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陶意大惊失色,挣扎得更厉害了。
墨君夜突然停下,眼神厉得和剑似的,然后又用力的吻了下去,大手更是恶劣的探进了她的睡衣里。
屈辱从脚底蔓延,她无力的应承着男人的怒意,心里的怒吼,尽数被男人吞噬。
墨君夜,我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从前是我错了,现在我抽身,为什么也不可以?
能不能放过我?
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落下来,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这样的绝望,还是在五年前有过。
现在,又重逢了。
泪落在唇上。
微热。
微涩。
墨君夜陡然清醒,忽然松开了她。
陶意心慌的扰起乱乱的衣服,想也没有想,抬手一记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响。
世界安静下来。
两人都惊住了。
陶意浑身打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火辣辣的手,唇抖得厉害。
她做了什么?
她打了墨君夜,是吗?
她哪来的胆量,敢打墨君夜。
陶意抬起头,看到男人面色冷厉,那眼神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了一样,眼泪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
“对……对……不起!”
墨君夜冷冷一笑,拳砸在了边上的墙上,血一子冒了出来。
“陶意,你狠!”
扔下这句话,男人扬长而去,背影决绝而孤寂。
……
房间内,很黑,没有一点点光。
陶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即使那个男人离去了这么久,呼吸里,仿佛都还残留着他的怒意。
她用力呼吸主口,想要努力寻找一口新鲜的空气,来填充那颗空荡得发痛的心。
可是……
越呼吸,胸口的位置,便越痛。
他就那样走了,没有一句解释的话,她看着他离开,却连拦的资格都没有。
拦?
陶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明明是自己打了他一巴掌,激怒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去拦他。他那样一个人,别说被人打一巴掌,就是重一点的话,也不会有吧。
可是……
她没有后悔。
如果场景重演,她还是会打出那记巴掌。
墨君夜,如此一来,我们便两清了。
再也不用纠缠在一起,各自相安无事吧。
不知道躺了多久,陶意摸索到床头的手机,将一串号码拨出去。
“忆雪,我……我……现在……很难过。”
……
俱乐部顶楼的拳击管里。
墨君夜的拳头,用力的挥出去,一记比一记狠。
秦凡左闪,右闪,前闪,后闪,努力抵抗。
傅云飞手里拿着酒杯,看着眼前的一幕,直摇头。亏得秦凡扛揍,要是换了他,早他娘的趴下了。
啧啧啧……真血腥啊!
那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竟把阿夜惹怒到那个份上,唉……冤孽啊!
忽然,傅云飞的眼睛猛的睁大,只见秦凡一个左勾直拳,正中墨君夜的面门。
呯!
壮实的身体重重落地,墨君夜被KO。
漂亮!
傅云飞跳到拳击台上,走到两人身边,把手里的酒杯递给秦凡,“阿夜,你怎么样?”
墨君夜睁开眼睛,“死不了。”
“你死不了,他快被你打死了。”傅云飞看着已经虚脱的秦凡,一脸的心疼。
墨君夜冷笑,“他像你那么弱?”
秦凡喝完酒,喘着粗气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家突然会宣布订婚。”
“对啊,毫无征兆。”
墨君夜冷幽幽的看了傅云飞一眼,“沈韩查到了陶意五年前怀孕生子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他怀疑阿泽的身份,并用陶意做威胁。”
“我擦!”傅云飞双目凉凉的摇了摇头,“这个沈韩果然是个人物啊,竟然连五年前的事情也查得出,我服了他。”
“有证据吗?”秦凡冷静的添了一句,“五年前的事情,你做得这样隐秘,他怎么可能查到?”
墨君夜一张俊颜冷得像覆盖了一层寒冰,“有没有,我不知道,但确实掐住了我的喉咙,我不可能拿……”
墨君夜没有再说下云,眼底闪现了一丝黯淡和挫败,然而,只是那么一瞬,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冷漠。
秦凡和傅云飞却心知肚明。
沈韩这人深不可测,阿夜忌惮,所以不可能拿陶意做赌注,更不可能让她受到丁点的伤害。
这不光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母亲的担当,也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担当。
傅云飞把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墨君夜长臂一伸,把他手中的香烟夺过来,点燃,深吸一口道:“还没有想好。”
烟圈吐出来,映着墨君夜的脸明明灭灭,秦凡看他这个样子,心中冷笑。
没想好,是因为阿夜从不打准备的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威胁到他,这个男人狠起来,比谁都狠,要不然,也不能坐上暗帝的位置。
看来,沈家这一回,玩得有些大。大到把阿夜对沈欣彤的那一点愧疚,也玩没了。
墨君夜猛地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个好兄弟,一字一句道:“拳头缩回来,是为了更有力量的打出去。我墨君夜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沈韩,好的很!”
……
别墅的气氛,降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所有的佣人都提心吊胆,头一次觉得在这里工作,变成了煎熬。
“陶小姐,您……又不下去吃饭?”
陈伯脸上满是无奈,有心想要从中劝一劝,可陶意的态度,却让他连口都开不了。
陶意神色淡然,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用了,我本来,也不应该跟雇主同桌而食。”
雇主……
陈伯心中叹息,陶小姐如今,已经只当少爷是雇主而已了……
陈伯出门走回餐厅,看到墨君夜状似不在意的眼神,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阿夜,陶小姐是怎么了吗?怎么有几天没见到她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欣彤疑惑地问,接着见到墨君夜什么表情都没有,伸手拿起餐具,“吃饭吧。”
“我有问题要问陶老师,陈伯,把我的饭一起送到老师房间里吧。”
墨天泽小小的身影跳下椅子,跟墨君夜和沈欣彤打了招呼,很有礼貌地直接离开了。
沈欣彤看了墨君夜一眼,他应该很不喜欢墨天泽这样的,然而,他却并未制止,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吃着面前的东西。
“阿夜……?”
“怎么了?菜不合口味吗?”
墨君夜动作停住,微微侧头,俊美无双的侧颜让沈欣彤有片刻的愣神,可是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的……客气?
“没事,很好吃。”
沈欣彤露出一个笑容,动作优雅地吃了一口。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墨君夜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痛苦,转瞬即逝,谁也没有发现……
……
“阿泽?你怎么……”
陶意听见门响,过去打开门,惊奇地发现墨天泽站在门口。
“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吃饭吗?”
“我想跟你一起吃。”
墨天泽背着小手走进房间,自动自发地在小小的桌子前坐下,随后朝着陶意招了招手。
“你也来啊,饿了没有?我让陈伯做了你喜欢吃的。”
“……”
陶意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佣人将食物端进来放下,然后又恭恭敬敬地出去。
“阿泽,你这样,你爸爸会不高兴的。”
“可是不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阿泽嘟了嘟嘴,“没有你陪,反正我也吃不下。”
陶意心里滑过一丝暖意,她的耐心和付出,这个孩子都记了心里,是怕她寂寞吧?
走过去坐下,两个人,一大一小,头靠着头开始吃饭。
没有下面餐桌上的丰盛美食,两个人却吃得有滋有味,不用计较太多规矩,时不时,从两人低下的小脑袋里,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墨天泽眼光闪动,有好几天,没有见到陶意笑过了。
他虽然还是个孩子,却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垂下眼眸,墨天泽敛去无可奈何的挫败,继续装可爱,逗得陶意笑意不止。
笑声,透过虚掩的房门,传到了走廊上。
墨君夜和沈欣彤站在门外,两人面色变幻莫测。
沈欣彤下意识地抬起眼,去看墨君夜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的面容,可他的眼里,却闪动着难以捉摸的光泽。
到底,是什么呢?
墨君夜察觉到了沈欣彤的注视,微微一笑,带着她走过走廊。
“你不是要去沈韩那里,我去公司的路上,正好送你过去。”
沈欣彤点点头,挽着墨君夜的手臂。
转过走廊的转角之时,墨君夜的目光,在那道虚掩房门透出的光上停留片刻,随即,收回……
……
“哥,你说帮我调查墨天泽的生母,到底查到了没有?”
沈欣彤脸色微微焦躁,手指下意识地撕扯抱枕。
沈韩看了她一眼,“你们都订婚了,这孩子的生母是谁,有那么重要?”
“当然有,阿夜那么在乎这孩子,我想知道,他的妈妈到底是谁。”
沈欣彤越想越不对劲。
陶意之前和墨君夜的关系,让她感到了一些异样,可是现在,却变得一丁点儿交流都没有。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改变,是从她和阿夜宣布了订婚才开始的。
并且,阿夜那微妙的态度,和墨天泽讨好的举动,就好像……,就好像两人是在……闹别扭?
“哎呀哥,你到底查出来了没有?”
沈欣彤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可是她心底又隐隐不安,迫切地想要知道,墨天泽的生母到底是谁,最好是个意料之外的,她也能安心。
沈韩手中不停歇,似乎是在制定什么计划,见沈欣彤语气急躁,这才放下笔。
“想从墨君夜身边调查什么,你应该也知道难度,连孩子的存在,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
“他想要藏起什么东西,又怎么能轻易让别人发现?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阿夜这几年身边,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孩子的妈妈,多半是找不到了。”
“那陶意呢?”
沈欣彤脱口而出的话,让沈韩的眼睛里滑过一闪而逝的眸光,随即语气平静地问,“陶意?那个你让我查的,阿离的女朋友?”
“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陶意,跟阿离的感觉根本不像是男女朋友,她是墨天泽的老师,长时间出现在墨君夜的身边,我……”
“那又如何?”
沈韩忽然笑了一下,“彤彤,你以为别人谈恋爱,都会跟你一样情深意重?还是你不相信阿夜的眼光?”
“放着我们温柔美丽的彤彤不要,阿夜会看上那样平凡的女人?”
沈欣彤一愣,表情居然松动了许多。
对于沈韩,沈欣彤从来是十分信任的,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下意识地相信。
既然沈韩都这么说……,沈欣彤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过这个陶意,始终让她很在意。
沈韩眸光一闪,有些随意地说,“不过,如果你心里不舒服,也不是没有办法……”
“哥,你的意思是?”
沈韩微微笑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如果露出这种笑法,通常,都是有人该小心的时候了。
“那个让你在意的陶意,说到底,只是个家庭教师,如果没有要教的人,那么,她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沈韩点到即止,彤彤向来聪明,其余的,她自然能够想明白。
果然,沈欣彤沉思了一会儿,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变得清明、坚决了起来。
“哥,我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
几日之后,别墅中。
沈欣彤挑了个时间,说有事情想要跟墨君夜商量。
“什么事?”
沈欣彤让墨君夜坐下,才慢慢地说,“是关于阿泽的,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墨君夜眉头微挑,“阿泽?你要我见的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时间宝贵,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沈欣彤表现得十分体贴,她知道墨君夜很在乎阿泽,因此没费多少功夫,便征得了他的同意。
而她让他见的人,是一名特意从国外请回来,在儿童自闭症研究上十分有名望的心理医生。
“鉴于墨总的孩子曾经有自闭倾向,我建议,如果他情况已经转好,最好能让他多接触同龄的孩子。”
“……自闭症主要还是要看孩子本身,如果仍然长时间待在封闭的环境,对他性格的塑造也会产生不可忽视的阻碍。”
“……家庭教育已经不足以满足孩子,最好,能让他去到学校里去,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心理学家说得有理有据,且拿出了数十个案例做比较,从学术和经验上,强烈建议让墨天泽重回校园。
“阿夜,阿泽之前因为身份和心理问题,错过了美好的童年校园,我觉得,我们不该剥夺他跟同龄人相处的权利。”
沈欣彤声音温柔委婉,脸上,全然是为阿泽担忧的神色。
墨君夜的目光,一点一点挪到沈欣彤的脸上,静静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得沈欣彤一阵心慌。
然而她想这也是为了阿泽,因此毫不避开,跟墨君夜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你考虑,倒是很周到。”
沈欣彤微微红了面颊,“我们既然已经订婚了,阿泽,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孩子,我当然……”
她轻轻低下头,忽然又抬起来,“我托哥哥已经找好了一所学校,私立贵族学院,里面的氛围很好,老师也一定会尽心照顾阿泽的。”
“是吗,这么快已经找好了?”
“我也是为了阿泽着想,他小小年纪,如果能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开朗,一定会十分讨喜可爱的。”
墨君夜眉角,微不可见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沈欣彤的心思,他不是猜不到,只是他没想到,沈欣彤这么快,就想到办法要让陶意离开。
然而她用的理由是阿泽,这种方法,也确实是对阿泽有帮助。
“好,就按你说的办。”
“真的吗?”
沈欣彤的神色一亮,连续几天藏在眉间的阴郁,也像是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样。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果然,哥哥说的对,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沈欣彤得到墨君夜的同意,立刻说要回去催促校方,墨君夜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
半天之后,他拨了电话给两个死党。
“出来一趟,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
私人的酒窖,里面有一间密室。
开启的指纹认证机器上,只录入了三个人的指纹,除了墨君夜,剩下两个,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死党。
“快快快,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让你主动求助?我的天,我好荣幸!”
傅云飞一进密室,就迫不及待地叽叽喳喳起来,“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也会遇见处理不了的事情?”
“你话太多了。”
秦凡随手扔过去一只抱枕,正中傅云飞的脸。
“干嘛呀,还不允许我惊叹一下?阿夜什么性格?那是什么事都宁愿自己一个人扛,咱们为了他都委曲求全地求着他一起分担了,这一次破天荒,你不惊讶?”
“惊讶,但没你那么多话。”
“切。”
傅云飞白了他一眼,然后总算是肯安静下来了。
墨君夜抬起头,从一份文件里抬起头,随后,将文件准确地丢给了秦凡。
“你看一下,有没有意见。”
傅云飞立刻凑上去一起看,两人阅读速度惊人,看完了,却居然都沉默了下来。
密室里安静了足足有十分钟,才传出傅云飞惊天动的声音,“你疯了!你要亲手把这些送给墨凛?!”
……
陶意最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她尽力避开墨君夜,他在家的时候,绝对不从房间里出去,不下去吃饭,不随便乱走。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不想见,却越能不期而遇。
她算好了时间走出房门,一抬头,就看见墨君夜的身影,直直地站在那里。
那双眼眸,总让她回想起那天,他浑身充满了暴戾和怨恨的样子。
“……”
陶意下意识地拉开门想再回去,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将她禁锢在门和男人之间。
席卷全身的气息,让陶意忍不住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墨少,我要回房了。”
“你才刚刚出来。”
“我,我忽然又不想出来了。”
一片平静,陶意知道,墨君夜现在,一定又是生气恼火的表情。
可是她呢?她也好想生气。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来招惹她?为什么她就是想躲开,他也不让?
“阿泽,很快要去上学了。”
低沉的声音,让陶意浑身一震,“什么?阿泽……要上学了?”
陶意顾不得别的,转过身问到,却没想到墨君夜离她那样的近,一转身,整个人都像是依偎在他怀里一样。
背后是冰冷的墙,陶意无处可逃。
男人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脸就在眼前,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碰上她的。
陶意轻轻侧头,却没忘记自己的问题,“阿泽他,可以去学校了吗?”
“是的,这样对他的自闭症更有好处。”墨君夜眸色讳莫如深的凝着她。
陶意心跳一下子就乱了,几乎本能的缩了一下。
阿泽去上学,那么她这个家族老师就显得多余,墨君夜说这个话,代表着她很快就要离开。
也是应该离开。
阿泽的身份已经公开,再也没有隐藏的必要,自己呆在墨家,毫无意义。
陶意调整了呼吸,转过头,故作轻松道:“墨少,这真是个好消息,我早就说过阿泽这样的情况,接触他的同龄人,才是最好的治疗办法。”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墨君夜加深了语气,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陶意很认真的点点头,“我是个幼教老师,这点专业素养还是有的。墨少,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墨君夜的手微顿了顿,目光瞬间凌厉。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吗?
“陶意?”
两个字,让陶意心里微动荡了下,几乎是立刻对上他的眼睛,“墨少,有什么吩咐?”
墨君夜眸色更深,略停顿了下,“其实,你可以不用离开。阿泽很依赖你,他需要……”
“对不起,墨少!”
陶意突然打断,“阿泽上学,合同自动失效,我决定离开。”
她的声音很低,却也坚定,眉宇间藏不住的忧伤,让人心疼。
墨君夜突然什么话也说不也来,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十天后,阿泽上学,到时候,希望你能劝他一下。”
十天,只剩下十天。
陶意只觉得心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咬了咬唇,道:“好的,我尽量。”
墨君夜努力的控制着心底的怒意,脸上依旧保持着冷若冰霜的神情,“辛苦,陶老师了。”
陶意愣住。
他叫她陶老师的样子,寡淡,无味,冷漠的让人猝不及防。陶意心中一痛,强撑出笑道:“不辛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一问,一答,疏离,陌生。
甚至连空气,都是冰冷的。
墨君夜眸色渐身,转身离开。
陶意看着他的背影,还想说什么,可是,喉咙梗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回到了房里,坐在床上,神情呆呆的。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虽然她在墨君夜面前表现的很平静,但心里早就难受的不行。
离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大一小的两座冰山,早在不知不觉中,牵动她的心。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难受,她只是一个家族老师。
难道还想在墨君夜的身上,跌得粉身碎骨吗?
醒醒吧,陶意。
灰姑娘在舞会上再美丽,却也有打回原形的时候。
这一夜,陶意意料之中的失眠了。
……
翌日。
早晨。
陶意准时出现在餐桌上,为墨天泽端来了一份精心准备的早点。既然还有十天就要离开,那么,她会好好珍惜和阿泽在一起的时间。
不留任何遗憾。
至于那个男人……她会一点点忘记,时间,从来就是好东西。
餐桌上的两个男人,一个面露喜色,一个神色依旧冰凉。
墨天泽吃了口暖心的早餐,抬头看了眼陶意,又将目光扫过老爸,小小的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话。
墨君夜一言不发的吃完东西,优雅的起身,“我吃完了,阿离,去开车。”
没有停留,墨君夜转身离去。
陈伯不敢多话,忙提着公文包跟了上去。
陶意嘴角牵起苦笑,垂下眼帘,脑海里许久回荡的竟是墨君夜昨晚同她说的那些话。
果然。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阿泽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
陶意回神,才发现自己拿调羹的手,已经举了半天,怪不得有点酸。
“你心情不好?”
“……没有。”
“我都看出来了。”
“真没有。”陶意不愿意承认自己心情不好。
“你眼睛黑的像个熊猫。”墨天泽拿勺子。
这么明显吗?
那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陶意忙遮掩的揉了揉眼睛,腾出一只手捏了下墨天泽小小的耳垂,“好了,吃完了没有,老师有话要说。”
墨天泽皱眉,放下餐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说吧,有什么事?”
阿泽正而八经的态度,反而让陶意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她轻咳了声,“是这样,你爸爸为你找了一所贵族小学,再有十天,会安排你入学。”
墨天泽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所以呢?”
“所以……”
陶意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甜美的笑脸,“老师会离开,在你上学后。”
“你不要我了吗?”墨天泽的脸上,露出让人心疼的表情。
陶意心猛地一紧。
当然不是,她怎么可能,会不要他?
“不是,是因为阿泽只有和同龄的小朋友在一起,才能结交到朋友,才会有正常的童年。”
“我不要!”墨天泽猛的站起来,小脸绷得紧紧。
“阿泽,你听我说!”陶意也赶紧站起来,拉住她。
墨天泽一把甩开她的手,跑出了餐厅。陶意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情差到了极点。
不管怎样,还是要在这十天里,做通阿泽的工作。
……
这一天,陶意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无论她怎样哄阿泽,阿泽对她都不理不踩,甚至连眼神都懒得跟她交流。
陶意难过的同时,心里又有几分欣慰。
小家伙到底是舍不得她的。
晚上。
墨君夜没有出现在餐桌上,连带着,阿泽也没有出现,偌大的餐桌,只有陶意一个人,显得特别的孤零零。
陈遇暗中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低声道:“陶老师,小少爷会想明白的。”
“你说的对,有机会,我也会再劝的。”
陶意点点头,“晚餐给他送去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做些他爱吃的。”
陶遇摇了摇头,“小少爷说不想吃,想先休息一下。”
陶意强笑了下,速度吃完晚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餐厅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陈伯想着从前的热闹,无力的拍拍脑袋。
唉,这都叫什么事。
……
“阿泽,我可以进来吗?”陶意轻轻敲门。
门打开,墨天泽的小脸出现在面前,陶意眉毛弯弯,“需要我这个免费的保姆为小少爷您洗澡,穿衣服,外加讲故事,陪睡吗?”
“不用!”墨天泽的气,显然还没有消。
“还有十天的享受噢,不用会浪费噢,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我也不用!”
门怦的一声关上,陶意失措的站在门外,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酸意。
她呆呆的站了两分钟,朝身后的陈遇苦笑两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陶意回房的同时,墨天泽的房门,悄然打开,他迈着小短腿走出来,看到走廊上的陈遇后,冷冷开口。
“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我要和他谈谈。”
什么?
小少爷要和少爷谈心?
陈遇惊得下颔都要掉下来了,只觉得不可思议,却敌不过墨天泽阴冷的小脸,忙低头道:“小少爷,我这就去打电话。”
……
“你找我,什么事?”墨君夜接到电话,放下手里的活,立刻赶了回来。
“你让我去学校?”墨天泽声音很冷。
“是。”
“所以要赶她走?”