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长得像吕布(三国) !此为防盗章~跳订太多即会显示,如有不便请谅解么么哒。 曹丕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 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他信了吗?他信了才有鬼!
笔锋落在绢上, 落出的线条匀净而雍容,气势开张, 方圆相济,看似古朴简洁, 内里却又暗藏乾坤。
曹丕覆住她的右手, 用力握住笔杆, 重新写下了一封带着标准官方口吻的信。
吕宁姝专注地盯着笔的走势, 瞧见这封信里头语气十分客气,不禁感叹:“真有礼貌。”
曹丕握着印章正要盖印, 听到这句话手微微一抖,险些盖歪:“……总不能像你那样跟阵前搦战时那般叫骂罢。”
瞧吕宁姝原本的措辞是啥呀——
一开始虽然话白,但胜在语气坚决,措辞正式, 还客客气气地称呼刘表为“刘荆州”, 结果写到后来越写越飘、越写越放飞自我, 连什么“景升小儿”都出来了, 简直跟挑衅似的。
吕宁姝不太服气:“他倒想要做个老好人,早就打算好了跟那刘玄德勾搭上,到时候遣人过来知会我们一声便罢了,哪来这么好的事。”
曹丕笑了:“你就算再看他不顺眼, 也不必表现的如此急切。若是真像原先那样把骂信送给他了, 先不说荆州众人的反应, 你这样一来反倒会给自己落得个‘目中无人’的名声。”
那信可不单单是给刘表看的,荆州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吕宁姝听得认真,而后便是满脸的恍然大悟。
其实吕宁姝在这种涉及智商的决断上基本上是听聪明人的,如程昱之类的,因为她知道这些人的决断更合适,也更好。
既然是好的建议,那她有什么理由不听呢?
见她确实听进去了,曹丕满意的松了开手:“如此你可懂了?”
——也不是教不了的嘛。
“懂了懂了。”吕宁姝托着腮,好奇地瞧了一眼曹丕缩回去的手:“你的手好暖和。”
跟她简直不是一个温度的有没有!
曹丕犹豫了一瞬,无奈道:“是你的手太凉。”
吕宁姝不信,蜷起手指,使手背贴在颈间那一块地方细细比较,最终还是道:“我感觉跟别的地方温度差不多啊。”
曹丕摇头,一本正经地蹦出了吕宁姝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体虚,喝药。”
吕宁姝连忙捂住耳朵,满脸坚决地装作没听见。
——又要她去找医者?不去!
……
吕宁姝派人给刘表送信的同时,还给曹操去了一封信,大意就是属下失职放跑了那刘备,待捉回那小子就回去领罪什么的。
给曹操的信倒不需要曹丕帮着,而是吕宁姝自己写的了,不过她那态度比给刘表的那封认真多了,简直跟小学生交作业似的。
就连字都端正了不少,虽然有些字依旧缺胳膊少腿,但那态度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她一边望着信使远去的身影,一边疑惑地自言自语:“古人总说‘鱼传尺素’,我下回是不是该把绢帛塞在鱼腹之中再送出去才符合实际一点……”
曹丕闻言默默地抬起眸子瞧了她一眼。
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
曹操的回信要比刘表快得多。
他倒是没怪吕宁姝,而且还叮嘱了不管刘表回什么信、或是传了什么话,吕宁姝都必须要在原地驻军一个月,不得撤军,也不得进攻。
吕宁姝被他这一道指令弄得一头雾水。
虽然不明白曹操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她还是乖乖地退回了安阳,就这么老实地驻守在了城中。
好在刘表的信很快就来了。
来自荆州的信使也是一副官方的口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吕宁姝让他交出刘备的要求,还极其坚定地表示如果吕宁姝再无理取闹就让刘备带大军打过来云云。
张郃气的拎着大刀直发抖,盯着信使的眼里似是要冒出火来。
信使被他的目光刺得有些不安,却还是挺了挺脊背,等待吕宁姝的反应。
吕宁姝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面上不辨喜怒。
信使半天得不到答复,头愈发低了下去。
半晌,他只听吕宁姝笑道:“我明白了,你先回去罢,待明日我再遣人去信一封。”
信使疑惑道:“吕将军若是有书信,我可代为传达……”
吕宁姝抄起一把锃亮的画戟横在他眼前,歪着脑袋故作疑惑:“嗯?”
那信使瞄了瞄眼前那柄似乎轻轻一碰都要皮开肉绽的利器,冷汗连连:“都听吕将军的……”
吕宁姝见他识相,满意地“嗯”了一声,迤迤然收回了画戟。
信使见她肯放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待闲杂之人都离了开,曹丕捏着手中的绢帛,蹙眉道:“这并不是刘景升的行事作风。”
也不知荆州发生了什么,或是刘备干了什么,才使得刘表的态度变得这般强硬。
吕宁姝一反常态的镇定:“明日我会遣人去荆州,给他送一份大礼。”
曹丕挑眉,似乎并不打算问询。
吕宁姝偷瞄一眼他的反应,继续道:“保准他看了惊喜。”
曹丕继续悠然自得地瞧着外头的风景,看上去一点都不好奇。
吕宁姝咬牙切齿:“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惊喜吗?”
曹丕的眸子里盛满了无辜:“不想。”
吕宁姝冷哼一声,埋头继续看竹简。
曹丕憋笑。
***
是夜,一道人影乘着漆黑如墨的夜色溜去了马厩,正打算取马离去。
吕宁姝刚牵到了缰绳,正低着头准备转身呢,却没想到一下子就撞上了一个出乎意料她之外的人。
吕宁姝心里一紧,满脸警惕地抬起头来。
曹丕似笑非笑:“将军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是想去哪儿?”
吕宁姝目瞪口呆地指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家伙难不成早就猜到她要干什么,才在这儿跟捉贼似的守了这么久?
曹丕不打算接她的话,劝道:“更深露重,将军还是回去歇息罢。”
——别去冒险了。
可打死曹丕都没想到,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吕宁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将他按在马上,自己也迅速翻身上了马,绕开守卫,朝着荆州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高的问题吕宁姝丝毫不担心,反正以后还能再长高,可这肤色还真是个麻烦的事儿。
在这天灾人祸一齐上的乱世,多数人先不说肤色如何,就只单单观察那个气色也没吕宁姝那么好,多是因为长期的食不果腹有些营养不良导致的面黄肌瘦。
可吕宁姝不止气色好,对比那些粗糙汉子,她的长相还是略微文弱了些。
这会儿倒是抹点灰就能蒙混过去,但以后就得看自己伪装的功力了。吕宁姝有胆子犯下这样的事情,也已经做好了被拆穿后身死的准备。
汉代对女性的歧视虽说没有一千多年后那么严重,可也极少能接受有人以女子的身份参军。
吕宁姝朝他一笑:“我去了,你多保重。”
这会儿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别说他们这些黔首,就算是皇帝也得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小命,这萍水相逢的两人一分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永别了。
吕殊沉默了一瞬,而后抬头看向她,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你也保重。”
话音刚落,吕宁姝就已经出去了,她镇定地走向离这屋子并不远的、记录名册的人。
那里不止站着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领头的那个询问姓名户籍后便挥手叫身边的小兵划掉竹简上的名字。
站在那些人边上的多是刚及冠的男子,却也有几个如吕宁姝一般看上去年龄较小的人。
吕宁姝匆匆瞄了一眼这几个人,眼珠子一晃,心里头有了计较。
她低着头走过去,耐心等着前一个划掉名字之后,飞速地朝领头的那人塞了个鼓鼓的钱囊。
动作极快,并没有多少人看到。
那领头的人打量了吕宁姝一番,眉毛一挑,开玩笑一般道:“今天怎么这么多年龄不到的“壮丁”?”
吕宁姝的头愈发低了,身子微微颤抖,看上去好像十分害怕:“阿兄病重,还望军爷开恩,给小人一个通融。”
领头人暗自掂了掂钱囊的分量,又往袖子里面塞了塞,吐出两个字:“吕殊?”
吕宁姝压低声音:“是,小人凑不够三百钱,所以才……”
只见眼前的人嗤笑:“好了,这么害怕作甚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虽然口中这么说,可领头的男子还是极大地满足了某种程度上的虚荣心,对吕宁姝颤抖敬畏的样子十分满意。
说罢他伸手一挥,示意身边捧着竹简的小兵划掉了“吕殊”二字。
吕宁姝瞅了一眼他捧着的竹简,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她没被认出来,只是因为在这个年代纸张还没有普及,画像这种东西付出的代价是比较昂贵的。而且就算那几个捉拿她的人跑回去也压根儿画不像她。
更何况现在她扮成了少年,被抓的可能性更小了。
吕宁姝继续保持着低头的动作走向一边壮丁歇息的地方,见没人注意到她,才抬起头来。
她微眯着眼,嘴角扬起的弧度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若是有人看见了,根本就想不到方才还状似害怕颤抖的人是她。
谁不会装呢!
西汉是征兵制兼行募兵制,到了东汉多是实行募兵制,但是它的兵役制度一直都没变。
而且到了现在这种乱世将起、军阀割据,四处兵戎相见的局面下,这兵马到底该如何使用,那肯定就是地方军阀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