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府家生子 !进了里屋,桃夭她娘便跪下了,哭哭啼啼道:“姨娘如今可要给小的娘俩指条明路啊!当日桃夭可是姨娘搭了手往三爷院里送的,如今好端端的就被撵出来了。若是先前桃夭她爹还好好的,她这差事没了便没了,可如今她爹不中用了,每日药钱都还得着落。这让我们娘俩怎么是好。”
桃夭她娘一面哭诉,一面不时偷眼瞧头上的人。
只见那人今儿头戴点翠珠的牡丹,身穿折枝百花妆花缎的褙子,纤眉杏眼,唇红齿白,颜色虽不比当年了,但风韵犹存。
这人正是丁姨娘。
听这娘俩哭嚎了这半日,丁姨娘早不耐烦得很了,当下便呵斥她们道:“好不晦气,大早上的你嚎什么。当初我好心好意送你女儿去服侍三爷,如今到你嘴了倒成了歹意了。若不是你女儿她自己不中用,何至于会被人撵出来。”
一旁的桃夭闻言,到底是姑娘家面皮薄,顿时白了脸面。
罢了,丁姨娘又教训了姚家娘俩好一顿,这才命人拿了些她的簪环来给了姚家娘俩,再草草打发了她们。
桃夭娘俩一走,丁姨娘身边的丫头琴弦先劝了一会子让丁姨娘消气,又道:“没想到反把桃夭给折了进去。真是得不偿失了。”
丁姨娘却摇摇头,“桃夭那丫头在了续斋也有些时日,除了打听些无关紧要的,竟半点用也没有。撵了就撵了吧。如今我倒十分瞧好张家那丫头了。你没见那丫头的跋扈劲儿,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热闹呢。”
琴弦也称是,又道:“可王妃的意思,太妃是不能放任了去的,不然也不会把依怙给三爷使唤了。”
丁姨娘冷笑道:“那又如何,就是去了一个张欢喜,日后还会有李欢喜,王欢喜,陈欢喜,这王府里头还愁寻不到一心想着攀高枝的。”
琴弦笑了笑,“就是这理儿了。”
又说优昙婆罗院里。
到了优昙婆罗院,薛云上就让叶胜男她们都去了,“该去瞧朋友亲戚的就都去吧,关雎一人留下便成了。”
叶胜男人等自然就散了。
见人都去了,关雎憋了一早上的话终究耐不住说了,“三爷,依怙姑娘到底是太妃的人,还是谨慎些的好。”
薛云上默然了片刻,轻声道:“我知道她是个好的。只是我这可不好站,倘若她连这点子自保之力都没有,还不如早早回婆罗院去的好。”
闻言,关雎便不说话了。
众人进了太妃上房,襄郡王领着众人给太妃行过请安问好之事后,各自归坐。
王妃方坐下便回头找依怙,“这丫头怎么一错眼便不见了,不说来同太妃磕个头。”
太妃笑道:“不忙,定是找她姨母好说话去了,一会子定有好吃的拿来孝敬了。先前你也说好的桂香饼,就那丫头做的。”
薛三姑娘一听欢欢喜喜道:“那个我也爱吃,原来是依怙姐姐做的,真不比宫里的差。”
王妃也很是高兴,一拍手道:“果然是老祖宗心疼安哥儿了。我原先只说依怙是个心思缜密的,没想到她还有这手艺。安哥儿真真是得了宝了。也怨不得咱们家大奶奶和二奶奶同我抱怨,没处找这样的能干人儿。”
大伙自然要跟着笑一回的。
在太妃面前,不说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就是襄郡王也不敢说笑的,就王妃了。
故而见王妃说起她们来,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没有不忙着凑趣的,道:“可不是。祖母可不能偏心,就是没肉,赏口汤我们也是好的。”
太妃呷了一口茶,笑道:“就知道你们尽惦记我的东西了。也罢,按理而,也是不该尽让安哥儿占好了,大家分分才是公道。”
说着太妃便点了四个人出来,“春暖、夏灼、秋凉、冬寒,你们都来吧。”
少时,从外头进来四个妍丽的丫头,都款款蹲福行礼。
一瞧这四人,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便有些不自在了。
薛云起和薛云来面上也有些僵了,忙都看向襄郡王。
太妃才不管他们如何的,敢背后撺掇襄郡王,便该知道会得什么因果报应。
就听太妃慢慢道:“春暖、夏灼年纪稍长,她们老子娘是王爷身边的人;秋凉、冬寒的爹娘也是我们王府的老仆了,所以她们的四人的来历是没有不放心的。”
太妃挑的人都是襄郡王身边信得过的人家里的,所以就算是襄郡王也没得说这四人是来历不明驳了太妃的。
罢了,太妃略沉下脸面,道:“老大和老二成亲也有些时候了,至今仍无后,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家也是无庶长例的,但给老大老二添些新人是能的。让他们屋里也添些新鲜气象,冲一冲。”
倘若太妃说这四人是给薛云起和薛云来留后,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还有话说,可太妃说了不为留后,而是添新鲜气象的,凭谁都说不出不是来。
谁让她们一个两个的,都生不出个阿什物来。
王妃适时道:“就是了,说不准这一冲,回头大奶奶和二奶奶便有喜讯传来了。”
在太妃和王妃一唱一和之下,大房和二房被逼得退无可退。
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低着头,两手藏于袖中,紧握成拳,身子微微发颤。
这时,襄郡王说话了,“‘长者赐,不可辞。’老大,老二你们还不快谢太妃。”
薛云起和薛云来只得领了。
再说张欢喜。
张欢喜一大早便哭着家去了。
张家原是先襄郡王元妃的陪房,元妃在时便很得元妃的指望。
那时襄郡王也不过是个不得重视的庶子,吃穿用度上自然不能同太妃养得嫡长兄薛浩,和老亲王宠妾所出的薛浚比了。
所以张家也算是同襄郡王与元妃共过苦了的。
元妃死后,襄郡王一是念元妃的情,二也念他们张家这分共苦的旧情,得封郡王后便没少照拂拉扯他们一家的。
张欢喜的父亲在家中行六,所以大伙都唤他作张老六。
这张老六虽然不能在长史、总管、典宝、审理、仪宾等这样能在吏部挂上号的王府属官沾边儿,但在府里也是个小头目了,还是时常随襄郡王进出的人。
张老六便自以为是与别人不同了的,成日家拿捏这个,挤兑那个的,好不威风的。
可凭他张老六如何轻狂,在王府那几个属官面前,也不敢腰杆太直,所以无一日张老六不背地里咒骂那几人的。
要不怎么才一听人撺掇,张老六就忙不迭将自己小女儿张欢喜给送上了,还不是指望着张欢喜早日给薛云上生个一儿半女的,那时他们张家就不同往日了,可是和王府有亲了。
那时候他们张家不说在王府里,就是到了外头,也没谁敢不对他恭恭敬敬的。
张老六正做着美梦呢,就见自家婆娘找来说:“女儿在里头受了委屈,今儿家来了。”
“什么?”张老六一听顿时横竖起眉眼来,竟然有人敢给他张老六的女儿委屈受,不想活了不成。
张老六忙忙家去,果然见女儿哭得声噎气堵,两眼红肿如桃的。
张老六三步两步过去,道:“欢喜,谁给的你气受?你只管说,爹请王爷给你做主。”
张老六的婆娘冷着脸,一面命雇来的小丫头喜儿打水给女儿洗脸,一面道:“我当日怎么说来着,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女儿日后没得会受委屈的。你偏不信,还说这是王爷给三爷的,占着父母之命的道理,就是三爷也不敢给委屈女儿受的。”
说着,张老六的婆娘就将手里的巾帕往桌上一摔,“可才转脸儿,女儿就在那位万姑娘手底下吃亏了。这又是才几日功夫,昨个儿三爷屋里又添人了,还是太妃身边的人。个个手段厉害得很。这不,才一日功夫就生生把女儿挤得没地儿站了。”
那位万姑娘是同为王爷送的人,张老六知道如今他还动不得,可一听是太妃身边的人,他便没了顾忌,道:“太妃的人又怎么了。女儿可是王爷指的人,欺负我女儿这是明着打王爷的脸呢。我这就回王爷去。”
在张老六心里,如今府里是襄郡王当家,襄郡王又不是太妃肚肠里养出来的,和太妃自然就隔了一层,所以太妃这才顾忌了,躲在优昙婆罗院吃斋念佛不问庶务了。
说罢,张老六扭头就往外头去。
也是到了襄郡王外书房,才记起今儿是十五,主子们都到优昙婆罗院请安去了。
张老六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才等到襄郡王前边来了。
彼时,襄郡王面上有些微妙,只是张老六一心只想着怎么回话好出口气上头了,便没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