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 !欧阳宇鸿脱离了南侯府,一路向北而行。经过几个月的调整,他的功力已经基本恢复如初,因此一路走来,大扫晦气,心情也愈发舒畅。他沿着大路向北而行,但见军营遍布,南侯字号的大旗随处可见,心知南侯早就对漠北来袭有所准备。“这南侯表面上蠢笨异常,心里倒是十分精明。”心里想着,便走到这潜龙江来。
沿着江岸,稀稀疏疏地散落着几座硕大的营帐。漠北虎头旗高高耸立,威武异常。几名高大强壮的蛮族武士站在大营门前,望去便使人胆寒。因此沿江一带人客流少了许多。欧阳宇鸿虽然一心想着皇位,可却打心里看漠北军不顺眼。他在远处观察一番,不禁露出笑意。“原来南侯被骗了,漠北王此来南州,不过是虚晃一枪,他佯攻南州城,真正的目的还是帝都。”他自言自语,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小兄弟说的有模有样,不知何以见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使欧阳宇鸿不由得一惊。要知道他身负玲珑真脉,六识感知皆超于常人,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有人。他回头望去,但见一书生模样的人正向自己拱手致意。他年纪比自己略长,相貌谦卑,彬彬有礼,让人不免心生敬意。
“这位先生……可认得我么?”
那书生摇了摇头,道:“在下路过此地,看公子见识非凡,才有此说,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欧阳宇鸿轻轻点头:“那么以先生之见,这几座大帐内,该有多少人马?”
书生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学识浅陋,未见端倪,还望小兄弟指点。”
欧阳宇鸿看出这是对方谦卑的托词,不过是想让自己先说而已。他淡淡一笑,道:“以我之见,两座大营看起来气势恢宏,大营外面巡游,警卫,哨兵一应具全,仿佛做好了充足的战斗准备。在南侯看来,漠北军中一定是潜伏着大批人马,所以南侯只敢守备而不敢强攻大营。然而恰恰相反,兵法云:虚虚实实。漠北王对这南州并不敢兴趣,他佯装攻打南州,实则是想让帝都暂时松心,也要让南侯不敢妄动。因此这表面功夫做得越足,越能说明这儿不是漠北军的真正目标。因此这两座营内,定不会不超过一千人,而且都是虚张声势的草包!”
那书生听得欧阳宇鸿分析,笑而不语。
“先生可是认为我说的不对?”欧阳宇鸿见他表情,心中诧异。
书生摇了摇头,笑道:“阁下所言不虚,令在下佩服。只是……”
欧阳宇鸿知他另有话说,道:“先生有话,不妨明示,小子我洗耳恭听。”
书生大笑道:“以我之见,这两座营内,不过百余人耳!”
欧阳宇鸿听言也是一笑,道:“人人都知道漠北王公孙辽向来谨慎,即便是虚张声势,也绝不会仅仅派遣百余人而守两座大营。若是南侯一旦有所察觉,破营轻而易举,那么就会阻碍他攻取龙都。所以先生的判断,小子不敢苟同。”
那书生轻轻摇头,道:“想必阁下有一事不知。”
“先生明言!”
“漠北王公孙辽,他在南州现过身!”
“你说什么?”欧阳宇鸿大惊失色,他久卧病榻,对这些事并不清楚。而南侯对其也并非完全信任,虽然表面上对其恭敬有加,但是外面的很多军情,并不会悉数告知。
“非但如此,公孙辽还在此地杀了一个少年。”书生的语气减弱,似有难言之隐。
“少年?”欧阳宇鸿心里一惊。
“当今皇帝的贴身护卫,正六品禁军统领,黑龙卫都指挥使,寂笙!”
欧阳宇鸿当然记得这个名字。地宫之内,正是这个少年的剑招破了打乱了他的计划,使他在对阵襄无期的时候没有完全占据上风。而这个少年,也正是铭归鸿的好友之一。
“公孙辽击毙了寂笙,自然令南州城内闻风丧胆,他们都知道公孙辽已然亲临南州,谁还敢正面对抗?南侯虽然兵多将广,可惜没有一个人能与漠北王相提并论。因此只能据守不出,而漠北王已然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便可以只身北上,再次与他的二十三万雄兵汇合!所以我猜,这两座大营不过是两个空城,他料定南侯必然没胆量独挡他漠北王的锋芒!”书生说得激动,声音不觉变得高亢,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欧阳宇鸿看他神色,道:“在下欧阳宇鸿,敢问先生,尊姓大名,现居何处?”
那书生略正仪表,道:“在下汤道成,拜见翰王殿下!”
欧阳宇鸿一怔,道:“你竟然知我名号?”他这“翰王”的爵位乃是当年圣成帝纳其祖母为妃时所许下的承诺,令其后人世代为王,其父虽贵为“庸王”,但却十分被人瞧不起,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几乎被所有人遗忘。若不是查阅皇族宗谱,恐怕连帝都的学者们都无法知晓“翰王”这个王爷的存在。
“在下曾任帝都御史之职,对殿下只是有所耳闻。”汤道成回答说。
“有所耳闻?”欧阳宇鸿冷笑一声,“我也早知先生名号,先生游历于漠北军与帝都之间久矣,深得公孙辽与那狗皇帝信任。你往来周旋,只凭一两句话,便可决定战局,小子甚为佩服。今日见得先生,幸甚!”
“王爷谬赞了,”汤道成笑笑还礼,他当然清楚对面的年轻人并不是真的恭维他,“道成所做,皆是顺应天意。吾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有何能为决定战局呢?倒是王爷胸怀宏图之志,更兼实力超群,他日雄霸天下,才是真龙入世!”
欧阳宇鸿亦是不为所动,冷语道:“先生久食俸禄,当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既然效忠我大龙朝,却因何摇摆不定,频频献计于漠北?你逼走铭门,使得漠北军常驻于我帝都脚下,闹得终日人心惶惶,到底所安何心?”
汤道成依然笑着答道:“在下所为,既不为己,亦不为他。道成所做,乃顺应大势耳,凡人蝼蚁之力,安能逆天而行?”
“顺应天意?”欧阳宇鸿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汤大人莫不是圣殿中人?八年前的‘七星之乱’,难道今日又当重演?若是我一掌将你击毙,看你还如何狂妄!”
汤道成面色和煦,道:“翰王武力超群,而道成连重剑都无法提起,要杀在下,不过举手而已,可以随时动手。不过在下虽死,天理仍存,大势仍然不会改变。翰王殿下纵是万人敌,也不能拂逆天意!”
欧阳宇鸿虽然气愤,可看对面之人满面春风,竟毫无动怒之态,也不由得心生敬意。他将手放下,道:“汤大人果然气度超人,我欧阳宇鸿自认器宇不凡,见了阁下,倒也自惭形秽。”他稍稍一顿,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什么天意大势,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堆狗屁,管它是天是地,小子我偏要逆天而行,谁不答应,我便杀之!”
给读者的话:
彻底没有存稿了,以后需要天天手动更新了!见证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