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皇上万岁 !据庞统提供的不可靠消息,小红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庞媛容貌相似。
别看庞吉府中莺莺燕燕妻妾成群,其实膝下只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庞统,是庞吉已故的前妻所出,二儿子庞煜和小女儿庞媛是现任妻子所出。庞吉的现任妻子本是贵妾,只因肚子争气生了庞煜,才母凭子贵被庞吉扶为正妻。
庞媛是庞吉最小的女儿,也是现任妻子扶正后生下的。比起少年丧母饱尝人情冷暖的棺材脸庞统,和生从小娇惯无人教养的惹祸精庞煜,庞媛生下来就被父母奉为掌上明珠,受尽千般宠爱。
庞媛出生的时候,庞统早都离家从军好几年了,庞统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自立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兄妹俩只见过寥寥数面。庞媛今年刚满十岁,小红已经十六岁了,庞媛是娇生惯养千金万金的大小姐,小红是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卖身女,这两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觉得,问题八成出在庞吉或者庞夫人身上。
庞吉此人酷爱扮演狗腿子之类的角色,可他大小也是个平阳侯,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传他问话,众人没商量出什么好办法,决定把难题丢给机智的包大人,反正包大人不在这里,抗议无效!
“阿嚏哟~~”远在开封府的包大人忽然打喷嚏,这个喷嚏是乳齿滴响亮!
正帮包大人挑灯的管家包诚、被这个有节奏的喷嚏吓得手一抖——把蜡烛掐灭了!
包大人揉揉鼻子道:“快把蜡烛点上。”
“是,老爷。”包诚下意识回头看包大人,结果黑漆漆的屋里根本看不清黑漆漆的包大人,只能看见忽隐忽现的两排白色牙齿,从动作判断,包大人应该是张着嘴打哈欠……
包诚:“……”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灯下看老爷越看越黑。
灭灯看美人想扑上去为所欲为,灭灯看老爷……QAQ神马想法都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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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公孙商量好明天的行动,见天色已晚,便各自回房休息。
吸取上次的教训,公孙早早为庞统选好一间房,再三叮嘱仆人们打扫干净,并亲自护送庞统回房休息。如果你们以为公孙在献殷勤就大错特错了,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押送……
庞统的房间和公孙自己的房间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如果用一个字概括就是——远!
站在偏僻的院落前,庞统久久不说话,面瘫脸上没有任何可供猜测的表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公孙。公孙不甘示弱,虽然身高矮了两个头,气质和气势都比庞统强劲。正当躲在角落偷看的众人,以为庞统会愤而出招时,他居然沉默地、乖巧地、头也不回地住进去了……
公孙表示满意:终于可以摆脱睡觉像挺尸的庞统了!虽然不怕尸体,却也没有和尸体排排躺睡觉觉的怪癖,尤其这个‘尸体’睡姿不安分,特别喜欢半夜耍流氓,不是乱摸就是乱抱,神烦!
赵臻摸摸下巴:庞统现在不出招,一定是在憋大招,要不要留下两个暗卫等待后续发展?
众人都在围观八卦,只有白谷不遗余力的骚丨扰白玉堂。
“玉堂,晚上和爹爹一起睡吗。”白谷无时无刻不在撩丨拨白玉堂,闲着没事就戳戳白玉堂冷若冰霜的脸,被骚丨扰的次数太多了,白玉堂的忍耐力有了长足进步,看到白谷就下意识板起脸,严阵以待随时戒备的模样,和平时懒洋洋的状态有很大不同。
同样是表情稀少的人,庞统和白玉堂的完全不一样。
正常人表情丰富,其实大多数表情都是我们伪装出来的。比如看到熟人打招呼,我们的脸上会自动摆出微笑的表情,其实不一定是看到某人高兴才笑的,多数情况下,微笑只是一种礼貌。再如我们倾听别人说话时,总会下意识做出各种表情回应,其实不一定是感同身受,多数情况下只是表达‘我在听’的意思。
庞统和白玉堂的表情少,只是因为他俩不合群、不愿意伪装自己迎合大众。
其实两人的区别很明显。庞统板着脸也是一种表情,他不是没有表情,而是从头到尾只有这一种表情。白玉堂其实是有表情的,他的表情大多随心所欲,只是白玉堂天性冷淡,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表情自然就变少了。遇到展昭之后,白玉堂第一次发现,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让正常的自己变得不正常,不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是因他哭而哭、因他笑而笑……
言归正传。
白玉堂不搭理白谷,白谷更加兴致勃勃地骚丨扰他,父子俩日常相处模式就是较劲较劲较劲!
趁白玉堂和白谷纠缠的时候,展晖以‘爹娘明天就到’的名义拉走展昭。
白玉堂打发走白谷,一把抓住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赵臻,拎着他往回走。赵臻四肢悬空挣扎无果,委屈巴拉地偷瞄白玉堂:“白大哥,我要回宫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白玉堂淡淡道:“耽误不了多久。”
回到房间,白玉堂丢开眼珠乱转的赵臻,赵臻双脚落地的一瞬间,整个人像兔子似的窜出老远,缩到圆桌后面掩蔽,瞪着眼睛紧盯白玉堂,两只耳朵和乱翘的呆毛都警惕起来。
白玉堂挑眉:“行啊,猫儿教你的功夫没白学。”
赵臻隔着桌子壮胆,挺胸抬头道:“那是当然,朕天赋绝伦,尔等凡人望尘莫及。”
白玉堂听着都新鲜,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秀天赋,是自己耳鸣了,还是赵臻的脸皮又厚了?白玉堂靠着椅背勾勾手指,“过来包子,别让五爷费事儿。”
赵臻瀑布汗,嘴上依然不示弱,“你不要激怒我,闹得两败俱伤对大家都不好吧。”
白玉堂挑眉,“你想跟我动手?行啊,我让你双手双脚。”
赵臻扁扁嘴,“朕爱好和平,君子动口不动手。”
白玉堂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你是君子?”别逗了,分明是包子,还是黑心包子。
赵臻憋气,用加了一罐糖的声音甜腻腻道:“师娘~我亲耐滴亲师娘诶~~~”
白玉堂额头的青筋蹦起来——师娘是个什么鬼?!
白玉堂庆幸自己刚才没喝茶,黑着脸把赵臻抓过来,捏住腮帮子,“你再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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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臻的包子脸被拉成大饼脸,没心没肺地扑到白玉堂身上猛蹭。
白玉堂嘴角抽抽,这小鬼最擅长以退为进和蒙混过关,若是在平时,赵臻不管不顾的乱蹭,肯定会被爱干净的白玉堂丢出窗外,有多远丢多远,可是白玉堂今天有话问赵臻,把他丢出去,正好方便他逃跑。想通之后白玉堂开始深呼吸——忍耐忍耐!问完在揍也不迟!
白玉堂单刀直入:“你和白谷有什么关系,你俩在合谋什么。”
赵臻歪着脑袋装傻充愣,“谁呀?”
白玉堂不说话,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这个态度可以用两个字总结——呵呵。
赵臻抖抖肩膀,想着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立刻就懂了。
“你说伯父啊,白伯父不是你爹吗,你爹就是我伯父啊,还能有什么关系。”
白玉堂缓缓道,“我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你总把我叫小一辈?”
白玉堂比赵臻年长十几岁,按理说应该叫[白叔叔],可赵臻一直叫[展大哥][白大哥],后来赵臻拜展昭为师,师者为父,展昭自动升了一辈,结果自己还是[白大哥],平白比猫儿矮了一头,心塞塞。结果一步差步步差,展青锋荣升[师公],白谷却是[伯父],又比展青锋小了一辈儿……
其实这也是习惯问题,现代人的辈分观念淡薄,喜欢听年轻一点的称呼。古人却正好相反,把人往老了叫反而显得尊重。赵臻刚到这个世界就在荒山野岭居住,遇到展昭后一直叫他[展大哥],原因是展昭长得太年轻了,比赵臻上辈子年轻多了,叫[哥]已经很别扭了,叫[叔叔]肯定别扭死。
展昭的性格随和,随便叫什么都无所谓,赵臻就懒得改口了,后来认识了白玉堂,自然随着叫[白大哥]。整个过程无比很复杂,赵臻不知道怎么解释,白玉堂也不想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继续追问道:“你俩何时认识的,有何事瞒着我。”
赵臻无辜道:“你想多了,伯父只是喜欢小孩而已。”
白玉堂不信,那种阴阳怪气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喜欢小孩的人。在白玉堂的意识中,喜欢小孩的人应该像展昭那样,温和善良讨人喜欢,白谷恰好完美规避了这几个形容词……
“我说真的,白伯父肯定练过抱小孩!”赵臻在某些时候是很有原则的,他承诺过为白谷保守秘密,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赵臻不着痕迹地引着白玉堂,将话题越扯越远。
“白伯父抱我的动作很自然,一点也看不出别扭和生疏,只有抱过小孩的人才会这样。哪像你啊,每次不是拎着我就是抓着我,也就是我脾气好不嫌弃你,换成别的小孩早都哭炸天了。”
白玉堂的心情有些微妙。
他不知道白谷是怎么想的,把自家孩子扔掉十几年不闻不问,抱别家孩子倒是挺熟练的。白玉堂绝不承认自己在吃醋,他早就过了期待父亲的年龄,只是心头淤塞烦闷,不上不下堵得慌……
每个无父无母的孩子,都曾经幻想过父母的模样,白玉堂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白玉堂天生聪慧,心智成熟领先同龄人一大截,很快就摆脱掉软弱的自己,成长为坚韧不拔的男子汉。
白玉堂忽然感到意兴阑珊,失去继续逼问赵臻的兴趣了。
赵臻捂脸,从指缝中偷瞄白玉堂沉静的脸。
白玉堂实在太聪明了,赵臻没把握骗过他,只好从源头掐灭白玉堂的兴趣,没兴趣自然就懒得问了。这个话题虽然伤感,但白谷的身份可能更伤感,两害相加取其轻,只好暂时委屈白玉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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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白玉堂心塞,赵臻心虚,两人都板着脸装深沉,谁也不说话。
这时候,就听见韩二哥惊天动地的大嗓门儿嚷嚷道:“额滴娘啊!活见鬼了!”
两人同时扶额——又来?没完没了啊……
紧接着又听见两声清脆的巴掌,韩二嫂火辣地怒吼:“吵醒茵茵老娘弄死你!”
两人长叹一声——茵茵肯定被吵醒了……
果然,极具穿透力的女童哭腔划破夜空,继承了爹娘的嗓门子,嗷嗷响亮。
赵臻迈着小短腿推开房门,探出脑袋四下张望,只见众人都趴在门口窗口直视前方,盯着远处的天空嘴巴张的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悚的画面,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赵臻顺着众人的视线看,院子里除了月光和摇动的树影什么都没有。赵臻不信邪,揉揉眼睛仔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回头看白玉堂,只见白玉堂一俩深思与凝重,也盯着远处的天空。
本来活见鬼这种事,通常是见鬼的人疯了,但赵臻却觉得大概是自己疯了……
赵臻扯着白玉堂的袖子用力摇,“白大哥,哪里有鬼啊?”
白玉堂回过神,慢了半拍才道:“你没看见吗。”
赵臻越来越茫然,“看见什么?”
白玉堂指着远处的天空,“一辆奇怪的马车飘在天上,后面跟着一群跳舞的白衣女子。”
赵臻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击掌道:“是包邮美女的圣诞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