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山魂 !王进财被突如其来的情景惊呆了,这是谁呀?他下炕把来人扶起来,仔细一看,他怎么也没想到,失踪好几年的老二回来了,他想起老爹走时想儿子,连眼都没闭上,就气愤难当。
‘啪啪’两巴掌,王进财替他爹狠狠的抽在王进宝的脸上。
打的王进宝一个趔趄,复又跪下“哥,都是我这当兄弟的不孝,叫咱爹临死都闭不上眼,你就打死我吧,打死我吧,呜呜呜......。”
王进财气的把牙咬的紧紧地,举起手就又要抽过去,进财媳妇赶紧拉住丈夫的胳膊劝道;“我翔他爹,这真是咱二兄弟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也不用动这么大的肝火,今天天都黑了,明天一大早,你就领着兄弟到咱爹的坟上进香烧烧纸,磕上几个头再跟咱爹念叨念叨,就咱二兄弟回来给他老人家磕头了,咱爹会高兴地闭上眼,你是吧兄弟,这样可好?”进财媳妇着把进宝扶了起来。
夜深了,王家兄弟俩个还在话,的很多。王进宝心思重,脸上挂着泪痕低声道:“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张郎中......。”
“以前的事儿就不要了,自从你走后,为了找你我没少跑腿,不是张郎中把你和他闺女的事儿,一半留一半的透露给我,咱家就是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为么离家出走。嗨,你也老大不了,也该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总不能老是在寺庙里留着长发念经吧?兄弟回来吧,回来帮哥一把,咱家这么多地和房产,每年就这收租子一项,就把我累得够呛,要是找两姓旁人,我还真有不放心,听哥的话,回来吧。”
王进财苦口婆心的规劝兄弟还俗回家,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几巴掌是拍不离的,还是血浓于水啊。
“哥,我......我等天亮到咱爹的坟上,跟咱爹商量商量再吧。”王进宝没给他哥一个明确的答复,着模棱两可的话避过去了。
王进财摇了摇头,不高兴的道:“你净些混账话,当了几年的带发和尚,起话来都叫我这俗人听不懂,那好吧,就等你跟咱爹商量完了再吧。”
王家族坟地在村西头的半坡上,离村子不到半里地,是村子里最大的一个坟场,大坟包离的很近,坟包上的迎春花还没有全谢,青草长得不高随风吹拂摇曳。
这里哪怕是山花烂漫,走进其中都会给人一种头皮发麻、肃然的叫人心中发颤。
这片坟场就属王进财他爹的坟墓最大,兄弟俩跪在他爹的坟头,王进财微闭着眼,嘴里念叨“爹,俺兄弟回来了,你生前为他操心,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你就放心吧,俺弟兄俩一定会把家操持好,今天给你和俺妈烧纸钱,该打的你就大方,不要舍不得花钱。爹,你要是地下有知,就保佑咱老王家人丁兴旺、世代荣华,爹、妈,我给你磕头了。”
王进宝跪在他爹妈的坟头,哭一会儿嗑一个头,哭得伤心,哭诉的叫人难受。
王进财看兄弟哭得就像一个泪人,看来老二是回心转意了,他想这就好、这就好,伸手就要扶起进宝,一边劝道:“老二啊,起来吧,咱爹妈知道你的这一片心了,咱回家,回家好好过日子就是对咱爹妈最大的孝,走,回家。”
“哥,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跟咱爹妈话,呜呜呜......。”王进宝着又哭起来。
“那好吧,你觉得哭一会儿能好受些,那我就在村口等你,你可不要在这跪哭得时间太长,听话,咱爹妈会原谅你的。”王进财安慰了进宝几句,转身走了。
王进宝长跪在坟前,不停的哭诉着:“爹、妈,儿子不懂事不尽孝道,儿该死该死啊,呜呜呜,你二老放心,我回到寺院就削发为僧,青灯陪伴为你二老念佛超度,愿你二老早日安宁,‘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
王进财在村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老二回来,他正心里烦躁,甩眼看到王进宝从坟地走过来,他迎上去问道:“老二,你是先回寺庙把你的东西收拾回来,还是在家住几天再回去收拾?我看你就先在家住几天再好不好?”
“哥,我这就回寺庙,我也不想回家住,这次回去,我真要削发为僧,断了尘缘,为咱爹妈念经超度,你也不要再劝了,我心已定,你回去跟嫂子打个招呼,我走了,走了.....。”
王进宝的很伤感,以前的他对佛缺少虔诚,现在他真的一心向佛,不再留恋尘世的恩恩怨怨。
他走了,清瘦的背影带着挥不去的孤独,走得越来越远,直到不见了影子。
王进宝走进深山,找到自己冲下山时扔在山梁的药篓,边挖草药边登上一座山峰。
他站在山峰,俯瞰着连绵起伏的群山,想起爹、妈相继去世,自己没在跟前尽孝,一时悲伤滴下几行眼泪。
山峰部是一块一亩见方的平地,中间有三棵水桶粗细的老松树,环绕呈三角,松树年事已久,树干斑驳腐朽,枝枯松针稀落,迎风萧瑟,没有了当年傲然挺立山巅的雄姿。
可即使是这样,三棵不老松,也比山坳里不敢独领风骚枝繁叶茂的同类骄傲。她们只要还有一根松针翠绿,就能再次经得起雷电风雨、雪压枝头,山巅之松就不老。
王进宝抚摸着三棵老松树,感慨的叹了一声,往崖边走去。他的脚下就是悬崖峭壁,半山腰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能隐隐看到一处不大的平台,很。
他习惯性的顺着脚下陡峭的崖壁,放眼仔细搜寻,看能不能找到几株名贵的药草。
突然他眼睛发亮的盯着看向脚下离峰十几米,一处悬崖较阴暗的地方,一株细枝条的尖尖上,挂着三片鲜红的叶子,非常显眼,迎风摇摆。
王进宝惊喜的叫喊;“这这、这真的是昆吾山脉都少见的那、那名贵药草吗?不会吧,要是真的,那我、我就发大财啦。”
王进宝激动的把药篓放下,顺着悬崖试探着一步一谨慎的往下靠近。越往下心揪得越紧,他蹬住一块有粪篓大凸出的石头,想喘口气恢复一下体力,脚下的石块突然松动,他吓得一用力猛的探手抓住身边一棵树,脚下大石脱落,磕碰着悬崖弹起,直飞云雾下的谷底。
哪怕石落大海,也会激起浪花,可峰高谷深,大石落下,没有回荡的声音。
这时的王进宝两手紧紧抓住松树,脚下没有落脚之处,身子悬挂在崖壁。他往下看了几眼,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跌下去,恐怕连个尸首都难成全。
他发现抓住的树靠上面的根已露出,要是脚下再无处蹬住缓冲下坠,那他跌下山谷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王进宝不敢乱蹬,他脚下试探着一的找支撑,好不容易踩在一处脚趾能挤进去的裂缝,他脚尖用力,抓住树的手稍微放松了。
汗水流进王进宝的眼里,蛰的他很不舒服,却又腾不出手来擦一把,内衣裤都湿透了,这是把他吓得,他能不害怕吗?一旦抓住的树连根拔起跌下去,就会像那块滚落的大石无声无息,想到这他又出了一身大汗。
王进宝低头看了一眼离他脚下半米多的那棵珍贵药材,要是能蹲下身探手就能拔出来。他急呀,可再急还是命要紧。他得想办法往下移。
他看向身边四周,没有一办法把那棵药材弄到手,老是这个姿势用力,脚趾麻木颤抖,抓住树的双手发酸,要是再耽搁一会儿,别拔下药材,就是自己也会手脚吃不住力摔下去。
王进宝真的是命悬一线,他心里有绝望的嘶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深山峭壁下,谁会到这里来?全要靠他自己。
他真的有支持不住,重又看向离身边一米多远,原来不敢靠近的一棵碗口粗松树,为了活命,王进宝豁出去了。
他深深地憋住气,脚下轮换着活动了一下,突然松开抓那棵树的手,左脚抬起向前一跨,右脚尖用力送出,凭空飞扑向那棵碗口粗的松树,双手险之又险的抓住了松树的根部,身子来回晃荡,好不容易脚尖踩在峭壁,这才稳住了身体,王进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王进宝费了个牛劲儿才爬上了山峰,回头往下一看,心里还在‘突突’直跳。他仰躺在悬崖边,胸脯急剧起伏的喘着粗气,心想,要不是我在寺院跟着师傅学了几天拳脚功夫,那我今天就死定了。
山的风大,王进宝汗消了,觉得有冷,他站起来,不舍得看着悬崖下面那株随风摇曳的药材,摇头轻叹道:“拉倒吧,这是好东西,可要有那命取到手啊?嗨,回去再吧。”
他神色黯然的往山下走去,已经放松了的身体,软塌塌的只觉得浑身无力,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的没了脚力,突然他被绊了一下,往前趔趄了几步差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