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青青麦穗 !冬日闲来无事,西远琢磨给自己和几个弟弟各取一个表字。本来,贫苦百姓有的连名都没有,更不用说字了,西家几个孩子,虽然有名,但都是父母随便给取的,从哥几个的名字毫无相关之处就能看出来。
如今西远常常出去和几个书生交往,人家一问他的字,西远只能以“年幼,尚且无字”来回答,虽说“男子二十,冠而字”《礼记》,但是也有人家在孩子刚出生时,就把字取好了的。
礼节*往,都要称呼对方的字,不然,是不礼貌的行为。有表字,也是一个人身份地位的标志。
西家子弟,虽然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现在却均在学堂读书,可视为读书人了,读书人,嗯,就不是普通人了,所以,虽未到弱冠之年,西远还是决定给弟弟们都取个表字。
中间的字他想好了,就用“长”字,长,久也,取长长久久之意。尾字西远想了几天,翻了好多书,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天黄昏,几个孩子散学回来,卫成和西韦骑着小红马在院子里绕着花坛慢跑,冬日天冷,人要运动,马也要运动,不然不禁冻。
马脖子上挂着兽面虎头铜响铃,中间一个大的,两边各八个小的,小红马跑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是去年两个孩子过生日时,西远给买的生日礼物,即使冬日寒冷,每天散学回来遛马时,他俩也不忘挂上。
卫成和西韦在马鞍上,一会儿挺身直立,一会儿俯身趴下,一会儿一脚脱蹬,侧伏在马的一侧。小红马养了一年多,跟两个孩子已经形成默契,以前看他俩骑马时做高难度动作,西远还会胆战心惊,如今见怪不怪了。
马蹄踏踏,马上少年身影敏捷,“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这两句诗不期然浮现于西远脑海,想起自己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正上初中,学到《木兰辞》,幻想有一天能够一身戎装,纵马奔驰,关山万里,保家卫国,每个男孩子成长过程当中,都有过英雄情节,西远也不例外。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西远回屋,把这两句写了下来,好吧,就用其中的一句,来取字好了,少了一个字,就用下一句“朔气传金柝”的“朔”字补上。
于是,西家几兄弟,从西远始,表字分别为长关、长山、长度、长若、长飞、长朔,至于漏掉了虎子,不学习,没文化,要什么字啊,所以,西远毫不犹豫的把虎子刨除在外。
有了表字,别的孩子还好,知道这只是另外一个称呼罢了,卫成和小狗蛋却欢喜得不行不行的。
卫成一直遗憾自己不能随哥哥姓西,名之间也没有相关之处,现在好了,都有个长字,如果不提姓氏,别人自然以为他们是哥俩;而且哥哥说了,这是从一句诗中按顺序取下来的,卫成觉得在形式上,同哥哥一下子有了某种关联,更亲密了。
所以,在学堂里,卫成郑重声明,他的名字是卫成卫长山,以后大家呼他长山就可以了,叫卫成?不答应。
狗蛋也是,哥哥们跟他讲过以后,狗蛋依偎在大哥身边,让西远告诉他是哪个朔字,什么意思。“朔者,月一日始苏也。”(《说文》)明白了以后,狗蛋认认真真在纸上写了两页,然后?然后家里除了长辈和大哥,再叫狗蛋,人家就没反应了。
几个大的没事拿名字逗狗蛋:“狗蛋,狗蛋。”
狗蛋继续在那儿玩纸风车,“噗”吹一下,风车扑啦啦的转,哼,我没听着,狗蛋是谁?不知道。
“长朔,长朔。”
“哎,二哥。”
“长朔,长朔。”
“来了,三哥。”
“长朔,长朔兄。”
“啥事?五哥。”
一喊长朔,狗蛋催生生的答应,得意的晃两下脑袋,卫成和西韦他们忍不住偷偷的乐,连西勇没事儿都会喊两声“长朔”逗狗蛋。
西家几个孩子都有了字,柱子程南几个也不干了,说啥都得让西远给取一个,而且字里面要有“长”字。
西远这个头疼啊,最后,考虑了几天,给几个孩子分别取表字:柱子,长惠;程南,长风;解明理,长和;赵林,长煦。
到了冬月半,叶先生的私塾开始散馆。北地寒冷,冬天比别的地方难捱,散馆早些;另外,叶先生当年流放北地,初始艰难,得了老寒腿,冬天一到,不良于行,西远给配了几种药,只是有所缓解,却不能彻底根除,所以叶先生的私塾比北地别的私塾散馆早十天左右。
这样,孩子们有近两个月时间不去学堂。
但是他们在家里只匆匆待了几天,就回到城里,给西记帮忙。
西记的吃食卖得很好,快到年关,很多人家开始办置新年的吃食。西记的吃食,价格不高,口味又独特,很受大家欢迎,尤其西远后来做出来的蛋糕和饼干。
蛋糕分为三种,一种面粉里加纯蛋黄做的,色泽金黄,香甜可;一种加纯蛋清,雪白松软,入口即化;一种蛋清蛋黄都加,颜色淡黄,芳香四溢。
当然,西远做的蛋糕是蒸出来的,不是烤的。铺子里有果酱代卖,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添加不同的果酱,或者客人可以直接买一罐果酱回去。
秋天的时候,西家城里和莲花村院里的葡萄都结了不少,西远领着家里几个孩子,一部分做成了果酒,一部分晒成葡萄干,此时也适当的加到蛋糕和饼干里面。根据里面添加材料的多少,价格高、中、低不等。
西远还在水里加奶、糖、葡萄干、果酱制成各种口味的冰棍,放到铺子外面来卖,可惜,没有制冷设备,不然,夏天一定会卖的更好。
麻辣泡椒味道的鸡鸭鹅零部件,各种味道的豆干、豆皮,蛋糕、饼干,罐头、果酱、果酒,葡萄干、冰棍,西记食铺的生意,在年关将近的时候,异常火爆起来。
老百姓们都不傻,西记的吃食,味道特别,价格高中低均有,买回去或者自家吃,或者招待客人,或者走亲访友,都特别拿的出手,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只要赶集的,都来西记瞧瞧,挑两样自家能消费得起的买回去。
西家人忙的脚不沾地,家里只留了爷爷奶奶领着不点看家,连狗蛋和小勇都跟来了。不让来不行,小勇说了,大哥偏心,让狗蛋种草药,卖了那么多钱,都没有他,所以这次他也要赚点零花钱过年。说的那个可怜,好像不赚零花钱,他就过不了年似的。
小勇来了,狗蛋当然不肯在家里待着,西远无奈,让他俩做点简单的活计,比如把葡萄干按数量装成袋儿、剥剥葱蒜、和秋阳一起折纸袋。
卫成几个就不能这样了,他们干的都是力气活,帮着打鸡蛋,洗鸡鸭鹅零部件,烧火,切蛋糕,总之,人人忙得飞跑。
程南柱子解明理赵林,回家看了一趟也跟来了,几个孩子在铺子里帮忙,各守一个柜台卖东西,随卖随记账,每天晚上西远都要盘点一下,对好东西数目和钱数。
眼看忙到腊月二十八,总算消停了下来。西远拢了一下帐,给张财栓子老赵还有几个孩子发工钱,另外,每人又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做为年终奖励。
老赵栓子领了钱,高高兴兴回家过年,柱子程南几个把钱装钱袋里,异常高兴——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明年再攒一年就能买匹小马了。
狗蛋和小勇也乐得合不上嘴,兜里的铜钱哗啦啦响。嗯,过年啦,明天大哥领他们去集市,买点啥东西好呢?小哥俩脑袋抵着脑袋,嘀咕了一晚上。
第二天上午,采买了过年的吃食,一家人匆匆忙忙赶回莲花村,西远把张财叫着一起回村过年,张财孤零零一个人,如果把他留在城里,未免太过冷情。
张财没推辞,坐在车上和西家几个孩子,聊的很欢实。城里的院落,西远托付栓子天天过来照看一下。
回到家,西远让程南几个回家捎信,把各自的老爹叫来,罐头果酒果酱,今年是程义带领几个关系好的村民做的,西家只是代卖,西远要跟他们把帐拢一下。
程义几个来的很快,坐在西家堂屋里,听西远细细将帐报给他们听,扣除西家代卖的费用,每样卖了多少钱,一共是多少,每个人能分到多少,西远一一给算个分明。
几个大人都很惊讶,今年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每户竟然分到二两多银子,赶上他们种一年田剩的了,这要是明年村里的果树结果了……
几个人揣好银子,赶忙回家给家里人报喜讯,西明文留吃饭都没留住。
西远又把秋阳和小勇狗蛋卫成西韦西阳叫来,秋天的时候,他们都跟着西远晒葡萄干了,葡萄成熟只有几天,几个孩子当时忙碌的够呛,卖得的钱,西远一点没留,分了几份,都给了几个孩子。
狗蛋的由奶奶保管,小勇的交给二婶,剩下几个大的,由他们自由支配。
“奶,这是我和小韦的,这回我俩把马驹钱都还上了。”卫成和西韦转身把这一年攒的钱给了奶奶,他们没忘当初的承诺,马驹钱自己攒钱给。
“你俩还真都给啊?不用了,全给了你们花啥。”奶奶不肯收,家里现在不缺孩子这两个钱,何苦把孩子兜里掏溜空,这么大的孩子,在外面不可能一点花钱地方没有。
“奶,你就拿着吧,我哥每个月都给我们零花钱,以后可以想咋花就咋花了!”卫成哈哈笑着,把钱又放回奶奶怀里。
“就是啊,奶,等我俩没钱了再跟你要。”西韦帮奶奶把钱放到钱匣子里,家里平时的花销都从这里拿。
“哎,行,奶先拿着,你俩没有可别硬憋着。”奶奶去了一趟城里,知道城里花钱的地方多,不像乡村,只要吃食够了,一年也花不了几个子儿。
“知道了,奶,您甭惦记我俩。”卫成西韦答道。
“你净瞎惦记,有他哥在眼么前,还能亏着俩小儿?”看卫成和西韦出去了,爷爷磕了磕烟袋锅和奶奶说。
“亏不亏着都不应该要这钱,哪有家里给孩子买东西还让孩子自己拿钱的?”奶奶白了爷爷一眼。
“对,你说的对。”爷爷一看,连忙转换话题,“你看,我们狗蛋都有钱了,你没给数数,有多少?”
“我哪数的过来,我看可不少,听狗蛋数了半天,好像有两吊钱。”奶奶一听,也乐了,小孙子现在是个小富翁。
“给孩子攒着吧,以后长大,需要花钱时候再用。”爷爷思量着道。
“要是年年都能得这么些啊,我们狗蛋自己就能把媳妇钱攒够。”奶奶下地,把狗蛋的钱小心翼翼放到柜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