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青青麦穗 !奶奶来了城里,哥几个休沐的时候就没有回莲花村,不过,等到三月中旬的休沐,西韦和卫成几个却要回去了,家里要种玉米,他们得回去帮忙。
西家新买了十亩田,打算都种下玉米,以前家里都多种黄豆,因为二叔家做豆腐,不过今年搬城里后,西远让二叔二婶别自己做豆腐了,可以跟别的豆腐坊买,然后制成五香豆干啥的。
做豆腐挣钱太辛苦,起五更爬半夜,二叔二婶一合计,就同意了,反正他大舅哥跟着干了几年,豆皮啥的都知道咋做,到时候直接从他那儿拿豆腐就可以,二叔的大舅哥一听也挺高兴,这样他只管做豆腐,却不用愁卖。
因为二叔家不用像以前那样需要大量黄豆,所以家里今年不种那么多了,考虑到家里养了那么些鸡,所以决定多种玉米,玉米产量高,可以用来喂鸡。
但是种玉米和种黄豆麦子不一样,玉米的株间距行间距大,得一个坑一个坑刨,一个坑一个坑撒种子,完全需要人工来种,家里的牲口帮不上忙。
所以,自从栓子前两天回来说家里要种玉米后,西远决定这个旬末回去帮忙,不然十亩田够爷爷他们仨忙好几天了。
不过也不能把奶奶和不点他们独自扔在这里啊,西远正在考虑呢,西韦和卫成就给决定了,“哥,你还寻思啥呀,就你呗。”西韦笑嘻嘻地道。
“为啥就得我?”西远自己还奇怪呢。
“你干活最慢,让你点种,谁你都赶不上,为了不拉大家后腿,就你在这陪奶奶吧。”卫成细给哥哥说,不过事先躲到安全距离。
总之,最后被留下的还是西远,西远也有自知之明,庄稼活,前世他看过没干过,穿过来前两年下过地,那时候家里田少,几天就干完了,所以,别看生活在农家,西远还真没吃过农忙时累死累活的苦。
“这是怕累着你,争着抢着回去干活,心疼哥哥也不明面说,这俩孩子。”奶奶看西韦卫成跟西远交涉,早明白咋回事了,其实,西远心里也清清楚楚。
卫成他们一大清早,城门刚开,就往村里赶,按西远的意思,让他们像原先似的前一天晚上回去,俩孩子说啥不干。
到了莲花村地界,他们家也没回,直接去的田里。西明文夫妇和老爷子正好收拾完了刚刚下地。
于是,西韦和栓子一伙,卫成和爷爷一伙,西明文和媳妇一伙,一伙一根垄,一个刨坑,一个点种子,点完种后把坑埋上。
西韦和卫成岁数小,干活快,让他俩刨坑,呼呼一会儿就刨出老远,不过,一个是为了拉话,另外怕累坏俩孩子,岁数小的时候使过了力气,当时不觉得怎样,年纪大该显出来了,因此,爷爷和西明文都控制着速度,西韦和卫成没办法,只好慢下来。
“成子,小韦,你奶和狗蛋他们在城里待的习惯吗?”爷爷问,自从老太太去了彦绥城,几个孙子就不总会来了,老爷子很想,同时惦记老太太,老爷子决定等种完地了,他也去城里住两天。
“能不习惯嘛,你大孙子那么会溜须我奶。”西韦笑嘻嘻的道。
“嗯,我和小韦平时想吃点啥,得哄我哥半天,他还不见得给做,我奶一去了,我们伙食一天比一天好,我哥天天调样儿给做,这才几天,狗蛋和小不点脸蛋吃溜圆。”卫成给西韦补充。
“你奶没嫌在城里闷啊?原先让她去她说啥也不去,说谁都不认识,还不敢出门,怕走丢了,找不着家。”西远娘问。
“我奶哪有功夫闷啊,平时我李大娘(栓子娘,西远怕奶奶闷,特意嘱咐栓子,让他娘没事多来串门)没事来咱家跟我奶唠嗑,一有功夫我哥就带我奶和狗蛋小勇去逛街,还去酒楼吃饭。”西韦回到。
“啊?还去酒楼吃饭了?这老太婆,还挺能作。”爷爷道,看来老伴在城里生活的挺好。
“我奶和狗蛋好奇人家房子上边咋还有房子,一门问我哥,我哥没法儿了,就领他俩去了聚德楼。”西韦给解释。
“去的聚德楼?”西明文问。
“可不呗,我哥说聚德楼最高,有三层,让我奶和狗蛋一步看到位。”西韦笑着说。
“对,我哥还专门找第三层靠窗户的位置,让狗蛋从窗户往下看个够。”卫成接过话。
“聚德楼里人没问你哥咋去那吃饭了?”西远总跟聚德楼的人打交道,都很熟识。
“咋没问,张财还一个劲儿地跟我哥屁股后,问来不来点麻辣鸡翅豆干啥的。咱狗蛋心实诚,非要尝尝跟咱家做的是不是一个味儿。”卫成一边说一边笑。
“噗,”西远娘都跟着乐了,“你哥可真能整。”
“娘,我哥可偏心了!”西韦道。
“你哥咋偏心了?”西远娘都奇怪了,要说小远真偏心,那也是偏心眼么前这两个。
“这不是小狗蛋嘛,现在成我哥专门小尾巴,我哥走哪狗蛋跟哪儿,我哥干啥狗蛋跟着干啥。现在我哥没事儿就满城逛,踅摸花花草草,回来说晒花茶,狗蛋说啥都得跟着,我哥也不嫌烦,天天领他去。”
“嗯,”卫成接过来说,“那天休沐,我哥可积极了,撺掇我俩跟他逛街去,我俩傻呵呵的跟着去了。然后一看我哥也没领我们去集市啊,专门走有花有草的地方,我俩一个负责提篮子,一个负责背小狗蛋,一直转了一小天,都回家了,我俩才反应过来,我哥自己背狗蛋嫌累,不往远处走,我俩一跟着,人家慢悠悠,从城东转到城西,又从城南转回来,合着专门累我俩傻小子!”卫成说着说着,忍不住笑。
“让你俩心眼少!”西远娘跟着笑,“不过,给你哥挨点儿累也值,你看哪家当哥的有你们哥好?”
“娘,我和二哥都知道,我们走半路就猜出来了,也没说啥,我哥还以为我俩不知道呢,偷着乐半天。”西韦一想哥哥的样儿,也咧嘴乐。
“娘,你说我哥,现在净拿我和二哥当出气筒,有一天他自己引火没引着,趴灶眼那儿用嘴吹,一下子把头发燎了一撮,你说这事儿跟我俩没关系吧?”
“对啊,也不愿你俩啊。”
“完了我哥回去照镜子,咋看咋生气,就把我俩给一通揍,在院子里撵我俩撵了好几圈,到底停下让他揍一顿才好。”西韦跟娘诉苦。
“你哥是跟你俩亲近,心情不好跟你俩闹着玩一会儿就好了,你俩可别觉得你哥不好啊。”
“我和小韦知道,这不故意让他撒撒气嘛,不然我哥跑那么慢,能追上我俩嘛。”卫成笑着说。
“哎,那就好。狗蛋是不是在那儿待的都不愿意回来了?”爷爷笑么滋滋的问。
“可不呗,爷,你不知道,狗蛋现在可牛气了。”西韦一边刨坑一边讲,“我哥不整了点草药种子,种后院花坛里嘛,人家狗蛋也跟着种,然后狗蛋种的没几天就出苗了,长得可好了,我哥种的好几天才出来,干巴巴的趴地皮上,看着跟长不起来似的。”
“对,我哥一看,就说花坛里的草药归狗蛋伺候了,以后卖钱也归狗蛋,”卫成培好坑,直了直腰,庄稼活真的很累,幸亏没让哥哥回来,“然后狗蛋现在看花坛看得可紧了,天天没事就去花坛里,撅屁股除草,施肥啥的,我们给帮忙都不用,谁碰一下都不行。有一天没留意,小不点揪下来几棵苗,把狗蛋给气哭了。”
“爷,狗蛋现在可娇气了,那天哭了半下晌,我们谁都哄不好,还是等我哥回来,抱了他一会儿才好。”西韦有点小嫉妒道,他现在大了,小时候大哥也总抱他。
“是吗?哎哟我们狗蛋还涨脾气了。”爷爷笑着道。
“涨了不老少那,后来怕不点再祸害,我们帮着给围了一圈篱笆,现在那儿,除了我哥,谁都不让去跟前,我奶看边上有点空,种了两棵喇叭花,刚出,狗蛋看见就给挖出来栽墙边去了。我哥给做了一个小本子,打的格,狗蛋天天量小苗长了多少,记的可认真了。”卫成继续讲。
“狗蛋一夏天就不能回来了?”爷爷问。
“回来啥呀,人家都把我奶哄好了,说是到老秋再回来,狗蛋说等他种的草药卖钱了,给我奶也买个银簪子。”西韦抻了抻腰,活动了下手脚,他和卫成岁数小,虽然干活快,但是没长劲儿。
“狗蛋老逗了,我哥说他现在是咱家人了,所以跟我们一样给零花钱,狗蛋一点舍不得花,都攒起来了,说是给我哥过生日买东西。”
“对,娘,你看狗蛋都有心给我哥过生日,我和二哥想给我哥买点啥都没钱。”西韦抱屈道,他去年和二哥脑袋一发热,说是买马的钱他们攒着给,到现在手里的钱都不能花。
“没事儿,你俩想买啥,要多少,娘给。”西远娘乐道。
“真的?娘,可说好了,您可别不给,我俩也不白要,以后攒够了一定还您。”西韦一听乐了,干的更起劲。
“你娘不给爷爷给,我俩乖孙这么能干活能吃苦,得给点啥补偿补偿。”爷爷道。
“你哥现在除了溜须你奶,晒点花茶,没别的事儿吧?”西远娘一边点种子一边问。
“我哥也挺忙,除了溜须我奶,还得专门溜须我们先生。”
“啊?你们先生那么难答对,还得专门让家里人给溜须啊?”西明文都撑不住问了。
“我们先生好着呢,是我哥没事自己要溜须,怕先生对我们不好。”西韦道。
“是,今天给先生做点粥,明天给先生熬点汤,后天给拿包花茶,还有咱家做的吃食。”卫成一一列举。
“哈哈,”西韦没等说话呢,自己先憋不住乐了,“有一回我哥给先生熬了罐儿八宝粥,我和二哥去早了,先生家没开门,就站门口给喝了。”
“本来以为没事儿,只我俩知道,没想到,那天先生没事非叫我哥去见他,我哥还问先生粥好不好喝,合不合胃口,要是可以的话他以后接着给熬。”卫成也一边说一边笑。
“那不对出来了吗?”
“我哥一说先生就明白咋回事了呗,当时没吱声,背后把我俩好一顿收拾。”
“没打你俩吧?”
“没有,我们先生不咋打人,就是让我俩背书,错一个字在院子里跑一圈,我俩现在书背的可溜了。”
“跑圈儿这主意指正我哥给出的。”西韦嘎嘎笑了两声,肯定的说。
“你哥和先生关系还挺好?”
“啊,这不小勇没事儿非得跟着去学堂看看嘛,狗蛋也要跟着,我和二哥就给领去了,休息的时候,他俩没事绕着榆树玩,一边玩一边大声喊我哥说的啥‘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让先生听到了,问这句话谁说的?他俩就说是大哥讲的,先生就非叫我们把大哥找来,俩人聊了半下晌,先生都没给我们讲功课,光叫我们背书习字。”西韦讲述道。
“然后先生就要大哥给他做学生,大哥不干,说做不惯在学堂一坐一天,后来被先生磨的没法儿了,答应可以做先生的俗家弟子,爷,你说我哥多逗,给先生当学生又不是出家做和尚。”卫成接西韦的话给家里人说。
“后来呢?”西明文两口子异口同声追问。
“后来,后来就做‘俗家弟子’了呗,我哥现在没事就去学堂找先生聊一会,他一去先生可高兴了,说啥‘本人生迟暮,心似朽木,不想被小儿口中戏语点破,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颇觉蹉跎许多时日,幸为时未晚。”西韦学先生的口气说话。
“这说的啥啊?”西远娘被说蒙了。
“就是说本来觉得过日子没盼头,后来听见狗蛋他俩说的话,先生后悔了,认为还得好好过日子。”卫成给解释了一遍。
“哦,可也是,过日子就得有个盼头,不然咋过咋没劲儿。”这么一说,西远娘马上领悟。
栓子听着西家人热热闹闹地说话唠嗑,心里满是羡慕,他没有兄弟姐妹,家里就一个老娘,从很小起想办法维持生活,最艰难的时候,除了老娘,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看人西家多好,兄弟多,感情也好,你惦记我,我惦记你。不过,他家欠的钱,再有两年就能还清了,到时候他可以找个好媳妇,多生几个娃……想到这里栓子脸有些红,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劳累了一天,吃过晚饭,西韦躺在炕上不一会儿打起了小呼噜,旁边卫成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从哥哥把他领回来,这还是第一次睡觉的时候哥哥没在身边,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位置还是那个位置,可是卫成总觉得缺点啥,一个人睁眼望着地上撒进来的月光,辗转良久,方才入睡。
第二天,干完活儿,西韦和卫成说啥都要趁着晚上回彦绥城,尤其是卫成,他想哥哥了。西明文还想留,西远娘扯了扯他的衣服,没让他吱声,于是,几个孩子饭都没吃,在傍晚的余晖中,坐上马车出发。
“哎,饭都没吃一口。”老爷子吧嗒着烟,看马车远去。
“爹,没事儿,回去小远还能叫他们饿着嘛。”西远娘跟老爷子说。
“可也是,我是穷惦记,走吧,咱也回家。”老人家起身收拾家伙什。
“你咋不让我留他们?天都快黑了。”西明文抱怨道,有点心疼孩子,也有点担心,天有些晚了。
“我倒是也想留,能留住吗?回来两天,唠了两天磕,嘴里就没离开过他哥,小远成天在他俩眼么前转,估计离开两天就想了,你还留啥。”西远娘一边把东西放到驴车上,一边跟西明文说。
彦绥城里,西远坐在堂屋里和狗蛋一起包烧面和小笼包,狗蛋新学的,包的七扭八歪,不过都没破。
奶奶抱着小不点和栓子娘在里屋唠嗑,没办法,小不点一看见烧麦小笼包小爪子就往出伸,只能让她瞧不见。
“都包一小天了,还没包够啊?”栓子娘问。
“小韦和成子爱吃,估摸着俩孩子今天能回来,趁早先做着。”奶奶拍了拍欢实蹦跶的小不点,“平时小远不爱给做,说是费事儿,俩孩子离开两天受不了了,人家不跟屁股后哄,他也给做上了。”
“咋做那么多?”栓子娘好奇。
“能光做小韦他俩的嘛,不还有程南他们,小远这是怕做少了,俩弟弟吃不过瘾,多做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瞧你们家几个孩子,我心里就想啊,我们栓子要是有个这样的亲兄弟,也不至于啥事都得自己扛。”栓子娘道,本来她只是偶尔过来几次,后来栓子回去说西家老太太来了,小大夫说,让他老娘没事跟奶奶唠唠嗑,栓子娘才来得勤快一些,她和老太太挺能聊的来。
堂屋里,西远把包好的烧麦端起来,要去灶房烧水,水烧热了,放锅里捂着,成子他们啥时候回来,加把火一会就能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