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不是好惹的 !她也是“百人斩”级别的老江湖了,说一会,哭一会,梨花带雨,可可动人,话里话外,又精打细算,极有道理,柯永利听得连连点头:“可也是,咱么农村人,有几家不会摊煎饼的?要是摊煎饼这么赚钱,学校门口还不早就成了煎饼一条街了?嗯,确实没什么赚头。”
经过这么一出,看着屋里的三个人,不管是炕上躺着的柯永利,还是站在阴影里的白玉环,以及电视机前面的柯暮霭,景云松都感觉心里头发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虽然柯暮霭和白玉环看对方得时候始终是笑着的,柯永利脸上也没什么怒容,但情形就是那么诡异,冬天里黑得早,夕阳余晖从窗户外面洒进来,照在几人的身上,越发显得阴森可怖,他有一种唐僧进了妖精洞的感觉。
景云松拽柯暮霭的手,要离开,柯暮霭岿然不动,一直坐到天黑也没走,柯永利让白玉环去做饭,白玉环也在拉肚子,不爱动弹:“木木,你做饭也挺好的,手艺比我还好,你也有时间没来这里看你爸了吧?今天这顿饭就由你来做,也让你爸再好好尝尝你做的菜。”
“好啊!”柯暮霭愉快地答应了,洗手挽袖子,把柯永利为过年准备的一块羊肉拿出来,“我给爸妈做一盘孜然羊肉,夏天小舅带我在镇上吃过一回,可好吃了!”
他麻利地把羊肉切片,刀法利落地切葱花,景云松过来帮他刷锅,柯暮霭把他推回里屋:“不用你做,我一个人就行,妈也好久没看见你了,你多跟她说说话。”说着眨了眨眼。
景云松坐会电视机前面的小板凳上,柯暮霭把锅刷干净,到上油烧热,柯暮霭把肉下锅,挥舞着锅铲不停翻炒,很快,香味就出来了。
“哎哟,不好了,我又要去厕所了,妈啊,你帮我炒一下,我去拉粑粑!”柯暮霭放下锅铲,捂着肚子,两腿夹紧,一路用小碎步挪向前院。
锅里油烧的滋滋作响,白玉环正在里屋让柯永利给她揉肚子,这时候赶紧跑下地来到外屋,油烟已经窜起来了,她赶忙拿铲子搅拌,哪成想铲子的上面被柯暮霭临走时候,在上面淋了水,白玉环抄起铲子往锅里一搅,立刻就炸开锅,无数点热油四下飞溅,噼噼啪啪,白玉环手上溅了几十点,脸上也溅了好几处,疼得扔了铲子,大声尖叫。
柯永利赶紧出来,把她搂过来,锅里热油乱炸,他把锅盖拿过来闷在上面。
转回来看白玉环,手上烫了好几个泡,脸上也红了好几块,连眼泪都疼得流出来了。
白玉环哭着撒娇,刚说了两句话,锅里面就冒出呛人的糊味,原来灶坑里面被柯暮霭塞了好多苞米棒,这下子急火上来,烧得羊肉都成了木炭。
等柯暮霭回来,这里一片狼藉,柯永利气的大骂:“让你炒个菜,你看看你弄的!”
柯暮霭满脸委屈:“我肚子疼,急着去厕所嘛!要不然就要拉裤兜子里了,再说我不是让咱妈看着吗?她那么大人了,炒菜炒不好,看个锅也能弄成这样,真不知道这几个月,她是怎么伺候你的,爸,过去咱们爷俩在家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哪顿饭我不是给你做的齐齐整整的?爸,你是咱们村里最讲理的人,这事你可得看得明白。”
白玉环冲柯永利撒娇:“你看木木说的是什么话?”
柯永利眼睛一瞪:“他说的没有道理么?你那么大个人,炒不好,连看一会也弄不好。”
白玉环恨得咬牙切齿,大声哭喊:“既然你儿子什么都能干,你还娶我干什么?你就带着你儿子过吧!”说完挣脱了柯永利的胳膊,跑去里屋收拾东西。
柯暮霭在后面看着,心里头暗道:这个后妈嫁过来三个多月没有动静,现在熟悉了环境要开始动手拿捏我,还以为有多高的道行,没想到连柯永利的脾气都还没有摸透,根本就是战五渣嘛。
果不其然,白玉环这个举动大大地激怒了柯永利,事实上,现在不像往常,过去柯暮霭弄坏一个鸡蛋,柯永利都得扇他两个嘴巴,如今柯永利过了小半年有钱人的生活,鸡鸭鱼肉几乎天天吃,这么一块羊肉也就不那么心疼,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到临界点,但是白玉环要走,这就是大事,被女人嫌弃,是柯永利心中最不能触碰的逆鳞。
当年柯永利找对象就不好找,从监狱里出来,就更找不到了,老大不小,还是光棍一根,最后是柯国光拿着五万块钱的彩礼给了许老太太,也就是柯暮霭的姥姥,许老太太才决定嫁女。
后来许乐惠嫁过来,又背地里跟碾盘沟的王木匠来往,柯永利被戴了绿帽子,他当时知道这件事之后,甚至要把许乐惠的尸体要回来,自己剁成碎块喂柯永利水泥厂里的大黑背狗。
现在白玉环闹着要走,原本一分大的小事,瞬间就膨胀到十分了,柯永利从后面揪住白玉环的头发,倒扯回来,拉进里屋,按在炕上,抡起大巴掌,噼噼啪啪,先抽了二十多个大嘴巴,然后又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墙上砸,咚咚咚,连砸了十多下。
白玉环被打得直翻白眼,景云松看不下去,过去拉架,被柯永利一挥手甩到桌子底下。
柯暮霭把景云松扶起来,景云松还要冲上去,被柯暮霭拽住,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走过来十分镇定地说:“爸,爸,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我鸡!”每骂一声,就擂一拳,打得白玉环撞鬼了一般大声地尖叫。
“爸,别打了别打了,把她打死了你还得跟着坐牢,不值当!”
柯永利这才住了手,不过仍然骑在白玉环身上,气势汹汹地问她:“你还走不走了?”
白玉环已经被打傻了:“不走了,我不走了还不行吗,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