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深意动,总裁先生请息怒 !临近腊月尾声这几天,是上城最冷的时候。
苏淮生虽然已经暮年,但是在形象上颇为将就,大冷天的还如同壮年男人一样,就穿件羊绒衫和开司米衫,外面就套了件大衣。
进来后脱下大衣,一双被冻得通红的双手,还未褪去颜色。
苏窈把陆希承带过来擦了手,小家伙心里惦记着礼物,一边咬着手指,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苏淮生那边包装得精美的大大小小的盒子。
苏淮生见状,想起刚才苏窈说的那话,展眉一笑,朝他伸出手,“承承想不想拆礼物啊?”
陆希承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对苏淮生感到陌生,可毕竟太小,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很实诚的点了点头偿。
苏淮生笑呵呵的说:“那就过来,咱们一起拆。”
陆希承思忖了一下,看了看苏窈。
苏窈松开他,轻轻推了推他的背,“去吧,看看外公给你带了什么。”
陆希承咧嘴笑嘻嘻的走到苏淮生旁边。
小孩子就是这般单纯,容易被收买,苏淮生倒是懂得掌握门道。
只是,苏窈想起小时候,似乎没怎么见过苏淮生这么费心思讨她这个小孩子的欢心。
这么大点的孩子,喜欢的无非就是玩具,苏淮生除了玩具之外,另外还让人去订做了一对婴孩儿戴的小手镯。
又说:“这个不用戴,他还小,戴这些东西容易伤着他,这个就纯属图个纪念,窈窈,你替他收着,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先前陆希承周岁的时候,苏淮生想给他百分之三的股份,本来手续一切都办妥了,被陆东庭知道了之后,拒绝了。
说既然苏窈把股份给了他,不管是赠与也好,如何也罢,苏窈母子也没有再拿那些股份的道理,否则,苏窈之前的做法就没意义了。
苏淮生回去后细细想了想,反复思忖当时陆东庭的神态语气,猜想着,是不是陆东庭不想再让苏窈参和到苏家的事务中?抑或是,怕苏家的人再借股份之事,为难苏窈?
越想越觉得,给股份这样的行为,确实不太周到。
现在苏窈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是健康,陆希承更是含着金汤勺出声,又是集万千宠爱的陆家长曾孙,他也就只能想其他法子表表心意了。
这对镯子,其实在苏窈醒来之前就让人做好了,只是刚要送过来的时候,苏窈醒了。
他还没有思考好,该如何面对苏窈,曾经恩怨又将如何使她释怀;刚有了些头绪,苏窈却又带着陆希承出了国,再之后,他听人说了她不少闲话,作为一个母亲如何不着家,作为一个女人如何花天酒地给自己抹黑,总之没有找着适合的时候。
这会儿临近年关,似乎是个好时机。
苏窈接了放在一边,态度不明,应该只是拘于礼数,说了句:“费心了。”
陆希承还在沉迷于新的玩具,这样看看那样看看,觉得这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人都亲切了许多,还邀请他跟自己一起拆剩下的。
苏淮生说:“剩下的那几样,是给亲家母,还有东庭和窈窈的,图个节日喜气。”
也是,苏窈想,现在还没到正月,也不是吃团年饭的日子,特地亲自登门就为了送新年贺礼的很少。
而且苏窈觉得,直接在大年三十往红包里装张银行卡让人送来比较符合苏淮生以前的性子,简单粗暴,没有人情往来的那些俗门俗套。
毕竟他觉得亲人不比合作伙伴,需要时常维系关系,生怕下次再见就没了生意可做。
至于他今天这样做的目的,苏窈猜不着七分,也能知晓一二。
大概是他老了,弄得家门零落,膝下只有一个苏西溪,享受不了年迈时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突然觉得苍凉了吧。
苏窈心底讥嘲。
苏淮生在这儿坐了许久还没走的意思,看着时钟指针指向十点,苏窈没犹豫地开口说:“现在时间不早了,外面天寒地冻的,早些回去吧,再晚些,生个病什么的就麻烦了。”
叶棠茵的表情随着苏窈明显的逐客令僵了僵,苏淮生那表情,更是耐人寻味,吞吞吐吐勉强笑着,“对,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苏窈叮嘱秘书,“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打霜,路上小心开车。”
该做的礼节都做到了,尽管人人都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冷淡和决绝,可还真找不到任何能被诟病的地方。
况且苏淮生从头到尾都没有立场再去责怪她。
人走了之后,见苏窈抱着孩子要上楼,“妈,你也早点休息,天气冷多盖床被子,天气太干燥,您也别开太久暖气。”
“诶诶诶,我知道,只是窈窈啊,妈有些话觉得还是要跟你说说,你看你爸爸也挺费心的,对希承多好,你病着的时候他其实也操了不少心,毕竟是父女,你看……”
叶棠茵话还没说完呢,苏窈就笑了笑,说:“妈,到了他这个岁数,再醒悟人生,也为时已晚了。”
叶棠茵多多少少知道她的脾气,只是现在比以前还要硬一些,她没再说话,心底叹息一声。
刚说完话陆东庭就回来了,叶棠茵猜他刚才可能遇见苏淮生了,“遇见窈窈爸爸了?”
陆东庭点了点头,看向苏窈的表情,一副探究的样子,刚想说什么,看了看叶棠茵又只字未说。
叶棠茵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不早了,你再做做面膜就差不多可以睡了。”
叶棠茵哼了声,知道他是转移话题,也不挑破,“是是,你帮窈窈带孩子去,女人带孩子可辛苦了,你得帮忙分担分担。”
陆东庭看了一眼正在上楼的女人,咳了一声说,“以前晚上不也是我在带,我怎么没说辛苦。”
“男人能跟女人比吗?”叶棠茵横了他一眼,这时候拿出点体恤老婆的态度出来,可比邀功要来得有用啊傻儿子!
苏窈带陆希承去洗澡,一边念叨,“都十点过了你还这么精神,不要小小年纪就学着熬夜,长大了还得了?”
陆希承的卧室里也有卫浴间,只是浴缸没那么大,他要去主卧的浴缸里洗澡,因为还可以在里面随便蹦跶。
陆东庭进浴室的时候就看见苏窈蹲在浴缸边,身上头发全是水渍,陆希承还兴奋地拍水,苏窈有点崩溃的去抓他,“陆希承,你不要动了,好好洗澡!妈妈要生气了!”
陆东庭哼了哼,就这语气,那么小的孩子,能唬住他才怪。
他马着脸,吼了句:“你再乱动?!”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表情肃穆,声音严厉,陆希承一下子就没动静了。
苏窈转头看了他一眼。
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陆希承已经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苏窈顿时手忙脚乱,瞪了他一眼,“出去,别添乱了。”
陆东庭见陆希承眼泪都没掉一滴,又是只打雷不下雨,走过去,抓着他两只手臂,将他身板儿捋直了,“站直了啊,好好洗澡。”
陆希承哭哭啼啼的。
陆东庭再次威胁,“不准哭了。”
小家伙畏惧父亲的威严,抿了抿嘴,巴巴的看着他,没哭了。
苏窈不乐意了,“你就这样养孩子的?”
陆东庭像搓木头似的几下给人搓干净,一把拎出来用浴巾裹上,挑眉看向苏窈,“这不就行了?养得可比你好。”
陆希承被浴巾裹着舒舒服服的,换衣服的时候就开始打哈欠了。
陆东庭抱起他放隔壁卧室的婴儿床去。
苏窈阻止他,“你干什么?”
“让他自己睡。”
“他会不习惯的。”
“你先别急着说,看他习没习惯。”陆东庭毅然决然把睡着了的陆希承放隔壁卧室,关门推出去。
晚上睡前,苏窈又去看了一眼才放心。
苏窈关了灯,唯独还亮着一盏落地台灯,她将灯光调至最暗,轻手轻脚上床,刚沾枕,陆东庭说:“明晚有个新年暨商场开幕典礼,准备一下跟我去。”
苏窈顿了一下,朝他那边偏了偏头,“你不怕被人闲话?”
声音里的笑意,因疲倦而显得懒散。
“闲话什么?众口难调,”他似乎想起什么,停了下,声音在黑暗中低沉且晦涩,“况且,你是个怕被闲话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