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府家生子 !韩苼也知道自己给家里招下口舌之祸了,自然不敢再盘桓,告辞便去了。
韩尚书又暗暗给韩家大爷和二爷使了个眼色,这二人便拉拉扯扯的与薛云上说起别的事儿来,最后说起军中短缺的粮饷来。
韩家大爷一面说,一面长吁短叹的,“‘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怎么能够的事儿。如今妹夫也是在户部当差的,看在咱们两家的情面上,你好歹想法帮帮忙不是。不说这下半年的粮饷能尽快给了,就这上半年缺的总该填补上了吧。不然就算咱们两家是亲家,也再不好往来了,就是朝堂之上,也要参上一本了。那时妹夫也别怪咱们,不顾情面了。”
薛云上知道,这两位妻舅可不比韩苼。
韩苼不过十三四的年纪,因自小体弱,莫说从军就是习武都不能的,所以韩苼只在妇人后宅和书院里的见识。难免的,妇人的道听途说,韩苼也得了几分;而读书人的清高自诩,总当“世人皆醉,我独醒。”等陋习,他却是占全了的。
而韩尚书的长子和次子,可是十一二便被韩尚书丢进军中,从小卒历练起的,看似不过是鲁莽之辈,可若真如此又怎会屡立战功,在军中小有声威了的。
故而,薛云上可不敢把韩大爷的话,当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兵部要弹劾户部,薛云上从他师傅户部尚书郑承付那里也有耳闻了,但户部的难处皇帝是知道的,兵部自然也知道的,所以此番弹劾不过是兵部的一个态度。
事后,顶天了不过拿办户部几个卑不足道的,便算完了。
这般一想,韩家父子三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薛云上便体会出几分来了,这是在明白告诉他,韩家可不会因私废公的。
薛云上心中暗笑,可见是太妃和郑国公府的小算盘,韩尚书知道了。
就算韩氏是个贤淑大度的,没才一进门儿就闹出这么些事儿来,日后也没平静日子过的,太妃总会暗中使韩氏闹出事儿来,她再出面收拾赶紧,向韩家示好。韩家欠下人情,就不得不答应帮郑国公多原先御景王手中的十二卫了。
虽然薛云上今儿的目的,也是为了这十二卫,但与太妃和郑国公的想空手套白狼不同,他可是来同韩家公平交易的。
想罢,薛云上从箭袖中摸出一信封来,放桌上推向韩尚书。
见无名信封,韩家父子三人又暗暗交换了一回眼色,谨慎的到底还是没接过看,道:“这是何物?”
薛云上笑道:“盐引。”
韩家父子齐声道:“盐引?!”
薛云上道:“两淮盐案皇上痛心疾首,但盐商之害难以根除,唯有利导。”
韩尚书捻着他的美髯,点了点头。
薛云上又道:“如今国库粮草紧缺,既然盐商是无利不起早的,便以盐引为饵,令其为朝廷筹措粮草。”
韩二爷一听,重重一拍桌面,高声道:“好主意。”
韩大爷也深以为然,道:“就不知道妹夫能想法儿给我们多少盐引份子?”
“南边的,我实在无法。”薛云上抬手比划了一个数。
韩家父子三人顿时都“嘶”地吸了口气,心里无不暗暗盘算的,“若真得这数,北边的驻军就是明年也不用愁了。”
只见薛云上又向桌上的信封轻挑了挑下巴,道:“这不过是先头的一半。”
这下韩家父子再不迟疑,连忙拿起信封打开细看。
韩尚书将手里的文书递给长子,默然了半晌,才又对薛云上道:“你想要什么?”
薛云上笑道:“十二卫。”
韩尚书立时面上一凛,回绝道:“不行。”
薛云上早便知道韩尚书不会那么容易便答应的,又道:“泰山稍安勿躁,暂且听听小婿所荐之人。”
韩尚书迟疑了,因听薛云上的意思,并非是襄王府想要十二卫,于是道:“你且说。”
薛云上道:“承恩候如何?”
韩家父子三人顿时怔住了,实在怎么都没想到薛云上会举荐承恩候的。
这承恩候是何人?听封便知他是外戚了。
没错,这承恩候正是今上已仙去元后宁氏的娘家兄弟。
宁皇后与当今皇上少年夫妻,情分非常。
在皇上还为皇子时,在外多得了郑国公和宁家的鼎力相助,内正是宁皇后殚精竭虑地筹措所需,方成大事。
正因如此,当今皇上登基后,宁皇后因思虑过重,年纪轻轻便去了。
皇上也再不封后。
按说,当时宁家得了如此的从龙之功,又有这般一位贤后在世,还不曾同郑家一般大伤元气,只能退出朝堂休养生息的,为何宁家却默默无闻了?
原来当年老承恩候是个受名声所累的。
宁家先祖可是名载千古得忠诚烈子,对此名声宁家子孙十分爱惜。
可在当今皇上登基后,郑家便急流勇退了,宁家可说是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难免不会有些闲言碎语了。
什么功高震主,外戚专权,不配忠臣之后等等的。
若再不当机立断,只怕是宁皇后也要受牵连,老承恩候唯有暂且退出朝堂,后再做打算。
在宁皇后殁了后,宁家不是没打算过重回朝堂的,只是那里还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就这一耽搁,就是老承恩候也去了,宁家也没能重归朝堂。
若说当年是没皇上的意思,薛云上是不信的,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宁家也是明白的,而且皇上不过是想宁家如同郑国公一般识趣而已。
可事到如今,也该是头了,所以薛云上这才为宁家谋起复。
当然这里头到底有没有薛云上的私心,自然是有的。
如今的承恩候之子——宁忠振,正是薛云上的至交好友,只是没多少人知道。
当年宁皇后还在时,众宗亲子弟得皇上开恩,可在南书房与皇子一并念书,这宁忠振就是伴读。
那时薛云上和还是安南王世子的薛云海玩儿得好。
薛云上面上是个一无是处的,但在南书房时也从来没吃过亏,除了因薛云海的拳头大之外,他自个也爱出阴招。
而那会子宁忠振也正是狗也嫌的年纪,对薛云上就有些瞧不上,经常挑衅,薛云海那跟爆炭一样的性子怎会忍耐,这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就成了寻常。
后来,薛云海回云南去了,宁忠振就没对手了,那孤独寂寞如雪啊。
按宁忠振的意思,他是大发慈悲代薛云海照顾薛云上了。
可在不久之后,宁皇后就病逝了,宁忠振再没来过南书房,只私底下在外头和薛云上见上一见的。
这会子,韩尚书听了薛云上举荐之人,正若有所思,薛云上也不催促。
对于宁家,韩尚书还是略有惺惺相惜之感的,且再放眼朝中,还真没人比宁家更合适的。
于是韩尚书道:“为何是承恩候?”
薛云上知道韩尚书这话真正要问的是什么,便道:“不然该是谁?襄王府?郑国公府?还是……现下风头正劲的冠军侯?”
听闻“冠军侯”三字,韩尚书眼中到底还是闪过一丝忧色。
没错,韩尚书十分不看好冠军侯肖家。
薛云上觑得韩尚书的颜色变化,便知他的话凑效了,便不再说下去,改说起闲篇来。
在尚书府用过了午饭,韩氏虽依依不舍,到底还是跟着薛云上回王府去了。
韩氏自诩这趟家来,是得了韩夫人的真传了。
又因韩夫人不放心,还给了韩氏一个最是嘴甜讨喜,又擅长察言观色的,叫丹云的丫头跟了回来。
只是丹云这名儿犯了王府爷儿们的名讳,韩氏就将她改名为丹玉。
叶胜男和关雎人等,就见韩氏再不是从前的做派,先是那叫丹玉的丫头叽叽喳喳,亲亲热热地四处找人闲话,那怕就是个洒扫的,她都能说出多少好听的话来。
而不管薛云上在不在,韩氏也不再把叶胜男她们撵到上房外头侍立着不用了,薛云上在时更只让叶胜男她们几个伺候。
就是每每叶胜男她们伺候薛云上时,那个叫丹玉的必定也在,特特是叶胜男调制香露时。
也是丹玉有心,没出几日,就将叶胜男给薛云上调制的宁神香给学会了。
再等到韩氏小日子快完之时,那丹玉又从关雎人等那里对薛云上的喜好,了如指掌了。
而在韩氏见过那些管家婆子媳妇后,府里每一处就也都有了韩氏的陪房。
这些人倒是都没有顶了别人差事的,韩氏美其名曰,她那些陪房都是没什么见识的,正好让这人去到各处习学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