薛进,确定他的位置,不能让他成为新的祸患。以我们能够调动的兵力来看,想要在青鲤湖那里留下所有的北蛮国人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留下最多的敌人!”江源双眼闪着光辉,意气风发地说道。

司徒晟很赞成江源的看法,这样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再想找到就困难了,机会稍纵即逝,绝对不容错过。他立刻命人集合军中的所有将领,于大帐之中讨论出兵事宜。

“出……出兵?!”贾琏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抖的。

他们这群勋贵出身的纨绔子弟跟着皇帝陛下前往北疆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需要他们负责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混吃等死而已,这倒是正和他们的心意。依照勋贵子弟的水平来说,不用上战场,就是从京城一路赶到北疆的这段行程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急行军总不能舒服地坐马车吧,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可以选择的出行方式就只有骑马一个。

光是骑马倒是没什么,这群纨绔子弟倒是个个都会骑马。毕竟在京城的时候还要时常冒充个文武双全什么的……可他们最多也不过就是骑马春游啊,或者上山打个猎,玩一玩之类的,哪里经历过骑马长途行军的苦楚啊……

骑在马上不过一天,贾琏的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就被磨破了,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甚至因为粘到了裤子上,揭开的时候疼得他差点没打滚。

也不独是他,其他的纨绔子弟包括他老爹在内谁都没好到哪里去,全都是半斤八两,一个个都躺倒在营帐里哭天抢地呢。要不是兵部的军令压在了脑袋上,延误行军形同临阵脱逃,要被依照军法杀头,这群膏粱子弟早就不干了,绝对会赖在营帐里不上马的。

咳咳,贾琏和贾赦完全是被亲兵架上马的,更是被亲兵们用绳子绑在了马背上,否则他们真的未必能够忍得住皮肤磨破的痛苦……

皮肤磨破到养好,再到下一次磨破,这种痛苦循环往复停不下来。不过疼着疼着贾琏也就勉强忍住了,可是他有些忍不了的是行军时的食物也那么糟糕!

就算贾琏他们吃的是自己准备的干粮,没有吃户部准备给北伐兵将的那些更加残次的食物,可是全天下的干粮其实还不都是那回事?哪里有特别好吃的?

硬的能当盾牌用的锅盔,比起石头也差不多坚硬的石头饼,早就干得发裂的馒头……这些吃食若是刚出锅就吃,味道还是不错的,可是要是放了半个月再去嚼,简直能把人活活噎死。

这群勋贵们哪里遭过这种罪过啊,肉干就嫌弃太咸太粗,干粮就嫌弃太硬太干,茶粉就更别提了,贾琏发誓自己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这种连茶末子都不如的东西真的是人能喝的东西,还不会是他不知道的某种□□吧?!

被褥没人会替他晾晒,搭好的帐篷里面常有蚊蝇叮咬,闲下来没有小厮和丫鬟的陪伴,想看个话本听个戏曲都没有,军中还不许饮酒作乐,就连想要方便都没有好用的恭桶!

这样凄惨的日子这些勋贵们哪里见识过?他们这些人在家中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大爷脾气,稍有不顺心就能闹得全家人都头痛,可偏偏此次出征,全天下最大的那位爷也在军营之中呢,他们就算想抱怨都不敢。怎么,皇帝陛下都能忍,你们不行?你们难道比皇帝陛下还要尊贵不成?

不过就算行军的日子这么不好过,也没有一个人希望这段路程短一点的。因为只要没到北疆就不用他们跟着出兵作战,可是到了北疆就不一定了。他们那两把刷子自己都很清楚,出征作战和去送死简直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临阵脱逃要被砍头,甚至殃及全家,他们早跑了,怎么会留在这里送死呢……

终于到得北疆,勋贵们收到一个好消息,因为北蛮国正要举行那牧哲大会,所有的部族都要聚集到青鲤湖,所以北疆这里连个骑马的牧民都看不到,更遑论北蛮国的军士了。

不要说他们这里了,就算是张垣城那边又怎么样?那个专门负责两国交易的城池之中都看不到一个北蛮国的商人了,其他的地方哪还有北蛮人呢?

贾琏兴奋的不得了,以为他们只要继续蹲守在雁门关这里混吃等死就足够了呢。毕竟没有了北蛮人,这仗就打不起来,他们也就能继续在帐篷里面耗时间了。他心中默默祈祷,最好这仗几年时间都打不起来,为了保命他绝对能忍受难吃的干粮和凄惨的环境,只希望到时候皇帝陛下能歇了北伐的心思,不要再让他上战场了……

他想的倒是好,谁知道不是不战,而是时候未到。现在出兵的时候到了,皇帝陛下一个命令他们就得深入北蛮之地去作战!

……还不如就在北疆开战呢……北疆这里还有城池雄关防御,到了大草原上他们就算想跑也未必跑得了啊。就他们骑马的水平,能够躲得过北蛮人的追击吗?

就算是大不敬,贾琏也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司徒晟这位皇帝陛下。闲着没事出什么关啊?大靖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关过了,你怎么能不遵从祖制呢?!哦,需要出关的不是你,你当然放心了,可是你都不管管手下兵丁的死活吗?

军帐之中其他需要出战的兵将一个比一个兴奋,恨不能载歌载舞一番。

自从十年前的三藩之战以来,司徒晟如同江源提议的一样逐步改变着军人的晋升方式以及杀敌立功的奖励。十年的努力之下,大靖的军人变得好战,善战,从不畏战。

因为他们知道,战争不光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光辉的未来。颜如玉,黄金屋,千钟粟……这些文人们通过读书获得的东西,他们一样能够通过战功来实现。与那些畏死的勋贵们完全不一样,他们愿意为了光辉的未来拼死征战。

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贾赦、贾琏他们这些纨绔之人显得格格不入,偏偏皇帝陛下还特别点名让他们也要参与此次的作战,逼得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江源带领着军队开拔,走出雁门关。

司徒晟作为三军主帅,不能够轻易移动,需要留在雁门关那里协调整场大战全部军队的指挥问题,而江源这个副帅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他可以被派遣到任何一个需要他的地方,青鲤湖当然也不例外。

青鲤湖那里聚集着数以百万计的北蛮*民,军士也有几十万人,这样一场旷世罕有的战争,哪怕他们靖军站在渔人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占便宜,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才行。除了江源,司徒晟不相信其他的人能够获得最大的战果。

江源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京畿大营的士兵们迅速前行,时不时地还回头望一望勋贵们的方向,看一看他们有没有离队。

而骑马走在一旁的张大海简直鄙视死这群连马都骑不好的纨绔子弟了,。没本事,怕死,又吃不了苦……这些家伙比起刚入伍的新兵都不如,张大海不屑的眼神都要实体化砸在他们的身上了。

“连铠甲都穿不好……唉!”张大海摇了摇头,叹气叹得震天响。

江源好笑地勾起了嘴角,装作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这个张大海,学点什么不好,这些年过去还学会在他面前绕着弯子说话了。可这话说的还是太直白了些,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就算想要猜不到也难。

张大海在江源面前完全沉不下性子,对这位带领他战胜敌人的冠英侯他只有钦佩的份儿。看到江源不理他,他也不敢再绕弯子了,赶紧把话说明白,“大人,末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带上这群废物上战场呢?他们这群人别说是跟着杀敌了,能不被敌人一刀杀了就不错了,有什么用处呢?估计见到敌人跑得比兔子都快,与其让他们临阵退缩,还不如根本不带他们呢。”

江源笑了笑,“不要这么说嘛,大海。所有人都是有用处的,只不过用处不一样而已,总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的……”

怎么会没有用途呢?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可是有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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