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 !“军中粗茶,比不上大人府上的龙诞香,还望大人海涵。”南虚乾接过儿子递上来的茶杯,双手敬上。
“不必。”沈大人挪动了一下略显肥胖的身子,没有理会男人的动作,“我们还是说要紧事吧。”
“是,沈大人请明示。”南虚乾使劲地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来人的傲气让他甚为恼火。
“南虚将军,帝都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将军一定很清楚吧?”沈大人捋了捋胡须,说道。“漠北王虎视眈眈,南下进军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帝都可用之才不过十万人而已,如何抵挡二十余万来势汹汹的漠北雄兵?且不说当今皇帝失掉了人心,就算他是民心所向,那八万贪狼忌谁又能抵挡?我看将军部下这三万羽林天军,到时候也不过是那群狼崽子口中的食物而已。”他斜眼看了看男人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不屑。
一旁的少年闻言,已是大怒,就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却被父亲以眼神制止了。
“羽林天军势弱力单,确实不是贪狼忌的对手。”南虚乾轻轻说道。“可是即便如此,我部也绝不会临阵退缩。”
“哦?”沈大人抬抬眼皮,笑道,“看不出南虚将军须发已白,对当今圣上却是一片赤诚。我有一言,不知将军听不听得进去?”他斜眼看看身旁的少年。
“此乃末将犬儿,大人但说无妨。”
“数日前漠北王公孙辽现身帝都逼宫,几乎使当今圣上身陷绝境,可是如此危难之际,陛下竟然找不出一个可用之人,却要让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解围。他所提拔的方连云、肖凡玉等,连直视漠北王的勇气都没有,还拿什么跟人家打?别说帝都禁军数量远远不足,就算是数倍于对方,恐怕也是难逃败绩。哼哼,一旦漠北军破城,这一干武将必要被王爷赶尽杀绝,将军恐怕不愿意是这样的下场吧?”
南虚乾静静地听完对方的话,哑然一笑。他并没有想到对方能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他坐回了位子上,眼睛里毫无神采。
“南虚将军!”沈大人的语调变得尖锐,“帝都没有了铭门,其余的军队根本不值一提。三万羽林天军,面对贪狼忌的时候可能不足一提,但是一旦倒戈,将是直击皇位的杀手锏!如若将军审时度势,前途不可限量,就算不为你自己考量,也要替令公子着想!”
“这么说,大人已经做好了投靠漠北王的准备?”南虚乾的语气已然平静。
“实不相瞒,帝都公卿贵族,已有大半达成协议,漠北军攻城的那一天……”
“不用等到那一天,”南虚乾略显苍老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就现在,我就可以向陛下献上你的头颅。”
“哈哈哈哈,”沈大人狂笑一声,“南虚乾,你真不愧是欧阳贺的走狗,逼走铭门,囚禁仁帝,这些都是你做的勾当吧!不识时务,算本大人看走了眼!殷将军!”
从帐外走进来一个人,一身将官打扮,年龄三十岁左右,却是南虚乾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大人。”来人手中握着一柄长刀,神情异常冷酷。
“此人意图谋反,还不与我拿下!”沈大人愤愤地说道。
南虚乾父子心中一惊,这是在他们自己的羽林天军大营,这个有何本事,敢出此妄言?
“在下殷扬,南虚将军若是束手就擒,可免遭皮肉之苦。”
“殷扬……”南虚乾左思右想,在帝都的将官名单里,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父亲小心!”少年突然大声尖叫,原来对方身形已动,长刀突起,便是向着南虚乾迎面斩来。
南虚乾闷声躲过,也拿起了立在一旁的大刀。可是对方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刀式变换无穷,像雨点一般朝着自己袭来。南虚乾刀术不精,更兼老迈,哪里抵挡得住,仅一瞬间,便被逼到墙角,毫无退路。
羽林天军早已知晓主帅有难,齐齐亮出刀戟,将几人围在核心,只是主帅与敌人正在憨斗纠缠,无暇发号施令,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渐渐地缩小包围圈,给对方以压迫。
沈大人被一干武士团团围住,身上冷汗直流,不停地打着哆嗦,他也没想到原本混乱的羽林天军如今已然训练有素,纵然主帅危难,阵型依然不乱,心里却只有暗骂殷扬无能。殷扬刀式陡转,不再是一味紧逼,变成了凌厉的杀招,处处想要击杀南虚乾的要害。南虚乾仗着力大强壮,尚能硬抗,可是左肩膀上中刀,血流如注,身形一缓,空门大露。
“休伤我父亲!”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殷扬只觉得背后一凉,他显然是忽略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少年南虚冲手持一副双刀,出现在殷扬的身后,他突施冷箭,使得对手背后挨了一刀。
“作死。”殷扬冷笑一声,尖刀回转,掉过头来反击,他刀法老道,又是以长制短,心中无所畏惧。可是对上几招,殷扬的心里突然大大生疑,这少年不似他的老爹,不仅刀法纯熟,而且经验十足,手中的双刀舞得熠熠生辉,他心中邪念顿起,招式变得更为猛烈。
南虚冲不似他的父亲,曾是仰仗欧阳贺谋求军职,他却是从幼年即被送往军中调教,还多次受过欧阳贺的指点,因此刀法凌厉,战阵经验十足,可是殷扬有“左将军”之命,实力还是超他数倍,一旦起了杀念,少年突袭得手的优势马上便消失殆尽。
殷扬被他斩了一刀,心中愤恨,“幻意刀诀”频频发动,身形变换莫测,南虚冲怎是敌手,眼见身前身后全是对手的影子,却是分不清真假。“小家伙,去死吧!”殷扬邪笑一声,十几个幻影同时举起长刀,猛地向少年斩去。
给读者的话:
放假了,不能忘了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