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府家生子 !其实襄郡王也知道自己不占大理儿的,可他亦不觉自己对皇帝的敷衍拖延有错。
只道,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们一家子老小的,可儿子却不能明白他这做老子的苦衷,让他如何不气的。
可见襄郡王虽气,但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面上被薛云上说得难堪了而已,若薛云上求饶了,襄郡王没有不住手的。
不曾想薛云上偏咬牙忍住了,一声不吭,让襄郡王越发下不得台,手上便再难停了。
今夜在襄郡王身边伺候的是右长史盛有余。
盛有余这阉货素日虽有贪酷之弊,但对襄郡王还是十分忠心耿耿。
此时见书房里头闹得大有不可收拾之势了,盛有余在外头急得直跌足,暗道:“平日三爷虽清冷些,但其实很是和气的一人。不说同王爷了,就是兄弟间亦是三爷最为好让不争。可今儿三爷怎的就同王爷强上了,这不是逼得王爷下不得台面来,越发不好饶过他了的。”
盛有余唯恐自家主子气头上下重了手,酿成不可挽回之错,事后悔恨的,便擅作主张打发人去优昙婆院和了续斋了。
那里叶胜男和关雎一听说薛云上被襄郡王打了,顿觉天翻地覆了一般。
关雎抓着叶胜男的手这才站住身子了,惶惶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叶胜男先时也是跟着慌了一阵的,可稍一忖度便明白薛云上的苦意了。
薛云上也知道自己劝不住襄郡王和大爷的了,此案一完,就算襄郡王无意,如此大功面前大爷却不可能不动心。
若皇上是什么都不知的便罢了,可皇上对驿馆内外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且前有襄郡王对皇命阳奉阴违,后又有大爷如此冒领贪功,天子震怒可想而知。
只有被襄郡王打得受伤不起,皇帝看在他薛云上的份上心生怜惜,方能宽恕襄王府了。
想罢,叶胜男不由得为薛云上不平,暗道:“三爷这又是何苦的。”
那里关雎六神无主,又道:“现下该如何救三爷才好?要不,要不打发汉广到大相寺去回明王妃吧。”
“那也是‘远水救不得近火’的。”叶胜男咬着嘴唇,又忖度了须臾,“你放心,此事闹到如今地步,太妃应该已听闻了,太妃绝不会坐视不管的。你我先到王爷书房外等着便是了。”
只是叶胜男与关雎才出了续斋,就碰上了神色匆匆赶来的四爷薛云飞。
少时,四爷身边的大丫头美子就追了来,“四爷慢些,仔细你后背的伤。”
四爷却不理会,连气都等不及喘一口便着急地问道:“两位姐姐,我怎么听说父王在书房对三哥行家法了?”
关雎早红了眼圈,哽咽道:“还不是为了那差事儿的事儿。也不知三爷被打得如何了。”
闻言,四爷面上愧悔之色再难掩,一跺脚道:“都是因的我。我这就去同父王说明白。”
叶胜男、关雎和美子到底是女子,那里比得上四爷的脚步,没一会子就跟丢了四爷了。
那里盛有余引颈长盼,没想等来的却是四爷。
盛有余登时便觉脑仁儿发疼,暗暗叫苦道:“哎哟,怎么是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祖宗来了。”
盛有余心里虽如此作想,可脚下却不敢迟疑。
就见盛有余涎着脸笑过去拦道。“四爷有事儿?只怕王爷现下没功夫见你。”
四爷将盛有余一把推开,“少在我跟前弄鬼。谁不知道你是同大哥二哥他们一伙的,如今巴不得我三哥被我父王打死的。”
盛有余被四爷推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住了又赶紧过去拦的,“哎哟,四爷真的是冤枉死奴才了。奴才若真是那样的,方才如何还能让人四处回主子们去的。”
见四爷不为所动,盛有余只得又道:“四爷你千万别冲动,如今王爷可是在气头上,你这么进去了只怕是火上浇油,愈发救不了三爷的。还是再等等,太妃一会子就到了。”
四爷根本不听盛有余说完,又因着越发难耐的懊悔和惭愧,一心只想着赶紧进去救薛云上的,那里听得进盛有余的话,骂了句“狗奴才起开”,便将盛有余踹倒在地,冲进书房里去了。
在四爷冲进书房的霎时,襄郡王就住了手,回头一看是四爷,喝道:“滚出去。”
到底襄郡王是四爷的父亲,素日又有些积威在,四爷对襄郡王还是敬畏得很的。
四爷瑟缩了一下子,可在看到薛云上背后血肉模糊的一片时,四爷那里还顾得上对襄郡王的敬畏,扑过去就挡在薛云上的面前,道:“父王,三哥何错之有,你要这样责罚他?”
打也打过了,襄郡王也知道该适可而止,有心要借着四爷停手了,所以不过是恐吓四爷的,道:“这里没你的事儿,赶紧滚,不然别怪我连你一块打了。”
若是往常这话自然是管用的,只是今儿不能了。
一听这话,四爷越发不肯去了,身子一挺就要上前去。
薛云上因一直在咬牙隐忍着,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所以也是这会子才回过神来将四爷扯了回来,几分虚弱道:“同你不……相干的……你来做什么,赶紧……走。”
见事到如今薛云上还如此爱护他,四爷心里更难受了,哽咽道:“我不走,该死的是我。若不是我多嘴让大哥知道了三哥所为,三哥如何能落到这般田地。”
四爷越说越觉得襄郡王不公,明摆着的事情,襄郡王却反将薛云上贬谤鞭笞。
当下四爷扭头大喊道:“父王有失公道。大哥篡夺三哥的功劳,你不惩戒,反责罚三哥。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服。”
闻言,襄郡王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你知道个屁。”
四爷越发豁出去了,越性道:“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倘若真有一日我们兄弟阋墙,绝对是父王待我兄弟有失公道所致。”
这话十分诛心,不说襄郡王了,就是薛云上都一惊不小。
薛云上赶紧先于襄郡王开口斥责道:“你昏头了吧,浑说些什么。还不快赶紧向父王告罪。”
四爷却拼着心口的气,耿直了脖子,道:“我那里说错了。打小那一回不是底下咱们三兄弟的错,那一回有大哥和二哥他们的不是了。”
薛云上一听这话,就知道四爷私底下的抱怨要藏不住了。
薛云上想站起身来拉住四爷却不能,只得断喝道:“快住口。”
四爷不听一甩衣袖,又道:“我这样口不遮拦,不知兄友弟恭的没少挨鞭子便罢了,可五弟那样木讷和顺的性子,谁不知道的,父王却没少偏听偏信责罚他。”
“你……你……你这逆子。”襄郡王拿着马鞭的手气得直发抖。
四爷却似未听见一般,不管不顾还道:“等我大了也不愿同大哥和二哥做那些无谓的意气之争了,就想着学些大哥二哥不屑学的,总该好了吧。你又说我不务正业了,不是打就是骂。”
闻言,襄郡王心里就是一窒,他是真没想到四儿子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学无术的。
说着,四爷又冷笑道:“现如今三哥也是这样,都挑拣了大哥不屑不愿干的差事做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大哥却又瞧上了。果然最后又成了三哥的不是了?”
“父王,”四爷悲凉十分道,“你到底想要我们这几个小的怎样?既然我们底下这几个儿子如此多余,还处处妨碍大哥二哥,怎的你当初不一生出来就把我们掐死,现如今才省事。反正你有大哥和二哥,不会绝后了。”
最后的自然是四爷的气话。
襄郡王一听儿子竟然对他生出这么些怨怼来,只觉素日对儿子们的苦心教导都白费,是又气又伤心的。
可平日里在儿子们面前严父的行事做派,让襄郡王还是强撑着,半点悲伤都不敢露在脸上。
正当襄郡王要教训四爷时,太妃来了。
叶胜男和关雎紧跟在太妃身后也进来了,在见薛云上背后的伤,那里还顾得上规矩,几步过去就左右搀扶住薛云上,唤道:“三爷。”
众人一时也就顾不上别的了,都往薛云上看去。
只见薛云上摇摇欲坠地跪在地上,似是在强撑终究还是倒在了叶胜男身上。
惊得叶胜男和关雎又是一阵惊叫,“三爷。”
襄郡王这时才暗暗懊悔道不该下这般重的手,想过去瞧瞧薛云上伤得如何了,可瞥见忧心的太妃,一时又挪不动脚步了。
思前想后了片刻后,襄郡王过要对太妃说话。
太妃却看都不看襄郡王,一抬手就不让襄郡王的话说出口来,只道:“王爷教训儿子,理所当然,不必同我说什么的,我也不会置喙。我只问王爷可教导完了?我可能带安哥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