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1)

重生之王府家生子 !叶胜男忙过去福身,问道:“四爷,这是怎么了?”

薛云上被自家兄弟这般盯着瞧,也不自在得很,道:“定是不知又中了哪门子邪了。”

四爷在门边歇了一会子,又打叠起笑脸来,也不用人请他自个便进里屋来了,“呵呵,三……三哥好。”

薛云上一抬手,道:“打住。知道你是在笑,不知道的,你这样龇牙咧嘴还当是要吃人的了。”

四爷忙抬手一抹脸,又换了可怜兮兮的模样,道:“还是三哥疼我。”

薛云上把上赶着贴来的人推开,道:“我怎么不知道。”

一被推开,四爷又巴巴地贴上来,涎皮赖脸的,“哥哥疼我,哥哥就是疼我的。”

薛云上被他闹得一身鸡皮疙瘩直冒头,“罢,罢,有话说话,少在这作怪的。”

四爷又傻呵呵的一笑,道:“那我就说了。”

薛云上十分无奈道:“赶紧说,说完快滚。”

四爷忙道:“三哥,听说被递送进京的盐商里,可是有个叫洪吉的。”

闻言,薛云上立时心生警觉,问道:“你是从何得知的?”

四爷见薛云上脸上换了郑重,也不敢也不打算隐瞒的,道:“当日多得三哥引见丘大师,兄弟虽有幸见到了丘大师了,却不能入他的眼。大师说匠艺并非高门公子一时兴起的玩意儿,便凭我如何礼贤下士,三个茅庐都不再见我了。”

薛云上道:“丘大师虽得圣上开恩,得授工部司员外郎,到底还是匠人的脾气。其又最是个严谨不过了的,对技艺更是力求精益求精,不容丝毫轻忽怠慢的。你的游戏之作,他自然看不上了。我也是早便瞧出来的,这人多少有些自诩天赋秉异,不通世路,孤傲古板得很。当日若不安南王世子相托,我是不能结识这样性情的人的,实在是不好相与。”

薛云上所说的安南王,正是祖父辈起便在云南镇守了的皇室宗亲——薛沣。

薛沣之长子名为薛云海,早年得封世子。

在安南王世子上京受封世子时,皇帝见其年纪不大,便留在京中教养。

也是同薛云上年纪相仿,两人性子又投契的缘故,所以在南书房读书时,这两人就十分要好。

安南王世子回云南后,这两人不时书信往来交情亦不曾淡薄。

丘大师是安南王在云南寻得的,也是爱才之故,不忍其被埋没便有心举荐入京,世子便托了薛云上让照拂一二的。

“原来是堂兄的干系。”四爷自然也是知道薛云海这人的,当初在南书房时,他可没少被这安南王世子抓弄。

说着,四爷一把抓来釆蘩端来的茶,灌了一口又道:“我也是知道的。以我浅薄之技也不敢奢望能入丘大师的眼。我只是想请教大师蒸馏釜的改进之法,可丘大师一听这个越发不肯通融了。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蒸馏釜的改进之法,竟是被丘大师逐出师门的大徒弟所作。只因那位大徒弟将技艺全数用来在旁门左道谋利了,丘大师就将他逐出师门了。”

听罢,薛云上忖度片刻后,道:“你果然打听清楚了,那被丘大师逐出师门的大弟子,就是叫洪吉的?”

四爷肯定道:“错不了。听闻那洪吉后来越发不得了了,还改进了煮制盐的法子,如今江南的灶户无一不承他的恩的。”

薛云上又思忖半晌,忽然起身对四爷道:“你随我来。”

四爷巴巴跟上,欢喜道:“三哥可是答应带我去见那盐商了?”

薛云上也不言语,脚下不停就出了了续斋。

关雎对叶胜男叹道:“才回的来,又去了。三爷如今是越发不得空闲了。”

叶胜男道:“男儿到底不是咱们女子。安守方寸之间也不过是暂时的安稳,不如到那海阔天高之处去大展宏图,再不用屈居人下。何乐而不为的。”

而城西驿馆里,洪吉等盐商自被薛云上分而居之后,令他们人等再难串通说法,首尾呼应。

洪吉等盐商面上虽不敢露,心底还是现了浮躁,只是他们还有志一同地咬定先前的说法不松口。

亚齐融也算是断案审讯的好手了,一看便知要比先前容易了,也不着急,与盐商人等比耐心。

这时,亚齐融见薛云上去而复返,还带了个少年来。

薛云上告诉亚齐融道:“这是我四弟。”罢了,便将事情又说了一遍,“许是个突破之机,也未可知的。”

亚齐融也以为然,便让人将四爷引到了洪吉的厢房,薛云上和亚齐融皆未进去,隐在门外。

四爷进去一见到洪吉,就如同见了绝世佳人一般,开口便唤:“洪大师。”

洪吉一看进来的是个少年,还有些疑惑,这会子又听少年叫他大师,他越发疑心了。

自入商籍以来,旁人能给他洪吉些许脸面的就叫他一声洪先生,多是称他洪东家的。

这少年瞧着少不更事,但从其身上倭缎所见,可知并非寻常人家的子弟。

这样人家的子弟称他大师,洪吉如何不疑心的,且在他心里能称作大师的,便只有一个人了。

洪吉忙躬身作揖道:“洪某不过一介商贾,‘大师’二字实在是不敢当。”

四爷却点头如捣蒜道:“当得,当得,丘大师的高徒如何当不得。”

闻言,洪吉素习爱挂在脸上的笑意便凝滞了刹那,后虽僵硬得很了,到底还是撑起笑脸来,道:“这位少爷认错人了,洪某是一身铜臭商人,如何能是大师的高徒。”

四爷对技艺高超之人都有几分左性,那里能让洪吉三言两语便蒙混了过去的,且他最是擅长打滚耍赖。

你强势他就打滚,你弱势他便耍赖。

襄郡王都常被他闹得毫无办法,只得以家法伺候了才得消停。

洪吉虽不知道四爷是谁,但也不敢对四爷动手的,被四爷这般没皮没脸,撒泼耍赖的一番闹腾后,再无法招架只得点头承认。

外头的薛云上和亚齐融,将洪吉承认是丘大师弟子时的愧疚和悔恨都看在了眼里。

亚齐融笑道:“没想到四爷还有这手段。洪吉这小子到底还是遇到对手了。”

薛云上摇着头,笑得十分无奈道:“让亚大人见笑了。”

“四爷一片赤子之心,甚好。”亚齐融又道:“既然这洪吉拿四爷没法子,不如……”

薛云上却道:“不可,这些事情还无关要紧,一旦牵扯出利害,洪吉还是不能松开口了的。”

亚齐融道:“难不成就真拿他没法子了?”

薛云上思忖片刻道:“许在那位丘大师身上还有些文章可做。”

亚齐融一听,脱口而出道:“那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薛云上为愕道:“亚大人见过丘大师?”

亚齐融略有讪讪之色道:“从前便听闻他的技艺非凡,有心拜访请其为大理寺研制一套刑具。没想他拿《墨子鲁问》教训了我一通。还说与我是‘志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不可同我为伍的。”

薛云上皱了皱眉,“的确是个不好相与的。”

亚齐融又道:“罢了,我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这样的人若不先下了他的颜面,他是不知道人情世故的。可那是只怕他要恼羞成怒了。”

薛云上思忖须臾后道:“丘大师为人虽有些古板耿直,但应该也不是个不通道理的。且下官与他还算有些许交情。两淮盐案事关国本,只要再晓以大义,想来应说得通他相助。”

亚齐融却觉着难,却道:“试一试也好。那预祝薛大人马到成功。”

丘大师全名丘之引,相传技承鲁班一脉,十分了得。

可再看丘大师形容,却是其貌不扬的。只见他身形枯瘦,下垂的眉眼,高高孤拐,鼻翼两侧延出的纹路深刻至嘴角,为人也不苟言笑,还真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味道。

薛云上是知道几分丘大师的为人和脾气的,便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将洪吉之事说清楚后,薛云上拱手道:“此事关重大。那洪吉对大人心存愧疚,只怕唯大人方能劝说得了他了。”

可没想,不待薛云上说完,便听丘大师怒道:“薛大人某要羞辱于老夫。”

薛云上一时摸不着头脑。

就听丘大师又道:“如此蝇营狗苟的商人怎会是我丘某人的弟子。老夫一生清正,那里会识得这等市侩之人。薛大人却如此羞辱于老夫,恕老夫再难留你,请回吧。”

说着,丘大师真不再给薛云上脸面,将薛云上撵了出来。

而薛云上送来的礼,丘大师效仿古人羊续悬鱼,都被悬在大门外,道:“这等有陷老夫官声的豪礼,老夫不敢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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