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到底向着谁(1/1)

小爷不是好惹的 !大年初二,家里来了拜年的,是许乐天家的许聪,过完这个年,虚岁已经十八了,在县里念普通高中,他拿了两盒蛋糕,不巧的是,许乐阳和白钧翼一大早就出去给人拜年送礼,许聪不愿意没见着真佛就走,就在屋里坐着看电视,过了一会,肖中凯也带着肖中玉来了。乐—文

许乐阳原来是舅舅不疼,奶奶不爱,在写了放弃继承遗产权利之后,不管是许乐天还是许乐贤姊妹,对他都彻底不闻不问,就仿佛彻底断了这门亲戚。但是许乐阳这几年挣了不少钱,还自己办了锅炉厂,虽说只有十来个工人,到底是个厂长,双方又开始走动起来。

许乐天是最先转过弯来的,他原来扮演的就是气管炎的好大哥角色,好几次主动上门做客,今天给许乐阳带半斤猪头肉,明天带五斤西红柿,嘴上说的好听:“你在镇上住,又没有园田地,吃一根大葱都得花钱,我这有富余的,就给你送来点。”

许乐阳给工厂里的工人们采购,各种蔬菜动辄上百斤地往回买,哪里会差他这点,但百般推辞都无济于事,也就罢了,之前许聪在镇中心校念书,许乐天总让他来找许乐阳拉近关系。

许乐贤姊妹也转的很快,虽然生怕许乐阳再要赡养老母,争夺遗产,不敢往深了亲近,不过逢年过节都把孩子打发来送点蔬菜。

一个侄子,两个外甥,才遇见就都红了眼,肖中玉学习不怎么地,平时的爱好是唱二人转,这时候还没有赵本山搞什么绿色二人转,唱这个的挨个村子走,长篇大套的正戏只有老年人爱听,吸引年轻人,除了所谓的绝活之外,就靠荤段子,俗称叫“逗屁嗑”,经常说的连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都要脸红,尤其是唱下妆的丑角,经常做出一些庸俗的事情。

譬如今年暑假的时候,镇上就留了四天的二人转,柯暮霭带着景云松去卖小零食,每天四场地看,有一个最深的情节就是,那个女的唱“娘怀儿十个月”,唱到第十个月的时候,那男的头上套着女人的肉色丝袜,直接在女的身后,从两腿中间钻到前面来,当时全场哄笑鼓掌加叫好,但看着被人演好,沦落到自己亲戚身上,难免要带有色眼光,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职业。

肖中玉学习不好,数次要出去跟人家唱戏,有一次还真的逃学跑掉,被他爹妈抓回来捆在树上暴揍,差点打死,不过虽然不能入行,但他爱好所致,每天听着磁带跟着唱,许乐德两口子也禁止不住,只得随他。方方面面接触的多了,难免从别人那里沾染到一些习气。

而肖中凯就更厉害,经常代替他爹做二神,跟他妈合作出买卖,这哥俩一个跳大神的,一个跟着亲戚们唱二人转,嘴上那些骂人的话,比机关枪还利索,进屋就跟柯暮霭说:“木木,你我今天来你这,就刚才,离着老远就看见你这里乌云盖顶,煞气冲天,我就纳闷,我跟小玉说,咱小舅可是十世修行的大善人,诸佛菩萨日夜保佑的,他小时候大冬天的被我姥放在墙头上两个小时都没冻死,这是多大的福气?大过年的,怎么会这么煞气呢?嘿,我进来之后,你说我看到啥了?”

肖中玉捧哏似地接了句:“哥,你看到啥了?”

“王八精啊,小王八精!还是个好色过度的王八精!鸡子还没长够长呢,就把女同学干怀孕了!这种玩意,在你屋里坐着,你说你不晦气么?”

肖中玉很是严肃地点头:“是啊,木木,我进门的时候都闻到这里有一股腥气了,还以为你改行做水产生意了,连腥带臭,唉呀妈呀,早上吃的饺子都差点吐出来……”

许聪坐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俩人还不拉倒,这回是肖中玉逗哏:“要我说还是我大舅厉害,敢日王八!娶了个母王八回家,日了二十多年,生下来个小王八,比许仙日蛇都猛……”

“我草你妈的你们说谁呢?”许聪拿着茶壶,指着他们俩。

肖中凯把嘴一撇,眼睛一斜:“怎么着?我们说王八精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转向柯暮霭,“木木你不知道,前几天隔壁村有个人家,他们家老娘们被王八精抓着了,天天高烧说胡话,还是我妈和我去给解得,那个王八精,老生猛了!还带着个小王八精,有这么高,这么大……”他用手向许聪比划,按照他的身高体型,“哎呀,巧了,就跟着这逼长得一模一样!”

许聪拿着茶壶,向砸出去,却又不敢。

柯暮霭郁闷之极,想着他们要是在这里打起来,许乐阳就脱不了干系,两边有都是母老虎斗夜叉,没一个好相与的,粘上便是一身骚,他跟肖中凯说:“你们是来给小舅拜年的,就算过去有什么矛盾,也不能在这里闹,要不然,就是大过年的故意找小舅的茬了,咱们啊,说点别的,待会小舅就能回来了。”

他拿出扑克,让景云松跟他们在炕上玩憋小王,自己拿了象棋跟许聪在桌上玩。

肖中凯曾经鄙视过景云松的存在,毕竟自己是亲外甥,就算是柯暮霭也只能跟自己平起平坐,景云松算个什么东西?他跟许乐阳同岁,甚至还要大上半年,仗着身强力壮,把景云松堵在锅炉厂的厕所里要揍他,被柯暮霭及时叫来许乐阳,许乐阳上去给他揍了一顿,后来,就认了景云松做干儿子,因此这圈亲戚都知道景云松的份量。

他对景云松暗藏不爽,不能明着动手,就像从别地方占便宜:“咱们这么晚没意思,都是男人嘛,玩钱的呗?不多,一把一块的。”景云松欣然答应,他先拿出五十块钱放在炕上,让肖中玉也拿二十,“为了避免输了耍赖,咱们先把钱拿出来放在这。”

景云松回北屋拿了十张十块的来:“开始吧。”

这两人互相打暗号,甚至偷偷换牌,然而景云松比他们更厉害,他俩手里有什么牌,打过什么牌,牌堆里还有什么,全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趁着他们俩交换眼色,互通有无,自以为得计的时候,景云松也利用他手快的特藏,或是一下摸两张,甚至三张,或是洗牌的时候偷偷把好牌先藏起来……打了二十多把,肖中玉的钱输了个干净,肖中凯也下去了一半。

许聪跟柯暮霭玩了两把,都赢了,也感觉能在这个上面捞一笔,提出来赢钱的,一盘十块钱,各自拿出五十块钱来,柯暮霭真心玩不过他,不过柯暮霭每一步都能拖好久,磨磨蹭蹭,一个小时才下完一盘,惹得许聪嘟嘟囔囔:“象棋不是相面!能不快点啊!”

这下正赶上肖中凯输钱,许聪赢钱,许聪乐得合不拢嘴:“你又让我将死了!”

肖中凯正没好气:“逼逼逼,逼逼逼!下个象棋你一个劲地逼逼什么玩意?你妈又养汉了,能给你零花钱了是不?把你给美的,逼嘴都裂开了!”

许聪又把茶壶举起来:“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就说一边你还能怎么着?你逼逼……”

“啪!”许聪把茶壶摔到地上,“我草你妈!”

“我妈在草亭镇的,你去草去啊!去啊去啊!小逼崽子,毛还没长齐呢……”

肖中玉在旁边接口:“怎么没长齐?没长齐能给人家女生干怀孕了啊。”

在中心校的时候,许聪确实让他们班一个女生怀孕了,他们家私底下赔了人家一大笔钱,本来以为能够销声匿迹,没想到被许乐贤出活的时候在事主家里无意中听到,立刻就给传播开了,闹得十里八乡都沸沸扬扬。

许聪气得,又把棋盘掀了,棋子滚得满地,他胆子小,不敢真的拿东西砸人,但是敢砸东西,尤其这东西还不是他们家的东西,砸起来更是手软。

忽然,一个棋子迸飞打到肖中凯的身上,肖中凯过去一步迈到许聪的面前,伸手把他领子抓住,还跟柯暮霭和景云松说:“看到没有?这是他先动手的,他先用棋子打我的!”抡起巴掌,正手反手,先抽了许聪十几个嘴巴,打得头昏眼花,嘴角流血。

肖中玉在外屋找了根绳子:“等会,先把他捆上,吊这方梁上再打!把他衣服扒了!”

柯暮霭满脸愤怒,大吼一声:“乐乐!”在门口趴着的大狼狗立刻站起身子,汪汪两生,前足下压,做出要扑过来的姿势。

如果只是柯暮霭和景云松,人高马大的肖中凯还真没放在眼里,他就是要当着他俩的面把许聪揍一顿,然而有乐乐在就不一样了,这大狗人立起来比他还高,一扑就能将他撂倒,凶光闪烁的眼睛,嘴唇上翘,露出锋利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向柯暮霭:“你什么意思吧?你是向着他还是向着我,给个痛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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