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动,总裁先生请息怒 !自从知道苏淮生跟她套近乎也许只是为了他的大女儿之后,苏窈早就暗中断了苏淮生可能上了年纪,想要弥补曾经犯下的错的想法。
苏淮生偶尔会给她打电话,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装作没看见。
苏淮生也许是知道重复拨打会惹她烦,也只会打一次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申请了一个微信号,主动加了她,她同意了之后,苏淮生有事无事会给她发条信息。
苏窈看了会儿,回复道:说不准撄。
苏淮生回了她一条语音消息:家里定下时间,23号要去祭祖,你要回来吗?
祭祖偿?
苏家是每年春分之后清明之前祭祖扫墓,自从她出国自后,没有一次的祭祖,苏淮生叫她回来过。
苏窈手放在触控板上,看着输入框里那条闪烁的直线,半晌没有回复。
门口传来动静,陆东庭打开书房门,看见她正一脸冷凝的抿着唇,像是在走神,他扣了扣门。
苏窈霎时回过来神,看向他,“怎么了?”
陆东庭沉着地端详她半会儿,道:“你在走什么神?”
“想合同的事。”苏窈说着合上了电脑,摸摸了脖子,从书桌后站起了身。
背着手走了几步,快要走到陆东庭面前了,才忘记手机没拿,又折身回去拿手机。
见陆东庭目光攥着她,淡淡神色中有些意味深长,像是识破了她的心不在焉以及刻意想隐藏的心思。
苏窈走到他面前,举起手机,讪讪笑了笑,“忘拿了。”
“嗯。”陆东庭像是附和她一样,给面子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手机。
可他也不动,双手环胸半靠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形就那样挡在中间,占据了大半个门口,苏窈自然是出不去的。
苏窈抿着唇笑,掀眸凝向他,“怎么了?”
陆东庭双手环胸,“你有心事。”
他并不是询问,而是准确的笃定。
苏窈神色遮掩,目光躲闪,又心不在焉时,必定心里藏着事。
陆东庭伸手圈着她的腰,将她拉进了些。
这样近的距离说话,很难让人逻辑思维同时在线,苏窈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说:“苏淮生让我回去祭祖。”
陆东庭大概知道了她为什么烦心,父母之间事,一直是她不大想提及的话题,他低柔的嗓音温声问:“那你想去吗?”
苏窈勉强弯了下嘴角,毫不掩饰脸上那抹轻微的讥笑,“自从他和我妈离婚之后,这是第一次通知我回去祭祖。”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她抬起头看向陆东庭,若有所思的问。
“有些人年纪大了,自然想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现在他又孤身一人,也许是想通了,想弥补年轻时过错。”
苏窈杏眸微抬望向他,煞有介事的反问,“弥补?”
她脸上骤然变色,闪现过微冷的神情,故作淡然道:“错误可以弥补,一句年纪大了就能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打发了事的话,那人死能复生吗?”
她顿了一下,心中有不忿,怨恨也都还在,也许时间一长不曾细想,慢慢的也就淡了,可也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窈动了动喉咙,不屑说:“关键是,想要弥补,那是不是也得拿出诚意?”
陆东庭没搭话,但依稀察觉出了点什么。
“他……”苏窈掂量着手机,顿了一顿,思忖了一会儿才问:“苏淮生是不是曾经有求于你?”
苏窈说时,目光似黏在他脸上,只见他神色依旧,眼底也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你说,我昏迷的时候,他多次来看望过我,前段时间,也来过家里看希承,他突然想悔改了,对我的态度变得这么亲和。我一时还吃不消,也不大敢相信。”
陆东庭没说话,“你想说什么?”
他的直直盯着她,锐利沉稳,这样的眼神之下,似乎所有的心思和想法都会无处遁形。
“听苏西溪说你找过她麻烦,后来这事平息下去,是因为苏淮生来当了说客?”
苏窈低着头,声音很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甲,没等陆东庭开口,她又接着道:“我不需要他假心假意装作对我很好似的,管好他自己和他那女儿,别人并没有闲得没事找事做。”
她早就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跟她拐弯抹角打感情牌,发生这么多事之后,再扮演慈父的角色,自己不觉得尴尬,别人也会觉得难以接受。
陆东庭看着她紧拧的眉心,不觉一笑,“你这些事听谁说的?苏西溪?”
苏窈别开头不做声。
窗户没关,外面起了风,两人站在门口,穿堂风顿时穿过,带起一阵凉意,苏窈打了个冷战,陆东庭怕她受凉,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些。
“在有苏西溪那件事之前,苏淮生就来看过你了。”他不徐不疾的,声音放得缓,卸下了白日里充满攻击性的冷淡,等苏窈理解他的意思后,才又道:“他并不是为了替苏西溪说好话才故意打这一出亲情牌。”
苏窈愣了一眼,眼神微闪。
陆东庭摩擦了一下她的肩膀,薄薄的一层针织衫,里面的手臂触手时都传来淡淡的凉意,“事实就是这样,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你自己心里做定夺。你是他女儿,苏西溪也是他女儿。”
的确,人都是偏心的,即使苏西溪有错也不能改变苏淮生和她的父女关系,他再怎么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要是这辈子他跟她苏窈的关系也就这样了,以后他的整套家业都需要苏西溪打理,为她说清也是情理之中。
苏窈不愿多谈。
她觉得陆东庭应该也能理解她,毕竟他在这事上从始至终都没将自己的看法强加在她身上。
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跟陆东庭在家庭环境经历方面,有着某些相似之处。
陆东庭的爸爸,不也是在夫妻感情正好的时候跟别人生了陆翰白,他从来没提起过他父亲,似乎那不过就是一个已经消失多年的符号,不值一提。
有时候,女人在和情感有关的方面,的确是要比男人优柔寡断许多。
苏窈将手伸进他烟灰色的上衣里,让衣摆盖住她的手背,“陆东庭,你恨过你爸爸吗?”
她刚说完,楼梯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陆东庭也意识到了,他看了她一眼,苏窈很和适宜的闭上了嘴。
叶棠茵抱着该睡觉的陆希承上来,看见他们夫妻俩站在门口,脱口戏笑问道:“你们俩站在门口做什么?思考人生交流心得啊?”
复读机陆宝宝跟着说:“西考银心流流心得啊。”
苏窈不着痕迹的将陆东庭的手从腰上拿开,走过去弹了一下陆希承的脑瓜崩,“就你话多。”
苏窈从叶棠茵怀里接过陆希承带到浴室去洗澡。
走廊上只剩下陆东庭和叶棠茵母子俩,叶棠茵正要回房间,陆东庭叫住她,“妈。”
叶棠茵笑呵呵的,“又怎么了?”
陆东庭蹙眉想了下,又道:“没什么。”
“神经病。”叶棠茵笑着咕哝两句,转身回房间了。
反手关上门之后,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无影踪,她靠在门上,眉眼低垂。
刚才,她其实隐约听见了苏窈的那句话,也知道自家儿子可能会问什么。
可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恨不恨的。
陆东庭现在,像极了那会儿三十几岁的陆继焕,有时候看着儿子,既能慰藉她心里的遗憾,又时常让她回想起曾经那些好的不好的。
那会儿他死活不离婚,趁着那会儿陆东庭跟陆翰白打架被他重打重骂,她就带着儿子走,就等着分居满两年。
他一声不吭,让她走了便走了,只是时不时就过去找她,就是不遂了她想分居的愿。
再后来吧,他死的时候也没见上一面,她回来的时候,那个曾经能给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只剩下一捧灰,她都从来不敢跟谁说,她好后悔。
当时她要是问他要个解释,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悔。
他们最后的对话是什么来着?
“叶棠茵你是不是还要跟我继续闹下去?”
她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只是让他滚。
叶棠茵心里叹息一阵唏嘘一阵,往事太伤人了,他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仗着还年轻就肆意瞎折腾,等以后上了年纪才真正懂什么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