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脚上的蚂蚁(1/1)

妙女多娇 !王金发与真定林府的关系,杜天行很快便知道了。但他也同时得知林家已报官。王金发是否真如四顺子所说是幕后指使不可得知,但王金发母亲偷了林家东西逃走却是事实,林家现在是苦主。

既然这事和林家有关系,杜天行心里就不踏实了。

他原本没把这个案子放在心上,这原也不该是他的府军前卫要管的事,但皇帝和公主是由他领着去花会的,他当然要负责到底,更何况据庆文帝所说,出了这样的事,公主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必须由他来承办才最妥贴。

杜天行咽下一口苦水,原来在出云公主眼中,他已经不是外人了......

想到林家,又想到出云公主,杜天行心头一动。拿起四顺子几人的供词仔细一看,果然,他们众口一词——看到个穿着粉色衣裳梳两个小抓髻的小姑娘,就过去调|戏了。

出云公主那日做何打扮,杜天行没有留意,但那个笨蛋穿的是淡粉色褙子,梳了双螺髻!

他当然记得清楚,他把人家抱起来又放下,又面对面教训了人家一通,他能不记得吗?

“阿木,那个王婆子既能偷到首饰,想来是在府里有些体面的,你去打听一下,她是伺候哪位太太小姐的。”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把林妙带到布帘子后面时,公主出事了,偏偏公主和林妙是做同一打扮,又偏偏指使混混调戏公主的人,又和林家有关系。

若是这件事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么公主只是倒霉被人错认,林妙才是那些混混的目标。

那个笨蛋吃东西都能噎死,被自家人算计了也不知道,就没见过比她更笨的人。

不出杜天行所料,消息很快打听出来,王婆子先前在林府服侍的是林家二小姐,也就是林妙的庶妹。

杜天行对上世他死前,林妙哭哭泣泣说的那些话记忆深刻,对了,那个笨蛋就是被她亲妹妹害了。

王婆母子下落不明,林家又已报官,这件事查到这里也不能再查。林雨哲是朝迁命官,且,林家又是永昌侯世子的岳家,真若是把林家人抓来刑讯逼供,一来也问不出什么,二来牵扯上勋贵和官宦,很有可能会将公主被人非礼的事爆出来。再说杜天行也没有心思再管这事,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把那个笨蛋从林家“解救”出来。

四顺子几个人是如何处置的,这个不用说了,无非就是死于非命、毁尸灭迹,外带全家死光光。

公主少了一截衣袖,民间便少了二十多口人,这也的确是皇家作风。

上次已经请了安定侯夫人登门拜访,总不能再去,林妙还是要留在林家,总不能盼着她再回庵堂吧。看来也只有给她找门亲事,只有嫁出去,才能离开娘家,不再让人算计。

想到给林妙选婆家,杜天行便想起了庆文帝,不行,林妙不能入宫,她吃丸子都能噎死,这么笨的人,怎能入宫!

她又笨又没心眼,也不太懂规矩,书香门第自是不行,武将之家是非也很多,她同样应付不来。找个聪明伶俐的夫婿,她这么笨一定会让人欺负;可若找个老实巴交的,两人笨到一起,那也不行。

眼前倒有个孙炽,虽是勋贵之家,但家世简单,只有孤儿寡母,安定侯夫人为人和善,对林妙很喜欢,嫁过门去也定不会难为她。

孙炽虽然贪玩,但为人机灵,也会察言观色,他和林妙一个十五一个十三,年纪相仿,对了,林妙也是个爱玩的,两人可以玩在一起,倒也是一门好亲事。

可是前世孙炽二十几岁便战死沙场,林妙若是嫁他为妻,岂非也要守寡,到时又要怪他害了她,日日打小人画圈圈咒他早死。

想到这里,杜天行打个冷颤,似乎又听到林妙在他耳边一遍遍的说:“是你害了我——”

重生而来,杜天行一切顺畅,且比前世活得还要好,他可不想像前世那样,不到四十岁便客死他乡。

当务之急,是让林家不要胡乱给林妙说亲,万一嫁得不好,日后住到荒山野岭,又要怪他杜天行害了她。

谁让他抱过她?

杜天行打心眼里看不上林雨哲,他当然不会亲自去“恐吓”,他也不想让赵凤池去做,那厮看他的眼神很揶谕。

“阿木,你去趟户部京司,告诉林郎中,暗示他有桩好亲事,让他不要急着给长女订亲,这话如何说,你自己琢磨。”

林雨哲是文官,和他说话当然要拐弯抹角,好在难不住阿木。

先让阿木去暗示林雨哲,杜天行决定抽空再好好给林妙挑门亲事。

可阿木去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回来时表情怪怪的。

“五爷,小的还没进京司衙门,便看到得胜公公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喜气洋洋,像是去报喜的。”

得胜去了京司衙门?

杜天行忽然觉得从头到脚都不好了,他沉声问道:“得胜去做什么,你可打听出来?”

阿木屏退左右,低声道:“小的打听过了,得胜公公对林郎中说的话,就是小的准备说的。”

他准备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林雨哲不要急着嫁女儿......

庆文帝当真了,他真的看上那个笨蛋了。

当然了,这种事只要庆文帝提过那么一句,自会有人替他记着,林妙年纪再小,也已十三岁,林雨哲官职再低,也是正五品,林妙明年就能堂堂正正进宫侍候皇上。

后宫之内水深火热,林妙连自己亲妹妹都不能对付,进宫后这条小命也不保了。

身为臣子,当然不能阻挠皇帝找女人,更何况找的还是大家闺秀黄花闺女,别说是他,就连那些言官也没有理由上本干预。

重生之后,杜天行长袖善舞,还没有事是他无法解决的,可眼下这件,就让他打从心底里硌应,就像是无数只蚂蚁爬在脚面上,不疼只痒,痒得难受,任凭他又甩又跺,那些蚂蚁就还在脚上,急不得,甩不得,就那么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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