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陶意走出了陶家,眼睛落在隐蔽处的车子,刚想走过去,身后便听见一声怒吼,“陶意你给我站住!”
转头,身后是陶柔癫狂的模样。
“你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巴结上了墨总就可以忘乎所以了?我告诉你,你做梦!”
“陶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你说什么?!”
陶意的眼神在陶柔身上转了一圈,“墨凛呢?他不是会帮你的?”
墨凛两个字,如同一个魔咒,让陶柔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她不要听见这个名字,她不要想起之前的事!
……
墨君夜从文件里抬头,目光落在了陶意和陶柔的身上。
他眉头一皱,陶意跟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想着,墨君夜开门下车,想要直接带陶意离开。
而此刻的陶柔,已经失去了理智。
她赤红的双眼里,是陶意仍旧娇美动人的容颜,是她身上奢侈漂亮的穿着打扮。
她凭什么能拥有这些?自己为什么都没有?她凭什么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要远远地胜过自己?!
如果没有她的话……
陶柔的脑子里,这句话被无限放大,仿佛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念头,如同魔咒一样,驱使她慢慢抽出刚刚随手拿的水果刀。
“小心!”
一阵风从身后扑过来,陶意整个人被圈住,熟悉的味道将她全部包裹住,令人安心。
然而下一刻,墨君夜的身子却慢慢失去了力量。
“墨君夜?你怎么了?……阿夜?!”
陶意的瞳孔瞬间收缩,她看见了还插在他腰侧的刀柄,周围的衣服迅速被鲜血染红,像是开出了妖艳的花朵一样……
“阿夜……?!”
……
楚氏诊所,从门口开始到急救室,已经被清场。
急救车开到门口,担架早已准备好,一路畅通无阻地被推进了急救室。
抢救的红灯亮起,陶意呆呆地站在外面,像失去了魂魄一样。
陶柔的那把刀,是朝着自己刺过来的。
如果没有墨君夜,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陶小姐!少爷呢?少爷怎么样了?!”
阿离匆匆赶来,看见陶意失神的样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陶意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都怪我,我如果能在少爷的身边,一定不会让少爷出事的!都怪我!”
阿离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拳头上崩裂出细小的伤口,淡红色的蔓延出来。
可阿离就想感觉不到一样,颓然地自责着。
陶意眼中落下泪来,是她不好……,墨君夜是为了她才会……
手上是粘腻的触感,微微干涸的鲜血触目惊心,压倒了陶意的内心,忍不住蹲在地上,发出呜咽声。
……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的灯终于灭了。
有人疲惫地从里面出来,陶意立刻迎上去,“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那人慢慢摘下口罩,是楚笑。
“放心,阿夜的命很硬的,并且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要害,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楚笑的话,让陶意悬着的心终于能落地了。
她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片苍白。
楚笑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想要伸手扶她一下,手伸出去,却微微顿住。
她想起那天,陶意失望和痛恨的眼神,她……也许还没有原谅自己吧。
“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转移到病房,你……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楚笑苦笑了一下,不想在陶意面前碍眼,转身去将手术服换了下来。
换好衣服出门,门外,却站着陶意。
“怎么了吗?是不是阿夜?”
楚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往急救室跑,却被陶意轻轻地拉住。
“笑笑,我想,跟你谈谈。”
楚笑微楞,眼睛却在听见陶意喊她“笑笑”的时候,亮出一丝光亮来。
楚氏诊所的楼顶,设计得如同花园一样,是楚笑私人的去处。
倒了一杯热茶给陶意,陶意双手捧着,从杯壁汲取温度。
“你想跟我……谈什么?”
“笑笑,我上次说了那样的话,我想,跟你道歉。”
“小意……”
“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怒急攻心,才会口不择言。”
楚笑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她没想到,陶意竟然会跟她道歉?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说错,自己明明知道她跟阿夜的关系,却从来没有告诉她,明明是自己做错了,陶意却……
楚笑含着泪摇头,“小意,是我不好,我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那我们……和好吧。”
陶意目光中带着笑意,她很珍惜自己的每一个朋友,这件事原本就与楚笑无关,她也有自己身为阿夜朋友的立场。
陶意不是喜欢迁怒的人,她觉得自己之前做得不好,她愿意好好地道歉。
谁知道楚笑一把扑过来将陶意抱住,在她肩膀上用下巴来回地蹭。
“呜呜呜小意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瞒你什么了,小意你真好呜呜呜……”
陶意浅浅地笑起来,两人在屋顶的花园里,重修旧好……
……
“什么?阿夜是被你那个恶心的妹妹给刺的?!”
楚笑揽着陶意的手臂,皱着眉头大叫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真是活腻味了!你放心,都不用其他人出手,光是阿离就能让她求死不能!”
对于陶柔,陶意也没什么同情心,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她要是同情了,会遭雷劈的!
“楚医生,墨总意识清醒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小护士跑着过来通知情况,陶意紧张地站起来,眼睛急切地看着楚笑。
“走,我们一起去。”
急救病房外,陶意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叮当的声音,心中忍不住一紧,心都提了起来。
楚笑走进去,秀眉一皱,“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把伤口挣开了我可不给你重新缝!”
“陶……意呢?”
“精神不错嘛,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我应该多用点麻醉的。”
“陶意,人呢?”
墨君夜脸色煞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然而他眼睛却幽深黑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笑,看样子,是非要问出陶意的下落来才肯罢休。
楚笑原本还想再逗逗他,能让墨君夜着急在意的事情可不多,机会难得嘛。
不过似乎,有人等不及了,墨君夜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别处,楚笑转头看过去,陶意面色担忧地出现在了病房里。
看见她安然无恙,墨君夜眼里的急躁,终于渐渐淡了下去,化成浓烈的情绪,让楚笑都不忍直视。
这是将自己当成透明的了?
“你,出去。”
墨君夜说话说得十分艰难,可楚笑却听懂了,这是在跟她说话。
“我说阿夜,好歹我也煞费苦心将你抢救回来,你这也太过河拆桥了吧?”
“出去。”
“得得得,你是病患,我惹不起你。”
楚笑翻了个白眼,扭着小腰往外走,经过陶意身边的时候,她悄悄地附过去,“小意,你可要小心这家伙用苦肉计。”
“出去!”墨君夜忍着痛,再次低吼。
门被关上,病房里,只剩下墨君夜,和陶意两个人……
男人的小腹上,缠着纱布,殷红的血隐隐渗出来,触目惊心。
陶意站在那里,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你……怎样?”
“没事。”墨君夜声音很低,轻描淡写,末了补了一唏,“你,别害怕。”
一句“你别怕”,让陶意瞬间红了眼眶。
她这样冷淡他,处处给他使脸色,谁料到危急关头,他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没有任何的犹豫。
陶意看着他,心里某一处地方,痛得揪作一团。
是感动,也是难过。
她甚至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难过,就是看着那样一个健硕的人,一下子虚弱的躺倒在那儿,心里不自觉的涌上来。
他是王一般的人男人,怎么可以无声无息。
“哭什么,我还死不了,等我死了,你再哭。”墨君夜开玩笑。
“墨君夜!”
陶意的眼泪落的更凶,恶狠狠的冲过去,吼道:“谁让你说死啊死的,你怎么这样的口无忌惮。”
女人的人带着愤怒,泪从眼中喷涌而出,眼中是浓浓的关心,有种说不出的美。
墨君夜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下半句。我要死,也一定死在你后面,所以这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为我哭的。”
嗡的一声。
陶意整个人怔愣住了。
走在你后面,是怕你伤心,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我一定比你活得更长久。
爱情当中,再没有任何一句对白,比这一句更能打动人心。
陶意只觉得心口绞在一起,很不好受。
眼泪,止不住。
“你,为什么要救我?”
哽咽半天的,问出这样一句话,墨君夜觉得这个女人,也真是傻到家了。
为什么要救,那还用问吗?试问,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面前受伤,然后无动于衷?
“你是我的女人。”
所以,宁可我伤了,也不会让你受丁点的伤。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和勇气。
和爱情无关。
和这个女人有关。
陶意听明白了隐在话中的深意,慢慢的垂下了眼帘。
墨君夜呼吸一重,抬手忽然就把她的手挰住了。
他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陶意能感觉到他炎热的掌心,因为太用力而在发抖。
“小意,我救你,和你原不原谅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说了,我会做到你原谅我为止。”
此刻的他,非常虚弱,只要她轻轻一挣,便能从他手里挣脱。
可是,她不想。
手心的温度太烫人,她一个人孤独的行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份温度,只有留恋。
从前自己受的那些伤,那些痛,在这个男人的深情面前,她统统可以忘却。
但是……
但是,妈妈的死因,如果真的像小姨说的那样……
不等陶意往下深想,男人低低哼一声。
她一惊,忙上前弯下腰,“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不过,最不舒服的,还是这里。”男人牵过她的手,放在胸口,用力按了下。
胸口的挑动,一下又一下,强壮而有力。那是他心口的地方。
这个男人,真是她的冤孽!
陶意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睫毛颤动两下,良久,才艰难的开口,道:“做完手术,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守着你。”
墨君夜此刻,早已经虚弱的不行,麻醉过的嗜睡渐渐涌起,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他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声音沙哑到了极点,“不会离开?”
“不会。”
“一直守着,直到我醒来。”
“一直守着。”陶意对上他灼灼的目光,郑重的点点头。
男人听到她这样答,明显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干涩的唇瓣动了几下。
陶意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忙将耳朵贴在他的唇上。
忽然,她的动作停止了,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刚刚收下的泪,又涌进了眼眶。
男人在她耳边说的是:我爱你。
……
墨家别墅。
墨天泽从车上下来,目光扫了圈,没有找到陶意的身影,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她人呢?”
阿离艰难的动了动唇,道:“小少爷,陶小姐可能有事出去了,咱们先进屋吧。”
“不可能!”
墨天泽的小包子脸,越发的冷了,“爸爸说,她现在哪里都不会去的,更何况她答应要等我回来的。”
“这……”
阿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阿离吱吱唔唔的态度,让阿泽起了疑心,“是不是她走了,不要我了?”
就在这时,陈遇微胖的身子急匆匆的跑出来,朝阿离递了个眼色,道:“小少爷,阿离不说是怕您担心,事实上是少爷受伤了,陶小姐在医院照顾他。”
“爸爸受伤了,快带我去看他。”阿泽脸色大变,“快!”
陈遇头一回看到小少爷脸上这么焦急,忙不迭的点点头同意。
小少爷的性子虽然冷,对少爷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但关键时候,却真的是父子连心。
……
半个小时后。
墨天泽走进楚笑的医院。
楚笑得到消息,赶紧迎出来,正要上前拥抱他一下,却被他轻巧的闪了过去。
“哟喂,你这是以嫌弃我,阿泽小帅哥?”
墨天泽白了她一眼,用老成的口气道:“笑笑阿姨,我这个时候,没心情和你开玩笑,爸爸怎么样,伤在哪里,重不重,还有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
楚笑看他的小脸绷得一本正经,柔柔的笑出了声,蹲下,平视他的眼睛,“你这么多的问题,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一个一个答。”
“遵命,我的帅哥大人。你老爸伤在腹部。重不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治的。”楚笑昂起了头,得意的挑挑眉。
什么心脏搭轿,开脑,癌症……之类的重病,她都能搞定,就这一把匕首,还能难倒她楚大美人。
小菜一碟啊!
“他为什么受伤?”墨天泽没空理会楚笑大美人的骄傲。
“这个……”
楚笑大美人显然因他的无情,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却不得不认命的回答,“他是为了英雄求美,美以身相许。”
“说人话!”墨天泽小脸一鼓,嘟起红润润的唇。
楚笑的一万点伤害,立刻涨为一百万点,她有种想要咬死这只小包子的冲动。
“人话就是,你爸爸为救你妈,受了伤。你妈妈十分的感动,现在在照顾他。”
“噢?”
小包子拖了长长的调子,像个大人一样深思了片刻,脸上露出笑容,“这么说来,这两个人很有进展?”
“那是……相当的有进展啊!”楚笑心生感慨,连带着小意意连她都原凉了。
阿泽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我和他们说一声,我在家会乖乖的,只要他们赶紧给我生个弟弟出来。”
我擦!
要不要这么快啊!
她楚笑大美人的医术,还没有到手术一天,就能让病人“嘿休”的境地啊。
“放心吧,我会如实转告的。”
楚笑站起来,牵起他软软的小手,“走,我带你去病房外看一眼。”
墨天泽很听话的跟着她走。
两人默默在病房外,看了几分钟后,墨天泽看着守在爸爸床前的陶意,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笑笑阿姨,你说我爸爸是不是用的苦肉技啊!”
楚笑愣愣的看着他,觉得这个孩子还是让陶意把他塞回娘肚子里,重新打造的好。
苦肉计?
亏这个小家伙想得出!
……
“他怎样?”
陶意回头,看是楚笑,道:“一直睡着,还算好。”
楚笑走过去,摸了摸墨君夜的额头,皱眉头,“还是有点烧。”
陶意一听,心里立刻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楚笑不说话,走到盐水旁边,熟练的换了一瓶盐水后,才开口道:“没事,这是手术后正常的反应,你当心点。还有,他的唇很干,给他用棉签沾水润一润。”
“嗯,我现在就去倒水。”
“等下!”
楚笑拦住她,美目微微一转,道:“刚刚阿泽来过了。”
“阿泽来了,他的人呢,快叫他进来。”
楚笑笑眯眯道:“他怕打扰你们,就先回去了。他让我转达你,说他会在家乖乖的,不用担心他,好好照顾爸爸就行。”
真是个懂事,听话的小家伙。
陶意听得心里暖得不行,恨不得把小包子搂在怀里,用力的亲上几口。
楚笑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扫过床上的男人,正色道:“你好好照顾他,今天晚上,我会值班,有事只管打我电话。”
“谢谢你,笑笑。”
“客气什么,再说一个谢字,看我理不理你。”
陶意上前轻轻拥着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感谢。据她所知,笑笑是从不值班的,留下来,一定是为了墨君夜。
就在这时,嗡嗡几声手机震动。
楚笑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朝陶意递了个眼神,走出了病房。
“喂?”
男人的声音深低,冷清,楚笑一听这个声音,眼前就浮现出那死人脸。
“秦大帅哥,找本美人有何贵干那?”
“阿夜……受伤了?”
消息还真灵通。楚笑点点头道:“小伤而已,怎么连你也惊动了。”
“我……不放心,问问!”秦凡看着窗外的灯火点点,有些言不由衷。
“不放心?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楚笑不知怎么的,心里涌上一股气。
这个死家伙,去M国也不和她说一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还当不当她是好朋友?
“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喂……喂……”
“嘟……嘟……嘟……”
挂了?
楚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应,气得脸都绿了,“死人脸,竟然敢先挂老娘的电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大洋彼岸的秦凡,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速度之快,像是在扔烫手的山芋一样。
他看着自己身体,用力的深吸两口气,又深呼了两口气。
见了鬼了。
怎么一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身体就有了反应,而且非常的强烈。
秦凡一脸的惊悚。
要命!
看来自己真的泄泄火。
……
夜晚。
如约而置。
墨君夜掀目,慢慢侧过脸,看到女人趴在他床边,黑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露出微挺的小鼻。
他动了动手,发现她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惨白的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陶意觉察到,赶紧抬起身起,入眼是男人深邃无痕的黑眸,“你醒了?”
“嗯。”
墨君夜盯着她,扯了扯干裂的唇,道:“唇上,有点干,想喝水。”
“你别动,我去拿水。”
陶意忙放开他的手去倒水。
手一空,墨君夜觉得自己的心,也像空了一半,只能拿目光追随着她。
温水倒过来,陶意却犯了难,手边没有吸管,他又不能爬起来,怎么喂呢?
“你等下,我去找根吸管来。”
“我不用吸管。”
“啊,不用吸管,怎么喝?”
陶意为难的看着他,却见男人深重复杂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唇一动,说出一句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你用嘴喂我。”
脸,一下子红得像只虾子,陶意咬了咬唇,脑子里迅速找了个理由,“这样,不卫生。”
墨君夜挑挑眉目,哼哼道:“那些塑料吸管更不卫生。相比较之下,我更接受你的。”
陶意真的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两个人虽然什么都做过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害羞。
“真的渴!”男人虚弱的开口,目光中却闪过光芒。
她害羞的样子映在眼里,有种挠人的感觉,他向上帝保证此刻,他真的很渴,也是更想吻到她的唇。
陶意一听他这么虚弱,什么顾及也没有了,立刻含了一口水,俯身,低头,吻上了他的唇,将水一点点喂到他的嘴里。
喂完,正要离开。
男人的长臂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腰间,稍稍用力一按,唇便被他含住了。
墨君夜心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一如记忆中那么清新,香甜,柔嫩。
上次吻她,还是在求婚后,他甚至能回忆起那个晚上,他们之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舌尖扫过陶意柔软的唇瓣,墨君夜流连忘返。
陶意怕碰到他的伤口,并且,沉迷的人,并不止墨君夜一个。
她觉得自己被珍惜着,仿佛她是一件宝贝一样,被人放在手心中央细细地呵护。
一个吻结束,陶意脸上绯红,睫毛轻颤的模样,让墨君夜眼睛里都出现了饿狼之色。
然而,条件不允许。
他想要更进一步的动作,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做不到的。
这么一想,墨君夜对陶家那个陶柔简直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给活撕了!
“小意……”
“我、我去倒水。”
陶意匆忙找了个借口躲开,墨君夜看得有趣,这个女人娇俏起来的样子,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自己的心口轻扫。
连带着觉得这一次受伤,也算是他赚到了。
……
“小意,晚上就辛苦你了,如果出现什么事情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值班室。”
楚笑不放心地又来嘱咐了一番,这才将夜晚的时间,留给两人。
晚上,陶意是要陪夜的。
好在,楚氏诊所的配置十分完备,病房里有陪护床等设施,供陪护的人晚上休息。
“笑笑说,你的伤需要静养,早点休息吧。”
陶意将房间里的灯调暗了,走回到床边坐下。
然而墨君夜怎么会肯?好不容易,陶意愿意跟他亲近一些,他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浪费。
“你陪我说话。”
“说什么?赶紧休息,伤才会好得快一些。”
陶意给墨君夜将被子盖盖好,冷不丁手被他一把握住。
抬起头,便看到墨君夜如同星辰一般的黑眸。
“你希望,我早点养好伤?”
“……”
陶意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就看见墨君夜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笑意暧昧。
他在陶意细滑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也希望,这伤,太碍事,什么都做不了。”
陶意楞了一下,瞬间脸色涨红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其娇艳欲滴,看得墨君夜内伤,看的着吃不到……!
“你、你说什么呢!”
陶意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这人真是,受了伤还不老实。
脸蛋粉粉地坐会到一边,陶意打算不理他了。
墨君夜无声地笑了一会儿,正了正声音,“我想听故事。”
“什么?”
“你以前给阿泽讲过的故事,我也想听。”
陶意呆了,“那是,哄小孩子的……”
“嗯,我也要你哄。”
陶意被他一本正经的口气弄得面红耳赤,她从来不知道,在外清冷萧索的墨君夜,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墨君夜坚持,陶意被他缠得不行,只好无奈地挑了几个故事说,就当……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了。
安静的病房里,灯光昏暗,只能够听见陶意轻柔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让墨君夜的心一点一点地饱满起来。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陶意的手掌,与她十指交握,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这只手,他是不会放开了。
……
“真的不早了,赶紧睡吧。”
陶意掖了掖被子,转身想去陪护床。
她身子刚动,手就被用力一扯,险些趴到墨君夜的身上。
她吓了一跳,“有没有压到伤口?”
墨君夜摇摇头,陶意怒了,“你干什么?要是碰到了怎么办?!”
“你去哪里?”
墨君夜没有回答她,而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像是怕她忽然不见了一样。
一个从来强势到让人害怕的男人,忽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陶意的心,砰然乱跳。
“我去陪护床睡,就在帘子那边。”
“不准。”
墨君夜直截了当地否决,陶意愣了愣,略微想了想,在他床边坐下,“好,那我不睡了。”
墨君夜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掀开自己旁边的被子,拍了拍床,“你睡这里。”
“不行。”
陶意想也不想拒绝,“我不睡了,守着你,你赶紧休息吧。”
“守着你”……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一样,击打在墨君夜的心口。
一瞬间,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与他融为一体。
“上来,下面冷。”
陶意忍不住笑起来,“别闹,要是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不会的。”
墨君夜执意让她一起睡,陶意执意不肯,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墨君夜忽然坐起身,将手背上的点滴拔了就要下床。
陶意几乎吓死,赶紧按住他,又按响了值班室的铃。
“你干什么?!手背都出血了!”
“我陪你。”
墨君夜作势要下床,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看的陶意眼泪都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楚笑靠在门口抱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