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府家生子 !也是杨大奶奶这对主仆一心想着偏要发卖了徐家大丫头去好再立威名,那里还顾得上查问周全旁的事。
好半晌,杨大奶奶才巴巴结结道:“若……若真如此,可见这里头是有冤情的。我还要从头查起才好。”
封嬷嬷又蹲了一福,道:“大奶奶说得是。大奶奶方才也说得好,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缘故,总难免。大奶奶识人不清,被身边的小人蒙蔽了去,也就情有可原了。也是该好好查一查,戒饬一番了,不然也实在是太不像了。只是如今太妃还在等着呢,依大奶奶您看,太妃那里老奴该怎么回?”
杨大奶奶见封嬷嬷把她先前说的话都还了回来,便有些恼羞成怒了。
也是刘嬷嬷在旁及时稳住了杨大奶奶,这才没闹起来。
罢了,刘嬷嬷又对封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道:“封大妹子说的是。事情大奶奶总会查问清楚的,既然太妃还在等着,就请封大妹子先把徐大丫头带去,我们奶奶回头再问她就是了。”
见状,封嬷嬷也就不多留了,告辞抽身便去。
院中,叶胜男依旧不省人事,封嬷嬷只得命随她而来的仆妇就着春凳,把叶胜男抬走。
看着叶胜男平安出了这院子,封嬷嬷回头斜睨一眼躲在上房门外侍立着的丫鬟身后的徐家母女。
见封嬷嬷看来,徐达夫家的拉着麻疼出一脑门子汗的女儿,又往里躲了躲。
在见到刘嬷嬷面色不佳的从上房出来,喝着徐家母女进去见杨大奶奶后,封嬷嬷冷哼了一声,低声道:“姐姐虽去了,可我还在呢。这一家子畜生怎的就敢这般作践了大丫。”
毕,封嬷嬷这才抬脚出了杨大奶奶的院子。
没半天的功夫,就有人来回封嬷嬷了,说徐家母女被都被打了板子,撵出二门去了。
再说叶胜男。
也不知睡了多久,叶胜男才醒来,睁眼就察觉自己又换了地方。
半新不旧的单罗纱五福捧寿的帐子,织锦的被衾,淡淡檀香的软枕,就连身上也换了一身衣裳。
叶胜男不禁松了口气,暗道:“果然是得救了。”
只是凭叶胜男想去,怎么都记不起宫中到底有谁是用这种样式的帐子。
叶胜男便想起身掀开帐子,去看看外头到底是什么地方。
只是才坐起身来,叶胜男便觉天旋地转,恶心气促得紧,一时不慎就跌下床去。
这一下,自然惊动了人。
少时,便见有人推开槅扇,从外头进来了,“大丫头,你怎的了?”
来人一面说,一面几步过来将叶胜男扶回床上躺好。
罢了,来人又安抚叶胜男道:“大丫头别怕,只管安心在姨母这将养,你二叔那家子人面兽心的是再不敢来了。”
叶胜男躺好总算是觉着好些了,没方才那般难受,于是拧头看来人。
只见来人是位额裹首帕,面容冷硬,语气也不见多柔和的妇人,
且这妇人也同面生得紧,叶胜男敢说这妇人绝对不是宫里的人。
又听这妇人句句不离“大丫头”,只是大丫头是谁?
最是奇的是,这位妇人似乎是对着她叶胜男叫的大丫头。
还有姨母和二叔,又是怎的回事?
叶胜男清楚地记得,她唯一的一位姨母——正是宋贵妃的小婶子——宋五夫人,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一位。
更不用说什么二叔了,叶胜男她祖父只一子,所以叶胜男的父亲何来的兄弟?
虽诸多不解,但叶胜男到底没做声,以不变应万变。
叶胜男不知来人是封嬷嬷,而封嬷嬷也不知道外甥女已换了芯子。
封嬷嬷面容冷硬,说话也不那么柔软,可一双泛红的眼睛早泄露了她对外甥女的怜爱。
“可是饿了?正好小厨房熬了粥,你用些垫垫,再吃药。”罢了,封嬷嬷出去从外头端进一个梅花样式的托盘来,上头一碗粳米粥,旁边几碟小菜,瞧着就十分可口。
叶胜男吃了粥,喝了药,封嬷嬷便让她好生歇息。
直到见叶胜男闭眼睡去了,封嬷嬷这才出去了。
只是待封嬷嬷一走,叶胜男便又睁了眼。
此时此刻,叶胜男的思绪十分纷乱。
以宋贵妃的手段,是绝不能再让她叶胜男再存活的,可现下她还活着,又是什么缘故?
还有先前醒来时,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小姑娘又是何人?
倘若是先前,叶胜男还敢说定是那小姑娘认错了人,可就算那小姑娘认错了,方才那妇人也认错了?
叶胜男直觉,不是她们认错人了。
想罢,叶胜男不禁伸手摸摸了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再看向对面窗下的炕上一张小炕桌,桌上有个镜盒。
叶胜男扎挣着便要再起身来,可一来是眩晕气促得厉害,二则汤药的效应也上来,叶胜男不得不又躺回去,迷迷糊糊的就睡去了。
一觉便到了次日。
天边方略有霞色,窗外传来低低的起作人行之声。
叶胜男悠悠醒来,人还未清醒透,眼前的景象让她怔愣了片刻后才想起先前的事来。
再看屋里没人,叶胜男试着起身,感觉比昨日好受了些,便挪动着下床来。
叶胜男一步一步慢慢往镜盒处走去,在触手可及时,叶胜男几乎是扑倒过去的。
深吸了一口气,叶胜男轻轻打开镜盒,镜盒虽不是当下新鲜的样子,可里头的铜镜却十分的光洁明亮。
镜子渐渐映出一人来,那人年约十六七,包着白布条的额上,一头毛糙的长发;焦黄的脸面,消瘦的两颊;双唇干皱,嘴角天生的略上翘,似笑非笑;鼻梁笔挺,几点雀斑在上头;弯眉似月牙,色却十分的轻淡;一双细长丹凤的三角眼,也唯有那眼神有自己曾经的影儿了,余下的那里还能找出叶胜男原先的样子来。
就算叶胜男未亲眼见识过,但也知自己这是冤魂夺舍生还了,而被她夺舍的人应该就是昨日那位妇人口中的大丫了。
叶胜男一时受不住,当下便要厥过去,只是她险险地咬上了舌尖,这才挺了过来,却再不敢看镜中人的样子,伏在炕桌上,口中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叶胜男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疑问丛生。
当日到底是怎么附身在徐大丫头身上的?又该怎么再出窍?
被自己夺了舍的徐大丫头又去了哪?
就在这时,封嬷嬷又领着大夫来了,叶胜男隐隐听到,“……这药我外甥女她越吃越不见精神了,要不大夫再换一方?”
大夫懒懒散散道:“常言‘病去如抽丝,’急不得。再者姑娘她先头便得了那样的重症,又火上添油地受了这样的伤,寻常人早便当场毙命了,可如今却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封嬷嬷一听顿觉心有余悸,道:“您是说,若非医治及时,大丫她……她……”封嬷嬷忽然就向大夫蹲了一福。
大夫忙跳开,“这是做什么?”
封嬷嬷感激道:“老妇代外甥女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大夫又随意地摆摆手,“实不相瞒,这和我不相干,是姑娘她自个挺过来的,我的药不过起辅助之用而已。”
再后来,封嬷嬷便领着大夫进来了,可叶胜男听罢,却倒吸了冷气一口。
若依大夫所言,徐大丫怕是在她叶胜男夺舍前便死了的,不然她这抹孤魂野鬼亦不能夺舍成功。
叶胜男不敢确定,但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日后,叶胜男的身子便一日好似一日了,模样也养出几分红润来了,瞧着大好了,封嬷嬷就给叶胜男在太妃院中求来了一份差事。
这日,封嬷嬷拉着叶胜男,要去给太妃叩头谢恩。
“虽说如今太妃再不管府里的事儿了,诚心礼佛,那些个眼皮子浅,一心只想着攀高枝的,都说在我们这优昙婆罗院当差是最没前程的。可你要知道,太妃是家里最是慈悲的主子。在太妃身边当差胜在一份安稳无忧。”封嬷嬷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叶胜男许多。
叶胜男只一味地答应,“知道了,姨妈。”
于叶胜男而言,别的也都罢了,只是封嬷嬷口中的太妃,到底是皇室宗亲中哪位王爷的母亲?
这些叶胜男自然是不敢问出口来的,唯恐漏了马脚让人识破,请来高僧高道把她收了去,可就再难超生。
封嬷嬷的下房就在太妃上房后头的院子里。
叶胜男一路随封嬷嬷从上房后房门进去,绕过佛祖拈花的屏风,便见了豁然开朗。
太妃上房的正间堂屋上,一张瑞兽雕漆的短塌,地上相对着四张交椅。
只是此时正间里不见有人,封嬷嬷携着叶胜男穿过堂屋,直往东此间的暖阁而去。
只见暖阁中,一位头戴缀珍珠金饰黑梁冠,身着栗色团金蟒龙纹竖领金扣对襟衫的尊贵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